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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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連忙靜下心來:“父皇差人告知兒臣,說是母后突發(fā)惡疾,兒臣得到消息后便匆匆趕進宮中?!?/br> 皇后臉色現(xiàn)出一絲疑惑:“本宮一切都好,確是你父皇差人告知你的?” “是,是父皇的貼身公公,所以兒臣也來不及懷疑。”六皇子也覺得有幾分奇怪。 就在這時,皇帝和齊貴妃帶著一營侍衛(wèi)怒氣沖沖的趕來。 那些侍衛(wèi)將皇后宮殿前前后后圍了個水泄不通,連只螞蟻都飛不出去。 不僅如此,皇后宮中的宮女太監(jiān)都被控制了起來。 六皇子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見到面色陰沉的皇帝,壓下心里的疑惑,恭敬的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br> 皇帝一眼都沒有看他,如刀的目光直直射向皇后:“皇后,朕且問你,你可有事瞞著朕?” 皇后望著皇帝手里的畫卷,和背后低著頭的齊貴妃,突然間想起什么,面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跪在了地上:“皇上,您可是聽信了什么傳言?” 皇帝呵道:“到底有沒有?!” 六皇子的眼神在皇帝和皇后身上來回轉(zhuǎn)動,手心微微開始冒汗,心中突然間有股莫名其妙的緊張之感。 總感覺要出大事。 可是最近自己安分守己,難不成是母后做了什么?他看向皇后。 皇帝也在看著皇后,齊貴妃也在看著,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著皇后。 皇后心中一顫,有些牽強的笑了笑:“自然是沒有,皇上,您今天是怎么了?” 皇帝閉上眼睛,將手中捏著的畫像直直朝皇后砸去,畫卷一端砸到了皇后的頭飾,弄亂了發(fā)絲,然后掉落在皇后面前,畫卷展開,畫中帶著折痕的五官展露在眾人面前。 皇后的眼落在上頭,臉上血色掉了個干干凈凈,手控制不住顫抖了起來。 六皇子看了過去,看到那畫中人時也愣住了,內(nèi)心震驚,僵在了原地。 皇后看了一眼六皇子,抖著身子,跪著爬向皇帝,哀聲道:“皇上,臣妾不知這是誰——” 身后的齊貴妃靜靜道:“皇后娘娘,畫中之人是江南知府薛讓,二十多年前還在相府住過幾日,您當(dāng)時身為相府千金,從未見過他嗎?這薛讓長的,和六皇子還真是像啊?!?/br> 皇后目眥盡裂,她抓著皇帝的裙擺:“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定然是有人要害臣妾和六皇子,還請皇上明察!” 皇帝蹲下身子,一把鉗住皇后的下巴,咬牙切齒道:“朕最后問你一遍,他——” 皇帝指著站在一旁的六皇子,“是朕的血脈嗎?” 皇后張了張嘴巴,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之色,她抓住皇帝的手,抵死不認:“是的,皇上,六皇子是您的皇兒,他出生的時候,您就在門外守著呢,您忘了嗎?” 皇帝閉上眼睛,一腳踢翻皇后,往后道:“太醫(yī)!” 身后太醫(yī)連忙端著一碗清水上前,唯唯諾諾的把水和小刀遞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過小刀,在指尖一劃,一滴鮮血墜入水中。 身后侍衛(wèi)見此上前,一左一右制住六皇子,太醫(yī)拿著小刀割破六皇子的手指。 兩滴血在水中如同兩條平行的直線,你在這端,我在那端,彼此不相容。 皇后閉上了眼睛,流下淚水,頹然倒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六皇子瞪大眼睛,徒然的退后了幾步,完全不相信這個結(jié)果。 那薛讓是誰,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以皇子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結(jié)果現(xiàn)在告訴他,他不是皇子? 皇帝心中就算早有猜測,但見到這一幕,依舊憤怒的砸了碗。 六皇子剛出生的時候,他還抱過。雖然之后漸漸的因為丞相府的勢力,不再親近,轉(zhuǎn)而疏遠,但當(dāng)初那份喜悅是真的。 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七皇子睡了自己的嬪妃,六皇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血脈。而這兩個皇子,卻害了自己最為喜愛的三皇子。 小刀割的傷口還在流著血,他握著拳頭,覺得渾身血管都要爆裂!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還有一章 第81章 081(二更) “來人!”皇帝怒吼道, “把藥給朕端上來!” 太醫(yī)匆匆端著早就備下的兩碗湯藥,藥水漆黑如夜, 是喝下就會立即斃命之毒。 皇后見此害怕得掙扎了起來, 她徒然的磕著頭:“皇上, 皇上, 不是真的, 一切都是假的。六皇子是您的皇子,是您的??!” 皇帝不欲多說,手一揮,侍衛(wèi)們上前, 制住了掙扎不停的皇后, 和始終不敢相信的六皇子。 兩名公公上前,一人拿了一碗,分別走向皇后和六皇子。 齊貴妃突然間走出一步, 在皇帝旁邊輕輕道:“皇上,皇后那碗藥, 可否讓臣妾喂下?” 皇帝側(cè)頭看了她一眼。 齊貴妃臉色蒼白,有些憂傷:“臣妾每每想去死去的皇兒,心口就疼?!?/br> “你去罷?!被实鄢谅暤?。 齊貴妃朝皇帝行了一禮, 慢慢走上前,接過公公手里的藥水,停到皇后面前,伸手抓起對方的下巴。 她眼中一片冰冷,微微低下頭, 將碗狠狠抵在皇后唇齒間! 皇后猛烈掙扎,唔唔叫著,雙眼死死瞪著齊貴妃,面容甚為可怖。 齊貴妃朝她一笑,將藥水悉數(shù)灌了進去! 六皇子看著自己母后被如此對待,一腳踢飛身旁的兩個侍衛(wèi),猛往皇后掠去。 皇帝見了,上前擋住,和六皇子交上了手。 六皇子救母心切,招招致命?;实叟瓨O恨極,下手根本毫不留情。六招之后,皇帝一拳揍飛六皇子,六皇子的背砸上柜子,吐出一口血,掉落了一地的玉器。 侍衛(wèi)們紛紛圍上前去,將元氣大傷的六皇子摁在地上,公公匆匆過來,將那碗藥灌于六皇子口中。 沒過多久,皇后和六皇子躺在地上,沒了生息。 皇帝甩袖離開,當(dāng)場下令,讓人追殺薛讓,血洗丞相府! 六皇子楊恒軒?薛讓?軒,薛?原來是如此嗎?當(dāng)真是一個笑話! 齊貴妃緩緩拜下身子,待皇帝離開后站了起來,看著殿中的兩具尸.體,輕嗤道:“胡亂扔到亂葬崗罷?!?/br> 說完后,款款離開。 ** 今日早朝,六皇子還在朝堂中抒發(fā)自己的見解,學(xué)問才識,讓不少朝臣心中崇拜。丞相一脈尚且春風(fēng)得意。 可到午時,兩具尸體便被抬出了宮,胡亂扔于郊外亂葬崗中。 這郊外亂葬崗,都是那些死了無人安葬之人的去處,荒涼骯臟,夜晚也有野狗聞味所至。 而丞相府被一隊官兵踢開了大門,死傷無數(shù),不知流了多少血。 除了丞相府外,其他站在六皇子一脈的不少朝臣官員也遭了罪。 因為知道將會發(fā)生大事,所以這些日子趙安玥都讓荷魚密切關(guān)注消息,一有異動就來報。 故而官兵進了相府,荷魚就匆匆跑了回來。 趙安玥從貴妃椅上坐起,將《永安地形圖》合上,臉色也有些發(fā)白:“皇上真抄了丞相府?” 荷魚回道:“是的,奴婢在丞相府外親眼看到了。不止丞相府,還有不少官員也遭了罪?!?/br> 趙安玥咬著唇:“那可有涉及到冉琴jiejie?” 荷魚搖頭:“奴婢不知,不過有風(fēng)聲傳來,六皇子和皇后,怕是已經(jīng)出事了。” 越想越心慌,趙安玥匆匆起身,將書放好,就走了出去。 往日顧淮景都會帶著顧青,可今日卻把顧青留在了府中。 趙安玥問道:“顧青,侯爺此刻在哪?可在軍營之中?” 顧青朝她行一禮:“是,侯爺在軍營?!?/br> “我有事問他,我要去找他。”趙安玥提著裙擺,就吩咐人準(zhǔn)備馬車。 顧青連忙攔下:“夫人,侯爺早間出門吩咐過,今日不讓夫人出府。” 趙安玥瞪了過去:“他憑什么不讓我出府?如果我一定要出府呢?” 因為顧淮景早有交代,顧青不慌不忙道:“夫人,侯爺說丞相府少夫人定會相安無事,還請夫人放心便是。今日外頭風(fēng)聲鶴唳,人人自危,還請夫人在府中待著?!?/br> 趙安玥在原地頓了一下,向顧青確認了幾遍,顧淮景早晨離開之時確實說過此事定然不會牽扯到冉琴后,微微放下了心,猶豫著回了房間。 ** 軍營之中,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顧淮景站在練兵場,雙手負于身后,仰著頭,看著一片慘白的天。 今日,陰。 當(dāng)年害死父親和叔叔的人中,也有丞相的手筆,今日血洗的其他官員,也有不少和當(dāng)年之事有關(guān)。 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了,和當(dāng)年之事有關(guān)的人與事,只剩下最后一人。 從三皇子開始,到七皇子,再到六皇子。一路而來,雖有意外,但所幸都在他掌握之中。 如此便好。 他無悲無喜的勾了勾嘴角,心異常的平靜,轉(zhuǎn)身離開了練兵場,出了軍營。 但顧淮景沒有回府,他去了那處小巷深處的四合院,見了不少人。 等該見的人都見完,一切都布置都妥當(dāng)后,已經(jīng)是深夜。 他離開四合院,依舊沒有回府,而是去了郊外亂葬崗。 郊外亂葬崗不遠處的樹林間,停著一輛馬車,馬車?yán)镉腥?,馬車外站著數(shù)十個黑衣人。 顧淮景輕點腳尖接近,行走間沒有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