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這幾天劉阿姨回老家過年了,齊悅也就開始了自己做飯,加上冰箱還有菜,所以齊悅一天都沒有出門,怕自己一出門,就被對面門的家伙給蹲點。 沈穆深似乎在給時間齊悅消化,所以一整天都沒有來打擾齊悅。 聯(lián)系齊悅的時候,是大年三十的下午三點左右,發(fā)微信告訴齊悅,四點回去。 四點之后,齊悅才遲遲的從家里出來,沈穆深已經(jīng)等在了門外。 齊悅讓自己暫時忘記昨天晚上的事情,抬起頭,和嘴角噙著笑意的沈穆深對上了目光,盡量讓自己更加的鎮(zhèn)定和自然。 “可以走了?!?/br> 沈穆深看著齊悅,笑意更濃“我以為你會逃跑的,但事實證明,你是個很理智很聰明的女人。” 對于沈穆深難得的夸獎,齊悅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一路上,齊悅都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緩解只有她自己一個覺得的尷尬氣氛。 老宅裝扮得很喜慶,紅紅火火的。 喜慶歸喜慶,但人冷漠,所以再喜慶,也凸顯冷清。 被沈老爺子趕走的沈孟柏也回來了,總歸還是自己的親兒子,人老了,過年還是想要一家人團團圓圓的。 去年下半年,沈家還是發(fā)生了不少的事情,沈孟景離婚,沈孟柏要把私生子接回家。 雖然是如此,大家今日也還是都嫻熟的帶上了微笑的虛假面具,沈穆深和齊悅也不例外。 晚飯過后,沈穆深和沈孟柏還有沈孟景都被喊道了老爺子的書房,沈母則是讓齊悅陪自己走走花園。 溫室花園,完全不需要露天縮著脖子散步。 這個溫室花園平時好像都是沈母打理,也是她消磨時間的地方。 在進入花園的時候,一個園藝工人從里邊出來,告訴沈母里面已經(jīng)沒人了。 那一瞬間,齊悅總覺得沈母要她她說什么重大的事情,有點慌。 這母子倆怎么就那么心有靈犀,這是要把她嚇傻的節(jié)奏嗎? 慢步在花草之間,沈母收斂了剛剛在吃飯的時候露出的微笑。 齊悅也笑不出來,因為在猜測沈母即將要和她說的話。 “昨晚,穆深打了電話給我,告訴了我一個消息。”沈母語氣淡淡。 齊悅微愣,沈穆深說了什么?說了對她告白的事情。 不,絕對不可能是這件事。 沈母瞥了眼齊悅,無奈的一笑“他說,在還沒知道你懷孕之前,你們就已經(jīng)離婚了?!?/br> 齊悅腳步一頓,目光中帶著震驚。 沈穆深竟然說了……? 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樣,沈母呼了一口氣“難怪我總是放心不下,總覺得你們兩個人像是在掩蓋什么,只是我沒有往哪方面想?!?/br> 隨即看向齊悅。 “穆深說,是他做的決定,也是你的選擇,讓我不要左右你和他的決定和選擇?!?/br> 過了小半會,齊悅回過神來,目光復(fù)雜的看向沈母,遲疑的問“媽你知道離婚的理由是什么?” 沈母點頭。 “沈家沒有能夠一直隱藏下去的秘密?!?/br> “生氣嗎?”齊悅小心翼翼的問。 沈母轉(zhuǎn)身,看向小道兩邊的植物,目光卻是很遙遠。 “我以為我會生氣的,因為你阻擋了穆深的路,但是奇怪的是,比起生氣,我更覺得像是解脫了一樣,你和穆深做了我做了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去做的事情?!?/br> 齊悅訝異,完全沒有想過沈母會說出這種話來。 “為了孩子,沒有避免勉強彼此?!鄙蚰傅恼Z氣中帶著無奈。 “為什么?”沈母的反應(yīng),是齊悅始料未及的。 “以前為了孩子,我勉強了我自己,留了下來。” 齊悅聞言一愣,但還是繼續(xù)聽著沈母的敘說。 在二十幾年前的那個時候,人的思想是比較保守的,沈母說她的娘家基本上是把她買進了沈家,沒有任何人援助她,要是離婚了,穆深就必須留在沈家。 那時候,穆深不過才一歲多,他的小叔也剛剛出生,沈家關(guān)系復(fù)雜,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要是把沈穆深留在了沈家,絕對是害了他。 他的父親整天花天酒地,因為懷疑不是他的兒子,所以從沈穆深出生之后,連正眼都沒有瞧過他一樣,哪怕最后親子鑒定是親的,但也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父親不親,不久可能還會有一個不知為人的后媽。 同時還有一個城府極深的繼祖母,哪怕沈老爺子是想要護他的,誰又知道孩子長大了之后又會變成什么樣子。 說到最后,沈母說“因為我的嚴格要求還有沈家的環(huán)境,穆深從小就過得非常的壓抑,有父親,卻像沒有父親一樣,我性格冷漠,能給他的愛,也讓他感覺不到,別的孩子懵懵懂懂的在母親懷里撒嬌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能自己起床穿衣,自己去吃早餐,不需要任何人照顧,也反抗任何人照顧他,小小年紀,雖然穩(wěn)重但卻像沒有靈魂一樣?!?/br> 在這種家庭環(huán)境中長大的沈穆深,心智能強大到別人摧毀不了,同時還能進行反摧毀程度。 凄涼的身世和強大的心智,沈穆深不是反派,誰還能成為合格的反派? 第53章 五十三 最后, 沈母表示, 如果想要給這個孩子一個普通童年的話,或許跟著齊悅, 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齊悅帶, 好過待在沈家, 更好過待在自己的親生父親的身邊。 穆深像她,都對周圍的事情表現(xiàn)得太過冷漠, 怕他和她一樣, 愛他,卻不知道怎么表現(xiàn)出來。 從溫室花園中出來,就見沈穆深站在了外面,顯然是在等他們。 沈母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與其點了點頭,隨后就走開了, 但卻留下了齊悅,就好像知道, 自己兒子等的人不是她, 而是齊悅。 前天,沈母和沈穆深通電話的時候,他不僅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了她,還把打算和重新和齊悅開始的決定也說了出來。 聽到這兩個信息的時候, 沈母是詫異的。 她的兒子雖然和自己不親密, 但她了解。 無論做什么事情, 他都會做到最好, 不允許自己出現(xiàn)差錯,就算事情在進行當中出現(xiàn)了什么差錯,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快狠準的解決差錯,最終得出的結(jié)果會和他原來預(yù)估的相差無幾。 離婚是他先提出來的,而離了婚,又決定重新開始,這無疑就是否決了自己做的決定。 如果不是非常的想要和齊悅復(fù)合,那么他就不會輕易說出這種話來。 因為覺得虧欠,所以沈母一直以來都支持他的決定,包括他十二歲的時候提出出國留學(xué)要求,更包括他十八歲之后搬出沈家的決定。 除了虧欠,她更明白,這些事情,他能自己處理好。 感情的事情,也不會錯的。 她從沒有見過他對誰這么執(zhí)著過,齊悅也好,別人也好,她還是希望他能過得好。 沈母的身影逐漸消息,齊悅收回目光,看向沈穆深,大概今晚聽了沈母說的那些往事,有些觸動到她了,所以眼神不自覺的多了一絲的柔軟。 “你談完了?”齊悅問。 沈穆深把手放進了口袋中,神色淡淡的說:“不過是老話重提,一如既往的陳舊乏味?!?/br> 齊悅感覺得出來沈穆深心情不怎么好,大概不僅僅是老話重提這么簡單,但他沒有說的打算,齊悅也沒有追問下去。 走回老宅的那一段小路,兩人并排而行。 “你為什么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你媽?” 當然齊悅只是問問,并沒有質(zhì)問的意思在。 沈穆深側(cè)頭瞥了眼齊悅,輕哼了一聲:“所以你在提醒我,我違背了協(xié)議?” 齊悅很誠實點頭:“有那么一點。” 沈穆深笑了一聲:“違背協(xié)議這種愚蠢行為,我怎么可能會犯,我不是違背協(xié)議,而是在履行協(xié)議。” 齊悅微默,他怕不是覺得她真的一孕傻三年? 不然他就真的以為她那么好忽悠,他怎么不直接說是在幫她。 “我也是在幫你。” …… 還真的很直接。 “好,那你說說看,怎么算是幫我了?!?/br> “我不認為這里是說話的地方。” 院子寒風凜冽,不僅冷,吹打在臉上,還帶著絲絲的刺痛。 進了屋子,暖和了許多。 沈穆深進了房間后,脫了身上的外套,掛在門邊上的落地衣架上,黑色的馬甲,白色的襯衫,哪怕是過年,依舊散發(fā)著精干利練的沉著氣息。 回頭看向站在門口外的齊悅。 “你不進來?” 齊悅略微一愣,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進了房中,只不過臉色發(fā)燙。 大概是印象太過深刻,所以再次舊地重游,總能把人深刻的記憶一下子就勾了出來。 沈穆深走到了沙發(fā)前,拿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電視中播放著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齊悅當然不會認為沈穆深會去看春晚,他只是開了電視機,把電視機的音量調(diào)高了,然后把遙控器扔到了一旁,頎長的身姿以舒適的姿勢坐到了沙發(fā)上,靠著沙發(fā)。 齊悅努力的讓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到其他方面上,才不會去想沈穆深坐著的那張沙發(fā),在幾個月之前,她和沈穆深在上面都干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走到了單人沙發(fā)前,坐了下來,比起剛才,齊悅鎮(zhèn)定了許多。 看向沈穆深,問:“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br> 沈穆深看了眼自己所坐著的四人沙發(fā),眼神微微一暗,這空余的地方明明還能再坐四個她,她卻是挑了一個最遠的位置。 看來,再次消除她的戒備,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