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阻止駙馬黑化的100種方法》 作者:祁星河 文案: 嘉寧公主重生前對心計就很苦手, 重生后干脆拐了上輩子的那個靠著心計只手遮天的美貌如花蘇公公,這輩子的蘇狀元做駙馬。 又軟又甜小公主x心計深沉狀元郎 內(nèi)容標(biāo)簽: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女強 甜文 主角:嘉寧公主 ┃ 配角:蘇于淵 ┃ 其它: 第1章 嘉寧公主 嘉寧有件事從來沒和其他人說過,她覺得貴妃身邊的蘇公公長的特別好看。 身高八尺有余,狹長的丹鳳眼,刀削一樣挺直的鼻梁,微薄的淺色嘴唇。不笑的時候黑曜石一樣黑的瞳孔深處像是冷到極致的寒潭,笑起來卻像是春風(fēng)拂來遍地桃花開。 父皇幾次問她想要的駙馬標(biāo)準(zhǔn)是什么樣的,嘉寧總是一個不小心就拐在了蘇公公身上。 按理說作為皇后嫡出的大公主,嘉寧和貴妃是不太對付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總能碰到偶然路過的蘇公公。 她特別扛不住蘇公公的笑,特別理解為什么他在貴妃身邊青云直上了。 十五六歲的少女情懷總是詩,她有時候也想過,如果蘇公公不是公公就好了。如果蘇公公不是公公,那他一定會是她嘉寧公主的駙馬。 嘉寧睜著雙眼,嘆了口氣,居然又夢到了蘇公公。她把床幔撥開一個角兒,借著天光盯著自己的手看的出神。這是她十五歲時手,錦衣玉食養(yǎng)出來的,如玉般通透潔白,沒有一點風(fēng)霜侵蝕的痕跡。 少女時候的心緒到底是沒說出來,陰差陽錯的去和親了。 那七年說是和親,不過是換了個破屋自生自滅,生活磋磨的痕跡,是一點也沒留下來。她記憶告訴她,她昨日才進行了及笄禮,她還是那個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珍寶。 而嘉寧又明明白白的記得: 她十五歲及笄這年五月初五,最愛她并為她撐起了整個天空的父皇忽然染了惡疾病逝。緊跟著她的母后,太醫(yī)請的平安脈就和假的一樣,能懷胎五個月都沒人知曉,小產(chǎn)拖累了母后的身子,又為父皇的逝去而憂心,沒多久便也去了。 一直和母后不對盤的周貴妃變成了最后贏家——貴妃所出的大皇子繼位。她才知道自己的太子哥哥,在外賑災(zāi)遇害的消息。 同年十二月底,新帝下旨要嘉寧公主和親。 嘉寧眼神一暗,就像是烏云忽然遮住了陽光似的,要不是貴妃身邊那位蘇公公,她還天真的以為那是巧合呢。是啊,這么多一樁樁一件件,怎么可能是巧合?當(dāng)真是枉為人女。 這么說來,倒還得謝謝人家蘇公公,雖然她一直沒鬧明白為什么周貴妃身邊的大紅人,要來幫她,幫她總比害她的強。 嘉寧知道,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把她護的太周全,這些事從沒讓她沾過手。可惜,當(dāng)她的天塌了之后,自己并沒有那個能力來把它頂起來。 嘉寧感覺心緒有點亂,感覺自己見著母后或者父皇又或者太子哥哥……哦,太子哥哥這會兒不在宮里,不管見了哪個她都能抱著人哭出來。 好歹也是個大姑娘了,雖然現(xiàn)在的身體才剛及笄,可是心里平白多了七八歲呢。那多不好意思啊。 嘉寧隨便穿上一套曾經(jīng)最喜歡的淺藍色流蘇蝴蝶裙,只梳了個一個簡單卻不失儀的發(fā)型,簪了一對金步搖,她對著銅鏡不由在心里贊嘆了下自己的美貌,本公主果然是最漂亮的。 她帶著貼身大宮女折春,決定出宮換換心情去。 京都的街和嘉寧印象比,更多了活氣兒和人氣兒,嘉寧逛的腿都酸了,手上卻只拿了一串糖葫蘆,嗯,給折春也買了一串。 “公主是想去?”折春跟著走了有大半個時辰,就看著自家公主像是一點也不覺得累一般,興致勃勃的,也不去看首飾和妝面,凈挑著一些小玩意兒和小吃攤?cè)ァ?/br> 嘉寧眨了眨眼,還沒說話,忽然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她好像看到蘇公公進去了?連忙招了招手,往那間書齋走。 那是一個規(guī)模不大的書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四書五經(jīng)之類的在一個架上,雜書閑書在一個架上。書齋里基本都是考上了或是沒考上的書生,看衣著都不是很富有。 “這位小姐,請問您是需要什么樣的書嗎?不是我自夸,還沒有什么書是我們?nèi)缫恺S沒有的?!边@聲音從隔壁傳來,卻原來那也是一家書齋,看裝潢比這家要精致貴氣的多。 “不了,我覺得這家青竹齋看起來就不錯?!奔螌帉δ莻€掌柜笑了笑,提裙就進了門,她還記得太子哥哥說過,宮外的時候不能自稱‘本宮’,要稱‘我’。 嘉寧一進來就四下轉(zhuǎn)著找人,明明就這么大點兒,但是愣是沒找著人??村e了?不應(yīng)該啊。 掌柜的大概是因為剛才她拒絕了隔壁書齋的邀請,選擇了自己的小破書齋,這會兒胖乎乎的臉上笑的rou的堆起來了,“小姐您要找什么樣的書?” “?。课也徽視?,掌柜的,你這有沒有一個……額,姓蘇的書生?!闭f了一半嘉寧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道蘇公公本名叫什么,剛才看衣著,她有些奇怪。 明明是一身書生打扮,為什么之后會凈身入宮做公公呢? 見掌柜的一臉有難處的樣子沒說話,折春十分有眼力的遞了一錠十兩的銀子,果然,掌柜的雖然還一臉為難,但是卻松了口。 “我這確實有個姓蘇的書生,他家里苦啊,三年前沒了父親,家l*??q里的老母和meimei全靠他。一邊念書,一邊還老來我這小書齋抄書養(yǎng)家。”掌柜的把銀子往懷里一揣,就把人倒了個干凈。 “這會兒人正在后院抄書呢,小姐您是進去找他還是讓小老兒去把他叫出來?”掌柜的對著嘉寧笑出了一朵花兒來,這哪里是什么小姐,明明是觀音菩薩,專門送銀子的那種。 要知道,普通人家里,二兩銀子便是一年的開銷,一聲不響打賞就是十兩,也怪不得這掌柜的這么殷勤了。 嘉寧抬步就想去這書齋的后院,又想了想,問,“給我拿兩本這蘇書生抄的書來?!?/br> “誒,好嘞~”小掌柜的把書很快就取了出來,想遞給嘉寧的時候,卻被旁邊站著的丫鬟先接了過去。 折春接過書本,確認沒有問題,才雙手遞給了自家公主。 嘉寧一看,一本《大學(xué)》,一本《中庸》。翻開書一看字跡,嘉寧忍不住就甜甜的笑了,這字跡她認識,和蘇公公上輩子給她寫便條時的字跡一模一樣。 她心情好了,語調(diào)也不由活潑了些,讓折春結(jié)賬之后,抱著輕快的就進了這書齋的后院。 說是后院,還真的只是后院。陽春三月時節(jié)的天還不是很暖,幾個書生正在院子里抄書,就著陽光,吹著冷風(fēng),嘉寧進來的時候好幾個書一抬頭就看愣了。 這似乎是常說的那種冰蠶絲織就的衣裙,淺藍色的流蘇蝴蝶裙在陽光下灼灼生輝,比衣裙更奪人眼球的,便是這穿著它的女子了。 書生們幾乎找不著多少能形容的美好詞句,只能說詩經(jīng)里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兩句總算是落了實處。冰肌玉骨、清水芙蓉等等的形容詞都不能夠一樣。一個不小心,其中一個書生筆尖的墨滴在紙上,便廢了一整張。 嘉寧甜甜的笑了,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蘇公公,或者說蘇書生。蘇書生沒抬頭,凍的有些紅的手穩(wěn)穩(wěn)的握著筆桿,直到她站在書臺的旁邊了,把這頁抄寫完才抬的頭。 看到熟悉的黑曜石一樣的星目,嘉寧心頭忍不住跳了跳,主動開了口,聲音卻像是摻了一整罐蜜糖一般,“這是抄的書吧?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蘇于淵看了眼她遞過來的書頁點了點頭,“蘇于淵?!?/br> “哪個于淵?”嘉寧接著問,干脆把懷里的書放到他面前,讓他寫出來。 蘇于淵哽了哽,既然到底還是提筆寫了,就看見那姑娘吹干了,才小心的收起來。 “學(xué)生還在忙姑娘若沒事,于淵便接著抄書了。”蘇于淵說著,就已經(jīng)提筆準(zhǔn)備接著抄寫了,對他來說,抄書換銀錢糊口,顯然比陪著不知道來做什么的大小姐聊天重要得多。 “你的字寫得真好看,我來找你幫我抄一本詩集,報酬好說?!奔螌幯壑樽右晦D(zhuǎn),就給自己想了個好主意,伸手問折春那拿了二十兩,便放在了蘇于淵的桌上。 “這是定金,詩集我今天沒帶,明日這個時間,我來找你?!币娞K于淵沒有拿也沒有應(yīng),嘉寧又放了二十兩到桌上。 蘇于淵狹長的丹鳳眼睜大,二十兩太多了,一時間愣住了,卻見這大小姐一錠銀子又一錠銀子,轉(zhuǎn)眼已經(jīng)放了六十兩到他面前,連忙推據(jù),“姑娘,太多了!這六十兩都夠買這一個書齋了,學(xué)生平日抄書是一本十文的?!?/br> 嘉寧見多了蘇公公的運籌帷幄,忽然見著成為蘇公公之前的還比較稚嫩的蘇書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是定金,本小姐不差這點錢。只要你抄的好,以后一樣找你。” 不想再聽他推拒,嘉寧干脆拿著那兩本就直接出了書齋,半點不給蘇于淵機會。 從書齋出來的嘉寧并沒有直接回宮,干脆就近去了太子哥哥帶她去過的那座酒樓,選了個靠窗的雅間點了飯食。 雅間是折春去定的,雖然一肚子疑惑,但是一個合格的貼身婢女,折春知道什么叫本分。她見自家公主在意這個叫蘇于淵的書生,便定了窗戶對著那家書齋的二樓雅間。 索性身邊也沒什么人,便給折春和倆侍衛(wèi)也點了一桌。 嘉寧手撐著頭,她忽然覺得,那一堆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頭疼了,完全可以把蘇公公,啊不,蘇于淵變成她的人,用這顆聰明的腦袋來解決。 說起來,蘇公公美則美,但是卻像是那冷到極致卻仍未凍住的寒潭,而這蘇于淵,卻像是高嶺……呸呸呸,高山上展翅欲飛的海東青,雖然看著似乎瘦弱,但是一雙眸子就能擊破長空。 等到用完膳,嘉寧又往窗外那家小書齋看了一眼,本來沒想著能再看到蘇于淵,卻沒想到不止看見了蘇于淵,還看到兩個剛才抄書的書生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后也出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新人新文求收藏求評論么么噠~ 新文開坑日三更,下一更在中午12點~ 第2章 美人救書生 嘉寧唰的就站起來了,點了一個侍衛(wèi),“徐高,跟上去?!?/br> “是!”叫徐高的侍衛(wèi)行了一禮,直接從窗戶上就躍了下去,三兩步便不見了人影。 “走,咱們也去看看?!奔螌幮渥右凰?,就往剛才看到的方向走。 這條路雖然偏一點,但是一直沒有拐彎。嘉寧到的時候,剛好看到兩個互相攙扶一瘸一拐的走遠了的倆書生,而蘇于淵看起來并沒有受傷的樣子。 蘇于淵看了看身邊明顯練家子的護衛(wèi),心里就猜到了應(yīng)該是這位出身不凡的大小姐來解圍了。他面上兒做出一副感激的樣子,內(nèi)心思緒卻半點不少。他自知自己沒什么可圖的,難道真的是圖他的字? 總不能是圖他的皮相吧?蘇于淵心情復(fù)雜的的發(fā)現(xiàn),這位大小姐,可能真的只是圖他的臉,這么一會兒已經(jīng)盯著他笑了好幾次了。 蘇于淵拱手一禮,“多謝姑娘,姑娘要抄的詩集書齋若不方便,可直接送到寒舍?!?/br> 送上門的豐厚報酬,勞動所得又有什么不能收的呢?不管抄書是不是個借口,蘇于淵都會把它當(dāng)真,笑一笑就能給母親和meimei某得更好的生活條件,出賣色相又如何?左右不會少塊rou。 嘉寧順著蘇于淵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排寒酸的茅屋,確實是寒舍了。她想,把抄書的尾款多給一點吧,起碼讓蘇公公能把住的地方換一換。 等回到宮里,都已經(jīng)快晚膳時間了,嘉寧干脆就直接去了母后的鳳儀宮蹭飯。 如今帝后琴瑟和鳴,太子雖然沒占著長卻占著嫡,這位嘉寧公主的宮殿還是皇帝陛下親自選址造的。位置位于皇帝陛下的太極宮、皇后娘娘的鳳儀宮和太子殿下的琉秀宮三宮的中間位置。 “公主殿下金安?!?/br> “公主殿下金安?!?/br> “公主殿下金安?!?/br> 鳳儀宮的宮人見了公主自行行禮,他們的主子端木皇后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女兒了,就連太子都差一些。宮人們早就對嘉寧公主熟悉的不能再熟了。 見著自己母后之前,嘉寧滿心覺得自己心情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了。然而等見到了本人,就像是在外受了欺負的小兒,看見母親忍不住心里就泛起了nongnong的委屈,上前抱著她不撒手了。 端木皇后抬手輕輕摸了摸明明已經(jīng)及笄還像個小姑娘一樣,抱著自己不撒手的女兒的鬢角,柔聲輕哄:“怎么啦?昨日不好好好的?” 嘉寧忽然就沒忍住掉了眼淚,她把自己的臉埋進母親的胸前,雖然一聲未吭,卻把端木皇后嚇了個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