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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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默默對峙著。 霍長歌的雙腳落在地上,半個屁股已經(jīng)懸在了榻外,隨時隨地準(zhǔn)備在眼前這人拔劍的時候,拔腿就跑。 半晌,司晏明忽然笑了。 又重新恢復(fù)了以往那種淡然的笑。 “長歌,不要多心,本王從來不喜歡勉強(qiáng)別人?!?/br> 霍長歌呵呵一笑。 希望。 其實,司晏明對他不錯。 從兄弟道義上講,司晏明要拉他進(jìn)火坑,他絕對義不容辭。 可是現(xiàn)在司晏明是打算拉著他整個家族往火坑里跳,那霍長歌只能裝死了。 霍長歌站起來,有些窘迫。 “殿下,長歌先告退了?!?/br> 司晏明這一次沒有阻止,點點頭,目送霍長歌的背影離去。 一直到出了殿門,被那高華恢弘的殿門遮擋,再也看不見了。 司晏明像是累了,躺在榻上,竟無半點往日的形象。 “殿下,若是累了去內(nèi)殿休息,外面冷?!?/br> 司晏明睜眼,苦笑。 “再冷也沒有心冷,梁鐸,你說本王待他不好嗎?” 梁鐸仍舊站的筆直,那張僵尸臉上沒有半點其他的表情,就連聲音也是沒有一點波瀾。 “殿下,您對他好是因為要他的命,還想要他全家的命?!?/br> 司晏明瞳孔微縮,看著梁鐸。 半晌,他大笑。 “梁鐸,誰說你木訥無知的。” 是啊,要人給自己賣命,對他好是無用的。 唯有以命換命。 司晏明用袖子捂著眼睛,悶笑起來。 他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天真了,真的是被霍長歌那小家伙帶蠢了嗎 不,那小家伙可不蠢。 對于大事,他可聰明得很。 第36章 四月里的風(fēng)不勝嬌羞, 一如嫵媚多情的女子。 皇帝含元殿內(nèi)大宴群臣,百年的佳釀散發(fā)著醉人的香氣, 就連空氣里也帶著點兒酒后般的微醺。 霍長歌被灌了一些酒, 有些醉了。 他雙頰酡紅,目帶秋露, 那雙眼睛微瞇著,朦朦朧朧的歪在他哥身上。 霍長鄴伸手托著他,心想著自己要拿這個醉鬼怎么辦。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忽然走來,俯身低低對著霍長歌恭恭敬敬得道。 “霍二少爺, 太子殿下邀您去敬酒?!?/br> 霍長歌雙目迷離, 半天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他晃了晃腦袋,哼唧一聲。 “不去?!?/br> 那小太監(jiān)擦了一把汗, 望著霍長鄴目露難色。 “這可怎么辦才好?今日所有人的人都已經(jīng)去敬過酒了,就差霍二少爺了?!?/br> 太子病了一年多,幾經(jīng)生死,如今終于好一些了, 能夠出來走動,群臣自然要去敬祝酒。 霍長鄴卻是說道。 “長歌不過跟著我進(jìn)宮, 無品無級, 也不懂規(guī)矩,免得在殿下面前失了禮數(shù), 不如由我代勞?!?/br> 小太監(jiān)聽罷, 眼前一亮。 然而, 霍長歌卻是忽的站了起來,沖著那太監(jiān)說。 “走,我去敬酒?!?/br> 他說罷,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搖搖晃晃得跟著太監(jiān)去了。 霍長鄴不放心,扶了他一把。 “我同你一起?!?/br> 霍長歌卻是推開他哥抓著自己的手,輕輕打了一個酒嗝。 “沒事兒,太子叫的是我。” 說完他就跟著那太監(jiān)走了。 夜宴之上的太子并沒有在東宮時的那般風(fēng)sao。 他換下明紫的艷麗長袍,只著一身玄色錦袍,頭戴金冠,倒遮掩住他因長久病著而已經(jīng)被掏空的瘦弱身體。 只是眉宇間的那種陰翳卻并沒有消失。 在再次見到霍長歌的時候,太子眉眼間的陰翳愈發(fā)濃重。 “霍長歌,你以為逃了一次,本宮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了?” 霍長歌醉了,膽子就好像是膨脹的氣球。 他斜眼望著太子,沒好氣的開口。 “殿下,陛下看著呢,您收斂一點兒,好好的慶功宴,莫要惹得陛下不高興了?!?/br> 他忽然靠近了太子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殿下,告訴你一個秘密,白天的事情我們一筆購銷好不好” 太子信了,附耳靠近。 霍長歌咧嘴一笑,溫?zé)岬木茪鈸湓谔拥亩鷤?cè)。 太子神思一晃,就聽見霍長歌說道。 “陛下說,要廢了您。” 太子聞言,身形大震,他不敢去看上方御座上的皇帝,驚得扼住了霍長歌的手腕。 太子咬牙切齒的質(zhì)問。 “你說什么!這話是你從哪里聽來的,老三那里?還是父皇同你說的” 霍長歌掙開了太子握著自己的手腕,將修長白皙的手指豎在殷紅唇間,悄悄噓了一聲。 “別讓人聽到?!?/br> 太子臉漲成豬肝色,虎目圓睜看著霍長歌。 他心里又是惶恐又是焦急,再次壓低了聲音問霍長歌。 “你從哪里知道的?” 霍長歌咧嘴一笑,兩頰深陷的酒窩煞是好看。 “夢里?!?/br> 太子聞言,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混賬,混賬! “你……你……” 太子氣得渾身發(fā)抖,連手都險些拿不穩(wěn)酒杯,咬牙切齒半天說不出話來。 霍長歌見狀,急忙從太子手中拿過那杯酒,一飲而盡,隨后就杯子放在了案上。 轉(zhuǎn)頭,對著站在太子案邊布菜的太監(jiān)道。 “還不快扶住你家殿下,他醉得站都站不住了。” 太子望著霍長歌抱著自己桌上的酒壺,一步三晃離去的背影,氣得已經(jīng)不能用言語形容了。 他被太監(jiān)扶著坐了回去,口中不住喃喃。 “殺了他,這混賬幾次三番戲弄本宮。本宮一定要殺了他!” 一旁的太監(jiān)嘆了口氣,溫語相勸。 “殿下,您何必同一個醉鬼計較?!?/br> 太子目中怒火燃燒,瞳孔里只倒映著霍長歌的影子,恨恨盯著他。 被盯上的霍長歌總覺得背上如有芒刺,伸手一摸卻什么也沒有。 他迷迷瞪瞪,繼續(xù)抱著酒壺往前走。 霍長歌沒有回到酒席中,而是抱著太子案上順來的美酒想找個地方偷偷的喝。 若是他沒有猜錯,太子桌上擺的應(yīng)該是千樽醉,宮內(nèi)御釀的御酒,還是最好的那種。 這可不是人人都有機(jī)會嘗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