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醫(yī)生,給我開點藥、我的保鏢不可能這么酷、紈绔子科舉生存手冊、【BL】說好的正常高中生活去哪了、重生九零小媳婦、掌上金珠、你喜歡的面孔我都有、被迫嫁給蟲族指揮官后我成了團寵、聽說我超兇的[綜恐]、大佬,跪求裝備![星際]
想了想,好像還怕自己說得不夠,又添加了一句,“以大人您的年紀,大長公主的確有理由逼您早日成親?!?/br> 鄭愈正心里不爽快中,蘭妱的話又成功地把他的目光又吸引回了她身上。 他冷冷地打量著她,看她因為自己看過去就低垂下去的目光,微微繃緊的頸背,和捏著的小手,便知道她在緊張著,或者說,她在試探著自己什么。 裝模作樣的東西。 他盯著她,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答不出她這個問題。 他總不能說,他對女人,不,是對別的女人沒有興趣...性趣吧?他一直對所有事物都冷淡,包括女人,可她是個例外。 但她說“以大人您的年紀”,這話,還有她說這話的語氣,讓他著實不那么愉快。 他好像,的確,比她年長了許多,可偏偏他一直對女人無感,現(xiàn)在卻對著一個比自己小了這么多的小姑娘屢次沖動,被她撩撥著心情,而她,她嫁給自己,裝模作樣地應(yīng)付自己,不過就是為了活命,內(nèi)心還不定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妖魔鬼怪。 他盯著她半天,最后才吐出了一句,道:“你僭越了?!?/br> 蘭妱心里嘆了口氣,捏著的拳頭松開,細聲賠罪道:“是,妾身知罪?!?/br> 來日方長,她覺著他大概是因為大長公主逼婚的原因心里不痛快,自己還偏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也太沒眼色,還是下次有機會再問他好了。 雖然他看起來冷硬,相處幾日,蘭妱也總算是明白了,他應(yīng)該,大概是不會讓自己獨守空房的。 之后兩人便一路再無話。 *** 且說回蘭妱和鄭愈離開后的大長公主府。 兩人走后,周寶薇就那樣矗立在雪地看著空曠的雪景良久,還是在身后丫鬟小心的勸慰下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大長公主房中。 此時先前一直避開了的南平侯夫人鄭氏也在房中,正在和大長公主說話。 鄭氏看見女兒從來沒有過的失魂模樣,忙心疼的拉過她坐到自己身邊,道:“薇兒,你這是怎么了?可是那狐媚子欺負你了?那等不知道是用什么腌臜手段養(yǎng)大的女人,論口舌,定是什么骯臟的話都能說的出來,你又如何說得過她?這樣的女人,是替你提鞋都不配的,你和她生氣,就是降低你自己的身份?!?/br> 說完她又轉(zhuǎn)頭看向大長公主,道:“阿娘,您也看見了,剛剛鄭愈眼里根本就像看不到我們家薇兒一般,就那么頭也不回的摟著那個狐媚子走了,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是這樣,若是我們薇兒嫁給他,將來可要過什么樣的日子?” 先前她被大長公主打發(fā)了出去,既沒聽到大長公主和鄭愈的對話,也沒能聽到周寶薇和蘭妱的對話,只在園子里遠遠的看到鄭愈去了梅園,然后看也沒看自己女兒一眼,就那樣在女兒面前摟著蘭妱走了。 鄭氏出身尊貴,一生順風(fēng)順水,一向心高氣傲,自視甚高,如何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肯讓女兒下嫁鄭愈? 大長公主看向外孫女,道:“寶薇,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周寶薇的面色蒼白,她并不是真的蠢,只是一向驕傲慣了,被捧得自大了一些而已。 她抬頭看自己外祖母,扶著木榻的手有一些無意識的痙攣,她道:“外祖母,祖父祖母已經(jīng)跟我說過,為了家族,為了大姐,我應(yīng)該嫁給大表哥的?!?/br> “薇兒!”鄭氏拔高聲音,不可置信道。 昨日來之前,女兒可還是有些不情不愿的,現(xiàn)在這是怎么回事? 周寶薇沒理會她母親,只看著大長公主,喃喃道,“外祖母,祖父祖母跟我說,泰遠侯府的爵位,陛下之所以一直按著舅舅的請封折子沒發(fā),根本就是因為他屬意的其實是大表哥,對不對?” “因為,因為大表哥他是元后娘娘的外甥,陛下心里其實一直惦記著元后娘娘,所以對大表哥才會一直重用提拔,哪怕大表哥身份尷尬,他也不肯讓乾表哥繼承侯府爵位,將來侯府的爵位定還是大表哥的,甚至,陛下他,說不定還是記恨著舅舅舅母的,若不是外祖母在,早不知怎么處罰他們了......” “薇兒,你,你這是從哪里聽來的胡言亂語?!”鄭氏忙斥道。 元后,元后娘家夏家,還有鄭愈的生母夏氏一直都是大長公主府,泰遠侯府,甚至是整個京城勛貴世家的避談的禁忌。 元后是承熙帝龍潛為三皇子時的正妃,只是當(dāng)年北安王聯(lián)合異族謀反,接著匪亂又生,大周動亂,夏家被彈劾勾結(jié)亂黨,滿門下獄,當(dāng)時三皇子妃正值有九個月的身孕,得到消息后一時受不住刺激難產(chǎn)身亡。 當(dāng)初因著夏家的事,三皇子都差點受到牽連,幸而皇帝賜婚,三皇子又娶了手握重兵的西坪甘家的嫡長女,也就是現(xiàn)在的甘皇后,之后三皇子又在平亂中立了無數(shù)戰(zhàn)功,這才穩(wěn)定了自己的地位,后來更是在眾皇子爭儲中勝出,被立為太子,繼承了皇位。 只是當(dāng)了皇帝的三皇子卻一直對自己的原配夏王妃念念不忘,雖然夏家謀逆之罪是先帝判下的,牽涉甚廣,不能翻案,但他繼承帝位之后還是不顧眾大臣反對追封了夏王妃為元后。 眾大臣知道承熙帝這是為了讓元后能以元配的身份同他合葬,而且元后在死之時都未被廢,的確還是他的正妃,所以最后也沒反對到底,就由著承熙帝追封了。 只是此事到底成了一個禁忌。 而鄭愈的生母夏氏,正是三皇子妃的嫡親jiejie,夏家被判謀逆,滿門抄斬,三皇子妃慘死,夏氏便也失了依靠,雖說罪不及出嫁女,但那可是謀逆大罪,更何況泰遠侯本就不喜夏氏,所以沒多久,泰遠侯便瞞著大長公主休了夏氏,逼得夏氏自縊身亡。而且,到底是自縊還是他縊都很難說。 夏氏死時,鄭愈還是個不滿兩歲的幼童,夏氏不放心幼子,臨終前寫了一封遺書給寶相寺的東明大師,請求其照看幼子,但當(dāng)時東明大師在外游歷,一年后才回來,他回來時鄭愈已經(jīng)數(shù)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三歲的孩子瘦小的跟個一兩歲的孩子般,還身中異毒,若非東明大師幫其解毒,現(xiàn)如今墳頭大概都能長樹了。 之后東明大師就將鄭愈帶到身邊養(yǎng)到了十歲才在大長公主的要求下將其送回大長公主府的,鄭愈不喜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便將其一直養(yǎng)在了莊子上。 所以,鄭愈就是這么一個存在。 朝中老臣都知道皇帝為什么格外重用他,但他的身世就是這么尷尬,眾人也不敢隨意在他的身份上做文章,免得觸了皇帝的逆鱗。 鄭氏一邊斥著女兒,一邊卻又去覷自己的母親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則是黑著臉不出聲。 第18章 請封 周寶薇并不怕自己母親,她被鄭氏斥責(zé),嘟了嘟嘴,跟大長公主道:“我沒胡言亂語,外祖母,這些都是我祖母跟我說的?!?/br> 卻是當(dāng)初周寶薇不太情愿嫁給鄭愈,老南平侯夫人勸她之語。 夏后和鄭愈的母親感情深厚,最是敬愛自己的這位長姐,也一直喜歡鄭愈,鄭愈出生后,就經(jīng)常抱在自己身邊玩?;实凵類巯暮?,痛恨害死夏后長姐,折磨外甥鄭愈的泰遠侯夫婦,怎么可能讓鄭乾繼承爵位。 所以嫁給鄭乾,才真的很可能一無所有。 大長公主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周寶薇不知,仍是摟住了她的胳膊,半委屈半撒嬌道,“外祖母,祖父說,大表哥手中握有北疆兵權(quán),一直是陛下拿來制約皇后娘娘娘家西坪甘家的武器,所以陛下并不希望大表哥娶我,陛下樂于見到大表哥和太子姐夫,還有我們南平侯府?dāng)硨Α!?/br> “所以大表哥應(yīng)下陛下的賜婚,要了那個蘭家的女人,拒絕我們南平侯府的親事,很可能不是大表哥的意思,而是陛下的意思。但只要外祖母肯去和陛下說,陛下就有可能改變心意......” 她聲音越說越低,最后低聲道,“外祖母,我,為了大姐,為了家族,我受點委屈并算不得什么,我愿意嫁大表哥的。更何況,大表哥做出寵愛那個女人的樣子,不過是陛下的命令,做給外面人看的?!?/br> 大長公主定定看著她,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當(dāng)真愿意?” “我愿意的?!敝軐氜钡椭^道,此時她腦中又閃過他從雪中走過來的身影,還有他對著那個女人寵溺的樣子。 其實她以前也并不是不喜歡他,她只是惱怒他不像別人一樣眼里有她。 她也真的一直以為他喜歡的是自己的大姐。 “只是,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寵愛那個女人到底是做戲給別人看的,還是真的......對她特別。畢竟,大表哥他以前從來沒有那樣對待別的女人過。外祖母,我,我有點擔(dān)心?!?/br> 大長公主拍了拍她的手,道:“這些事情你無需考慮,只要你愿意,其他的事情自然有外祖母替你作主。只是你若有心,這性子卻是要好好改改了,這段時間你便跟在我身邊好好學(xué)著吧。還有,剛剛說的那些話,以后就爛在肚子里,切莫再提起了,知道嗎?” 周寶薇點頭,她當(dāng)然得改。 大表哥最愛的是大姐,她照著大姐的性子改就是了。 說起來現(xiàn)在想想,那狐媚子的輪廓,還有說話時的神情還真跟大姐有一點兒相似。 *** 蘭妱和鄭愈回了府,秋雙當(dāng)晚就跟鄭愈詳細匯報了周寶薇和蘭妱之間在梅園的對話。 秋雙面無表情的匯報,鄭愈面無表情的聽。 秋雙心里想的是,這個女人神經(jīng)病,好端端的雪狐皮都被她的癔癥給編排進去了,不知道夫人以后會不會就將那件裘衣束之高閣了。 鄭愈此時腦中閃過的卻是,馬車上蘭妱?wù)J真著張臉說“她說什么,我都不會有絲毫在意的”。 她不在意周寶薇的話,并不是源自對他的信任,而是因為她對他的過往,或者有什么女人真的不在意。他于她來說,不過就是一塊活命的浮木。 不,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她最后不是試探自己,問自己為何不直接娶妻嗎?他不在意自己,但她在意她在后院的位置。 這就是她的冷靜鎮(zhèn)定。 原先他肯定的,現(xiàn)在卻感覺有些窩火。 秋雙臨走之時猶豫了下,道:“大人,今晚,您要奴婢,或者您自己跟蘭夫人解釋一下嗎?” “不必了?!编嵱渲樀?。 她根本都不在乎,他為什么還要跟她解釋這種無稽之事? 當(dāng)晚鄭愈就在外院書房辦公到深夜也沒有再去蘭妱房中。 *** 接下來數(shù)日鄭愈鄭大人都未再去蘭妱的院中,倒也不完全是因為他惱怒她,所以要故意冷落她,起初也許是,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惱怒有些莫名其妙,她那種處境,她能保持初心,已經(jīng)非常難得了。 只是他發(fā)現(xiàn)了她對自己身體的影響力,這種不受控的感覺在他自己身上很少出現(xiàn),他也不太愿也沒必要去控制,但他卻又不愿在她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時候去要她。這樣的話,他去她院中干嘛,自己找罪受嗎?再加上年底本來就是內(nèi)閣最忙的時候,所以索性也就不過去了。 更何況他從秋雙和許嬤嬤那里得知,他不過去,她也過得很好。 更是憋悶。 只是過了些日子,京中卻不知從哪里開始傳出他盛寵蘭妱的謠言出來,還特地強調(diào)了他為了這個蘭氏女拒絕了南平侯府周家的親事,更是曾在大長公主府當(dāng)著大長公主的面打了京城明珠周三姑娘周寶薇的臉,令她顏面掃地。 謠言越傳越盛,有貶低周寶薇的,但于蘭妱卻更沒什么好名聲,畢竟她就是個身份低微的妾侍,以色侍人的。流言中,無不說她是狐媚惑人,手段了得,更粗俗些的,就更加難聽了。 鄭愈拿到探子給自己的消息之后臉色很黑。 此事無疑是將蘭妱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 依他祖母的性子,她既打定了主意想將周寶薇嫁給自己,此時怕是更會說這些謠言是蘭妱故意放出去的,要逼他打發(fā)了蘭妱,娶周寶薇為妻,以破外面對周寶薇不利的謠言。 若是他不依,她還很可能會直接去尋皇帝請旨賜婚。 他腦中閃過蘭妱那日說“妾身只是一個妾侍”時微微繃緊的頸背和捏緊的小手來。她那么倔強,但凡有一點可能性的話,她也是不愿與人為妾侍的吧。 她既然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不會容其他人輕侮她。 *** 翌日,鄭愈便給承熙帝遞上了一道折子,替其新娶的側(cè)室蘭氏請封,為其正式的側(cè)室夫人,鄭愈是正二品內(nèi)閣次輔,依大周律,其側(cè)室夫人降兩品,為正四品誥命夫人。 原本折子是私遞給承熙帝的,卻不知為何皇帝抽風(fēng),將此折拿到了朝堂上宣議。 滿朝嘩然。 大周是有這么個律法,但那是開國時留下來的特例,當(dāng)時因為戰(zhàn)亂,不少開國大將都先后娶了兩位夫人,無奈祖皇帝才開了這么條特例,但之后卻再無人娶過這樣的側(cè)室,倒是有大臣想將自家的寵妾提為側(cè)室夫人,結(jié)果卻無一不被定為寵妾滅妻,不是被申斥就是被判罰,淪為人的笑談,后來便也無人敢再嘗試了。 娶這么個有品階的側(cè)室夫人在家,這鄭大人是不想娶妻了吧?! 眾人聯(lián)想到最近滿京城都在傳的那個鄭次輔為了這個蘭夫人拒絕南平侯府親事的傳言,都不由得把目光轉(zhuǎn)到了南平侯兼鴻臚寺卿周慎身上,饒是周慎自認老練,此時也被眾人看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他再沒想到鄭愈竟然這么絕,連他祖母常寧大長公主都勸不動他! 同在朝上的三皇子更是猶如挨了一道悶雷。 他對阿妱心心念念了這么多年,早已成魔障,根本不可能放棄。 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在暗中布置。 阿妱不會永遠待在鄭愈的府中,他打算等時機到了,便劫出阿妱,讓其假死遁出,并將她的死再按到太子還有大長公主府一系的頭上,讓鄭愈和太子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