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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36節(jié)

    “奚姑娘,”他一改往日的放浪作派,語氣也算溫和,“如今雖道契已解,但到底曾有道緣在身。我為玉衡師長,往后自會代他照顧你?!?/br>
    奚昭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不用啊,要順利的話,禁制馬上就能解開了。道君只需幫我保管著這秘密,別讓兄長知——”

    話至一半,太崖突然抬手,一指壓在她唇上。

    奚昭登時反應過來。

    她再不提什么禁制的事,改口道:“道君,你沒買團圓餅嗎?”

    “團圓餅?”太崖收手。

    “對,明日就是中秋了,人族常有中秋吃團圓餅的習俗?!?/br>
    “我知曉了,待會兒便去買些。”太崖應道,隨后抬頭看向不遠處,“——見遠。”

    奚昭這才轉過身,只當剛發(fā)現月楚臨。

    “大哥?”她忍著頭疼,“你是要出府嗎?”

    月楚臨靜站在廊道處,也不知來了多久,眼含溫笑地看著他倆。

    “有事要出府一趟。”他的視線來回游移兩番,最后落在太崖身上,“恰好遇著,太崖,我有些話想與你說?!?/br>
    奚昭其實不大想太崖走。

    許是因為道緣命印毀了,她現下不僅頭疼得很,還不太想一個人待著。

    心情也差,總想打罵些什么。

    但她沒表露在神情間,太崖一時也沒看出,將傘遞還給了奚昭,明擺著要去跟月楚臨說話。

    見他作勢要往月楚臨那兒去,她頓生火氣。

    煩死了!

    兩人一樣煩!

    她在心里罵了月楚臨兩句,連帶著也不愿搭理太崖了,轉身就走。

    太崖這會兒才瞧出她不大對勁。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那背影,忽想到什么。

    但正欲追去,便被月楚臨叫住了。

    “太崖,”月楚臨問,“今日去了何處,怎不見藺道長?”

    太崖收回那一步,轉而笑道:“趁著中秋未至,去采了些草藥。至于玉衡……如今追殺令都已解除,便讓他出府去了。”

    月楚臨也笑,喜怒不形于色。

    “他既走了,你又作何打算?”

    “結界修繕已近尾聲,何必著急。”太崖緩聲說,“時候到了,我自會離開?!?/br>
    -

    奚昭攥著把傘就往明泊院沖。

    步子邁得大,恨不得飛起來似的。但沒走多久,就被頭疼逼得停下。等緩過那陣痛意了,便又三步并作兩步地走。

    如此反復好一陣,忽在路上瞧見了另一人。

    是月郤。

    他一手打傘,另一手拎著袋箭矢??此叩姆较颍彩且鞑丛喝?。

    翻涌在心底的躁意勉強舒緩些許,奚昭喊道:“阿兄!”

    月郤一怔,回身看她。

    經過這兩日的休息,他的眼睛已經好了不少。但細看之下,眼眶還是有些泛紅,明顯背地里沒少哭過。

    他原還是副躁惱模樣,見著她,神情頓時好轉許多。

    “綏綏?”他眉梢揚笑,“正要去找你。這么冷的天,你不在院里待著,怎在這兒?”

    那頭疼實在折磨人,仿佛有無數蜂群橫沖直撞。

    奚昭再忍不住,索性將傘丟了,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

    她突然跟炮仗似的沖過來,月郤被她撞得往后退了半步,忙拿打傘的那條胳膊護著她。

    等回過神了,心才開始一陣陣地跳,快得驚人。

    “綏綏,怎、怎么了?”他有些語無倫次。

    “阿兄,”奚昭緊閉著眼,“我頭疼?!?/br>
    “頭疼?”月郤登時壓下了那點不自在。

    他打好傘,順手將那袋箭矢放在走廊邊沿的長椅上,然后抬手,搭在她的前額上,探入一股妖氣。

    沒發(fā)熱,卻比發(fā)了熱還糟糕。

    她頭中有些許妖氣在橫沖直撞,也難怪頭疼。

    “沒事,是有些許零散妖息,除凈便好了。”月郤低聲寬慰道,正欲幫她把那妖氣驅散干凈,卻陡然發(fā)現了另一事。

    刻在她額心處的道緣命印,竟消失了。

    第96章

    月郤的手一頓。

    片刻錯愕后, 他又再三確定著道緣命印是否存在。

    的確解開了。

    也正是因為道契得解,那些殘留的妖氣失去了掌控,在頂竅間橫沖直撞, 才致使她頭痛難忍。

    但這般粗蠻的解法, 明顯不是主動結契, 而是結下道契的雙方中有一人出現了意外。

    思及這一點, 他的心緒一時繁亂起來。

    那妖道先前所說的辦法, 別不就是這個?

    但無暇多想,他又往奚昭額心處送進一股妖氣, 將那些雜散的妖息仔仔細細地全都清除干凈。

    期間, 他不露聲色地打量著她的神情。確定并無其他異樣, 才勉強放心。

    等她臉色稍緩, 他斟酌著問:“綏綏, 你何時開始頭疼的?”

    “早上?!鞭烧颜f, “中途疼得不行, 便睡了一覺。睡著的時候還好, 但一醒就又開始疼了。”

    那藺岐就是早上出的意外了。

    “大概是因為睡著時氣脈平和通暢。”月郤沒把話說得太詳細,視線落在地面那把傘上,“既然頭疼, 怎不在房里歇著?讓秋木,或是施白樹遞封信給我, 我隨時能過來?!?/br>
    “悶得慌,就出來轉轉?!?/br>
    過了小半刻, 最后一縷妖息也驅散干凈。

    氣脈漸漸恢復平穩(wěn), 但見她還微擰著眉, 月郤又問:“綏綏,還有哪里不舒服?”

    奚昭緊抿著唇。

    她說不上來。

    像是身體里攢著股勁兒, 但又沒處發(fā)泄,反憋出莫名的火氣。

    剛才她還以為是頭疼所致,可現下頭不疼了,卻丁點兒沒好轉。

    她想了想,盡量挑了個恰當的說法:“就是想打人?!?/br>
    月郤一愣。

    隨后反應過來,應該是毀契帶來的負面影響。

    他思忖一番,眼底忽見笑。

    “之前送你的那把弓,帶著了嗎?”他問。

    奚昭點頭:“放芥子囊里了?!?/br>
    她自己削了兩把箭,還讓秋木去鑄器閣拿了些,但都不算好。

    “帶了就好——走!”他說,“阿兄帶你去玩兒箭?!?/br>
    奚昭眼眸稍亮:“練功房的箭靶子修好了?”

    聽她提起這事,月郤不免有些難為情。

    那天怎就剛好被她撞見了。

    “修好了,換的新靶。”他順手拎起放在廊道上的箭袋子,再握緊她的手,“心底有何不痛快,只管都發(fā)泄出來,玩上兩輪肯定能好。”

    到了練功房,奚昭一眼就看見箭靶。

    的確都換了,概是怕他再亂砍,旁邊還豎了幾個草靶子,便是弄壞了也能及時換。

    奚昭取出他送的那把弓,又在箭袋子里挑挑揀揀,選了支合心意的箭。

    她搭弓拉弦,箭尖在幾個靶子之間來回瞄著。

    “阿兄,往哪處放箭?”

    話落,箭尖逐漸游移至月郤身上。

    那一點銀芒小幅度地輕晃著,對準了他的額心。

    他卻不怕,倚靠著門雙臂一環(huán),像是等著她射箭一般。

    “既是心底不舒服,那往何處放箭能讓你快活些,便只管松手?!?/br>
    奚昭便又將弦拉緊幾分。

    但在箭身離弦的前一瞬,她忽移過手,對準了角落里的草靶子。

    箭矢破空,射向草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