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鋁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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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戍區(qū)事先去過電話,幾乎前后腳。 陳順?biāo)麄兿萝嚭?,立即將住所?nèi)所有警衛(wèi)員的槍給繳了,現(xiàn)場還算配合。帶隊隊長將十幾名警衛(wèi)員關(guān)到一間小屋子里,等到搜走院內(nèi)所有文件,才重回屋子,當(dāng)場宣布十幾名警衛(wèi)員今天起復(fù)員,收拾行李,辦手續(xù),回家鄉(xiāng)。 很顯然,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傾盆大雨從黑天往下倒。 雨聲沉重。 小屋里被繳槍的警衛(wèi)員們大半愣在當(dāng)場。 陳順很難忘記其中幾張臉。 都是苦出身,摸爬滾打上來的血性漢子,想想也知道,都想提干留在部隊,復(fù)員意味著一切遠(yuǎn)大理想從此以后全沒影了。 被繳槍的警衛(wèi)員們歸衛(wèi)戍區(qū),不歸八叁四一管制。面對八叁四一派來的人,當(dāng)中是有不服氣的。 領(lǐng)導(dǎo)哪怕有錯誤,我們有什么錯? 請你們配合。 配合?難道我們不夠配合?給我們個說法! 一來二去,爭執(zhí)出現(xiàn)。 那雙手向收繳的配槍撲去時,兩方出現(xiàn)肢體沖突,混亂中,陳順先幾秒反應(yīng)過來,對方還沒握穩(wěn),配槍就被他奪回。 奪槍是大忌諱。 雨水下成了洪水,在洪水聲里,身板骨骼的碰撞悶響幾乎聽不見。 事后幾天,周文棠問陳順為什么不受表揚,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他反應(yīng)再慢一點,對方還有半道揀回理智,把槍放回去的可能,也許就不用受處分。 陳順沒有回答。 這場行動過后不久,接到大哥說明母親病情的電話,立即作出決定——回鄉(xiāng)。 飯桌上,首長夫人一個勁兒地給陳順夾菜。 “老聶剛才來電話,說單位開會趕不回來,還說走前一定見個面。” “總說上陣父子兵,野子,你心里清楚他把你當(dāng)什么,不來信不像話。” “餃子好吃吧?我記得你從前胃口就好?!?/br> “帶點回去給你媳婦嘗嘗,大蔥的,你媳婦不怕氣味壞吧?” 陳順搖頭:“她是很好的人,不在意這個?!?/br> 說完,發(fā)現(xiàn)同桌的少年、嚴(yán)冬分別看了他一眼。 首長夫人再次邀請見個面,吃個飯。 杜蘅說不,陳順就聽這個“不”,當(dāng)鐵律來聽,所以還是恭敬地回絕。一句情況特殊,盡在不言中。 吃完飯刷過碗,又接了通老首長打回來的電話,陳順離開時是晚上九點鐘左右。 首長夫人特意下一鍋新餃子,熱乎乎的,裝好讓他帶走。 周文棠送陳順出門坐車。 一通電話,事務(wù)管理局的派車停在四合院門口。 兩人快走到叁院中間堂門,身后有道聲音傳來。 “等一下,大個子。” 少年揣著手里好些坑凹的鋁飯盒,一片黑魆魆里跑過來,把東西往陳順胸口一摁,兩只手都用上了,像是要把飯盒塞進他胸膛。 “我爸讓我給的,你和杜jiejie說,里面的東西很重要。只要說我爸的名字,杜jiejie知道的?!?/br> “你爸是?” “高能物理研究所副所長,雷鳴,難道你沒聽說過?” 沒能從男人臉上看出驚訝或者敬佩,少年失望地?fù)蠐夏?,下一秒又裝出個大人樣,說:“蛤蟆別弄丟了,送給杜jiejie?!?/br> 陳順摘下胸口的飯盒。 發(fā)現(xiàn)一只紙蛤蟆別在飯盒上,扣了幾條彈性不錯的橡皮筋。 邊上的周文棠頂起眼鏡揉眼皮,夸小雷是趕上好時候的幸運兒。要是早幾年,這樣沖過來,拿飯盒當(dāng)暗器捅胸口,這人必定把胳膊給你擰折了。 小雷當(dāng)即后撤叁步。 和陳順拉開距離。 “反正別打開,不是給你的?!?/br> “叔叔,我知道你以前也是軍人,軍人肯定不會對人民群眾背信棄義,對不對?” 陳順看少年一眼,把少年看毛了才說話。 “東西會給你帶到。話招稀爛,下回?fù)Q點好的?!?/br> 況且喊我的小蘅jiejie,喊我叔叔,差輩兒了。 周文棠忙喊打住。 “什么我的小蘅,雞皮疙瘩起一手臂,走吧走吧,快點回去,趁餃子還熱給你的小蘅吃,別害我犯干噦!” 陳順不理會,長腿一邁,把周文棠甩落身后。 分開的這幾個小時,他很想她。 很想快點見到她。 別人看不懂他,他的小蘅那么聰明,一定明白他為什么選擇呆在軍馬場,選擇和馬群呆在一塊兒。 坐進車?yán)?,陳順約過鋁飯盒的重量,轎車行駛過程中偶爾能聽見幾聲碰撞輕響,并且沒有氣味,大體是什么,他心里隱約有數(shù)。 他在杜蘅的檔案中見過雷鳴這個名字,知道這是一位與偉大事業(yè)掛鉤的工程師。 但也僅僅猜到文件物品那一層面而已。 另一手扎塑料袋的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吃食,散發(fā)著老首長夫人山東地道餃子的好氣味。相比之下,不少凹坑的鋁飯盒裝的東西,卻不是誰都吃得消的。 夜幕下的長安街燈火通明。 花團錦簇的華燈亮堂堂地耀著光輝。一片片國有的光明不時掠過陳順張握著飯盒的大手。 如果他知道里面有什么,此刻表情或許不會這樣輕松。 ——這里頭裝有杜仲明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