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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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中有人撥通了急救電話,有人沖去拿水。 而程越則是出于本能地瘋狂旋轉,試圖撣滅身后的火焰。 可是他后背的火勢非但沒有減小,反而因為加速旋轉,奔跑而迅速蔓延,像是惡魔的爪牙,揪緊了現(xiàn)場所有人的心臟。 程越身穿薄款秋羽絨,內(nèi)里是毛衣,火勢加速擴散,燒著了他的衣袖,甚至是頭發(fā)。 沈競的頭皮一緊,大聲嘶吼:“脫掉衣服!快點脫掉外套!” 火勢迅猛無比,程越眼睜睜地看著橙紅色的火光一路侵襲到了他的腕骨處,撕裂了他的皮rou。 “?。 彼碾p目通紅,瘋狂地晃動手臂卻根本沒有用,后背和脖子火辣辣的疼,口鼻吸入了大量煙霧,嗆得生疼。 來不及了!他能甩掉的就只是破碎的布料! “臥倒!”沈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將人掀翻在地,雙目赤紅地扯著嗓子大喊,“水水水!快??!” 說這話時,閆明昊已經(jīng)搬了一大箱礦泉水飛奔到程越身旁。 工作人員前赴后繼,手腳慌亂地搶奪水瓶擰開往程越身上倒。 沈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小時候mama教過他的那些應急救火知識。 程越在地上翻滾了兩圈,火勢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視線卻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不知是誰取到了滅火器,一路狂吼,“讓讓讓讓!” “別!——”沈競第一時間護住了程越的后背,他急得手足無措,頭腦一片混亂,只能擺手重復,“別別別!” 程越的后背都已經(jīng)燒得可以看見帶血的皮rou,此時如果用滅火器只會對他造成二度傷害。 “水!”沈競脫下自己的外套護住了程越的腦袋,滅掉了他頭上的火焰,同時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亂滾。 火舌想要順著他的衣袖向上攀爬,卻被肖勵迅速澆滅。 程越在朦朧間聽見了沈競焦灼萬分的聲音。 他的雙手因為疼痛緊握成拳,頭皮跳動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的心臟仿佛都要停止跳動。 太疼了。 感覺像是有一雙大手要將他的皮rou剝離,灼熱的痛感侵襲著他的四肢百骸,他想要尖叫,可喉嚨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頭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也像是要停止運作了一般。 程越瞇縫著眼睛,艱難地吸了口氣。 眼前垂在一只他非常熟悉的手,原本白皙修長的手指沾滿了灰塵,被燙得破了皮,猩紅的液體順著腕骨迅速滑向指縫。 滴落在地,盛開出一朵似火的花。 他抬起食指碰了碰近在咫尺的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叫著他的名字。 視線再也無法對焦,眼皮也變得無比沉重…… 程越動了動嘴唇,想說什么,卻陷入了混沌的黑暗之中。 第46章 一點心動 沈競雙手捧臉,焦灼地坐在手術室門口等待。 程越后背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在他眼前來回掠過。 布料和皮rou都燒得黏連在了一起,他無法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疼痛。 回想起在鋼廠內(nèi)的那一幕,到現(xiàn)在心臟仍是突突突地狂跳。 如果不是程越的話,自己根本來不及跑出去。 如果程越不是為了幫他,也根本不會被汽油濺到,燒得遍體鱗傷。 他既感動又揪心還有些愧疚。 劇組的幾個人也同樣焦急地等在外頭,閆明昊還在打電話聯(lián)系姚煥,“現(xiàn)在還在手術室,你們來了也沒用,你就訂明早的機票好了?!?/br> 沈競抬眸用口型問:“她們要來?” 閆明昊沖他點點頭,又對著電話說:“燒得蠻嚴重的,衣服都爛了,后背一片皮膚都破了,現(xiàn)在剛送進手術室沒多久?!?/br> “聯(lián)系他家人了沒?”姚煥問。 “我哪兒敢啊……”閆明昊說。 “算了,我來聯(lián)系吧,晚點有飛機的話,我訂票過來,你好好照顧好他。”姚煥說。 閆明昊掛斷電腦,坐到了沈競身邊,嘆了口氣,也搓了搓臉,“你餓嗎,要不要我?guī)湍阗I點吃的去?” “我不餓。”沈競搖搖頭。 “你中午就沒吃多少,等會餓了又胃疼?!遍Z明昊關心道。 “沒事,我真不餓,晚點餓了我再出去買吃的?!彼F(xiàn)在實在是沒有胃口吃東西,心里很難受。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揪心,他寧可躺在手術室里的人是他自己。 從第一天認識程越開始,就好像一直在接受他的恩惠。 大家雖然很默契地都沒有提,但他心里清楚,程越在微博上跟他互動炒話題是為了帶他。 之前楊初夏和他炒緋聞的時候,程越第一時間站出來澄清。 在他暈倒時也是程越第一個將他抱起送進醫(yī)院。 在火場又為了他放慢步伐。 程越看似輕挑幼稚不成熟,卻擁有一顆強大又細膩的心,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 這人為什么可以這么好? 好到讓人難以理解,不可置信。 程越做了個夢。 夢里自己和沈競在一起拍戲,拍攝地是他第一次遇見沈競時的那個公園。 導演宣布殺青后,他們在夕陽下追逐打鬧,開心得很。 跑著跑著,隱約聽見后邊有人喊著火了。 當他扭過頭時,身后已經(jīng)燃起了漫天的火光。 沈競拽著他,拔腿狂奔。 地上滿是枯草,火勢迅速蔓延,一直要燒到他們的腳下,燙得他后背發(fā)疼,感覺到了明顯的灼燒感。 他和沈競不知怎么的,就跑到了懸崖邊上。 烈火將他們團團圍住。 接著,像是地震一般,地面不停顫動,他兩都有些站不穩(wěn)。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腳下龜裂的土地被一分為二,他和沈競分別踩在不同的泥塊之上。 “你跳過來啊!”沈競喊。 程越看著腳下飛速崩裂的土地,有些邁不開腿,“我跳不過去!” “快??!”沈競已經(jīng)快抓不住他的手,“快點?。 ?/br> 腳下是看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一片昏暗,程越幾乎聞到了地獄的味道,哭喪著臉說:“我不敢……” 沈競看著他,忽然松開了手,神情冷漠。 “哥!”程越害怕極了,腳下的地面還在不斷分裂,飛沙走石間,他所踩的那塊地面越來越小,他聲嘶力竭地喊著,“沈競!” 終于,他竭盡全力縱身一躍,卻還是沒能夠住沈競的手。 感覺自己失去重心般地不斷下墜。 墜入黑暗。 “??!”程越從噩夢中驚醒,心臟跳動得依然劇烈。 沈競原本趴在床沿邊睡覺,嚇得彈了起來,“怎么了?” 程越驚得滿頭大汗,好像聽見了沈競的聲音但又不敢確認。 鉆入鼻腔的是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 程越眉頭緊皺,薄薄的眼皮輕輕眨動兩下,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皮很沉重,很難撐開。 睫毛顫了兩下,他逐漸意識到不是眼皮沉重,是他的眼睛上被綁著東西。 右眼疼得厲害,皮膚像是要被撕裂開了一般。 他瞎了? 程越偏過頭拍著床墊問:“沈競嗎?” “我在呢,”沈競伸手握住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去按呼叫鈴,“你別亂動,我叫醫(yī)生過來。” 程越的思緒還沒完全從恐怖的夢境里抽離出來,一醒過來發(fā)現(xiàn)夢境比現(xiàn)實更可怕,有些難以接受。 他的眼睛動一下就很疼,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頭腦有一剎那的空白,隨即陷入一片驚恐里。 他可能再也看不見沈競的微笑了。 他看不見家人,看不見貝塔,看不見所有,沒辦法再站上舞臺唱歌了。 他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后背是火辣辣的灼熱感,像是把身體放在燒烤架上烤。 他這輩子再也不想吃燒烤了。 太他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