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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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靈儀見這情形,不由得發(fā)了個(gè)寒顫,連忙上前拉了那伙計(jì)一把,低聲說道:“別進(jìn)去?!闭f著,她便拖著這伙計(jì)向外走。 類似的神情,她曾見過的。那是去歲在洛陽,在被芳娘附了身的韋云蘭的臉上。 “田公子還沒來嗎?”剛走兩步,她便聽見方才那神情詭異的龜公如此問著。 崔靈儀聽著這話,頓覺不對。只聽另一個(gè)龜公回答著:“大哥,你忘了?田公子昨夜便差人來說,今日不過來了。” “不好?!贝揿`儀一聽,不由得推著那伙計(jì)加快了步伐。那伙計(jì)還一頭霧水,正欲問她發(fā)生了何事,卻聽身后又傳來了那龜公的聲音。 “罷了,”那聲音陰森森的,好似縈繞在崔靈儀耳邊,“人差不多也齊了。那便,先送你們上路吧。” 話音落下,路口高高掛起的花燈在一瞬間轟然倒塌,又莫名其妙地在頃刻間燃起了一道數(shù)丈高的火墻。熊熊烈火,在剎那間將整個(gè)醉春樓包圍,也將街里的達(dá)官貴人和外面的平頭百姓區(qū)分了開來。 “不好,”崔靈儀一把將伙計(jì)推了老遠(yuǎn),又連忙折返,沖著火墻便奔了過去,“癸娘——” 第32章 木桃之報(bào)(五) “維天之命,敷于下土。鬼神有諭,莫敢不從。誰能為之,癸能為之。所諭者何?請君示下——” 夜里,癸娘終于舉起了龜甲。那黑影隨著她的呼聲飄進(jìn)了柴房,卻只立在窗前,不曾再上前一步。 “你果然有些本事?!焙谟伴_了口,是個(gè)女鬼。 “若非事態(tài)緊急,我不會強(qiáng)請你出來,”癸娘扶墻而立,眼眶里盡是可怖的黑色,“我知道你明日要做什么?!?/br> “哦?”女鬼挑了下眉,“那你想如何?”她說著,語氣里卻帶了些威脅的意味。 “明日,上巳節(jié),你要報(bào)仇。我本不欲插手此事,無論人鬼,只要沒有妨礙到旁人,做什么都無所謂??赡阒魉鶠椋讶辉骄€,還會傷及自身,”癸娘說,“更何況,我已算過,你明日之舉,未必能成。若是及時(shí)收手,還來得及?!?/br> 話音落下,癸娘只覺一陣陰風(fēng)襲來,扼住了她的咽喉?!澳悖f得輕巧。”那女鬼道。 “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是誠心要幫你,”癸娘說著,垂下眼來,“不然,我也不會來此?!?/br> “你我素未謀面,你是我什么人,怎么就誠心幫我了?”女鬼說著,手上又用了幾分力氣。 癸娘有些呼吸不暢了,但她卻并未掙扎,只是微微一笑:“這是我的職責(zé):連通天人,侍奉鬼神。除此之外,世事皆與我無關(guān)。”她說著,頓了一頓,這才接著道:“許姑娘,我知道,你想要報(bào)仇??赡闳缃袼魉鶠?,已牽扯到了太多無辜之人,也早已超出了你能負(fù)擔(dān)的范圍。若你一意孤行,只怕反會害了自身。” 女鬼一愣:“你如何知道,我姓許?”她說著,手上松了力氣,癸娘終于得以大口喘息。“你,究竟是什么人?”女鬼又問著。 癸娘卻沒回答她的話,只是說道:“許姑娘,你已因報(bào)仇丟了陽間性命,如今化為鬼魂,還不肯珍惜自身嗎?” 女鬼臉色一變,一抬手,扇出一陣陰風(fēng),一掌便將癸娘打倒?!拔矣貌恢銇碚f教!”她說著,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許姑娘,”癸娘虛弱地跌在地上,又捂住了心口,但仍是恭恭敬敬、毫無怨言地對她說著,“我知你為姊報(bào)仇心切,滿腔怨氣無處發(fā)泄,可你千萬莫要沖動(dòng)!” 女鬼卻根本沒有聽她的話。癸娘看見那團(tuán)靈氣虛影越來越遠(yuǎn),不由得低聲喊道:“許姑娘!” 并沒有人應(yīng)答。 癸娘閉了眼睛,縮在角落里,喘了半天才喘勻了氣。再睜眼時(shí),她的眼瞳已恢復(fù)了正常,可臉色卻是不尋常的蒼白,半點(diǎn)血色也沒有。她指尖微動(dòng)了動(dòng),又緊緊掐住了自己的衣角。 “好……餓……”她喃喃。 “癸娘!”崔靈儀叫著,在沖過火墻的那一瞬間拔出了背后的劍。果然,她毫發(fā)無傷。 這整條街已亂作一團(tuán)。醉春樓里有黑眼冒出,姑娘們嚇得都跑了出來,想逃出街,卻又被街口火墻嚇了回來,驚慌失措地在門前縮成一團(tuán)。 “不對。”崔靈儀瞇了瞇眼,看著這滿街的人:那些達(dá)官貴人,怎么沒有出來? 但崔靈儀顧不得這些,她如今只想救出癸娘。于是,她拿手帕蒙上了臉,翻墻而入,直進(jìn)了醉春樓的后院。醉春樓里已然燒起來了,時(shí)間緊迫,崔靈儀不得不在滾滾濃煙之中踹開了一間又一間房?!肮锬?!”她喊著,卻并沒有人應(yīng)答。 “癸娘,你在哪!”崔靈儀叫著,又沒忍住被嗆得咳了兩聲。正焦頭爛額之時(shí),她忽然聽見了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咳嗽。 “癸娘!”崔靈儀忙叫了一聲,循聲而去。這門被鐵鏈鎖著,崔靈儀索性收了劍,又拿起了門邊斧子,對著這木門一陣猛砸。很快,門便被她拆了。木門倒下,濃煙也追到了這里,但崔靈儀還是看到了那個(gè)縮成一團(tuán)的身影,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著。 不是癸娘,又是誰呢? “癸娘,是我,我來了。”她忙奔過去,用袖子擦了擦癸娘的臉。癸娘似是正昏睡著,嘴微微張著,卻一點(diǎn)兒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崔靈儀見了,不禁有些心疼。“是我來晚了?!彼胫B忙將背上的劍系在腰間,又拿帕子幫癸娘蒙上了臉,這才一把將她背起,在濃煙的籠罩之下,帶著癸娘翻出了醉春樓,又用同樣的方法出了這條蔓延著大火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