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婭楠放下筆，爬上床，一看來電人，正是周皓。

    她接通，很高興地喊了他的名字：“周皓！”

    周皓嗯了一聲，問她：“我給你的紅包，為什么不收？”

    唐婭楠學著他的口氣，長長地唔了一聲，然后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他。

    周皓聽完，實在有點哭笑不得：“誰說紅包只能是長輩給晚輩發(fā)的？”

    “那不是叫壓歲錢么?！?/br>
    “唐婭楠，我三歲的小侄子都知道問jiejie要壓歲錢，你怎么連他都不如？”

    唐婭楠一愣：“你都有侄子啦？”他才幾歲呀。

    “嗯，我表哥的兒子?！?/br>
    唐婭楠哦了聲：“那他jiejie？”

    周皓說：“他們是龍鳳胎，他jiejie只比他早出生十分鐘?！?/br>
    “……”

    唐婭楠輕笑，“你這個小侄子真可愛?！?/br>
    “我也這么覺得?！敝莛╊D了下，又說，“等明年我?guī)阋娨娝麄?。?/br>
    唐婭楠沒接話，突然問：“晨晨呢？”

    “在外面當孩子王，陪小家伙們玩著呢。”

    “你剛剛也在和他們一起玩吧？”唐婭楠有些羨慕地說，“周皓，你家好熱鬧呀?！?/br>
    “沒有?！?/br>
    “誒？”

    “我剛才被我表哥表嫂拉去打牌了?！?/br>
    唐婭楠記得他牌打得很好：“贏了？”

    “贏了?！?/br>
    唐婭楠正準備八卦的問他贏了多少，沒等她開口，他卻說，“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br>
    “??？”唐婭楠沒明白。

    “都輸給你了?！?/br>
    “……我都沒有和你們一起打牌，怎么會輸給我？”

    周皓笑了下：“紅包，都給你了，快收吧?！?/br>
    “楠楠，新年快樂?！?/br>
    ……

    大年初二，唐婭楠和鄭淑琴在家里閑著無聊，又把麻辣燙店給開出來了。

    她原本這幾天應(yīng)該去超市打工的，不過前段時間給周晨補課賺了不少錢，算下來已經(jīng)夠她下學期的學費了，再加上她還有很多作業(yè)要做，索性就不去了。

    過年街上也沒什么人，更別說吃麻辣燙的人了，半天過去了，才來了幾個客人。

    下午一般沒什么生意，唐婭楠讓鄭淑琴先回家休息，她自己帶了試卷，坐在店里一邊看店一邊做作業(yè)。

    沒過多久，店門被人推開。

    冷風一下子躥進來，唐婭楠禁不住縮了縮肩膀，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她驚喜地跑過去：“你怎么來了？”

    周皓穿了一件黑色的呢大衣，前面的扣子沒有扣，衣服半敞著，里面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脖子上還戴了一條圍巾。

    他來之前也沒說一聲，突然過來，唐婭楠又驚又喜，連忙把他拉進來，關(guān)上門。

    “今天下午沒事，我來看看你?！彼锩鎻埻艘谎?，“就你一個人嗎？”

    唐婭楠點頭：“我mama回去了，晚點再過來?！?/br>
    說著她去拉他的手。

    他剛從外面進來，掌心很冷，還有點紅。

    唐婭楠心疼地握住他的手：“這么冷的天，你出來怎么也不戴個手套，還有衣服扣子也不扣……”

    話沒說完，周皓突然用了點力，把她往懷里一帶。

    周皓抱著她，臉貼著她頭發(fā)蹭了蹭，似滿足又似哀怨地嘆了聲：“幾天沒見到你，想你了，急著來見你，什么都忘了。”

    他一口氣把她想知道的都說完了，唐婭楠問不出來了。

    到底是在店里，周皓沒敢親她，只抱了她一會兒，然后兩個人一起坐下來。

    周皓把她剛做了一點的試卷拿過來，只看了幾眼，指著一道題：“這題算錯了。”

    唐婭楠剛寫的步驟還在草稿紙上，她對著看了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哪里有錯。

    “沒有啊，我剛才算了兩遍呢，都是這個答案。”

    周皓把她的草稿紙拿過來，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不過他沒告訴她，直接把草稿紙揉成了一團，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他重新拿了一張放在她面前：“你再重新做一遍?！?/br>
    他這一系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半點沒有停頓。

    唐婭楠撇撇嘴，不高興地說：“你直接告訴我哪里錯了不就行了，干嘛還要我重新算一遍?！?/br>
    周皓低聲道：“我告訴你的話你現(xiàn)在是知道了，過幾天又得忘，萬一高考的時候考到同樣類型的，你還是不會做，怎么辦？”

    他說的有道理，唐婭楠沒有反駁，只低頭，一邊寫字一邊嘀咕：“別人家的男朋友都巴不得給女朋友寫作業(yè)，我家這個怎么那么討厭呀。”

    ……

    一整個下午，周皓都在店里陪著唐婭楠。

    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兩個人都是在一起討論題目。

    鄭淑琴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周皓在教唐婭楠做題，他教的認真，唐婭楠聽得也認真，兩個人都很投入，連鄭淑琴站在門外都沒看到。

    ***

    寒假一過，高三的學生們也迎來了他們高中的最后一個學期，每天在學校里除了吃飯，其余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學習上，就連那些平時不怎么愛學習的人，也想趁著最后幾個月的時間發(fā)奮努力一回。

    反觀唐婭楠和周皓，他們本來就很認真，倒是和之前的變化不大。

    連著兩次月考，他們都穩(wěn)定地考到了班級前十。這樣的成績在老師看來，雖然考上一個好學校有點難，但是考個一般的大學還是沒問題的。

    本來考進一中的學生學習成績也都不是最好的，更何況唐婭楠還是從二中來借讀的，老師們對他們的期望也就只是考上大學。

    也因此，對于學校里有關(guān)周皓和唐婭楠的一切傳言，三班的任課老師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他們的學習成績不降，高三的最后一個學期，他們也不想為難這兩個孩子。

    這天晚自習下課，唐婭楠和周皓習慣性地去cao場散步。

    走到司令臺后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好像有人在那里，聽那聲音，絕對不是剛好路過。

    唐婭楠扯了扯周皓的衣服，示意他停下來。

    里面的人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只不過隔著一個司令臺，大家都看不到對方。

    唐婭楠朝周皓比了個手勢，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什么。

    然后兩個人就走到了司令臺的另一邊。

    后面的人大概是以為他們走了，男生突然開口：“刺激嗎？”

    他的聲音含著笑，女生又羞又惱：“蘇陌，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惡趣味！”

    她的話音才落，耳邊又出現(xiàn)了剛才那個聲音：“我當是誰在這里呢，原來是你們兩個小朋友呀?！?/br>
    這個聲音一出，蘇陌和林安安同時一愣。

    尤其是蘇陌，完全沒想到已經(jīng)離開的人居然還會回來，臉色驀地僵住，別提有多尷尬了。

    唐婭楠笑著走過來，背靠著司令臺的墻，抱臂說：“小朋友，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個地方很危險嗎？前幾天有人在這里親熱，結(jié)果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了，估計下周一的升旗儀式上就得全校通報批評了?！?/br>
    林安安嚇了一跳，連忙松開手，后退了一步：“學、學姐，我們、我們不是……”

    小姑娘被嚇得話都說不明白了，唐婭楠笑得彎下了腰：“安安，你真是太可愛了。”

    林安安不知所措。

    回過神的蘇陌握緊她的手，低聲說：“學姐逗你呢，要是真有人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了，他們怎么會還來這里?！?/br>
    林安安“咦”了一聲，抬頭，不解地望向唐婭楠。

    唐婭楠聳聳肩，話有所指：“我真沒想到，你們兩個膽子也挺大的?！?/br>
    林安安被她說得不好意思，低下頭不語。

    蘇陌和她十指相扣，幾句話下來，他又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學姐，我家小姑娘臉皮薄，你就別打趣她了?！?/br>
    “那就是你臉皮厚咯？”唐婭楠故意湊過去看他，還沒湊近，身后的人突然清了清嗓子。

    她忙收回來，嘿嘿一笑：“你們繼續(xù)，我們另外找地方。”

    說完，她轉(zhuǎn)身，拉著周皓走了。

    ***

    高三的最后三個月，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

    轉(zhuǎn)眼就到了六月，天氣越來越悶熱。

    高考前一天的晚上，唐婭楠不想看書，躺在床上，耳邊電風扇呼啦啦地轉(zhuǎn)著。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周皓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唐婭楠習慣性地喊了他的名字：“周皓，明天就要考試了，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周皓還以為她這個時候打給他是有什么事，聞言笑了聲：“最近班主任重復(fù)了無數(shù)遍的東西，你還想再聽我跟你說一遍嗎？”

    “哎呀，你這樣就很沒勁啦。”唐婭楠在床上滾了半圈，趴在枕頭上，“那些話我早就聽得耳朵都要生繭了，我才不要聽呢?！?/br>
    “那你想聽什么？”周皓好笑地問她。

    “想聽你說喜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