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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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沒想到寧老太爺竟會突然做下如此狠絕的決定。雖然寧老太爺早年手段冷硬很辣,但自從獨子車禍離世以后,他便信了佛,常年茹素,只一心想要積累功德,以期神佛能夠庇佑子孫,慰藉他的喪子之痛。 一個已經(jīng)多年不曾殺生的人,此時突然就給洛落判了死刑,這無疑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相比于其他人的驚疑不定,最高興的不過是坐在下首的寧申川了,他深知這個鐘落落十分得寧時的寵愛,如今由寧老太爺親自下令誅殺,等他日寧時回來了,必定會勃然大怒,和寧老太爺離心,到時他的機會才真正的來了。 他要的,正是這樣的結(jié)果。 洛落被寧賢等人押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來到了一所荒僻的院落,大院的正中央是一口古井,井口呈正多邊形。院落的兩側(cè)都掛著燈籠,昏黃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照到院子的每一個角落。 洛落被帶著來到古井的旁邊,有下人搬開了上面沉厚的井蓋,立即便露出了黑洞洞的一片。 幽深得可怕,甚至還有陰森森的冷氣從井下不知名的深處涌上來。那森冷的氣息更像是腐爛的死氣,難以想象井下到底藏了多少凄慘的冤魂。 洛落只是看著都不自覺的感到恐懼,雖然來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承擔(dān)一切后果的準備,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她還是恐懼得想要轉(zhuǎn)身就逃。 寧賢淡淡的看她一眼,“鐘小姐,還有遺言嗎?” 洛落看著這空蕩蕩又荒涼無人的院落,那些族老們都見不的死人這樣晦氣的場面,自然也就沒有人跟來。 或許……她重新看向那口黑洞洞的深井,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反悔嗎?” 寧賢挑挑眉,慢悠悠的搖頭。 洛落還不死心的想要說服他,“不然你偷偷放我走吧,我發(fā)誓,遠走高飛絕不回來,打死也不跟寧時有一丁點兒的交集了,就像真死了一樣,您看行嗎?”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她是喜歡寧時沒錯,但這么恐怖的死法,傻子才不反悔! 寧賢心中冷笑,原本他還挺佩服這個小丫頭慷慨赴死的勇氣,原來都是裝的。他犀利的眼眸直視她的眼睛,“與死人相比,活人的承諾才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br> 洛落的心徹底的涼了,她剛剛的垂死掙扎此刻看起來完全是在自取其辱。算了算了,現(xiàn)在是情勢不由人,她也只能求死個痛快,千萬別在最不該「開外掛」的時候開外掛就好。 原主啊原主,她真的盡力了,誰知道劇情越發(fā)展越詭異呢?她也只是個準大學(xué)生,能力有限。如果這一次真死了,要怪也得怪作者,所以放開了膽子都去找雨霖鈴本人討說法吧,千萬別找她! 寧賢揮揮手,洛落身后仆人立即上前一步,一左一右的想要鉗制住洛落,洛落一驚,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放開!”她頓了頓,“我自己來!” 死亡通常是需要勇氣的,自己選擇結(jié)果自己的性命,想想也算是一個在情理之中的要求。寧賢倒完全不怕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翻了天出去,反正也絕對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索性便也應(yīng)允了。 得到了寧賢的首肯,兩個仆人果然放開了她,洛落稍微整理一下被弄亂的衣襟,走近那口黑洞洞的古井。 井口比她rou眼預(yù)估的更大,邊緣也被打磨得很平滑,井口的石壁大概有半人那么高,旁邊甚至還搭建了三層小石階作為樓梯。 看來這口井根本就不是一口廢井,最初挖井的目的就是為了懲罰犯了大錯的人。 這是一口從誕生就意味著會要了無數(shù)人性命的古井。 洛落咽了咽口水,一級一級的邁上臺階,直到站上了井口的邊緣,那股瘆人的涼氣越發(fā)的重了,隱約還能聞到腐朽的氣息。井下陰風(fēng)陣陣,像是隨時都會有一只枯瘦的手自黑暗的井底伸出,抓住她的腳踝…… 洛落的大腦一片空白,站在井口的邊沿上一動也不動,只是呆愣愣的看著,后背早已經(jīng)被汗?jié)?,此刻涼意越發(fā)的凝重,似乎已經(jīng)包裹了她的全身。 要跳下去嗎…… 可是她還是沒有這樣的勇氣。 真的到了這一步,她才明白,原來面對死亡,自己真的不如想象中那么輕松坦然。 外面隱約傳來了嘈雜的響動,但洛落聽不清,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面前的這口黑洞洞的古井上,一步之遙,只需要邁出一步,她就會跌下深淵。 身后院落的大門忽然被人用力的踹開,兩扇古舊的大門在慣性的作用下撞向兩邊突出的墻壁,來回反復(fù)幾次,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院子里的眾人齊齊回過頭,門口赫然站了一個英俊筆挺的年輕人,額發(fā)已經(jīng)被秋風(fēng)吹亂,連帶著黑色的風(fēng)衣衣擺,也隨風(fēng)凌亂的飛舞。那一雙眼睛犀利有神,所過之處,就像是有無數(shù)把寒冷的刀鋒穿過。 “先……先生?” 場面一度詭異的安靜,也不知是誰先發(fā)出了聲音,帶著瑟瑟發(fā)抖的畏懼。 洛落的身子僵住,一瞬間滿腦子都被「先生」這兩個字塞滿。 是寧時嗎? 然而她卻沒有回頭,她不敢,生怕那一句不確定的呼喚只是她的幻覺,如果這真的是幻覺,那她也只想沉睡其中永不醒來。 寧賢也訝異于先生此刻的出現(xiàn),他微微瞇起眼睛,心里想起臨出發(fā)前寧老太爺單獨給他下的死令:無論如何,這個鐘落落都必須死。 跟在老太爺身邊多年,多少風(fēng)浪也算是經(jīng)歷過來了,他很明白老太爺?shù)挠靡?。作為寧家的掌?quán)人,就必須要舍棄一切情感,愛情、友情甚至親情。在這個復(fù)雜的大家族里,哪怕是最深最原始的羈絆,都很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老太爺要為先生保駕護航,那么他就必須是最得助力的船槳! 所以,即使先生本人來了,這個女人也必須死! 蒼老的眸中寒光微閃,寧賢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上去,伸出的手掌只要再靠前一些,就能將站在井邊的女人推下去。眼看著就要成功,一聲槍響,寧賢只感覺手掌一麻,有滴滴的血似乎濺出來。 疼痛像是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軍隊,瞬間攻克了他的所有感官意志,耳邊風(fēng)聲獵獵作響,他偏了偏腦袋,才堪堪避過踹來的飛腳。然而對方卻遠比他更快,一個回旋踢在了他的胸口處,巨大的力道和手掌洞穿的疼痛,讓他再難堅持,頹然的向后倒去。 一雙皮鞋毫不留情的踩在寧賢的胸口,他看見上方寧時臉上出現(xiàn)了前所未有的陰冷。 那是一種睥睨眾生的輕蔑,似乎只要這個男人腳上微微用力,就能將他挫骨揚灰。 饒是寧賢這般閱歷,見了也不禁從心底里生出恐懼。 “賢老,我知道爺爺視你如同手足,所以我才會一直對你敬重有加,可你敢動我的女人,”男人微低著頭,半張臉都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陰影,聲音卻像是來自地獄,“有想過后果嗎?” 寧賢睜大著眼睛看著死死踩住自己的寧時,以及頭頂慢慢舉起的槍口,似乎不能相信,此時寧時竟是真的想要他的性命。 他眼看著修長的食指慢慢用力,即將扣動扳機…… “住手!”寧老太爺和太夫人匆匆趕到,寧申川更是緊隨其后,帶著一眾族老們。 見寧時果然停了下來,寧老太爺掙開太夫人的攙扶,想要進院,卻被閔然抬手擋住,“老太爺,里面風(fēng)大,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寧老太爺看了看惴惴不安的閔然,又掃了一眼人數(shù)眾多的黑衣保鏢們,他們各個手持精良的武器,將整個院落團團包圍。 很明顯,自己這個好孫子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的擊潰了寧家的防御,整個寧家的生死都在他寧時的掌控之下。 “我是他爺爺,我也不能進去嗎?”寧老太爺擺出威嚴。 閔然頓時汗如雨下,眼前的這位可是寧老太爺,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寧家前任家主,可他還是硬撐著,“老太爺,沒有先生的首肯,您不能進去。” 寧申川等人在院門口也早就看清了形勢,摸著大拇手指上戴著的翠玉扳指,沉聲說道:“寧宅之內(nèi)不得攜帶武器,家主如今這陣仗,看來是想推翻寧家的百年家規(guī)呀!” 立即就有族老們的附和:“是?。〖抑鬟@種作為究竟將寧家的家規(guī)置于何地?!” “這種人還有什么資格做我們寧家的家主之位呢?!” “就是,傳出去,寧家的顏面何在?!” 寧時果然收起了槍,腳下也放開了奄奄一息的寧賢。族老們也終于放下心來,看來寧時還是有所顧忌的,還不是完全肆無忌憚的行事??稍谙乱幻耄麄冇植坏貌环駴Q了這樣可笑的想法。 只見寧時站在井邊,慢慢的伸出手,之前的陰冷氣息早已盡數(shù)收斂個干凈,眼里多了點點柔情,“下來?!?/br> 洛落仍然站著沒有動,只是偏過頭看他。 寧時的眸光微微閃動,抬步跨上兩級石階,又沉聲說了一句,“把手給我。” 洛落動了動已經(jīng)僵掉的手指,還沒抬起,就已經(jīng)率先被人握住。這是她第一次感覺那只手掌有了微微的溫度,不像從前那樣總是冰涼。 那只寬厚的大手充滿了力道,霸道的將她朝著手掌主人的方向拉過去,她跌入男人的懷里,身體騰空,被男人攔腰抱起。 直到此刻,她的身體才漸漸恢復(fù)了知覺,與剛剛看似平靜相比,此刻她竟然是從骨子里在發(fā)抖,身體疲軟,但她卻還是像抓住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挽住寧時的脖子。 寧時似乎也察覺到了她在情不自禁的發(fā)抖,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別怕,有我在呢?!?/br> 洛落深深的看著他,他的目光依然如一汪深潭。她看著那汪深潭中自己淺淺的倒影,點點頭。 “我?guī)慊丶??!?/br> 寧時勾勾唇角,抱著洛落往外走,眾人都恐懼寧時的威勢,紛紛自發(fā)的讓開一條道路。 眼看著寧時就要走出眾人的包圍,寧申川忽然對著他的背影厲聲質(zhì)問:“這個女人可是有精神疾病,家主是想要為了她背叛整個家族嗎?” 洛落怯怯的看向?qū)帟r,權(quán)利與地位,是任何人都難以輕易拋棄的。她既怕寧時會妥協(xié),又怕寧時不妥協(xié)。她擔(dān)心寧時會丟下自己,又怕寧時會深陷險境,成為眾矢之的。 寧時停住腳步,站在原地,微微偏頭,大半的側(cè)臉都陰在深夜的陰影之中。身形頎長,矜貴不羈。 “家族嗎?從未歸順過,談何背叛?” 眾位族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難堪的神色。堂堂寧家的家主竟然說他從未歸順過寧家,這是多么荒唐的言論! “你,你放肆!”有人呵斥著,卻又立即閉上了嘴巴,臉色驚恐的看著抵在額頭的槍口。 寧時倒不在意,只是冷笑一聲,“放肆的事情我做的多了,不在乎多做幾件?!彼渎曄轮?,“寧賢以下犯上,就讓他也嘗嘗被投井的滋味好了。” 眾人的臉色都瞬間難看起來,寧賢雖然只是個下人,卻在寧家也算是威望甚高,況且他執(zhí)行的是執(zhí)法堂的命令,寧時此舉更是狠狠的打了執(zhí)法堂的臉面。 威嚴一旦受到挑戰(zhàn),那么執(zhí)法堂日后將名不副實。 然而實力懸殊之下,眾位族老也不敢真的強出頭阻攔,剛剛開口的族老直到現(xiàn)在還被槍口頂著,臉色早已是灰白的嚇人,幾乎隨時都會昏死過去。 一眾高高在上的寧家族老,此時也只能心有不甘的眼睜睜看著寧時離去。 洛落看著寧時,有些害怕的神情讓寧時不禁皺起眉頭,他偏頭吻了吻洛落的眼睛,輕聲道:“別這么看我,所有人都可以怕我,但你不行?!?/br> 如果是從前聽了這樣的話,洛落只會覺得又rou麻又惡心,可是今天不知怎的,她的呼吸竟然都跟著凝滯了一下。 她習(xí)慣性的咬咬嘴唇,“你真的不要你的寧家家主之位啦?” 寧時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多可惜呀?!?/br> 寧時忽然停住,深深的看她一眼,“我不是寧家的家主,但還是桁檀宮的主人,時風(fēng)集團的主人?!焙髢烧叩纳矸菀膊⒉槐惹罢叩?。 “哦?!?/br> 寧時終于繼續(xù)向前走著,淡淡說道:“不過如果你還是想做寧家的主母,給我一點時間,也不是不可能?!?/br> 洛落有些訝異,她什么時候說想做什么見鬼的主母了?她立即搖頭,“我才不要,你們寧家真的是太可怕了,簡直比鐘家還可怕!一個兩個的都想迫害我!”打死她也不想再踏入這個寧家老宅一步。 寧時的眉梢眼角終于有了絲絲溫暖的笑意,“沒事,在桁檀宮里,絕對只有你迫害別人的份兒?!?/br> “真的?”洛落這么問著,臉上忽然就熱熱的。 “嗯,真的?!?/br> 洛落想了想,頂著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都聽我的嗎?” 寧時又忍不住笑了,微微點頭,“都聽你的?!?/br> 洛落還是覺得不信,“連你也聽我的?” “嗯,我也聽你的?!?/br> 他的女人,不寵著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