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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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不答,反而又回到那年去四國游玩的經(jīng)歷:“我小時候不明白,這些信徒為什么要把八十八所寺廟都走一遍——用你的說法,就是‘遍路’?,F(xiàn)在想想,可能就是以自然萬物為佛法的修行吧。對于普通人而言,遍歷山山水水,意識到自己所經(jīng)歷、感受和遭遇的一切,特別是‘苦厄’,乃是廣大無邊的佛法世界的一小部分,并且有一個超越一切并主宰一切的‘佛’在注視并引領(lǐng)自己的生存,會是一種很大的安慰吧?” 他一直不明白為何前輩要和自己提起這些。只是聯(lián)想自己的經(jīng)歷,多少有點隱約體悟,看前輩的目光,也就多了一絲敬仰,總覺得她大概是在安慰自己的。那年冬天學(xué)生會換屆,前輩以三票之差落選主席,而他因為派系斗爭,同樣只做了個副主席。兩人再見面,也就有點惺惺相惜。新官上任,查點去年工作,發(fā)現(xiàn)初高等部聯(lián)合,固然可以資源共享,但是人員隊伍太龐大,無形中拖慢了辦事效率,于是這一制度也就不了了之。但他們依然保留聯(lián)系,遇上搞不定的事情,他也會去找前輩拿主意。他是家里的長子,雖稱不上忍辱負重,好歹也要受些委屈。更何況他始終沒有改姓,和繼父他們站在一起,好像是外人。唯獨在前輩溫和的目光里,體會到了一點做小孩的感覺??梢哉f點煩心事,絮絮叨叨,不用擔(dān)心對方嫌煩。 宮崎是踩著三月份的尾巴入學(xué)的,年齡小,生長發(fā)育也慢。國三開始,去體檢,別人都竄上一米七五了,他還在一米七附近晃悠。他自然不指望前輩對自己的照顧里有什么愛欲的成分,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對前輩是什么感覺。 男女之事,班上同學(xué)成天談?wù)?,他也是了解的,卻始終覺得這樣想,仿佛把前輩和自己的關(guān)系窄化了。至于原本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也不愿去想。學(xué)生會的朋友偶爾問他,你和高等部的早川學(xué)姐特別熟嗎?他只是說,我很尊敬前輩。 出于這樣含糊的心意,他在前輩生日前夕為她挑選了禮物,作為一年來指點自己工作的謝禮。前輩從沒有對他提起過自己的生日,這個信息是他從學(xué)生的登記表上找到的。那是十月,最后的秋天,連通初高等部的道路兩側(cè)落滿銀杏葉,在他腳底發(fā)出松脆的響聲。他緊緊捏著口袋中的禮物盒,一路沖到學(xué)生會副主席辦公室門口,門虛掩著,輕輕一推就能推開,宮崎彎下腰來,試圖喘口氣,又借著玻璃窗的反光打量自己的儀表。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何如此緊張。 門內(nèi)傳來前輩的聲音。是他從未聽過的,刁蠻的,強勢的,末端輕輕揚起,仿佛一把刀,將挺括的絲綢刺破了。 “問我要什么生日禮物啊……”前輩停頓一下,似乎在笑,“老師敢和我在一起嗎?” * 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因為回憶過太多次,到后來都有些模糊了。說不清哪些是真實,哪些則是自己的添油加醋。口袋中的禮物盒啪的摔到地上,被他一把抓起,也顧不得房間里的人聽沒聽見,只能悶頭往走廊盡頭跑。轉(zhuǎn)彎角里站著人,他一不留神,沒剎住車,直接撞在那人身上。 宮崎悶哼一聲,覺得腮幫子火辣辣的。那人倒也不生氣,偏過頭去,往他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像發(fā)覺什么似的,笑道:“我說誰呢,原來是荒木老師啊。瞧你魂都嚇沒了,是看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嗎?” 他抬頭才認出自己撞上的是高等部的學(xué)生會主席,當(dāng)時頭皮就麻了一半。高等部的正副主席關(guān)系不和,這事情連初等部都知道,更遑論他了。仿佛沒有看見他眼底的警惕,主席循循善誘道:“今天是早川的生日,荒木老師去她辦公室干什么呢?難道是送禮物的?送的什么禮物,學(xué)弟看見了嗎?” “我一直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什么。你看過海原祭演出嗎?早川是導(dǎo)演,荒木老師是顧問,排練結(jié)束后他們坐在臺下聊天,人都走光了,那么大的禮堂,一片漆黑,就他們兩個人。我還聽說,荒木老師讀過的書,過不了幾天就會出現(xiàn)在早川案頭。你說惺惺相惜,是好朋友,也行,但倘若只是好朋友……”主席低下頭來,微笑著看向他,“你又何必這副表情?” “師生戀是違反校規(guī)的,這你也知道。作為主席,我有必要給早川同學(xué)提個醒。如果你愿意為我作證的話……”主席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投向欄桿外,那是高中部的cao場,秋天將近,草木搖落,足球場地一片枯黃,“等來年你升學(xué),進入秘書部,我會安排下屆主席多照顧你一點?!?/br> “這怎么……”他開口了,嗓子卻是啞的,沒說下去。 主席聳聳肩:“這怎么了?肅清風(fēng)氣嘛?!?/br> 那天他最后什么也沒送出。走回初等部,到車棚里找自己的車,推了幾下沒推動,才發(fā)現(xiàn)忘了開鎖??缟宪?,搖搖晃晃地騎在馬路上,只見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云里霧里似的。耳邊有人撳喇叭,他抬起頭,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逆向行駛。 “所以呢?”早川在他停頓的間隙里匆匆追問,“你出來作證了?我jiejie那樣對你,你出來作證?就為了讓下屆主席多照顧你一點?你有良心嗎!” 他看著這張有些熟悉的臉龐,不得不承認,盡管早川努力收斂銳氣、打磨棱角,她和前輩之間還是差異大過相似的。這個來自公立國中的學(xué)妹,做事時多少帶著幾分不管不顧的狠勁兒,步步緊逼,像是彈簧拉到極限,拉到斷掉為止。在她那里,一切都要十分清晰,快刀斬亂麻,留下整齊的切口,一是一,二是二,既要對得起別人,也要對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