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本來說好要跟你一起吃飯的……”陸月歌有些不開心。 “你什么時候有空來找我都行的。”農(nóng)子劍沒看出陸月歌情緒不高,他把雙肩包背好,“那我先走了,下次再約啊?!?/br> 陸月歌悔得腸子都青了。 因為要參加聚會,玉瑜秋還帶陸月歌到自己公司旗下的店里,挑了一套新的衣服。夏天天氣熱,陸月歌按照玉瑜秋選的,換上了一套輕薄的灰色半里西裝。 “你果然穿什么都很適合?!庇耔で镔潎@道。穿t恤牛仔褲的青春,穿民族服飾的神秘邪魅,穿西裝的冷峻貴氣,他轉(zhuǎn)換自如。 陸月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覺得很陌生,一個鄉(xiāng)下窮小子突然穿得西裝革履,如果那些看不慣他的同學(xué)也在這里,肯定要說他“裝”了吧…… 這套衣服是什么牌子他不懂,他剛才看了標(biāo)價,非常貴。 玉瑜秋換了一套綠色的深v長裙,她皮膚雪白,五官秀麗,長發(fā)高高盤起,肌膚完全不見松弛,根本沒人能想到她已經(jīng)快五十歲了。 他們站在一起,就像一對對登的高顏值的姐弟戀人。 他們坐車離開后,兩個導(dǎo)購小妹竊竊私語,“秋小姐又在哪里找了這么一個小鮮rou啊?” “呵呵,又換人了,老牛吃嫩草?!?/br> “別酸了,人家看著比我們還年輕,看看那皮膚,都不知道花了多時時間精力保養(yǎng)的?!?/br> “哼,我要是也這么有錢的話,肯定也保養(yǎng)得不差?!?/br> “得了吧,人家底子本來就好,就你……” “嘻嘻,其實吧,我估計啊,她肯定是年輕男人的精氣吸多了,才保養(yǎng)得那么好的……” 陸月歌原以為只是檔次高一點,幾桌人一起吃飯的聚會,結(jié)果車卻開到了郊區(qū)度假酒店的一棟別墅前。 麻煩。 早知道應(yīng)該問清楚就不來了,和農(nóng)子劍去街邊隨意吃點東西,然后和他打打球說說話該多好。 但是來都來了。 晚宴開始沒多久,陸月歌漸漸覺得不妥。 就像電影里演的一樣,別墅里燈火通明,衣香鬢影,男人穿著西裝,女人穿著晚禮服,還有各種年輕漂亮的男女穿梭其間,他們拿著香檳,吃著小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喝酒說笑。 陸月歌覺得渾身不自在,一貫輕松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尤其是跟玉瑜秋搭話的那些人,他們都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眼神看著他。 就算是從小地方來的,他也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而那所謂的銀匠,也只露了一下面,沒多久就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一幫男女圍住了和那銀匠一起來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說是某位風(fēng)水先生的高徒,人長得端正又能說會道,問了幾個人的生辰八字,給他們看了手相和面相,不時引來一片驚呼:大師幫我也算算,大師好準(zhǔn)! 那男人問到陸月歌,陸月歌便隨口說自己是早上出生的。 太婆說過了,生辰八字不能隨意讓別人知道。 男人仔細(xì)看了看他的臉,“這位小哥命格很不錯,絕對是人中龍鳳,感情會受點挫折,但最終會如愿……最近這一兩年會有貴人相助。”他和陸月歌這樣說道,然后看著陸月歌旁邊的玉瑜秋笑道,“不知道我說的準(zhǔn)不準(zhǔn)。” ——暗指玉瑜秋就是他的貴人嗎? 陸月歌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風(fēng)水玄學(xué)也不全然是迷信,太婆就是族里的巫師,雖然他不是很懂這些,上學(xué)讀書之后更不怎么信這些,他現(xiàn)在只覺得這宴會無聊得緊。 “趙柒先生過獎了,月歌是我的貴人才對?!庇耔で飪?yōu)雅的朝他舉杯,“不知道你師父現(xiàn)在可好?” “小秋謙虛了,你可是很多人的貴人?!壁w柒很紳士風(fēng)度地朝她微微頷首,“師父前幾天剛?cè)ジ蹍^(qū)幫人看風(fēng)水,他很掛念你。” 聽他們聊著那個厲害的師父又去了哪里幫人看別墅風(fēng)水、看工廠風(fēng)水,又幫哪個名人改了名字什么的,陸月歌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他琢磨著找什么借口離開這里。 他沒來過這種豪華高檔的地方,只覺得自己與這里格格不入,渾身不自在。 酒酣耳熱后,音樂和燈光變成了另一種風(fēng)格,燈光昏暗處,剛才還衣冠楚楚的人都顯出了真面目,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摟著年輕漂亮的女孩,說著低俗的玩笑,灌對方喝酒,手在對方凹凸妙曼的身軀上流連不停。 陸月歌皺眉,想在洗手間里躲一下,卻聽到隔壁傳來了咚咚咚、啪啪啪的聲音,剛開始他還納悶,誰那么無聊在隔間里敲什么,結(jié)果那邊就傳來了男人和女人喘息的聲音,他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惡心得趕緊出了洗手間。 這到底是什么宴會? 當(dāng)文字里描述的事情變成真實,并在自己身邊發(fā)生的時候,陸月歌的三觀受到了沖擊。 正想悄悄離開的時候,玉瑜秋和幾個打扮富貴的女人叫住了他,“月歌,你剛才去哪里了?” 嘖! 幾個女人看著陸月歌掩嘴笑道,“哎呦,小秋你去哪里找了個這么俊的小哥呀?!?/br> 玉瑜秋估計喝了點酒,臉頰紅撲撲的,她走到陸月歌面前,“你們別亂說,這孩子可是我罩著的?!?/br> 陸月歌維持著禮貌朝女人們點點頭,“秋姐,太晚了我想回去了。” 玉瑜秋和女人們告辭,又被她們好一通揶揄,“行行行,快回去陪你的小男友滾床單吧。” 陸月歌皺眉,從這些女人的玩笑中,他大概知道了在這些人眼中,自己是什么身份。 自己果然還是涉世太淺。 她們離開后,玉瑜秋說,“別聽她們瞎起哄,這些女人閑著沒事就是愛八卦,她們沒惡意的,我也當(dāng)你是弟弟?!?/br> 她容貌秀美,笑容有親和力,好像那些女人真的只是在開玩笑而已。 陸月歌只是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 不遠(yuǎn)處的禿頭男人把手伸進了年輕女人的衣服里,看到陸月歌的目光淡淡掃過他們,玉瑜秋有些抱歉地對他笑笑,“別見怪,他們是情侶,關(guān)系好著呢,不是你想的那樣?!彼囂降貑?,“……你介意?” 陸月歌不想多說,他搖搖頭,“我想回去了,現(xiàn)在有些晚了,學(xué)校有門禁。” 不管玉瑜秋是有意還是無意帶他來這種場合,陸月歌心里已經(jīng)有想法。 真像她說的愛才和欣賞嗎?不盡然。這次大概是在試探他吧,看他這個鄉(xiāng)下窮小子會不會被這奢華的圈子迷惑,看他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交易”…… 他還沒滿18歲,幼時愛玩耍,少年時刻苦學(xué)習(xí),青年時期也才剛開始沒多久,雖然心智成熟了,但還是沒有足夠的成熟和警惕。 玉瑜秋溫和地說,“好,我們順路,我叫司機開車送我們回去?!?/br> “能先去店里嗎,我想把衣服換回來?!标懺赂枵f。 如果直接穿這身回學(xué)校的話,估計第二天就會傳出他被誰包養(yǎng)了吧。 走出別墅大門,玉瑜秋似乎酒勁上來了有點暈,夜風(fēng)微涼,她雙手抱臂,走路不是很穩(wěn),陸月歌本著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沒有扶她。 走出大廳,下臺階的時候,玉瑜秋晃了一下就要摔倒,陸月歌扶住了她,“小心?!贝痉€(wěn)后很快就松了手。 “啊……謝謝?!庇耔で镙p輕抓著陸月歌的手臂,夜風(fēng)吹拂,她伸手把幾縷發(fā)絲撩到耳后,她目光盈盈地看著陸月歌,聲音也很輕柔,“不好意思,有點喝多了?!?/br> 上車后,玉瑜秋遞給陸月歌一個信封,“這是你今天的工錢?!笨磳Ψ?jīng)]接,只是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自己,她便把信封塞到對方手里,“拿著,沒有多少,我們以前請的大學(xué)生做兼職模特,也就是這個價錢?!?/br> “謝謝秋姐了?!标懺赂璨辉偻妻o,他今天確實是付出了勞動的。 玉瑜秋笑著拍了他的手背兩下,陸月歌垂下眼簾抽開了手。 這里離大學(xué)城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玉瑜秋問一句陸月歌就答一句。 她似乎慢慢睡著了,車子顛簸了一下,她的頭靠到了陸月歌的肩上。 斑斕的燈光從車窗外照進來,玉瑜秋睡得很恬靜,幾絲頭發(fā)垂在額頭,圓潤的肩頭,精致的鎖骨,掛脖的深v連衣裙因她的動作露出了大半酥胸——要是旁邊坐著的是個正常直男,恐怕都會移不開目光,蠢蠢欲動了吧。 但陸月歌不是。 陸月歌拿過旁邊的一個大熊抱枕,放到了玉瑜秋那邊的車窗,然后輕輕把玉瑜秋的頭移到抱枕那邊,他自己坐到了另一邊。 看到別人的身體,他有時候會不自覺地拿來和農(nóng)子劍做比較,香香軟軟的女人,哪里比得上農(nóng)子劍那充滿活力和彈性的純男性軀體。 只有農(nóng)子劍這個人,和承載了他靈魂的身軀,才會讓陸月歌想要親近和擁抱。 第18章 第十八章 玉瑜秋回到家里,客廳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宴會上幫人看手相算命的男人,趙柒。 男人沖她舉起手中的高腳杯,“你這是得手了,還是……小帥哥中看不中用?”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嗎?!庇耔で镙p哼著坐到他身旁,扯下頭上的發(fā)簪,一頭柔亮的長發(fā)披散而下。 趙柒也不生氣,他掐著玉瑜秋的下巴給她渡了一口紅酒,“我中不中用,你不是最清楚嗎……”他放開玉瑜秋,“這次的貨非常好,你怎么找到的?” “別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庇耔で锏沽艘槐D?,優(yōu)雅地翹起腿,“他很特別,自身血氣極好,還親近動物,難得一見的有靈氣,以往的任何人都比不上?!?/br> “呵,我看你是看上人家鮮嫩的rou體了吧,但是,他好像對你這個漂亮的老妖女……不感興趣呢?!蹦腥溯p啜了一口紅酒嗤笑道。 “哼,你最近很厲害嘛,要不要我跟你師父說一聲?”玉瑜秋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細(xì)肩帶,半嗔半怒地斜了他一眼。 男人放下酒杯,大手曖昧地?fù)崦耔で锏纳眢w,“師父忙著找人呢,我看這次的貨就很好,生辰八字還不確定,我已經(jīng)把他的照片傳給師父了?!?/br> “難得一遇,不可錯過?!庇耔で飫澲謾C上陸月歌的照片說道。 “就是好像有點難啃,小小年紀(jì)卻挺有防備心的。”男人說著,手伸到了玉瑜秋的衣服里。 “有哪個男人能經(jīng)得住女人和金錢的誘惑,他一個窮學(xué)生,沒有一點背景,我自有辦法?!庇耔で飫菰诒氐?。 男人陰測測笑了,把玉瑜秋壓到身下,“隨你,等時間到了,把他交給我們就行?!?/br> 對于玉瑜秋,陸月歌一直以顧客對待,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除此之外,能避則避,對方紙醉金迷的圈子和他完全是兩個世界。 玉瑜秋還是跟之前一樣大方優(yōu)雅,不見逾越,每個星期都會帶薩摩來寵物醫(yī)院兩次,并指定陸月歌幫洗澡和護理。 “真對不起,早知道不該叫你去宴會?!庇耔で锴敢獾卣f道,語氣隱含著委屈,“看你現(xiàn)在跟我話都少了。” “沒有的事,是我太沒見過世面了?!标懺赂璐髦谡郑劬ξ⑽澲?,像是在笑,“秋姐,絨絨的護理做好了,我要先去忙別的了?!?/br> 還挺油鹽不進。 表面笑得溫柔的女人在心里咬牙切齒,明明是一個窮小子,怎么可能會有男人對金錢和美色不為所動!年輕人有骨氣是好,就看你能堅持到什么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