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個殺掉姚月的棋子,還妄想悟得大道??” 說這話的聲音她再也熟悉不過,是那?個曾經(jīng)假扮阿母的東西。 棋子?說的是她么? 殺掉姚月的棋子? ...... 此時?此刻,店小二看著面前眸色微暗,渾身?散發(fā)?著冷然氣息的修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試探地?開口道?:“......姑娘,是要在小店落腳么?” “一間?上房。” 見店小二過來?招呼,寧安緩緩?fù)鲁鲆豢跉?,低聲?。 她將花收入袖中,勉強(qiáng)壓下心中復(fù)雜煩躁的思緒,抬眸淡聲開口:“找個僻靜點(diǎn)?的地?方,莫讓人來?打擾?!?/br> “好?咧!” . 清平府。 白以月看著不好?好?住在城主府反而來?自己府邸的“不速之客”,邊揉著額角便微笑道?:“不顧木城主的殷切挽留,姚仙尊這是準(zhǔn)備住我府上了?” “嗯。”姚月聞言,臉上神色絲毫未變,“阿皎,你不愿我住這兒么?” 白以月閉眼,忽而無奈搖頭,頓了頓,輕笑開口道?:“時?生,我知你擔(dān)心,但本?尊不是那?種自尋短見之人,斯人已逝......生者?死了又能如何?” “......好??!?/br> 姚月垂眼,想起師尊殘念消散的情狀,低語道?:“記住你說的話?!?/br> 話畢,一片靜寂。 兩人的關(guān)系在蕩塵先祖死后,似乎又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過了半響,白以月忽然轉(zhuǎn)變話頭,啟唇溫聲道?:“時?生,你想寧安那?丫頭么?” “丫頭?”對?面的人墨發(fā)?蜿蜒,如瀑般垂至腰間?,聞言輕笑一聲,抬眼道?:“按人界的年歲來?說,她可不小了。” “那?倒是....不過,我現(xiàn)在倒是好?奇的很,你不顧師徒名分與她相戀,又要為了堪破無情道?而殺她,不覺得冷血么......即使,是為了天下存亡......”白以月勾唇,說出的話卻?尖銳而無情,“世間?無兩全之事,滅殺道?侶的慘痛,將來?你承受得起么?” “我不會殺她?!币υ旅鏌o表情,只是摩挲著紅繩的手指突然頓住了,說的話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不會?!彼种貜?fù)了一句。 見狀,白以月笑了,“是么?” 她眉眼染上幾分諷意,道?:“這世界上除了蕩塵,沒人比我更?了解你......到了那?時?,你會動手的。” 良久,沒得到面前人的回應(yīng),白以月竟然突兀地?大笑起來?。 她的眼尾濕潤而晶瑩,站起身?時?,聲音顫巍驚怖,似乎不愿去面對?:“你和蕩塵,從來?都是一樣?的人!從來?都是!” 她的話在亭中消散,隱于夜色,激烈的語氣卻?仿佛帶著某種余韻。 無情道?,只對?蒼生有情,施舍給旁人的一抹情愫,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以月想。 蕩塵是天下的,但唯獨(dú)不是她的。 . 透明?如琉璃的光罩將云霧都包裹在內(nèi),占地?相當(dāng)于一個城池。 地?上,黃木花紋奇異,圈圈蔓延如漣漪,這是由金甲木燒制而成的,可承受住忘魄境巔峰修士的攻擊。 光罩邊緣,層層堆砌的玉階上站滿了修士。 她們隔著半人的距離,井然有序,并不顯的嘈雜擁擠,反而不時?與同伴交談,愜意的很。 但與觀者?不同,此時?參與聚才大會的外門?修士卻?神經(jīng)緊繃,難以松懈下來?。 因?yàn)榘凑张f例,大比分三輪接續(xù)進(jìn)行,以外門?弟子的第一輪為始,親傳弟子最后一輪作結(jié),每一輪大約花費(fèi)兩月左右的時?日。 在這期間?,大小宗門?的弟子皆被一視同仁,需不斷摸鬮來?確定自己的對?手,繼而兩兩對?戰(zhàn)下去,直至出局。 到今日,外門?修士的比拼已進(jìn)行了一月有余。 …… 秋末掩面而逝,冬日堪堪來?遲,此刻大雪初霽 ,天地?間?早已滿地?素白。 木城寒風(fēng)瑟瑟,氣候冷而惡劣。 但極北處的光罩內(nèi),修士的對?戰(zhàn)比拼卻?日夜不曾停歇。 “好?一招碎血斷魂,羅盤配合這神鞭也太厲害了!” “啊——是天機(jī)宗的弟子,她這羅盤真是奇特至極!怎么有股道?法氣息?” “天機(jī)宗可是五大宗門?之一,其?弟子自然與眾不同!法器也厲害的很!” 人聲嘈雜,有人聞聲懟道?:“這不是欺負(fù)人家小宗門?沒法器么!” “就是,而且對?面月明?宗派出的弟子,怎么會是個小女孩呢?七八歲的模樣?,這也能參加聚才大會?!” “你們知道?什么?”身?著藍(lán)衣的女子擠過一群人,又跳下一方玉階,離中間?被包圍起來?的戰(zhàn)場更?靠近了些許。 雖引來?部分人的不滿,她仍亮著眼睛,隔著玄鐵護(hù)欄高聲喊道?:“小安然!別慫!上??!將天機(jī)宗那?群算命的打的落花流水!” “好?囂張。” 觀戰(zhàn)的修士中,自然有天機(jī)宗的人。 第一層玉階上,白行煙穿著紫色大氅,清楚地?聽到了對?面女子不加掩飾的話。 她轉(zhuǎn)頭壓低眉眼,對?身?旁的人冷聲問道?:“這女娃到底有什么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