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賈敬聽到賈蓉的話之后,黑著臉,“滾!” 這個不聽話的孫子,還是早早回去吧,省得在這邊礙眼。 但賈敬心里還是頗為欣慰的,至少賈蓉不是盲聽盲從的人,也許威烈將軍府能在賈蓉的手上重現(xiàn)輝煌。至于太輝煌可能沒有,但是總能比現(xiàn)在好。 即便賈敬在道觀里待了那么多年,他還是想家里能好,想著兒孫能有出息。只是因為他當(dāng)年站錯隊,又怕皇帝算賬,也就認為兒孫糊涂一些好色一些也無妨,興許到時候就能保住性命。 而現(xiàn)在,情況又不一樣了,賈敬便希望孫子能立起來。 “是?!辟Z蓉恭敬地道,隨即就帶著那些下人和那些東西離開了。 張老夫人帶著賈惜春上了馬車之后,便再三告誡賈惜春,“以后,可別叫假爹了,免得讓人說閑話?!?/br> 雖然賈敬是姓賈,但是這個姓氏不是很好。別到時候讓人認為賈惜春不是賈敬的親生女兒,外頭那些人可不管真假,張口就說的,畢竟八卦又不犯法。 “哦。”賈惜春有些可惜地道,“明明就是啊。” 賈惜春靠著大胖橘,今天的大胖橘還是那么柔軟,今天晚上就賞大胖橘一些小魚干吧。還有大白兔,大白兔今天表現(xiàn)也不錯,多給幾片青菜葉子。 “你爹啊,不抱你就不抱你?!睆埨戏蛉藷o奈,只覺得很心酸。別人家的女兒多多少少都有被親爹抱一兩下,而自己的女兒呢,只能看著別人的親爹抱女兒,女兒卻沒有爹抱,“你有大胖橘和大白兔啊?!?/br> 張老夫人想了想,就想到了這個安慰理由。說什么有娘親抱,可是自己現(xiàn)在也有些抱不動女兒了。 “嗯,我抱白白和胖胖?!辟Z惜春點頭,“抱一下下,不能太久的。” 抱一下下能顯示她有力氣,抱太久抱不動,就丟臉了??墒堑芨笈珠俸痛蟀淄帽葐??顯然不能,大胖橘和大白兔那么聽話,還軟軟的。而爹呢,就是一個只知道煉慢性毒丨藥的假爹。 親娘還一直強調(diào),爹姓賈,但是也不能叫假爹。強調(diào)那么多次,不就是怕她一直叫嘛,她才不一直叫呢,對著空氣叫假爹,會被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的。賈惜春可不想被人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她得保持高深莫測的樣子。 張老夫人摸摸賈惜春的頭,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讓女兒抱著大胖橘和大白兔了。 一行人回到府里之后,張老夫人卻瞧見賈珍來找她了。真是奇了,這個兒子不是日夜攻讀經(jīng)書么,怎么又跑到她的面前來,她最近可不要去什么寺廟拜佛。 “聽說父親在煉毒丨藥,煉毒丨藥是不對的。”賈珍正色,“兒子愿前往道觀,勸說父親。” 這也是一種向善,能解救父親,還能解救被丹藥毒害的人,賈珍想要收拾包袱去道觀,跟他父親念念經(jīng)文,讓他父親明白佛法的奧秘,別再一直煉制假丹藥了。 雖然他們姓賈,但是真的不能煉制假丹藥,賈珍認為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必須拿出實際行動出來,不能任由父親繼續(xù)犯錯。 張老夫人萬萬沒想到兒子竟然有這個覺悟,這樣的兒子真的很像是一個假兒子。遙想當(dāng)年,兒子就是個混賬東西,教也教不明白事理的人,一心沉迷女色。 如今,兒子能有這樣的想法,張老夫人認為很不錯,“去吧?!?/br> “母親放心,兒子最近讀了很多經(jīng)書,又日夜抄寫經(jīng)書,雖然沒有全都明白,但是有了明空大師的指點之后,兒子明白的就更多了?!辟Z珍表示自己不是個蠢蛋,又有高僧指點過,這說明自己有佛性,一定能把事情辦妥的。 等到了山上的道觀之后,他就多給父親念經(jīng)書,最好能讓父親一起抄寫抄寫經(jīng)書。不過佛道都可以,道也不差的,父親要是信奉道,也可以多找找道德經(jīng)之類的多看看,多抄寫抄寫,這也有用。 張老夫人大致明白兒子的打算,兒子要給他爹念經(jīng)文,那就念吧。反正這對父子想要怎么折騰都可以,只要不繼續(xù)煉制假丹藥,那害人的丹藥絕對不能繼續(xù)煉制下去。 她也知道賈敬不可能隨便給其他人吃他的丹藥,但是要是萬一賈敬腦子抽了呢,覺得他煉制的丹藥十分棒,想要送給別人呢?要是再一不小心吃死人,那就是害了整個威烈將軍府。 所以張老夫人才這么快就帶人去打雜了賈敬的丹房,也是讓大家明白他們家的態(tài)度。他們府上的人原本不知道賈敬煉制的丹藥有毒,知道賈敬煉制的丹藥有問題之后,隨即就過去砸了丹爐。 威烈將軍府的動作很明顯,京城的很多人都看到他們氣勢洶洶地出去,路上有人看到,道觀里也有道士看到。他們都知道威烈將軍府的人打砸了賈敬所住的院子,打砸了賈敬的煉丹房。 這事情一旦傳開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當(dāng)然,賈惜春也被傳了,說她差點被賈敬的丹藥毒死,但是因為她本身不一樣,又活啦。于是張老夫人才知道賈敬的丹藥有毒,這才帶著人砸了賈敬的丹房。 反正這一傳二,二傳三,就這么傳開了。 有一些人家就想著賈惜春怎么就沒有被毒死呢,王夫人也是這么想的,賈惜春怎么就好好的呢,命真是硬啊。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看,皇帝沒說賈惜春的不是,還賞賜了一堆東西給她壓驚。這讓有的人更加不開心了,那是賈敬的丹藥害的,是賈惜春的親爹害得,怎么皇帝還給賈惜春壓驚呢。 這一天,謝長云代表昭華長公主前去看望賈惜春。 當(dāng)謝長云看見賈惜春趴在大胖橘和大白兔中間,一臉愜意的模樣,他忽然想,大胖橘和大白兔有那么好嗎?他回去要不要也養(yǎng)一養(yǎng),不過這個畫面很好看,可以畫下來。 賈惜春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謝長云,小哥哥又來了啊。 這幾年,小哥哥來的次數(shù)不多,但是每次過來都有給她帶好吃的,還有一些好玩的。 賈惜春拍拍大胖橘,該起床了,別老是趴在那邊。有客人來了,喵一聲呀。 “喵。”大胖橘隨即就喵一聲,跟著主子那么多年,大胖橘已經(jīng)明白要怎么做了,反正主子只會讓它喵,還有讓它上躥下跳,頂多就是再被主人靠一靠。 大白兔轉(zhuǎn)頭看向謝長云,抖抖耳朵,表示歡迎。 “它們倒是很有靈性?!敝x長云心想回去就畫下來。 “那當(dāng)然,它們都是我養(yǎng)的,白白,胖胖?!辟Z惜春驕傲地道,“你們不可能養(yǎng)出這么好看的白白和胖胖,還這么聽話?!?/br> “是,就你養(yǎng)的出來?!敝x長云點點頭,“聽說你差點被毒到了,以后別瞎拿東西,也別瞎吃?!?/br> 這么可愛的人要是真的被毒死了,可就不好了。哪怕是被毒得蔫蔫的,那也不好看,會瘦太多的,謝長云還是喜歡現(xiàn)在的賈惜春,有些嬰兒肥,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 “才沒有瞎吃,要有毒,我才不吃的。”賈惜春輕哼一聲,“你們誰也毒不到我的,我有這個。” 賈惜春晃晃手里的佛珠手串,自己又不是看不出那些東西有沒有毒,要是在修真界,也許自己就看不出那么多東西了。但是她現(xiàn)在是在凡間啊,她當(dāng)然就能看得出來了。 “好,你有你的佛珠手串。”謝長云微微點頭,只要賈惜春過得好,沒有事情,那就好,“過些日子,我要外出,只怕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 “上戰(zhàn)場?”賈惜春下意識就想到這一點,有很多人都喜歡在上戰(zhàn)場之前告別,因為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 小哥哥現(xiàn)在才十一二歲吧,怎么可能上戰(zhàn)場,絕對不是上戰(zhàn)場! “不是?!敝x長云黑線,雖然他會武功,功夫也不錯,但是他沒有想過要上戰(zhàn)場。像他們這樣的人家,沒有必要掌握太多軍權(quán),再者,朝廷又不是沒有能用之人。 要是朝廷沒有能征善戰(zhàn)之人,他去戰(zhàn)場也不錯,但是現(xiàn)在有人能用,他就沒有必要去了。 謝長云作為昭華長公主的嫡子,自小就被教導(dǎo)一些事情,過猶不及。他跟太子表哥的關(guān)系也不錯,皇帝現(xiàn)在雖然看重太子,但是太子也不好隨意安插人員去軍中,其他皇子都盯著呢。 當(dāng)然,要是謝長云想去也可以去,但是他認為他伯父宣平侯現(xiàn)在還算得皇帝重要,自己暫且沒必要去戰(zhàn)場賺軍功。有時候用腦子也能達到用武力的效果,再者在京城,又不是不能用武力提升官位。 “外出幾個月?!敝x長云道,“就當(dāng)游學(xué)?!?/br> “哦?!辟Z惜春泛白眼,“反正你也是幾個月來一兩次啊。” 所以對方外出幾個月,對自己又沒有影響,賈惜春表示小哥哥想去哪里游玩就去哪里吧,“記得給我?guī)ФY物?!?/br> 這一點一定要說的,不然,對方就忘記了。賈惜春認為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不錯了,她也有東西送給小哥哥的,比如送給小哥哥一盤糕點,自己喜歡吃的糕點,還被自己拿來送給小哥哥,看自己對小哥哥多好啊。 “忘不了你的?!蓖浳壹业艿艿模纪涣四愕?,謝長云表示小泰安比自家弟弟可愛多了,每次翻看之前畫的小泰安日常,就想笑。 “嗯,記得喲,要是不記得,就不要來啦?!辟Z惜春哼哼兩聲。 “就知道占便宜,要東西?!敝x長云輕笑。 “因為你是小哥哥呀,比我大?!辟Z惜春道,“空手而來,你好意思嗎?” 男女授受不親,即使自己還沒有七歲,但是對方也不能空手過來看自己吧。賈惜春已經(jīng)習(xí)慣謝長云每次過來都帶這帶那,她已經(jīng)被謝長云寵得習(xí)慣了,這是病,但是她打算放棄治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謝長云摸摸賈惜春的頭。 “又摸我的頭?!辟Z惜春撇嘴。 “都給你送禮物了,怎么還不能摸?!敝x長云詢問。 “長大了,不能摸了,會被人笑話的?!辟Z惜春解釋,“再過兩年,就更不能摸了,大了,你懂不懂啊?!?/br> “懂!”謝長云點頭,小小的孩子,那么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些話,也真是可愛。 道觀里,賈敬最近特別煩躁,因為他妻子真的找了兩名大夫上山教他醫(yī)術(shù),這也就罷了,至少有用,他也愿意學(xué)一學(xué)。但是賈珍過來做什么,早晚給他念經(jīng),中午還給他念道德經(jīng),這讓賈敬頗為厭煩。 賈敬幾次想讓賈珍回去,讓兒子不要在山上跟著他過清苦的生活。 然而,賈珍就是不愿意回去,還說這里的生活很好,正適合苦修,他現(xiàn)在也得苦修一二。賈珍沒有放棄給賈敬念經(jīng)書,知道賈敬喜歡道,還給他念道德經(jīng),賈珍認為自己妥妥地就是一個孝子。 哪怕父親總讓他下山,他哪里能下山呢,怎么也得給他父親多念念經(jīng)文,多念念道德經(jīng),不念九九八十一天,也得念七七四十九天吧,這才能顯現(xiàn)出他這個兒子的孝心,也能贖了他父親之間煉制毒丨藥的罪孽。 賈敬為了躲避賈珍,還跟著大夫一塊兒出去采藥??蛇@根本就不可能難倒賈珍,賈珍也一塊兒出去采藥,還在采藥的時候多念經(jīng)文,賈珍表示多運動運動也好。 “早些回去吧,你家中還有妻兒?!辟Z敬真的受不了賈珍那么嘮叨,這兒子怎么又跟著出來采藥了。 大清早的,外面很多霧水,賈敬真希望賈珍現(xiàn)在還在睡懶覺,沒有跟著出來,沒有一邊采藥一邊念經(jīng)。 “父親家中也有妻兒,不,女兒。父親都能待在這里,我自是也能的。”賈珍拒絕回去,“您放心,我覺不可能半中間回去,一定會念夠時間?!?/br> 那些和尚大師給人超度之類的,都要很久的,賈珍表示自己也能做到的,雖然不能做得那么好,但也不能做得太差。 賈敬真想狠狠地打兒子一頓,可惜師出無名。 第54章 林?;鼐?/br> 那兩個大夫聽到賈敬和賈珍的對話,只當(dāng)沒聽見, 念經(jīng)就念吧。大夫不在乎, 反正威烈將軍府給的銀錢足夠多, 他們在這邊有教導(dǎo)賈敬學(xué)醫(yī),也有給附近的百姓看看病, 這也算是不錯的了。 作為大夫的,見過了許多血腥情況,還有患者打雜藥鋪的, 打傷大夫的。而賈珍念經(jīng),這真的只是小事情, 他們也就是采藥的時候聽聽,平日都是在賈珍念完經(jīng)后, 他們才教導(dǎo)賈敬醫(yī)術(shù)。 “念的差不多就夠了。”賈敬有些煩躁, 他做夢都夢見賈珍在他的耳邊念經(jīng), 真是太可怕了。 “對了?!辟Z珍看向賈敬的手腕, “是不是還缺一串佛珠手串?” 賈珍猛地拍大腿, 瞧瞧自己, 自己的手上可是有帶著佛珠手串,他父親手上卻沒有。不過父親在道觀, 用的應(yīng)該是拂塵吧。要是又戴佛珠手串,又拿著拂塵,這也不好看。 但是父親不要,自己可以要啊,賈珍打算到時候找meimei再要一串佛珠手串。他覺得meimei給的佛珠手串跟別的不同, 哪怕一樣的材質(zhì),他還是覺得meimei的佛珠手串好。 “不用!”賈敬咬牙。 “兒子知道您向道,不逼您的?!辟Z珍道,“您不需要戴?!?/br> “那你也別念經(jīng)!”賈敬就想賈珍快一點下山,別在他的耳邊念叨那些東西,他真不想再聽賈珍念那些東西了。 “這可不行,我念我的,若是父親不想聽,哪怕塞一團棉花在耳朵里,兒子也不阻止。大不了,兒子再多念幾天。”賈珍正色,“父親,您在山上這么多年,兒子也沒孝順您。這一次,您千萬別阻止兒子孝順您,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用擔(dān)心累著兒子?!?/br> 累什么累啊,賈敬心想是自己心累,誰特么的想要擔(dān)心這個兒子。 可是賈敬到底無奈,兒子要念經(jīng),他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兒子了。只希望兒子早早念完,早一點下山,他日后一定好好的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就算煉制丹藥,也不用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煉制丹藥了,他真的不想聽賈珍念經(jīng)啊。 不讓賈珍念,賈珍就是要念,要是堵耳朵了,賈珍還會說要補回來。 賈敬真想一巴掌甩過去,可賈珍到底是他的兒子,又是好心的,他能怎么辦,只能受著了。 過了幾天,道觀來了一個掛單道士,那個道士武功高強,在醫(yī)術(shù)這方面也有一些研究。不用懷疑,這個道士就賈惜春空間中的傀儡之一,這一種傀儡類似智能機器人,擁有近乎真人的智商,每天都需要依靠靈氣運行,其身體內(nèi)部就放置了幾塊極品靈石。 那些靈石都密封放置,防止靈氣泄露到外面。省得有人察覺到這個傀儡,拿走里面的靈石。 即便這個世界很少有修為高的人,但是賈惜春還是格外注意。因為傀儡不能隨意到道觀,也需要有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賈惜春才讓傀儡耗費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弄到了合法身份,這才到道觀。 賈惜春沒有讓傀儡煉丹,傀儡也煉不了丹,沒有丹火,怎么煉丹。再來,傀儡本身就要消耗靈氣,再運用靈氣去煉丹,傀儡很快就不能動了。因此,賈惜春讓傀儡帶去的是凡間的醫(yī)術(shù),到時候煉制的也是凡間的藥丸,不是丹藥。 賈敬對道觀里多出一個道士并不在意,這道觀又不是他的道觀,有其他道士過來,那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他在道觀這幾年,便見過不少來道觀的道士,只是來這邊住一段時間,就又走了。 讓傀儡上山之后,賈惜春又繼續(xù)跟大胖橘和大白兔玩,這一玩,就玩到賈珍都準備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