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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奇案風月在線閱讀 - 第132節(jié)

第132節(jié)

    穩(wěn)婆只看尸身的情況,燙傷是御醫(yī)看的,御醫(yī)上了些年紀,看過無數(shù)外傷,慎重地思索揣度之后,才說:“是新傷,傷口紅腫脫皮,沒有愈合結(jié)痂的痕跡。傷口上抹了些藥劑,是尋常治燙傷用的。”

    太后等人只當君瑤是要為侍女洗脫嫌疑,以免侯府和自身卷入命案之后才連連發(fā)問。君瑤也適度地沒有再多言。

    柔太妃沉默了許久,聽完后說:“我看真相就是那侍女有疾病,恰好在本宮這里病發(fā)而亡了而已。既是如此與沒什么好問好查的了,請公主著人將尸首帶走吧,雖只是個侍女,但也該早些入土為安。我也會出些賞錢安撫她的家人?!?/br>
    誰知太后卻冷了臉,沉聲道:“未必如此簡單,以本宮所見,需要徹查才是?!?/br>
    柔太妃捏緊十指:“太后想如何查呢?”

    太后細而黑的眉平緩微挑,不怒自威地說:“哀家會立刻著人開始徹查。你放心,用的人都是宮中擅長查案的內(nèi)侍,哀家也會親自督促?!?/br>
    柔太妃面色煞白:“宮中的內(nèi)侍查案不過是靠嚴刑逼供,一番查下來,多少人都是屈打成招的?何況內(nèi)侍能與大理寺與刑部的官員相比?太后讓內(nèi)侍來查,是想將我軟禁起來,將我身邊的人……”

    “柔太妃,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都是男人,如何能進后宮查案?”太后厲聲打斷她,“歷朝歷代宮中的案子哪個不是內(nèi)侍查清的?柔太妃為何想破例?”

    柔太妃面無人色,渾身控制不住顫抖著:“我要見皇上,懇請皇上定奪?!?/br>
    “皇上日理萬機,如何會管一個侍女的案子?”太后反問。

    柔太妃心緒逐漸不穩(wěn),卻知自己若是被太后拿住,或許將無翻身之日,于是硬是橫了一口氣,說:“天下人都是皇上的子民,侍女也是皇帝的百姓,皇上為何不能管?何況就算我要害人,也不至于在自己宮中動手!我與永寧公主無冤無仇,此前也不曾與這侍女有過深交,我有什么理由害她?”

    她字字含著悲憤,條理卻十分清楚:“何況這侍女今日接觸過那么多人,為何太后只查我宮里的人?”

    太后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態(tài)度卻依舊強硬凌冽,生生將柔太妃的氣勢壓下去:“人死在你的宮中,就與你有直接關(guān)系!”

    柔太妃起身,腰背挺得筆直,不甘示弱地直視太后:“太后想查本宮,本宮自然盡全力配合??杀緦m信不過宮中的人?!?/br>
    太后面色十分難看:“除非你愿意自請出去封號,脫簪戴罪去牢獄之中,否則就不可能讓刑部和大理寺插手此事!”

    柔太妃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卻依舊隱忍著:“太后……您欺人太甚!”

    皇帝尚未成親,這偌大的后宮都由太后把持著?;蛟S經(jīng)此一事,皇帝也會開始考慮立后一事。

    可這些都是后話,太后已經(jīng)命人將柔太妃宮中的人全部帶走調(diào)查,白清荷的尸體本也該留在宮中等待細查,可永寧公主堅持要將尸體帶走。于太后而言,一具侍女的尸體無甚要緊,何況御醫(yī)與穩(wěn)婆已驗看過了,留著也沒用,便同意了。

    此刻已近黃昏,偌大的宮城上,壓著烏黑的濃云,漸漸遮蔽落日。

    君瑤與明長霖一同出宮,還未上馬車,永寧公主便也接著走出了宮門。她來時興致缺缺,離去時也似乎有些失神。出來時,與君瑤明長霖迎面碰上,卻一言不發(fā)地匆匆乘坐馬車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君瑤下意識將今日種種回憶梳理一遍,尤其是與永寧公主的侍女白清荷相關(guān)的。自永寧公主入太后殿宇開始,白清荷便一直侍奉在永寧公主身側(cè),沒有離開過。不過,她畢竟是一個活人,在此期間和誰接觸過也未可知。其次,柔太妃說的話也有道理。白清荷是公主府的人,在去她宮中之前也接觸過不少人,這些人說不定也有嫌疑。但最令人費解的,是白清荷身上并無致命外傷,也未中毒,倒真想突發(fā)疾病而死。

    太后借此事發(fā)難柔太妃,只是為了在宮中少一個對手?

    她低聲問明長霖,對方聳聳肩:“我不了解宮中的事?!彼晟俦汶x京去軍中歷練,比較關(guān)心刀槍兵法。

    馬車悠悠轉(zhuǎn)轉(zhuǎn),帶著君瑤回了侯府,想來侯府中的人早就聽聞了宮中的事。剛?cè)敫?,就有人來請,甚至將君瑤與明長霖上下打量了一遍,確認兩人相安無事才徹底放心。

    長公主在正廳候著,見兩人入了門,立刻吩咐侍女擺飯,又噓寒問暖一番,才提及宮中的事:“柔太妃并非任人拿捏的人,否則也不會坐上太妃的位子。今日宮里發(fā)生的事,與侯府無關(guān),至少不能讓他人認為侯府涉身其中,明白了嗎?”

    君瑤與明長霖不約而同地點頭:“明白了?!?/br>
    在長公主處用過飯,君瑤立即回漱玉閣換下身上繁重的衣物,穿上自己簡單的衣裳,霎時覺得身輕如燕。休息了半晌,明長昱進了門,雙手輕攏著,動作有些小心翼翼。

    君瑤有些好奇,坐直身盯著他的手看。他在她身側(cè)坐下,一雙修長干凈的手伸到她跟前,慢慢地打開,手中竟是一只青燕。

    她推測這是他屋檐下的那對燕子中的一只。這燕子也不怕人,安心地握在他的手心里,甚至還梳理自己的羽毛。

    “這是那對青燕下的雛鳥,特意帶過來給你看看。”明長昱推測女孩兒大約喜歡這樣乖巧帶毛的動物。

    君瑤戳了戳燕子的腦袋:“它們還沒飛走?”秋日漸濃,燕子該南飛了才對。

    “大約快了,”明長昱說,“這燕子都要帶著幼子喬遷了……”

    君瑤隱約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幽怨,她便安慰:“明年還會飛回來的。”

    明長昱說:“路途遙遠,也不知途中會遇到什么風險?!?/br>
    “你若是怕再見不到它們,還不如……”君瑤欲言又止。

    “不如怎樣?”他問。

    君瑤說:“不如將它們烤了,拔了毛,用姜汁與蔥去腥,用五香鹵水煮半個時辰,再放在火上炙烤,外焦里嫩,脆嫩濃香?!闭f著,她似暗暗咽了口口水,“你把它吃下肚,它就與你永不分離了。”

    明長昱氣結(jié),順手將燕子扔出去,讓它自己飛回窩里,又緊緊地盯著君瑤說:“我倒是想事先吃了你!”

    明明燈火微微一暗,他陡然逼近,迫得她仰身退后。明長昱目光直白地看著她,眼底隱著滿足與迫切。然而他只是趁她不注意抓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在她反應(yīng)過來前起身,笑意吟吟地注視著她。

    君瑤的手瞬間僵了,被他吻過的地方如著了火,熱乎乎的有些酥麻。

    或許是她如今住在侯府中,是他的未婚妻,是以無形間好似真的十分親密的人。這使明長昱想做些親密的事。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那雙水般明湛的眸子此時更加水潤,面色微紅如桃花淡然,睫羽輕垂躲避著他的注視,偏偏又故作平靜,十分有趣。

    許久后,他才重新坐下,若無其事地問:“今日在太后那里玩得可好?”

    君瑤盡量忽略手背上久久不散的觸感,說:“太后讓我與永寧公主做好姐妹?!?/br>
    明長昱沉默,而后一哂:“趙家與我侯府在各方面都有齟齬,在我回京被授予侯爵之前,趙家與太后不曾提過與侯府聯(lián)姻,在我有了侯爵后,便動了這樣的心思?!?/br>
    所以趙家人的心思和目的十分復(fù)雜。但自古以來,聯(lián)姻就是強強結(jié)合。趙家人在朝中的勢力不小,算得上世家大族之首。而侯府握有兵權(quán),又與皇帝親近,想用聯(lián)姻的方式綁住侯府,的確是最簡單的方式。若永寧公主嫁給明長昱,對太后、對趙家,乃至對侯府,似乎都沒有壞處。

    但一旦與趙家聯(lián)合,便如沾上跗骨之蛆,吉兇難料。何況皇帝雖年幼,但這些年也日漸成熟,難道會忍受臣子強強聯(lián)合,權(quán)勢大于自己?

    趙家人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卻知道侯府不會輕易同意,于是便想迂回緩緩圖之。

    明長昱輕點著手指,說:“不必理會?!?/br>
    君瑤暗自輕嘆。太后強勢,頗有手段,若她想再見自己,難道還能不予理會?她看著明長昱,見他正沉吟思索。

    須臾后,他才問:“今日宮中的命案,你有何發(fā)現(xiàn)?”

    君瑤想了想,搖頭說:“沒有?!甭晕㈩D了頓,又道:“不過……不過永寧公主遲到了?!?/br>
    太后召見,哪怕永寧公主是她的親生女兒,遲到也是大不敬。但今日永寧公主所表現(xiàn)的種種,的確有些古怪??删幰粫r說不出到底有何古怪。

    兩人無聲相視,明長昱忽而輕笑:“倒是一陣不錯的東風?!?/br>
    君瑤側(cè)首,有些不解。

    “這幾年太后穩(wěn)居后宮,沒有什么動作。如今她不管她因何原因突然對柔太妃發(fā)難,所作所為總有破綻可尋。且先暗中看著,等著這案情繼續(xù)發(fā)展,趙家和太后,早晚會露出馬腳?!泵鏖L昱說。

    世家大族里,哪家沒有隱秘和禁忌,只是掩蓋得好,或者沒到他人發(fā)作的時機而已。明長昱手中或許早就有牽制趙家的底牌,只是需要時機慢慢亮出來而已。

    君瑤聽他所言,也漸漸放松下來。

    或許太后也沒料想到,一個白清荷的死,將會掀起又一驚瀾。不知她今后回想起,是否會后悔今日的抉擇與作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或許只有一更,六點沒更新的話,明天見哦!么么!

    第164章 再接案子

    太后徹查柔太妃,查了兩日未曾查出結(jié)果,柔太妃宮中的人不算多,盤查審問兩日就被審了個遍,居然無一人松口認罪。這侍女之死,放在歷朝歷代的歷史中,也掀不起半星水花,如今卻如湖面驟起的春水,吹破一池寧靜。

    柔太妃出身王家,家族傳承數(shù)百年,先祖多是為宰為相之人,族中還出過三個皇后。發(fā)展到如今這一代,勢力雖遠遠不及先祖,但在朝中依舊有不可忽視的影響與地位。柔太妃之父,是吏部尚書王守堂,曾主持過三屆科考,如今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不少都是在他主持的考試中脫穎而出的,于這些官員而言,王守堂堪比他們的伯樂與恩人。柔太妃之叔父王淼,為弘文館學(xué)士。雖不比六部,只負責勘正圖書之類,但可參議朝廷禮儀和制度,且門下有數(shù)名學(xué)生,都是皇親國戚、功勛之臣家族的子弟,在朝中的影響力也不低。

    一得知柔太妃涉案被查的消息,王家兄弟便屢次上奏,請求圣上公正審理。既是命案,如何能讓后宮婦人偵斷?于理于法都不符!柔太妃之父年事已高,頂著稀疏斑白的頭發(fā)跪在炎炎烈日之下,雪花般嘔心瀝血寫出的奏書險些將皇帝的御案壓斷,圣上終歸于心不忍,在這日下朝后單獨召見了王家、趙家,以及大理寺卿明長昱。

    日光明晃晃地從鏤花窗格中切進,靜謐肅穆,年輕的皇帝坐在桌案前,平靜的面色看不出太多情緒。

    柔太妃之父王守堂俯身跪地叩拜,皇帝立刻起身,繞過桌案探身伸手將他扶起:“王老是輔佐父皇的老臣,不必多禮?!?/br>
    王守堂跪地不起:“皇上,宮中已然查了兩日,卻依舊沒有結(jié)果。此案的確關(guān)系重大,還請皇上將此案交刑部或大理寺查辦?!?/br>
    此案或輕或重,關(guān)鍵就是如何看待。若只當它是一個侍女之死,那就十分簡單,若把它看做宮中太妃有意謀害,就是大事??蔂可嫫渲械娜耍际呛髮m中的人,后宮的人與事,說到底是皇家的家事,按理說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希望皇家家丑外揚,所以轉(zhuǎn)交給刑部或大理寺十分不妥。

    王守堂深諳其中的門道,于是緩了語氣,說:“老臣也知曉,宮中得力的人手已經(jīng)在查此案,可查了兩日未曾有結(jié)果,太妃與太后宮中的人,都是干凈清白的。所以,此案的關(guān)鍵不在宮中,或是在宮外?”

    皇帝面色一變:“宮外?”

    “是,”王守堂當然是做了功課前來的,他說道:“那侍女雖說是在太妃宮中暴斃,可也不能證明宮中的人就與她的死有關(guān)。她在入宮之前接觸過的人都有嫌疑。若只查宮內(nèi),未免太過狹隘?;噬?,王家世代清白,雖不敢說于朝堂有何建樹,卻都是力求安穩(wěn)的清流之輩。若我兒蒙受冤屈,王家……王家之人,只好辭官遠去,以示清白了!”

    皇帝面色一沉。一個小小的侍女,將趙家、王家兩大世家牽連進來,這已不再是后宮里的小案。王家護女心切,若當真因此事逼急了,朝堂里又免不了一陣風云。此刻的皇帝暗然頭疼,帝王權(quán)衡之術(shù),當真讓人心力交瘁。

    一片寂靜中,明長昱起身行禮,緩緩說道:“王尚書所言甚是,宮內(nèi)暫且沒有線索,就往宮外查。且那侍女白清荷本就是宮外之人,與宮內(nèi)的人沒有多大的瓜葛,若從她宮外的關(guān)系盤查,或許能查出線索和真相?!?/br>
    在一旁沉默的刑部尚書趙松文聞言,立刻上前行禮,說道:“臣愿為皇上效勞,請皇上將此案交由刑部來查辦?!?/br>
    皇帝未曾開口,默然蹙眉沉思著。明長昱朗聲緩緩說道:“恐怕不妥?!?/br>
    趙松文面色不變,沉穩(wěn)地說:“刑部斷案無數(shù),更有不少破案賢才,此案交由刑部,查出真相不過數(shù)日的光景。有何不妥?”

    明長昱清和淺淡地笑了笑:“涉及此案的人身份特殊,不宜張揚。若讓刑部中的賢才去查,難免有所驚動。”

    趙松文說道:“本人可著人暗查。”

    明長昱依舊思索著搖頭:“依舊不妥?!彼菩Ψ切Φ卣f:“此案關(guān)系柔太妃與王家的清譽,試問王尚書可放心讓刑部之人來查?”

    當然是不放心!刑部尚書趙松文,與太后同出世族趙家,關(guān)系匪淺。太后向柔太妃發(fā)難,看似是宮中女人之間的算計,其實是兩大家族之間的較量。王守堂王家,如何會將這么一個把柄交給趙家?

    王守堂與其弟王淼相識一眼,說道:“此案與后宮牽連著,與后宮之中關(guān)系密切的人都理應(yīng)避嫌,否則如何顯示公正?老臣認為,刑部的人不便接手此案?”

    話音剛落,明長昱便虔誠十足地對皇帝說道:“皇上,大理寺愿接手此案!”

    趙松文反問:“刑部之中,也只有我一人與太后出自同族,難道皇上要因此不用刑部所有人?大理寺查案,難道就不會張揚驚動他人?”

    在明長昱擔任大理寺卿之前,大理寺從來不會和刑部搶案,而現(xiàn)在也不知是第幾次被大理寺?lián)尠噶?。?jīng)河安趙家一案之后,京城趙家便與明長昱結(jié)下了仇恨,明里暗里較量著。此刻若當真將白清荷的案子轉(zhuǎn)交給大理寺,說不定還會生出事端來。

    趙松文也明白,事到如今,還想利用聯(lián)姻來綁住明長昱,實則已經(jīng)行不通。他羽翼漸漸豐滿,已經(jīng)不再輕易受他人控制。區(qū)區(qū)一個婚姻,他怎么會放在眼里?他雖忌憚暗恨,卻不會在明面上撕破臉。任何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誰也不知結(jié)果。

    皇帝考量半晌,權(quán)衡之下,說:“刑部可有人選?既能查案,又不至于聲張?”

    趙松文心里過了幾人,卻都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心里明白,這案子適合暗查,不好出動太多人,最好不讓官場中的人查涉皇家后宮的事。何況這樣的案子,精明的官員哪個會主動接呢?

    思慮了半晌之后,明長昱先于他開口,說:“臣倒是有一個人選?!?/br>
    皇帝問:“誰?”

    明長昱說:“刑部司的胥吏,剛被皇上賜賞的楚遙?!?/br>
    皇帝雙眼一亮:“甚好!”這人雖是胥吏,可有斷案之才,在河安一案中表現(xiàn)出眾,連巡查御史隋程與工部司郎中趙世立都在上書中為他邀功。且在論案時,皇帝已聽明長昱說了此人破案的過程。他本想將此人拔擢為官,可惜本朝為官之人,要么是立下軍功,要么是通過科考之路入仕。破格拔擢為官的,卻是少之又少,皇帝也不好輕易破例。

    “此案就由大理寺與楚遙一同偵查。”皇帝金口玉言,說出的話是圣旨,任何人都改不了。他定了定,目光在王守堂與趙松文身上游弋著,誠懇地問:“王愛卿、趙愛卿,可有異議?”

    王守堂立刻行禮叩首:“臣無異議。”

    趙松文沉默一瞬,咬牙道:“臣也無異議?!?/br>
    皇帝日理萬機,將此事談定之后,就以還有要事處理為由,讓幾人退下了。

    明長昱下朝后,將此事告知君瑤。在今日之前,明長昱便與她商議過此案,這案子需大理寺查辦,更需她來查辦。她其實很清楚,與趙家的仇怨,早在河安一案時就已然結(jié)下?;蛟S趙家人早就將她視為眼中釘欲處之而后快,可是因著皇帝剛剛賞賜了她,不好在這個關(guān)口對她下手而已。她回刑部,也難免會遭遇不測,所以若她能查此案,相助于大理寺,就有了明長昱的庇護。她若是在此事出事,趙家或多或少都會有嫌疑。

    君瑤入神地思索著,見明長昱在身前坐下,緩緩收回神智,說:“我若真查出些什么后宮的禁忌,皇家的人不會殺我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