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這……這不是一樣嗎?” 常管家道。 秦王不喜歡老爺,自然也不會喜歡老爺?shù)呐畠?,老爺正是因此才每日憂心忡忡,對小姐在上川的生活擔憂不已。 “這就是秦王的jian詐之處!” 姚鈺芝憤憤道。 “陛下不過是派人去了上川一次而已,現(xiàn)在連他都相信秦王真的對凝兒動了心!凝兒天真無知,又怎會知道那男人的下作手段!還不定怎么被他哄去了呢!” 他說著紅了眼眶,心口一陣抽痛。 常管家默然片刻,嘆了口氣。 “且不說秦王對小姐的心思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會因為小姐的幾句話就出兵伐金啊?!?/br> 秦王若是那種耳根子軟會因為女人的枕邊風就做出這種決定的人,那他也不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做這么久了。 “我知道,”姚鈺芝道,“陛下也知道,所以他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想讓我說服秦王?!?/br> “那他是為了什么?” 常管家不解。 “為了坐實我桀驁不馴擁兵自重,不將朝廷和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的名聲?!?/br> 魏泓看著姚鈺芝寫給姚幼清的信說道。 “他知道我絕不會出兵,到時候就可以在朝堂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他已經(jīng)想盡了辦法,軟的硬的都試過了,但我就是不聽。” “這樣就算將來他要對我做些什么,也不會有人說他翻臉無情鳥盡弓藏,而會說我罪有應得。” 雖然魏泓跟先帝魏灃之間幾番較量,可以說是明目張膽地得罪了對方,但魏弛登基后,魏泓還并未對他做過什么,所以他不好主動對魏泓先下手。 一是他現(xiàn)在確實沒這個本事,二是他是魏泓的親族,更是晚輩。 當初他爹殺那些兄弟的時候還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呢,別說他要對自己的親叔叔動手了。 “黃口小兒 ,用的都是他爹用過的法子?!?/br> 魏泓冷笑道,說完又加了一句。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養(yǎng)兒緣屋棟。” 姚幼清蹙眉:“王爺你別這么說。” 魏泓聽了面色一沉,拿著信的手緊了緊:“為什么不能說?” 她難道還惦記著他那個侄子? 正暗暗咬著后槽牙,就聽姚幼清說道:“陛下是先帝的兒子,先帝是高宗的兒子,你這么說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魏泓一噎,旋即失笑:“你說得對?!?/br> 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微挑。 “你不覺得我是在故意抹黑陛下?” 姚幼清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微微一怔,張了張嘴似是不知道怎么說,猶豫片刻后才低聲道:“我覺得……陛下或許……做得出這種事?!?/br> “為何?他不是對你很好嗎?” 按理說她應該很相信他才是。 姚幼清低頭,手指扯著自己的衣袖。 “陛下的確對我很好,但是……他不該對我這么好?!?/br> 魏泓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女孩似乎在回憶什么,目光有些飄遠。 “古語有云,發(fā)乎情止乎禮。我與陛下當時男未婚女未嫁,他對我那么好,讓所有人都以為我跟他有什么,就連爹爹也這么覺得。” “雖然他的本意可能是好的,但是……這也給我?guī)砹撕芏嗦闊??!?/br> 魏弛當時身為太子,身份尊貴,他不加掩飾的對姚幼清好,流露出對她的情意,誰還敢上門提親? 姚幼清那時只是覺得壓力很大,但并未多想。 今日魏泓讓人給她送來了父親的書信,信上讓她勸王爺出兵伐金,她才覺得他的心思或許并不是那么簡單。 這封信雖然的確是爹爹親筆所寫,但卻不是姚家的人送來的,而是跟著軍令一起被宮中人送來的,信上內(nèi)容更是怎么看都不像是爹爹會主動提出的事。 因為他向來反對婦人插手朝廷之事,又怎么會讓自己的女兒勸王爺出兵呢? 在他眼里,王爺又怎么會是那種因為她幾句話就改變主意的人? 這信若不是爹爹自己想寫的,那就是有人逼他寫的,寫信的用意怕是正如王爺所說的那般。 姚幼清據(jù)此再回想當初的事,這才覺得魏弛那時或許就是有意讓人知道他喜歡她,不敢靠近她,這樣她就沒辦法嫁給別人了。 魏泓眸光微凝,緊緊盯著女孩的側臉。 “你不喜歡他?” 姚幼清搖頭:“陛下對我雖好,但我一直都只是把他當做哥哥而已,并無男女之情。” 這話讓魏泓臉上露出了笑意,心中一陣舒暢。 姚幼清自己說了半天,又忽然想到正事,焦急道:“那王爺你該怎么辦???真的要違抗軍令嗎?” 魏泓勾唇一笑,將那封信拍到桌上。 “讓我出兵也可以,先把這些年欠朔州的軍餉補齊再說,不然我缺糧短兵的,怎么出征?” 姚幼清聞言瞪圓了眼:“朝廷拖欠朔州軍餉嗎?” 魏泓點頭,摸著下巴粗略估算一下。 “少說也有百萬兩吧?!?/br> 女孩倒吸一口涼氣:“這么多?那王爺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魏泓笑著拉過女孩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窮過來的?!?/br> 說完見她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笑道:“放心吧,只是最初幾年很窮,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br> 最艱難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的朔州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朔州,現(xiàn)在的他也不是曾經(jīng)的他。 姚幼清點了點頭,嘆道:“王爺真厲害……” 這句夸獎里又包含了一些心酸,仿佛親眼看到他這些年的不易。 魏泓笑著將她又抱到腿上親吻一陣,伸手想從衣擺探入她后背的時候被她拒絕,抓著他的手腕道:“王爺,我已經(jīng)……把那個放到你包袱里了,你不要鬧我了?!?/br> 自從頭一次抽走姚幼清的肚兜以后,魏泓每次離開時都要從她身上抽走一件。 姚幼清羞的滿面通紅,卻又掙扎不過,只能氣鼓鼓看他得意地拿著肚兜離開。 今日魏泓又要走了,他一伸手姚幼清就知道他要做什么,這才趕忙阻攔。 魏泓低笑:“我就要你身上穿的這件,這件才有凝兒的味道?!?/br> 說完又要把手伸進去。 姚幼清皺著眉頭連連搖頭:“就是我身上穿的,早上才換下來的,真的,不信我拿給你看!” 魏泓挑了挑眉,看女孩拿過給他收拾好的包袱,打開一角果然看到一個粉色的肚兜,看花色確實是她今早穿的那件。 “今日這么自覺?” 他笑道,伸手把重新系好的包袱接了過來。 “還不都怪王爺,每次都拿走……你走了我又要去換新的,周mama都看出來了。” 姚幼清低聲嘟囔。 魏泓大笑,把她拉過來又親了幾下,聞夠之后才拎著包袱走了。 這個包袱里帶的東西很少,都不是魏泓路上常用的東西,所以他直到營地才打開,免得被別人看到了。 可是當他打開包袱把那肚兜拿出來一看,卻發(fā)現(xiàn)那肚兜的顏色和花樣雖然和姚幼清穿的那件一模一樣,但卻大了不止一點點,根本就不是她的尺寸。 魏泓額頭青筋一跳,莫名地將那肚兜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果然不大不小正合適,就像是比著他的身子做的似的。 “臭丫頭,”他拿著那件肚兜咬牙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說話間外面有人喚他,說是幾位將軍已經(jīng)到了議事的營帳,就等他過去了。 魏泓應了一聲,隨手用一件別的衣裳把這肚兜擋住便轉身離開了。 眾人在營帳里說完了最近的軍情,散去后魏泓獨自一人留下處理積攢的軍務。 他查閱軍報查到一半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其中一份有關錢糧的數(shù)目對不上,仔細翻看之后才想起這跟另一份應該是對應的,那份他在路上看到覺得存疑,就先單獨收起來了。 恰逢此時郭勝來他送東西,他順嘴道:“子義,幫我去我的營帳拿一份軍報,就放在桌上了,進去就能看見?!?/br> 郭勝點頭,轉身去了他的營帳。 他很久沒有近身伺候過魏泓,拿到軍報后看到他的營帳亂七八糟,皺了皺眉。 “我這才多久沒在王爺身邊伺候,怎么現(xiàn)在連衣裳都沒人給王爺疊了?” 說著便走到床邊想把魏泓亂堆的衣裳給他整理好。 誰知才剛拎起一件,就從下面掉下一件粉色的肚兜來。 郭勝大驚,慌忙撿起想放回去,拿起來卻發(fā)現(xiàn)這肚兜奇大無比,都可以當新娘子的蓋頭了! 哪個女人會穿這么大的肚兜? 反正王妃肯定不會! 但王爺身邊除了王妃也沒別的女人了啊…… 那這肚兜是…… 郭勝鬼使神差地拿著那肚兜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差點嚇暈過去。 他的身材跟魏泓差不多,只比他矮了一點,這肚兜他比著差不多剛剛好! 他忽然間仿佛明白王爺為什么不讓他近身伺候了,漲紅著臉將那肚兜又放了回去,用剛才的衣服重新壓好,往回走的時候一路都在想王爺是什么時候染上了這種奇怪的癖好。 不等想出個所以然,已經(jīng)到了議事的大帳,低著頭把軍報遞給魏泓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