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天!真的好帥!我枯了……” …… 夏楠抿了抿唇,靜下心繼續(xù)默背單詞,正看著,就聽到有腳步聲響起。 她抬頭一看,走過來的人是葉楚,他的校服還沒到,一身黑色顯得他又野又頹,此刻他正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陰影處,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夏楠以為他是過來找那些來看他的女生,就沒在意,又低下頭看單詞本。 沒想到葉楚緩步走到了她的旁邊,他隨口道:“今天身體好些了么?” 葉楚覺得夏楠有點死心眼,她真就值周了一天的課間,值周制度水得不行,好□□到了也不怎么值周,她倒是認認真真地值,晚自習也出來。 “恩。”夏楠輕輕地應了一聲。 葉楚偏頭看她在干嗎,發(fā)現(xiàn)她正在垂眸看手里的單詞本,不由低低地嘖道:“小同桌,走廊燈這么暗,能看清嗎?” 還沒等夏楠說話,他低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劃拉一下,點亮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他略微調(diào)整一下手機的位置,手電筒的光便徑直照到了她的單詞本上,本來看不太清的單詞霎時變得清楚無比。 夏楠清晰地聽到了后門口那幾個女生倒抽冷氣的聲音。 她不習慣這么多人看著,那幾個高三學姐的視線迫人,她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推拒著他的手機:“能看清……” 葉楚瞇著眼看她手電筒燈光下分外白皙纖長的手,慢悠悠道:“說謊應該要有懲罰吧?” 下個瞬間,他的大手就要覆上來。 還沒等觸碰到夏楠的手,夏楠立刻仿佛觸電一般,把手急急地縮了回來,她連周都不想值了,邁著步子就往教室里跑。 逃跑的樣子像個驚慌的小兔子,葉楚都能看到她紅得滴血的耳尖。 差一點。 葉楚有些可惜地想。 差一點就能碰到她的手了。 現(xiàn)在他對夏楠越來越有感覺,她的聲音、笑顏、側(cè)臉,都能讓他心尖發(fā)軟,但夏楠的手,仍舊是最最吸引他的。 作為一個手控,他一直惦記著夏楠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把她柔弱無骨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把玩。 想到這里,葉楚覺得自己有點下流。 可如果說他對夏楠一點這方面的心思都沒有,那更是假話。 高三的學姐們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他給剛才那個小女生照亮就算了,把小女生嚇跑了之后還一臉回味是怎么回事??! 不是說轉(zhuǎn)校生難以接近,拒絕女生眼都不眨嗎?不是說他沒有女朋友嗎? 怎么看,他都好像對剛才那個小女生有點意思吧。 幸虧沒貿(mào)貿(mào)然地沖上去要聯(lián)系方式,不然也太丟人了。 葉楚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學姐們火熱的視線,他一眼掃過去,臉上沒什么情緒:“有事?” “沒事!” “對,沒事,我們就是路過……” …… 高三學姐們干笑著,轉(zhuǎn)頭就一溜煙離開了,跑得比誰都快,她們走的時候還在小聲嘀咕:“我之前就猜他是個小狼狗,還真是,有點兇啊?!?/br> “小狼狗也是別人的小狼狗,和咱們有啥關(guān)系?!?/br> “算了算了,走吧,我看班上的那個復讀生長得也行,你要不勾搭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 葉楚(玩味笑):聽說有人說“我特別熱心地把一個生病的女同學扶回班”? (突然神色變冷)那是我女朋友,聽清了么 第13章 進入十二月,北方的冬天更加冷,寒風刺骨又陡峭,用李悅的話來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就是家離學校的距離?!?/br> 夏楠即使有齊劉海,風一吹也會覺得凍腦門,她干脆地舍棄了白色的耳罩,轉(zhuǎn)而新買了個米色的毛線帽子,帽子后面有個褐色的絨球,戴上帽子顯得她可愛又剔透,關(guān)鍵還保暖。 周三的溫度尤其低,大家一進教室,戴眼鏡的同學眼鏡上都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霜,用眼鏡布擦都擦不掉,得等它自己化掉才行。 第三節(jié)課是語文課,夏楠邊聽課邊時不時地畫個小人兒,她最近覺得q版很萌,在嘗試這種風格,語文老師在上面分析詩歌的情感,她側(cè)頭看向前方窗外的天,陰沉又昏暗,灰蒙蒙的一片。 葉楚趴在桌子上睡覺,外面的天越冷,室內(nèi)的天氣就被襯得越暖,暖氣讓人昏昏欲睡,他實在是支撐不住了,前三節(jié)課都是睡過去的。 忽然,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下雪了!” 大家紛紛往窗外望去,北方下雪并不少見,但這個冬天之前的幾場雪都不夠大,很是少了一點北國冬天的感覺。 這次的這場雪,是真正意義的鵝毛大雪。 銀白色的雪花在漫天飛舞,那雪花碩大,似柳絮,又似絨球,紛紛揚揚。天地間頓時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銀裝素裹。雪落在光禿禿的枝丫上、房頂上、地上,像鋪上了一層毛毯,窗外到處是白雪皚皚。 李悅回頭,沖夏楠笑得得意:“我就祈禱最近會下一場大雪,這雪就下了,還在第三節(jié)課下的,時機真巧。太好了!一會不用跑cao了。” 葉楚被吵鬧聲吵醒,不耐地揉了揉太陽xue,眼里還帶著惺忪睡意,他抬眸看向了窗外,窗外本來灰蒙蒙的天被白雪映得發(fā)亮,倒是意外地壯觀。 他之前在t城,t城也下雪,但很多年沒下這么大的雪了。 語文老師咳了咳,“安靜!繼續(xù)上課,你們又不是南方人,沒見過雪怎么著?至于這么興奮?” 底下有同學開始貧,扯著腔調(diào)唱:“2018年的第一場大雪,比以往來得更晚一些……” 語文老師也被逗笑了:“好了好了,你們下課再高興,課先讓我上完好吧?!?/br> 大家好不容易挨到了語文課下課,剛好是大課間,喇叭里通知不用跑cao,班里的男生女生都一窩蜂地跑到cao場玩了,許彥和陳穆楓也叫上葉楚:“走啊,楚哥!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大雪,咱們好好玩一玩?!?/br> 葉楚看一眼夏楠,夏楠正一樣一樣地戴著手套、圍巾、帽子,李悅在一旁催她,夏楠還勸李悅:“你要不要戴我的耳罩,會冷的?!?/br> “不用不用,快走吧!”李悅看著外面cao場的人越來越多就心急。 葉楚看夏楠全副武裝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他一揚唇,和許彥他們道:“走吧。” 夏楠她們到了cao場上,發(fā)現(xiàn)cao場上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李悅四處看看:“cao場那邊!看咱們班都在那邊,走,咱們也過去?!?/br> “好?!?/br> 這一會兒功夫,地上的雪已經(jīng)是厚厚一層了,雪下面有冰,很滑,夏楠走得小心翼翼,cao場上大家都互相打鬧,好不熱鬧。 許彥和陳穆楓已經(jīng)撿起地上的雪捏成雪球,互相打起了雪仗,許彥一個雪球扔向葉楚,葉楚側(cè)身利落地躲開了,也沒還手,只是站在那里看。 他心里其實還是覺得,打雪仗有點幼稚。 遠遠地就看到夏楠和李悅過來了,夏楠的毛線帽下只露出她的齊劉海和杏眼,她的發(fā)絲和長睫毛上都落滿了白雪,黑色睫毛的尾端微微發(fā)白,她把臉埋在圍巾里,小臉瑩白。 夏楠剛走到這,徐子睿就叫了她一聲:“夏楠!” 夏楠抬頭望過去,只見一個雪球就砸了過來,她傻傻地站在那,還沒來得及躲,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護住了。 葉楚低頭看著夏楠的小臉,勾了勾唇:“躲在我身后?!?/br> 他轉(zhuǎn)身望向徐子睿,眉眼凌厲凜冽,他低聲道:“找死?!?/br> 徐子睿也挑釁地看向他,這里是北方,他不覺得打雪仗他會打不過葉楚。 葉楚俯身,抓起地上的一把雪用力捏緊,他無師自通,打雪仗用的雪球,捏得越實,打人就越疼。 他一個一個地向徐子睿扔過去,扔得又準又狠,也全都避開了臉打,徐子睿動作沒他快,打得也沒他準,被葉楚的雪球扔得毫無還手之力。 徐子睿穿得挺厚,但還是被打得渾身疼,他感覺自己都被打出內(nèi)傷了,這還不好說出去,誰會相信打個雪仗能有這么疼? 徐子睿察覺到了葉楚不好惹,轉(zhuǎn)身跑了,不再試圖接近夏楠。 許彥和陳穆楓兩個缺心眼的,看葉楚玩得挺高興,也朝他和夏楠扔雪:“來??!別只打他,來打我們!” 李悅自發(fā)加入許彥和陳穆楓那邊,拼命往這邊灑雪:“打死這兩個天天撒狗糧的!” 葉楚被他們蠢到,也帶了笑意,對于這三個他也就隨便打打了,夏楠從后面露出個腦袋,抓起一把雪就揚過去:“葉楚,我?guī)湍恪!?/br> 他們五個打成一團,就算葉楚護著夏楠,夏楠衣服上還是全是雪,小臉凍得通紅,她玩得很盡興,眼里是明亮的笑意,眼前不時會有一把白雪灑下來,她被雪迷住視線,看不太清,就亂揚雪,有一次還把雪揚到了葉楚頭上。 葉楚無奈又好笑地看著她:“蠢?!?/br> 他衣領(lǐng)里都進了不少雪,涼涼的、濕濕的,發(fā)上更是全被盡數(shù)染白,但他心里格外的暢快,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樂。 李悅還在不怕死地試圖進攻他們,葉楚不好欺負女生,就沒怎么攻擊李悅,李悅更來勁了,一個個雪球扔得飛快,因為葉楚擋著夏楠,那些雪球大部分都扔在了葉楚身上。 夏楠看出來了,她笨拙地也把雪球扔向李悅,好巧不巧,雪下面是冰,她沒站穩(wěn),腳一滑,身子往下傾,眼前就要后腦勺朝地摔倒。 葉楚注意到她要倒,連忙長臂一伸,從后面扶住她,想要止住她滑到的勢頭,許是位置不對,他踩到的也是冰。 兩個人就這樣一起摔倒了,夏楠徑直摔進了葉楚懷里,葉楚以身子做rou墊,穩(wěn)住夏楠,只是他用胳膊肘撐地,關(guān)節(jié)處頓時一陣劇烈地疼痛。 他面色不改,先問懷里的夏楠:“你沒事吧?” 許彥、陳穆楓和李悅也連忙跑過來問沒事吧,看他們都無恙,李悅笑得有點曖昧:“呦呦這個姿勢……” 這個姿勢確實很令人浮想聯(lián)翩。夏楠半坐在葉楚懷里,葉楚攬住她,離她極近,她發(fā)絲是好聞的奶香味,發(fā)尖落在他臉上,酥酥癢癢的。 懷里是嬌嬌軟軟的一小團,他感覺自己似乎抱住了一團棉花糖,又軟又甜,讓他不舍得松手。 夏楠聽到李悅這么說,臉頰緋紅,匆忙站了起來,站得時候沒站穩(wěn),差點又滑到,葉楚大手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低聲笑道:“怎么?不想從我懷里出來了?” 夏楠連忙穩(wěn)住,確定不會再滑倒,才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李悅,李悅秒懂,接過夏楠,幫她拍拍衣服、褲子上的雪,笑嘻嘻道:“你小心點呀。” 葉楚也已經(jīng)站起來,他神態(tài)如常,看向夏楠的眼神還帶點調(diào)笑,夏楠不好意思,低下頭不敢看他。 恰好此刻預備鈴也響了,cao場的人都急急忙忙地跑回班級,他們一行人也往回走,許彥想起下節(jié)課是生物課,火速跑了起來,他在前面邊跑邊大叫:“快跑呀!生物老師是魔鬼!遲到了后果很嚴重的!” 李悅他們一聽,也著急了,生物老師是年級副主任,也是個男老師,和他們數(shù)學老師關(guān)系好,同學們都戲稱他倆“好基友”。 生物老師記仇又睚眥必報,說話酸酸的,特別愛諷刺人,上課還酷愛裝逼,說自己豐功偉績能講上一節(jié)課,誰惹他誰倒霉。 幾個人回去的時候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生物老師正打開ppt準備講課,一看見他們五個回來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好幾眼,語氣譏諷:“都多大了還打雪仗?丟不丟人?還打雪仗打到上課遲到,以后別說我?guī)У膶W生,我嫌棄?!?/br> 班里的同學看他們渾身是雪的樣子,爆發(fā)出一陣笑聲。 生物老師本來還想埋汰他們幾句,看到夏楠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他還是挺喜歡夏楠的,主要夏楠看上去就性格羞澀,他怕真給小姑娘說哭。 生物老師語重心長道:“夏楠,你可別和他們一起玩,你看看他們都什么人,一個個這么皮,別把你帶壞了?!?/br> 夏楠知道生物老師是開玩笑,她此刻應也不是,不應不是,臉都羞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