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沈雋意說:“跟她廢什么話,我們?nèi)硕啵劝阉壛??!?/br> 紀(jì)嘉佑是個有禮貌的小孩子,遲疑著說:“這么對待一個老人家,不太好吧?” 曾銘笑著說:“老人家,我們有事好商量。你看不喝這湯能不能放我們過去?畢竟動起手來,也是您吃虧不是?” 話剛落,只見孟婆冷笑兩聲,朗聲道:“都出來。” 橋?qū)γ娴臉鋮埠箢D時走出來四個彪形大鬼,一看就是練健身的,肌rou暴起,一拳頭砸下來能死人那種。 四人走過來,齊刷刷往孟婆身后一站,孟婆冷笑著說:“現(xiàn)在誰吃虧???”又拿眼一掃,“剛才是誰說要把老身綁起來的?” 沈雋意一臉痛心疾首地看著盛喬義憤填膺地說:“兄弟!你剛才為何要出言不遜?我們做小輩的,要尊老知道嗎?” 盛喬:“???” 孟婆指著沈雋意:“去,把他給我綁起來,讓他先嘗嘗老身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制而成的濃湯?!?/br> 沈雋意:“嘔…………” 然后幾人就眼睜睜看著沈雋意被四個彪形大漢按住,灌了一碗孟婆湯。 真是慘不忍睹。 盛喬忍住嫌棄,用一根手指戳戳癱在地上的沈雋意:“什么味道啊?” 沈雋意捏著脖子艱難出聲:“太苦了?!?/br> 孟婆在一旁說:“苦就對了。人生在世,萬般皆苦,孟婆湯是為人最后一苦,苦過之后,前塵往事皆化作云煙,無思無想,無識無常?!?/br> 沈雋意趴在地上沙著嗓子說:“我明白,植物人就這樣。” 孟婆:“……” 盛喬走到鍋邊聞了聞,回頭跟幾人說:“應(yīng)該是用苦瓜粉熬的,喝吧,就當(dāng)清熱解毒了?!?/br> 有四個肌rou男在這,不喝也得喝,幾人捏著鼻子灌了一碗孟婆湯,這才過河了。剛一過河,肩膀上的生命值叮一聲響,加了一點。 盛喬:“早說會加生命值啊,那我再喝九十九碗是不是就可以啦?” 導(dǎo)演組:“?????” 孟婆冷冰冰道:“想得美!老身這湯是用三千年的惡鬼腦髓熬制而成,便是那天庭的玉帝想討一碗都不隨便給,你這小鬼口氣倒不小,還想要九十九碗?!?/br> 沈雋意:“玉帝口味真重。” 孟婆:“把他給老身綁起來,拿來熬湯!” 沈雋意拔腿就跑。 前方是一條鬼街。破舊的紅燈籠在房檐輕晃,來往的鬼雙腳之間都綁著鐵鏈,滿街都是鐵鏈挪動時嘩啦啦的聲響。 街上的店鋪還不少,每個鋪子進(jìn)出的群演都化得面色慘白,鬼氣森森。盛喬四處看了看,沉思說:“應(yīng)該可以在這條街上找到任務(wù)點?!?/br> 剛說完,就聽見前面有人喊:“招工了招工了!有意者速來報名!” 幾個人趕緊跑過去,只見一濃眉大眼的男人叉腰站在路口,見幾人圍過來,打量問:“你們是來應(yīng)聘的?” 盛喬:“對!敢問大哥你這里招什么?” 大哥說:“你看我這身裝扮,像是做什么的?” 幾個人一看他的穿著,頭上包著一塊白色的頭巾,一身汗衫,腰間還系著一根紅腰帶,一股大西北味兒。 沈雋意胸有成竹地說:“一看您就是扭秧歌的!這個我在行,我跳舞跳得可棒了,要不現(xiàn)場給你扭一個?” 大哥:“???老子是打鐵的!看到這街上眾鬼戴的鐵鏈沒,都是老子打的!” 沈雋意:“那你腰間系個紅綢子干啥?” 大哥:“本命年懂不?” 沈雋意:“…………” 街頭還真有一家鐵鋪,四周都冷颼颼的,只有鐵鋪前暖烘烘的,幾個人一路過來都被凍得起了雞皮疙瘩,趕緊圍過去烤火。 盛喬把手烤暖和了,問幾個人:“這應(yīng)該是任務(wù)點,完成之后會加生命值,誰接這個任務(wù)?” 方芷趕緊舉手:“我我我,我太冷了,我要在這烤火。” 幾個人都沒什么異議,于是方芷留在這,其他人繼續(xù)往前。緊接著幾人又分別在托夢店、寄信鋪、冥行兌換處找到了工作。 最后只有沈雋意和盛喬兩個人還沒著落。 兩人穿過鬼街,彎彎繞繞,來到一片開闊的花田。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紅色的花盞,被藏在地面的紅色燈光一照,更加恣意鮮艷。 花開百里,卻不見一片綠葉,盛喬想起黃泉的一個傳說。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想來這就是彼岸花了。 花田中有一間竹屋,窗邊坐了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未見面容,只聽聲音道:“爾等是何人?為何在我花田邊徘徊不散?是想偷花不成?” 聲音聽著怪耳熟的。 沈雋意:“喲,這不閻王爺嗎?怎么還身兼數(shù)職啊?” 趙虞也不理他,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慢條斯理站起身走出來,淡聲道:“我乃彼岸花田使者,已在此看守花田千余年,爾等若是為偷花而來,還是速速離去為妙?!?/br> 沈雋意:“你扮了回閻王爺就會發(fā)告示了?” 趙虞一臉懵逼,問盛喬:“他說得什么鳥語?” 盛喬:“閻王爺發(fā)告示,鬼話連篇。他罵你呢。” 趙虞頓時大怒:“再多說一字,本使者便剁了你,給花當(dāng)養(yǎng)料!” 盛喬忍住笑,問她:“敢問使者,這里可有什么活兒給我們干?澆澆花松松土什么的?” 趙虞哼了一聲,裝模作樣的理袖子:“澆花松土倒是不用,但近來黃泉不知為何跑來許多鬼鼠,在這花田里啃食花根,爾等若愿意,便將這鬼鼠捉了吧?!?/br> 盛喬有點怕老鼠,知道多半是鼠類,趕緊推沈雋意:“這么輕松的任務(wù)我就讓給你了,加油!” 話落不等沈雋意反駁,趕緊跑了。 花田間就留下沈雋意和趙虞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趙虞吼他:“還不速去捉鼠?看著本使者干什么?沒見過美人兒???” 沈雋意:“使者姓王吧?賣瓜的那個王?!?/br> 趙虞:“???” 跑出幾米遠(yuǎn)的盛喬回頭大喊:“他罵你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趙虞:“???” 狗日的幾月不見,他從哪學(xué)的這么多罵人的歇后語? 第141章 沈雋意和趙虞還在花田互噴, 盛喬已經(jīng)跑遠(yuǎn)了。穿過花田, 越往前走越偏僻, 四周布景陰森血腥, 頗有些修羅場的感覺。 盛喬有點怕, 決定還是掉頭回去, 看能不能在鬼街上再找個任務(wù)做。 剛轉(zhuǎn)身, 就看見陰影里飄出兩個一黑一白的身影。說飄不正確, 兩人其實是踮著腳在走路,腳后跟不著地, 姿勢無比怪異。 兩人各一身黑一身白,黑的那人頭上的帽子寫著“正在捉你”, 白的那人頭上的帽子寫著“你也來了”,分明就是地府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 盛喬猝不及防被嚇到, 媽呀一聲掉頭就跑。 黑白無常也不踮腳了,在后面追得虎虎生風(fēng),盛喬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兩人追了上來, 嚇得魂飛魄散, 邊跑邊喊救命。 到底是跑不過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很快就被追上了。盛喬捂著眼原地尖叫,把黑無常給氣得,吼她“你叫什么叫?能不能有點身為鬼的自覺?” 盛喬也吼“鬼就不能怕鬼嗎?你們追我干什么啊?!” 黑無常說“那你跑什么啊?你跑我們不追?” 盛喬“…………” 她被氣得都不覺得怕了, 拿下手氣勢洶洶瞪過去, 看到旁邊那白無常伸著半截舌頭在唇邊, 嗚嗚哇哇含糊不清地說什么,雙手還在比劃。 盛喬摸不著頭腦“干什么啊?我看不懂手語?!?/br> 黑無常解釋說“他的舌頭剛才不留意被哮地犬給叼走了,你恰好在此,便去幫白兄做一條舌頭來?!?/br> 盛喬“???” 為什么大家遇到的任務(wù)都那么友好,只有她這么血腥。 認(rèn)命地跟著黑白無常來到一間破舊的作坊,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案板上有面粉,紅色的食用顏料,看來是要讓她和面來做舌頭了。 和面可不是什么簡單活兒,又費力氣又需要技術(shù),一不小心要么干了要么稀了,盛喬活得滿頭大汗,全身都是面粉,手臂都酸了。 做出來的舌頭成品失敗了好幾條,還被黑無常在背后用拂塵抽,簡直一把辛酸淚。 搞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捏了一條完美的舌頭出來,給白無常安上,兩人這才放過她,又踮著腳飄走了。 盛喬累得往門檻上一坐,聽到肩膀上的生命值叮響了一聲,心想,這下可得加滿了吧?結(jié)果抬手一看,加了一點,現(xiàn)在的生命值總共兩點。 而距離第一次輪回門開,還有一個小時。 這不玩我呢嗎??? 這么累的任務(wù)完成下來才加一點,十二個時辰都拿來做任務(wù)也不夠??! 盛喬坐在門檻上拖著腮,一臉的面粉,沉思了半天,得出一個結(jié)論“導(dǎo)演組又搞我們?!?/br> 外面的總導(dǎo)演“…………” 她看向鏡頭,哼了一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他人完成任務(wù)之后,也只會回復(fù)一點生命值。我們根本不可能靠做任務(wù)來回滿,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我要去找一下。” 導(dǎo)演組“…………” 完了完了,腦力bug又上線。 盛喬拍拍屁股站起來,加快步伐往回走。走到花田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沈雋意和趙虞在吵架。 趙虞嗓門大得已經(jīng)完全拋棄溫柔的花田使者這個人設(shè)了,拿著一把掃帚追打沈雋意“滾!你馬上給我滾!你給我滾蛋!” 沈雋意一邊躲一邊喊“我不走!我任務(wù)馬上就完成了!” 趙虞快瘋了“你看看你把我看守一千年的花田禍禍成什么樣了?還有一朵好花嗎?啊?你別做任務(wù)了,你趕緊滾?!?/br> 沈雋意“我辛辛苦苦捉了那么多老鼠,馬上就成功了!我不走,你是不是想耍賴?你就是不想給我獎勵!” 盛喬一看,剛才盎然恣意的彼岸花田,此刻全部東倒西歪,被踩得不成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