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班級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唐婭楠排在挺后面的，斜后面就是周皓他們幾個。

    “哎，沒想到老子活了十幾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昨天蹦了一圈cao場，今天就跟個殘廢似的?！?/br>
    “別說了，你沒見我們整個年級都得扶著墻走路了？早上我還聽樓下高一的那些小王八羔子笑話我們呢?！?/br>
    “笑什么笑，我就不信了，他們能躲得過去？以后看哥哥我怎么笑他們！”

    “話說，阿皓，你怎么也沒事兒？”季林說著，又把話題扯到了周皓身上，“我楠姐可是練過的，你小子，是不是昨天偷懶了啊？”

    “我偷沒偷懶，你不知道？”周皓冷冷地回他一句。

    季林想想，好像也是，昨天他們跳的時候，他就跟在周皓后頭：“那你怎么不疼？”

    “疼。”周皓說。

    季林這下高興了，勾著他的肩：“嘿，我就說嘛，你跟我們是一樣的！怪不得你剛才下樓走得比我還慢，原來是裝出來的，哈哈哈哈?！?/br>
    “季林，不好好做cao，干什么呢！”周梅從另一邊走過來，低聲訓(xùn)斥。

    季林“哎喲”一聲：“老師，昨天體育課我們圍著cao場蛙跳了一圈，我現(xiàn)在腿有點(diǎn)軟，能不能先回教室休息啊？”

    他裝得還挺像那么回事，四周的同學(xué)都忍不住偷笑，周梅瞪他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

    中午吃好飯，趁著季林等人不注意，唐婭楠悄悄把周皓拉到一棟教學(xué)樓里。

    她來一中也有一個月了，對學(xué)校差不多都熟悉了，知道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這棟是實(shí)驗樓，平時只有上課的時候才有學(xué)生來，午休一般都不會有人。

    她推開一間空教室的門，教室里的桌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試管玻璃瓶。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周皓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斜靠在桌角。

    唐婭楠拉出兩個椅子，拍了拍：“快來坐，腿放上來。”

    周皓看她一眼，不動。

    唐婭楠去拉他，把他按在椅子上：“哎呀，你就別磨蹭了，你要是不想這一個星期天天跟他們一樣，你就繼續(xù)犟吧。”

    “我犟？”

    “難道不是嗎，明明也疼，卻還裝得跟沒事人似的?！碧茓I楠又從旁邊搬了一個椅子過來，自己也坐下，“疼就疼唄，無氧運(yùn)動產(chǎn)生大量乳酸，都是正常反應(yīng)，不丟人?！?/br>
    “……”周皓動了動唇，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

    唐婭楠已經(jīng)開始給他按摩了。

    一中的校褲很薄，夏天里面也不會再穿什么別的褲子，唐艷楠的手按在周皓的腿上，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周皓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溫?zé)帷?/br>
    “我跟你說，以后要是再有蛙跳這樣的，一定不能馬上坐，就像長跑完以后不能立刻坐下一個道理。晚上臨睡前，用熱水泡一泡，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像我這樣，多按摩一會兒，第二天就不會那么難受了?！?/br>
    “你好像懂的挺多的?！敝莛┑哪抗怆S著她的手，她動到哪里，他也跟到哪里。

    “是啊。”唐婭楠笑著說，“以前我每次腿酸，我爸爸都是這么給我按摩的?！?/br>
    周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爸爸？”

    “嗯，我爸爸?！?/br>
    想起凌倩說的事，周皓欲言又止：“他……”

    唐婭楠很驕傲地說：“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除了我mama以外，我最愛的人就是他了。而且，”她頓了頓，聲音比剛才輕了些，卻帶著不容質(zhì)疑的堅定，“在我心里，他是個英雄?！?/br>
    周皓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你這句話以后千萬別在你男朋友面前說?！?/br>
    唐婭楠手上的動作停住，抬頭看他：“為什么？”

    “你說你最愛的男人是你爸爸，他可能會不高興?！?/br>
    唐婭楠微張著嘴，好半天，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我剛才跟你說了，你有沒有不高興？”

    周皓別開臉，有點(diǎn)別扭：“沒有。”

    “那不就行了。”唐婭楠哈哈大笑，尤嫌不夠，雙手去捧他的臉，“周皓，我今天才發(fā)現(xiàn)，你怎么那么可愛。”

    “別亂動。”周皓抓住她的手。

    唐婭楠乖乖地不動了，只是瞇著眼睛笑望著他。

    她笑了很久，周皓忍不住問：“笑夠了沒？”

    唐婭楠動了動手腕：“你還要牽我多久啊？”

    周皓這才松手，站起來，把椅子推回原處：“沒牽?！?/br>
    唐婭楠也把自己坐的放回去：“這都不算牽，那什么才算牽？”她說著，伸手去拉他的手指，“這樣嗎？”

    周皓沒躲，但也沒什么別的動作，垂眸看著她，不冷不熱地說：“你好像對這樣的事情，很有經(jīng)驗？”

    唐婭楠一愣，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

    周皓不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唐婭楠連忙跟上去：“周皓，你把話說清楚啊，到底什么事??？”

    周皓沒答，腳步加快。

    唐婭楠步子沒他大，下意識地又去牽他手。

    這一次，周皓把手抽了回去。

    唐婭楠停下來，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

    這個人，脾氣怎么那么古怪。

    ***

    唐婭楠生日的那天，正好是周五。

    二中的人快一個月沒見到她，一放學(xué)，就等在了一中門口。

    瞿睿、趙越、孫茵茵這些季林他們見過沒見過的，全都來了。

    唐婭楠原本是想和往年一樣，放學(xué)后去買個小蛋糕回家，和鄭淑琴一起過的。也不知道季林從哪里聽來的消息，說那天是她的十八歲生日，前一天的晚自習(xí)，就說要給她過生日。

    新同學(xué)太熱情了，唐婭楠拒絕不了，回去之后和鄭淑琴商量。

    鄭淑琴聽說她的同學(xué)要給她過生日，也挺高興的，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還讓她好好玩。

    走出校門，看到二中的一群人，唐婭楠驚訝：“你們怎么都來了？”

    “等你啊楠姐，睿哥說要給你過生日，我們大家伙就都來了?！闭f話的是殷桃的哥哥，殷超。

    殷桃今天放學(xué)也跟他們一起走，看到哥哥就走過去，兄妹倆站在一起，別說，還真有點(diǎn)像。

    唐婭楠看著殷桃，頓時什么都明白了：“你們這是商量好的？”

    “驚喜吧楠姐，我之前跟瞿睿說我們要給你過生日，他說他們也要，所以索性就湊一起了?！奔玖盅Φ卣境鰜恚胺凑覀兇蠹乙菜闶遣淮虿幌嘧R，人多正好熱鬧點(diǎn)?！?/br>
    ……

    一中附近有一家無限量的自助烤rou店，晚市也才五十多塊錢一個人，暢吃暢喝。他們今天人多，大家商量下來，決定就去吃烤rou。

    他們?nèi)サ迷?，一中三點(diǎn)半放學(xué)，他們四點(diǎn)不到就到了店里。那時店里沒什么人，也不用等座位，一群人直接上了二樓，幾乎把樓上全包了。

    趙越把夏琳也帶來了，她和唐婭楠平時雖然在一幢樓里上課，但是高一高二學(xué)業(yè)都很忙，也很少見到，再加上孫茵茵等很久沒見的女生們，她們直接把唐婭楠拉到了她們一桌。

    孫茵茵一邊烤rou，一邊偷偷往周皓坐的隔壁桌瞧：“楠楠，你和一中的那個學(xué)神，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唐婭楠正夾著一塊烤好的rou，沾了點(diǎn)辣椒粉，往嘴里塞。

    “就是你們的關(guān)系啊，你追到他了嗎？”

    孫茵茵這么問，同桌的女生都湊過來，一個個的臉上都仿佛寫滿了等“坐等八卦”。

    唐婭楠好笑：“你覺得呢？”

    “哎呀，我們就是不知道才問你的?。　睂O茵茵急了，扔了筷子，抓住她的胳膊，“你可是我們的楠姐誒，周皓他要是敢欺負(fù)你給你臉色看，我們可不會饒了他！”

    “誰說他欺負(fù)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皓：我怎么會欺負(fù)你呢。

    唐婭楠：就是，你怎么會欺負(fù)我呢！

    若干年后——

    唐婭楠嚶嚶哭：說好的不會欺負(fù)我呢，嗚嗚嗚

    第28章

    “能有誰呀, 我們大家又不傻。”孫茵茵說, “就周皓那樣的人, 誰追他肯定都很辛苦?！?/br>
    “周皓那樣的人。”唐婭楠輕聲復(fù)述，“他是哪樣的人？”

    孫茵茵掰著手指數(shù)：“又冷, 又面癱，還喜歡?？?，雖然長得很帥，但我見了他幾次，就沒看到他笑過。”

    “那是因為有你們在?！碧茓I楠喝了一口飲料。

    孫茵茵微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唐婭楠歪頭，朝她眨眨眼睛：“你猜。”

    孫茵茵撇撇嘴，她跟周皓又不熟，怎么猜的出來？

    夏琳說：“其實(shí)我覺得, 學(xué)神可能沒我們想象中的那么冷?！?/br>
    “為什么？”她身邊的另一個二中的女生問。

    夏琳慢慢分析：“你們想啊，他以前在我們學(xué)校，那是任何女生都不讓靠近的, 但是對楠姐, 他有拒絕過嗎？上一次在超市外面, 還有今天, 他不都來了。更重要的是，楠姐和他當(dāng)了一個多月的同桌，都沒見他反感, 這要以前，他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

    孫茵茵托著下巴：“聽你這么一說，我好像也覺得是?！?/br>
    “是吧?！毕牧湛偨Y(jié), “所以我說，我們楠姐對學(xué)神來說是特別的?！?/br>
    孫茵茵又回味了一番夏琳的話，突然轉(zhuǎn)頭，看著唐婭楠的眼神帶了些許探究。

    “我的楠楠，你老實(shí)交代，你和周皓，現(xiàn)在到什么程度了？”

    唐婭楠裝傻：“什么什么程度？”

    “就是，”她頓了頓，故意把音拉得很長，“比如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