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BL】說好的正常高中生活去哪了、重生九零小媳婦、掌上金珠、你喜歡的面孔我都有、被迫嫁給蟲族指揮官后我成了團寵、聽說我超兇的[綜恐]、大佬,跪求裝備![星際]、問君何愧、小祖宗(作者:逐心)、同學你不懂我的心
====== 被系統坑了一頓的霍長歌并沒有再多停留,而是轉身就離開了這里,朝家趕去。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因而霍長歌也并沒有意識到,他方才看戲的同時,對面酒樓之上同樣也有人在看著他。 窗邊的少年穿著一身素淡的青衣,雖開著窗,可是外面陽光普照,他坐在室內身上仍披著見鶴裘大氅,修長白皙的手指抱著一個暖爐,蒼白的臉上一看便是有什么不足之癥,只是那雙深沉如海的眼瞳盯著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少年才笑著,伸出細瘦纖長的手指,輕輕闔上了窗戶。 “這少年倒是有趣,都說霍相家的二少爺是個五毒俱全的紈绔子,今日一見便知傳言不可信?!?/br> 與少年同桌而坐的是一個留著美髯的中年人,他眉目深沉溫和,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帶出眼角藏不住的褶皺。 那中年人捋一捋美髯,忽而問道。 “依我看霍家二少爺倒是真絕色,那是尋遍天下,也未有這樣艷麗驕傲的,須得從小養(yǎng)起來的矜貴。莫不是殿下有興趣?” 少年狹長鳳眸微瞇,笑語。 “院長莫開此等玩笑,若讓鎮(zhèn)國公家的大小姐聽見了,怕是要不好。” 少年口中所說鎮(zhèn)國公家大小姐,便是他的未婚妻,是未出生時便定的親。 只是那位小姐出生將門,脾氣火爆,善妒,十分不好相與。 但是這位殿下卻似乎十分寵愛自己的未婚妻,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很好。 院長瞧著少年那蒼白的臉,并未看出半分情緒,他這才舉起茶杯,臉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如一只老謀深算的老狐貍。 “臣失言了,以茶代酒,望殿下莫要在意?!?/br> 這被稱為殿下的少年正是當今三殿下。 這位三殿下年幼失祜,母親是先孝昭賢皇后,早在生下三殿下的時候就因失血過多而去,留下尚在襁褓之中的三殿下。 而這位三殿下自身也因為娘胎里帶出來的寒毒自幼體虛,傳言活不過弱冠,因而雖為嫡長子,卻無緣皇位,反是讓繼后所生的二殿下得了太子之位。 好在圣上感懷先孝昭賢皇后為此生摯愛,每每想起便不禁痛慟,即使愛子無法繼承大統,在眾皇子之中仍最為寵愛此子。 尚未弱冠便將三殿下安排進了禮部,雖是閑差,也足以看出與眾子不同。 倒是這位三殿下并不怎么喜歡涉及軍政,反倒愛讀書,喜風花雪月,常與大儒相交,又素有風流盛名。 皇帝寵他,也由著他。 只是,最近京城里不太平啊。 院長想到了剛才姜正陽一不小心說出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眸色漸深。 恐怕,京城里的風向要變了。 那位霍家二少爺這樣急急忙忙的回去,恐怕也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由此,院長更加覺得這少年聰明早慧,恐怕并非凡物啊。 正如院長猜測的那樣,霍長歌急急忙忙的回家,就是為了姜正陽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消息。 霍長歌上輩子是個真紈绔,很多事情他只是知道發(fā)生了這件事情,卻并不知道內中情由,而更多的事情他則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特意去記住。 就如同關于他老爹被迫辭官歸鄉(xiāng)這件事情。 按照霍青山這些年來在朝中的運作,他本身又是眾儒之首,學生更是滿布天下,按理來說,就算是兒子如何紈绔,綿延三代不成問題。 可最后霍家不知為何處處碰壁,不過十幾年便凋敝的不成樣子。 霍長歌原本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以為自己不爭氣,而今看來,八成是有人在背后cao縱所致。 霍長歌就這樣滿懷心思的回了府。 剛進了內院,他迎頭就撞上一人,仔細一看竟是霍老太太身邊的瓔珞。 瓔珞像是在等什么人,瞧見霍長歌方才松了一口氣,又見霍長歌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由得笑他。 “二爺這是怎么了?才幾天沒見就和老學究似的,莫不是真的上學上壞了?你求求我,我便去找老太太幫你說說好話,讓老爺放過你?!?/br> 瓔珞知他不愛上學,又素來與府中丫鬟們愛打趣,才敢說這樣的話。 誰知霍長歌僅淡淡看了她一眼。 “你去回老太太,我已經回來了,只是還要讀書,今天就不過去請安了?!?/br> 這一眼讓瓔珞愣了愣,很也有些下不來臺。 她平素也是被老太太寵壞了,更兼霍長歌也讓著她,反而小脾氣上來,什么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霍長歌此番真沒心思和一個小丫頭糾纏,也沒管,只回去換了身衣服就去了霍青山的書房。 只是霍青山今天還沒有回來,霍長歌也不走,非賴在書房里要等著父親回來。 于是,等到晚間,霍青山回來之際,方推開書房的門,就瞧見趴在了自己書桌上,睡成死豬的霍長歌。 身后跟進來伺候的小廝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霍長歌竟等了這樣久還沒有走,立刻低聲回稟。 “二爺下午時候就急匆匆的來,到現在都沒走,也不知是什么事?!?/br> 霍青山點頭,揮手讓小廝離開。 他尚且不知白日里霍長歌出去做什么了,京城里的風言風語也沒那么快傳到他耳朵里。 如今一看霍長歌趴在自己的書桌上,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甚至微張的嘴角還有一行晶瑩的涎水流下,暈濕了墊在下面的疊價值千金的澄心堂紙。 霍青山忍住自己心疼得一巴掌抽過去的沖動,小心翼翼的給兒子蓋上了一件披風。 未曾料他手中的披風剛剛落下,霍長歌就醒了過來。 霍長歌年紀尚小,睡得迷迷瞪瞪的,一張粉雕玉砌的臉上印著方醒的微紅,他拿著手揉揉眼睛,水汪汪的眼睛睜開望向站在一旁的霍青山。 “爹,你來了。” 霍青山縱使再硬的心腸也被萌化了,他的兒子怎么能這么可愛。 不過霍青山內心萬分憐愛幼子,表面上仍舊是嚴肅的看著霍長歌。 “擦擦你的口水,隨后告訴為父你來這里做什么!” 霍長歌聞言立刻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角,低頭看見那疊澄心堂紙上的痕跡,瞥眼趁著霍青山不注意,心虛的也用袖子擦擦。 這才跳下椅子,站好,沖著霍青山的將今天發(fā)生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霍青山越聽臉色越發(fā)青。 第8章 霍長歌垂著頭,斜眼偷覷著霍青山的臉色,想了想還是決定勸道。 “……雖說霍家數代名門,因著當年先祖曾救過太宗皇帝一命,封了爵位,霍家子孫皆受庇蔭,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圣上若要對著霍家動手,怕以父親的忠君之心必引頸就戮?!?/br> 霍長歌說到這里,眼睛有些紅,他又想到了上輩子。 一時激動,霍長歌拾衣而跪,趴伏在地上,聲音也高了幾分。 “父親一生清廉,若為社稷耗盡心血長歌無法阻攔,只怪自己無法為父分憂。若是因小人,累及滿門,長歌求父親三思,至少為霍家滿門,為老祖宗,為母親三思而行?!?/br> 霍長歌抬頭,覷著霍青山神色微動,繼續(xù)勸。 “父親一心為國,一生所望不過上致君、下澤民。而今雖上開恩科,擇天下賢德取之,然門閥聳立,寒門無路,賣官鬻爵不止,酷吏橫行。父親正值壯年,難道甘心隱退,甚至……” 霍長歌說著,也不顧地磚堅硬,砰砰就朝著地上磕了幾下,心中默默道。 “統爺,勞駕來點兒血。” 霍長歌知他爹向來嚴肅古板。 說難聽點兒,這就是愚忠迂腐。 只是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忠君愛國,自然是先保住小命比較重要。 不得不說,霍長歌畢竟和他爹前后兩輩子了,還是了解他這個父親的。 霍青山剛想要說,他素來勤勉謹慎、嚴于律己,那起子小人想要污蔑他便盡管來,他等著便是。 此時卻見霍長歌砰砰磕了一頭血,霍青山也是愣住了,到了嘴邊的話直接忘了,趕緊扶他。 “你這傻孩子,這是干什么!你磕成這樣讓你老祖宗看見了,是要心疼死她嗎?你學得那些仁義孝道,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霍青山雖嘴上說著霍老太太,實則最心疼的還是自己,立刻喚了門外的小廝去請大夫過來。 霍長歌攔不住,只好囑咐了一句,別讓老太太知道了。 小廝疾去。 書房里又只剩下父子二人。 霍青山目光深沉的望著自己這個兒子,回想著方才他那些話,不禁對著他高看了幾分。 同時也猜測著這一回到底出了什么事,給那起子小人機會扳倒自己。 霍長歌因傷坐著,看著自家老爹沉思,也不敢出聲。 半晌,倒是霍青山先出聲了。 他原本不會和幼子討論這樣的事。 許是因為霍長歌方才那番話太讓人動容,加之長子游學在外,霍青山才開口問道。 “此事,你有什么看法?” 霍長歌原本正在和系統吵架,被霍青山叫了兩聲才回神。 他先是怔愣半晌。 就在霍青山剛顯出遺憾之色時,忽然開口。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兒不在朝堂不知其中詭譎,只是想父親既然自覺無所錯漏,姜大人會不會抓了旁人的錯處連坐父親?!?/br> 本朝多酷吏,自然刑罰也極嚴酷,采用連坐法。 因而,雖盛世,仍民不聊生。 霍青山也似是被點醒了般,眸光一亮,看來是想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