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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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走到一旁休息的時(shí)候,笑都沒斷過,她今天超厲害的! 陸衍之又陪了會小朋友才過來,喝了口水,坐在臺階上,問她:“累了嗎?” 小家伙明明還是氣喘吁吁的,卻堅(jiān)定搖搖腦袋,語氣帶著愉悅,否定:“不累?!鄙踔吝€想玩! 陸衍之笑了笑,回頭往身后的教室看,狐精狐精地想,上次梁涼來聾啞學(xué)校就跟別的男生一起畫過畫的。 小狐貍“唔”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剛剛還聽其他老師說這里是可以畫畫的,也不知道在哪,還挺想畫畫看的?!?/br>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jìn)了梁涼的耳朵,小家伙抖了個機(jī)靈。 剛剛運(yùn)動過后熱氣還沒消,讓梁涼整個人呈一團(tuán)興奮的熱珍珠狀,非常珍惜自己能派上用場的機(jī)會,拉著陸衍之往起起身,肯定道:“對的!可以畫!我上次來做黨員服務(wù)的時(shí)候就畫了。” 美術(shù)教室就在房子的最西側(cè),梁涼前腳走進(jìn)美術(shù)教室,后腳圍著一堆孩子的陸衍之就跟進(jìn)來了。 這次跟進(jìn)來的人要比上次還多,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囟言诮淌依?,像是要開大會一樣。 陸衍之一邊指揮著小朋友們坐好,一邊拿畫筆和畫紙分配給小朋友們,梁涼也坐在座位上,乖巧的像其中的一員,等待陸志愿者的畫紙和畫筆。 畫紙和畫筆剛剛拿來,孩子們在座位上也坐不住了,都圍住了陸衍之,順帶著把梁涼往外擠了擠,擠出了中心圈。 小家伙愣愣地站在邊緣,往里看。 陸衍之的周圍幾乎沒有空隙,孩子們都相互交疊著也要往前湊,帶著笑臉給陸衍之遞畫筆。 他拿起筆,眼睛低低垂著,睫毛透過光,明亮又纖長,連右眼角的淚痣都美好的不像話,只是輕輕地笑著,就像是在發(fā)著光。 真羨慕。 梁涼在心里偷偷地想了想,坐到了另一邊的冷板凳上。 渾身的熱氣像是被板凳吸收掉了源泉,一點(diǎn)點(diǎn)的冷卻下來,小家伙拿起蠟筆,也想像上回一樣想往紙上畫一點(diǎn)什么。 剛畫一筆,她又抬起頭,人群那邊湊成了堆,沒有一處是屬于她的,不知不覺就嘆了口氣,還是把筆放下了。 *** 臨近黃昏,小朋友們得到老師的召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陸衍之,臨走前甚至還有幾個小女孩強(qiáng)烈要求想要抱抱陸衍之。 陸衍之很愉快地滿足了小朋友們的要求后,才回過神,低頭看了看小朋友們給自己畫的畫,更開心了。 陸衍之看著一副自己與一堆小朋友手拉手的畫,不由笑出了聲,感慨:“小朋友們是挺好玩的?!?/br> 梁涼身子一僵,“嗯”了一聲,不知道該接什么。 陸衍之中肯評價(jià):“都挺可愛,沒一個認(rèn)生的?!?/br> “……” 梁涼沒再說話。 她也不是討厭陸衍之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了小朋友們的喜歡,只是心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難過。 她大概明白自己的不招人喜歡,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總是好難跟她親近起來,沒有人想跟她一起,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如果說陸衍之是個光明的存在,而她就是另一面,黑暗又沉寂。 像是影子,只能默默跟隨在光亮的背后,做一名無名者;又像是雜草,只能等待被拔除的命運(yùn);又像是寒風(fēng),眾人都會帶上厚厚的口罩去防御。 她不被人接受,在萬千的事物里,總是最不被喜愛的那一個。 而她習(xí)慣于此,又不甘于此。 她羨慕陸衍之,不止一點(diǎn)點(diǎn)。 梁涼想成為陸衍之,成為被人喜歡的那一個。 一時(shí)之間,氣氛冰到了極點(diǎn)。 陸衍之放下手中的畫紙,側(cè)過頭看她。 小家伙腦袋低低的垂在畫了一道杠的畫紙前,一襲黑發(fā)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小巧而白皙的鼻尖,看樣子有點(diǎn)難過。 可他都不知道怎么了。 陸衍之沉默一下,搬著板凳坐在了她旁邊,歪了歪頭,想要從發(fā)絲間看清她的臉,輕聲問她:“怎么了?” 梁涼也不說不清楚。 小家伙右手緊握住蠟筆,在紙上點(diǎn)起了小點(diǎn),下意識地否認(rèn):“沒事兒?!?/br> 她頓了頓,還是忍不住問他:“其實(shí),有一點(diǎn)好奇?!?/br> 女孩的聲音很小,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忍住的哽咽,細(xì)細(xì)地問他:“為什么有人可以備受喜愛,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總是好大好大?” 陸衍之微微皺起眉來。 他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他就是他,大師兄就是大師兄,不一樣的地方總會或多或少有點(diǎn),但并不妨礙他們的生活。 有人喜歡就喜歡,沒人喜歡就沒人喜歡。 他也從來沒想過這個是不是差距,又或者是差距從而何來。 小家伙怯生生地把頭又偏了偏,偏向到陸衍之看不到的地方,才敢輕輕吸一吸鼻子。 因?yàn)楸幌矏鄣娜擞肋h(yuǎn)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運(yùn)。 所以陸衍之不會懂。 梁涼努力地舍掉濃重的鼻音,想要問他:“怎么我、我就是這樣呢?” 這樣的不知所措,這樣的怯弱無能,這樣的把一切想的太壞太壞。 從來沒有得到過神的眷顧,連愛都不敢索取。 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得到一點(diǎn)點(diǎn)的關(guān)愛,就算小心翼翼的維持卻依然會失去。 是不是我,就應(yīng)該這樣? 梁涼沒有全問出口,只是隱忍著,問他:“怎么我就是這樣?” 女孩的肩膀微微晃動,力氣都不敢用的太大,輕輕柔柔的,也不出聲,陸衍之嘆了口氣,反問:“什么就是這樣?” 梁涼搖了搖頭,沒說話。 手掌覆在她的頭上。 陸衍之輕輕揉了揉小家伙的頭,想讓她正過來看他,半響,梁涼都僵硬地偏在一邊,沒能扭過來。 他干脆走過去,直面著她。 男人半彎著身子,手肘搭在書桌上,另一只手撫著她的下巴往上抬。 四目相對,陸衍之掀起眼皮,眸子很淡,頭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歪。 少女的睫毛很長,掛著一層水霧,淚水全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遲遲不肯落下,她緊咬著唇,把眼睛睜了又睜,沒有說話。 陸衍之又問她:“你什么樣子呢?” 梁涼答不上來了。 兩人的距離太近太近,近到幾乎是臉貼著臉。 陸衍之的指尖緩緩抹掉她粘在睫毛上的全部水珠,輕輕道:“大眼睛,高鼻梁?!?/br> 他的聲音低潤又輕柔,分明不重,可卻很有力量,像是要暖化掉屋外的冷風(fēng),頓了頓,才繼續(xù):“我喜歡的樣子,你都有?!?/br> 梁涼咬著嘴唇還有點(diǎn)疼,她說不上心里是種什么樣的感受。 好像是暖呼呼的,像是冬天里喝過的一碗熱羊湯面一樣,只要一口就能讓心里胃里充實(shí)又滿足。 “我…” 梁涼感動的不像話了,剛出一個字,眼眶里的淚水就快繃不住了。 一瞬間,小家伙的頭就垂下了。 淚水落在水泥地板上,暈染開兩朵小小的水印花,梁涼慢吞吞地從書包里的掏出紙巾,遞給陸衍之一張,帶著濃重的鼻音以及感動過后的關(guān)懷:“大師,您擦擦手吧?!?/br> 陸衍之:“……” *** 晚上七點(diǎn)半,陸衍之跟梁涼回了市區(qū)。 梁涼掉了五六滴眼淚,眼睛就有點(diǎn)腫了,小家伙在路燈下揉了揉眼睛,努力睜大如初,眼皮還是有往下壓的趨勢。 陸衍之看著她這幅表情又想笑又有點(diǎn)氣,他下午都那樣了,梁涼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還反過來給自己紙巾讓自己擦擦手?完全就是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到底懂沒懂啊。 沒放在心上本人還沒感覺出來,還拉了拉陸衍之的衣服袖,喊他:“大師。” 陸衍之眼睛一瞥,淡淡地“嗯”了一聲。 “您想吃竹筒飯嗎?” 梁涼手指往街角處的竹筒飯老爺爺處指了指,表情依舊是認(rèn)認(rèn)真真的,問他要不要吃。 陸衍之歪頭看她一眼,懶洋洋地“啊”了一下,倒是沒表明自己想不想吃,反而問她:“你想吃?” 梁涼點(diǎn)點(diǎn)頭。 賣竹筒飯的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常年騎輛三輪小推車,車座子都生了銹,晚冬的天還裹的有些嚴(yán),厚厚的一層白棉被蓋在拉車的后筐上,一拉開棉被就會冒熱氣出來。 小家伙站在車后面,想了想,轉(zhuǎn)身問陸衍之:“您喜歡吃甜嗎?” “一般?!?/br> 梁涼這才轉(zhuǎn)回去,小心翼翼地?fù)荛_大棉被,挑了一個紫米和兩個糯米的竹筒,都讓老大爺少抹一點(diǎn)糖。 老大爺一邊往上蹭著白砂糖,一邊問梁涼:“小姑娘今天怎么少加糖了?” “我…我朋友沒那么愛吃甜?!绷簺銮倪溥涞厍屏艘谎坳懷苤_定對方?jīng)]把這稱呼放在心上才放心,繼續(xù)說:“所以就少加一點(diǎn)。” 梁涼喜歡吃糯米的,所以才買了兩個白色,這樣陸衍之無論怎么挑她都能吃一個。 一紫兩白的竹筒飯粘著白砂糖,在暖橙色的燈光下亮晶晶的。 陸衍之想了想,拿了紫米飯的,又把兩個白色的推給梁涼,沒有吃。 小家伙興高采烈地拿著兩個糯米竹筒飯,拿了一個吃了起來,和陸衍之去地鐵站。 梁涼和陸衍之都要坐地鐵,雖然是兩頭。 因?yàn)榈罔F里不能吃東西,梁涼就先站在地鐵站門口把竹筒飯吃完才準(zhǔn)備進(jìn)去。 竹筒飯冒著白色的熱氣,梁涼輕輕吹了一口,突然道:“剛剛的老大爺總在那里擺攤的,我初中和高中就總見到他,也總?cè)ニ抢镔u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