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舒顏冷笑一聲,嘲諷道:“合著我還不該躲是不是?” 許芳芳抿了抿唇,捂著頭沒說話,然而臉上的表情卻透露出這個意思。 舒顏當真是被她給氣笑了,黑著臉道:“你們倆的破事兒我沒興趣參與,反正你們各有小心思,互相禍害挺好的。但也麻煩你們別隔三差五地就唱大戲,要折騰,自己找個空曠的地方隨便你們怎么鬧,別專門等著人多的時候撒火。我們可都不欠你的!” 張紅梅也在一旁附和:“沒錯,你們要鬧,找個偏僻的地方自個兒鬧去。知青點就你們?nèi)齻€人,別總把人舒知青牽扯進來?!?/br> 許芳芳滿腔的怒火無處發(fā).泄,指著自己腦門上被砸出的青紫大包跳腳道:“你給我看清楚,受傷的是我!她哪里吃虧了?” 一向比較沉默靦腆的張春妮都看不下去了,一臉不贊同地勸解道:“要不是舒知青躲得快,你這回不就害了別人了嗎?做人要有基本的廉恥心,你成天說自己是城里人,看不起我們這幫泥腿子,那也拿出城里人的素質(zhì),講講道理好不好?” 以一敵三,許芳芳慘敗。 舒顏也沒放過罪魁禍首,冷冽的眼神刺向陳平,冷聲道:“下次要動手,麻煩提前說一聲,我給你們騰地方?!?/br> 陳平一張臉紫了又青,青了又白,半晌才點點頭,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咬牙道:“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只是我也是被許芳芳騙了,一時間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請你見諒?!?/br> 事情已經(jīng)很明了了,許芳芳怕陳平把瘸腿的事賴在她身上,又想和陳平散伙,便保證能讓她爸幫忙,將陳平弄回城去。然而許芳芳這也是給陳平開空頭支票,她爸早就倒了,根本就幫不上忙。 上輩子陳平?jīng)]發(fā)現(xiàn)這事兒,是因為大河村開群眾座談會,商討陳平病退回城這事兒的時候,就有人不同意。即便張大河想辦法把陳平的病退回城申請遞交到了鎮(zhèn)里,卻還是被打了回來,不予通過。 所以上輩子許芳芳的謊話才一直沒被揭穿,后面又和陳平攪和到了一塊兒。 然而現(xiàn)在,張紅梅提前說破了許芳芳父親倒臺的事,陳平又正是為腿擔憂崩潰的時候,不把許芳芳扒下一層皮來,陳平怎么可能會這么輕易地放過她? 舒顏很樂意看渣男賤女互相撕逼的戲碼,卻也沒想著當炮灰。以許芳芳的不講道理,鬼知道她接下來會做出什么奇葩的事兒來。 張春妮卻紅著臉,弱弱地為陳平辯解了一句:“這事兒也不能怪陳知青,許知青騙人在先,陳知青怒極之下控制不了脾氣也情有可原?!?/br> “你可閉嘴!”張紅梅瞪了張春妮一眼,為自己這個便宜侄女感到心累。 張春妮委屈地看向舒顏,似乎想讓舒顏幫她說幾句話。 舒顏嘴角抽了抽,干笑道:“聽你姑姑的,別摻和他們的事兒?!?/br> 張春妮扭頭看了陳平一眼,低頭不做聲。 舒顏頓時也覺得心累,戀愛腦的妹子真的傷不起,只希望她能控控腦子里的水,別這么一門心思地想跳火坑了。 陳平則忍著怒火,接過張春妮遞過來的拐杖,勉強給了她一個微笑,而后陰沉著臉看向許芳芳,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現(xiàn)在該來說說我們的問題了?把我騙得團團轉(zhuǎn),你心里挺得意的是?” 許芳芳見瞞不過去了,索性心一橫,光棍道:“那你還要我怎么辦?住院費我給了,也答應(yīng)照顧你,你還想怎么樣?” 陳平陰測測地看著她,冷笑道:“我的腿可不能白白瘸?!?/br> 許芳芳抓狂:“醫(yī)生不是說你的腿還能好起來嗎?哪里會瘸了?說不定過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別賴我!” 又伸手指向陳平面前的張春妮,許芳芳尖酸道:“再說了,你要是想要人照顧你,這不就有個現(xiàn)成的嗎?嫌我不會照顧人,找她??!免得說我氣壞了你,讓你的腿好不了!” 舒顏臉色微變,一把拖過還傻站著的張春妮,皺眉看向許芳芳,斥道:“都說了你們的事別牽扯旁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許芳芳還想回嘴,然而想到剛才舒顏展露出的武力值,又默默地忍下了嘴邊辯駁的話,繼續(xù)和陳平死磕。 舒顏見狀,生怕張春妮腦子不清楚自告奮勇跑來給陳平當保姆,連忙給張紅梅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默契地將張春妮拖走了。 直到出了知青點,張紅梅才沒好氣地一指頭戳在張春妮的腦門上,低聲斥道:“你腦子里在想什么呢?陳平的腿能不能好還是個問題,他要真瘸了,你難道還想照顧他一輩子不成?” 舒顏則拉了拉張紅梅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這么激動,自己則拉了張春妮的手,柔聲道:“陳平長得眉清目秀,脾氣也溫和,又有才華,你對他產(chǎn)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 張春妮的眼神瞬間一亮,期待地看著舒顏。張紅梅則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卻被舒顏的眼神制止了。 舒顏見張春妮聽進去了,又接著道:“這么看來,陳平個人的條件很優(yōu)秀,你覺得什么樣的女孩才能配得上他呢?” 張春妮低頭不說話了,半晌才輕聲道:“我知道了舒顏姐。我這就是癡心妄想,你們肯定挺看不上我的??墒撬F(xiàn)在腿傷了,看著挺可憐,我就忍不住心軟,想幫幫他?!?/br> 舒顏不由嘆氣,繼續(xù)忽悠這個老實妹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覺得陳平很優(yōu)秀,對他有好感,想和在一起是正常的。但是優(yōu)秀的人一般都會選擇同樣優(yōu)秀的人做對象,你覺得自己不如他優(yōu)秀,那就努力提升自己。等到你也變厲害了,不就能配上他了嗎?” 還……還能有這樣的思路嗎?張春妮頓時驚呆了,仔細想想,舒顏這話也沒毛病,道理就是這樣??! 這么想著,張春妮心里不由充滿希望,眼神亮得堪比天上的太陽,又期冀地看著舒顏,強忍著羞意道:“那舒顏姐,我該怎么做才好?” 舒顏心下暗笑,可算是上鉤了。張紅梅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不由對舒顏投來了一個敬佩的眼神,舒顏得意地一挑眉,接著開口道:“別急,我們一起來分析一下。你看,陳平會這么優(yōu)秀,歸根結(jié)底是他懂禮貌,言行舉止都比你們村里的青年溫和,看著特別順眼是不是?” 張春妮點頭,舒顏則輕笑一聲,繼續(xù)引導張春妮發(fā)散思維:“他能有這表現(xiàn),其實就是讀書多,明禮有才華。老話說,腹有詩書氣自華,陳平就是這樣。不然的話,仔細看看,他其實長得還不如江大川帥氣?!?/br> 少女,快摘下你的濾鏡,仔細看看,渣男真的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啊! 張春妮成功被舒顏帶偏,開始仔細思索陳平和江大川的顏值水平來。半晌,張春妮才重重一點頭,眼神閃亮地看著舒顏,興奮道:“是的!我知道了舒顏姐,你懂的這么多,也是讀書多是不是?” 舒顏笑瞇瞇點頭,贊賞道:“沒錯?!?/br> 張春妮終于被舒顏給忽悠瘸了,斗志熊熊地給自己定了目標:“那我也要多看書!” 舒顏忍不住露出了狼外婆的笑容,少女,你想得可真簡單。真要入了學習這個坑,又有張紅梅在一旁揮著小皮鞭鞭策你,怕是過上十天半個月,你就得忘記你心心念念的陳知青了。 張紅梅感激地看了舒顏一眼,而后順勢說道:“那好,我最近剛好在努力看書,舒顏有時候也教我做些題目,你要不要一起來?” 張春妮此時對舒顏已經(jīng)有了一種迷之信任,一聽舒顏會單獨給張紅梅講題,頓時連連點頭,而后對著舒顏笑得一臉燦爛,高興道:“那就謝謝你啦,舒顏姐。” 舒顏回了個微笑,心說張春妮要是能考上大學,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功勞是自己的。能把一個戀愛腦的無知少女忽悠到學習的正道上,自己多不容易啊! 然而舒顏放心得太早了。 沉迷于暗戀中的無知少女簡直傻得可怕,張春妮雖然下定決心要和張紅梅一道兒努力學習,卻也沒有立即放下陳平。這妹子真是精力充沛,一大早就起來給陳平挑水送吃的,差點沒被她媽罵死,村里人也有不少說閑話的,張春妮愣是當沒聽到,一根筋地自我奉獻感動自己。 舒顏也是服了她了,竟然能壓迫自己到這個程度,心里還覺得特美,真是沒救。 好在張春妮也沒落下功課,有張紅梅這個嚴格的教導主任在,張春妮絕對沒有偷懶的功夫。尤其是張紅梅知道張春妮大清早的自我奉獻后,頓時惡從膽邊生,直接將張春妮的作業(yè)量翻了一倍。 還有時間想東想西,看來還是作業(yè)太少。 舒顏對此表示贊同,和張紅梅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將張春妮給忽悠暈了,每天都沉浸在題海中和各種難題死磕,日常為學習禿頭。 陳平和許芳芳似乎達成了新的協(xié)議,兩人雖然見了面都對對方?jīng)]什么好臉色,但許芳芳還是捏著鼻子伺候陳平。 舒顏和他們同住知青點,經(jīng)??吹疥惼降箅y許芳芳,要么就是水太涼,要么就是身子涼,將許芳芳支使得團團轉(zhuǎn)。 讓舒顏驚訝的是,許芳芳竟然也忍了,想來是靠山?jīng)]了,許芳芳也沒了底氣,也只能忍氣吞聲地伺候陳平。 就是苦了舒顏,整天待在這種負能量爆棚的環(huán)境中,要不是舒顏心理強大,估計都要被影響的抑郁了。 即便如此,舒顏還是為他們時不時爆發(fā)出的爭吵感到頭疼。這兩人基本連著飯點吵架,一天三大吵,鬧的人不得安寧。 尤其是做飯問題,陳平如今要養(yǎng)傷,就只能是舒顏和許芳芳輪流做飯。 許芳芳的手藝,舒顏真沒辦法夸上一句好,這妹子真是干啥啥不行的典范,鬼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將各種各樣的食材全都燒成黑不溜秋的成品的。舒顏都覺得要是許芳芳生在后世,跑去參加個黑暗料理大賽指不定能得個冠軍回來,然而擱現(xiàn)在,那真是遭罪了。 陳平被許芳芳折磨得痛不欲生,每次吃飯都是酷刑。到了最后,陳平實在撐不下去,每回輪到許芳芳做飯時,陳平便拄著拐杖站在一旁,宛如攻克世紀難題一般嚴肅,萬分謹慎地指揮著許芳芳進行每一個步驟。 舒顏每次都憋笑憋得很痛苦,自打上回懟了一回許芳芳后,許芳芳基本不搭理舒顏了,碰上了也把舒顏當空氣,還經(jīng)常冷哼一聲以示不屑。 對于許芳芳這種幼稚的行為,舒顏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不痛不癢,真要和腦殘計較,怕不是將自己的智商拉低到了腦殘的水平線,然后再被她用豐富的經(jīng)驗將自己打敗。 舒顏同樣也無視許芳芳,懶得聽這兩人的吵鬧,每天吃了飯就出門找張紅梅,等到晚上睡覺了才回知青點,徹底將空間留給他們。 反正知青點有那么大,足夠他們折騰了,要吵架打架都行,舒顏已經(jīng)躲了,也不會被誤傷,這年頭兒又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偶爾看看撕逼大戲也挺好的。 不過可能是上回被舒顏和張紅梅懟得太慘,陳平和許芳芳這些日子再怎么鬧都沒動手,只是爭吵聲卻一直沒停過。 舒顏聽得煩躁,索性三餐都跑去張紅梅家搭伙。 張紅梅的兩個嫂子一聽這話臉就拉了下來,結(jié)果一看舒顏提過來的菜,有雞蛋又有大米,都快趕得上過年了,頓時就笑開了花。 張家大嫂一把擠開二嫂,熱情地接過舒顏手里的菜籃子,親熱道:“哪能麻煩你親自提過來呢。下回你要是想來搭伙,直接說一聲就成,我去給你提菜籃子!” 張家二嫂被妯娌搶了話,心下暗自懊惱,也不甘示弱,絕不肯讓老大家的占便宜,同樣笑道:“就是,下回你只要吱一聲,我們都去幫忙。嫂子,那我們就一塊兒下廚去?” “不是都說好了這段時間都讓我做飯嗎?你去歇著,我來!” 張家二嫂當然不肯,兩人你來我往好一番唇槍舌戰(zhàn),看得舒顏嘖嘖稱奇,心說真的是高手在民間,這種面上親親熱熱笑嘻嘻,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倆是同胞姐妹,結(jié)果話里話外全都是機鋒,聽著都讓人覺得過癮。 倒是張紅梅覺得丟臉,忍不住黑著臉吼了一聲:“行了!有完沒完?兩個人一起去不就行了,都別動什么小心思!” 張家大嫂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口道:“我嫁人前就有人跟我說小姑子厲害,看來還話還真沒說錯。爸媽都還沒開口,你這個做meimei的,還指使起嫂子來了。” 張大河臉色漆黑地瞪了瞪眼,沉聲道:“啰嗦什么?就你話多!不是要做飯嗎,還不快去?” 張大河在家里是絕對的權(quán)威,他一開口,兩個兒媳婦都不敢再多嘴,互相看了一眼,提著籃子進廚房收拾去了。 張紅梅拉著舒顏的手,徑直往房里走去,口中輕快道:“吃飯還要一點時間,你先給我講講這個題怎么做?!?/br> 舒顏無奈,忍不住又想到了張春妮。同樣都是沉迷學習日漸消瘦的娃,張春妮的干勁還真沒有張紅梅足。 就憑張紅梅這頭懸梁錐刺股的拼命架勢,考不上大學才叫稀奇。 張大河也在考慮陳平回城的事兒,吃了飯后,張大河忍不住問舒顏:“陳平遞交了回城申請,你覺得怎么樣?愿意通過他這份申請,讓他回城嗎?” 從內(nèi)心來講,舒顏還是不想讓渣男太過順心的。然而仔細想想,目前為止陳平還沒心黑到敢殺人的地步,又有個腦子不太清楚的張春妮一門心思惦記著他,舒顏還真擔心張春妮走上張紅梅上輩子的老路,那可就真的造孽了。 這么想想,舒顏還是覺得,不如讓陳平回城去算了,省得他再禍害大河村的好姑娘。 張紅梅也是同樣的想法,雖然她內(nèi)心恨不得砍死那對jian夫yin.婦,然而想到上輩子張春妮對自己的照顧,張紅梅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直接開口道:“這有什么好說的,陳平的腿確實傷得重,醫(yī)院的病例都有。他在我們村的口碑還不錯,還算是個勤快人。這樣的人,符合病退回城條件,就讓他回去唄!” 舒顏點頭:“沒錯,陳平完全符合回城條件,大隊長你多費心。人家傷了腿,還不知道能不能好,怪可憐的,還是讓他回城和家人團聚!” 張大河悶頭抽了口煙,苦著臉嘆道:“是我對不住他的父母,人家好好的孩子交在我手上,沒多久就出事了,我這心里真是過意不去!還有你,舒知青,你剛來的時候也生了場大病,不是我們村里不關(guān)心你們,實在是我們也難,沒法子再照顧你們。村里頭,年年也有病死的孩子,就那趕車的大根,去年他的小孫女就病死了,是我這個大隊長沒本事,沒讓大伙兒過上好日子。我這心吶,悶得慌!” 舒顏不由溫聲勸道:“您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這年頭兒,哪里的光景都不好,并不是您一個人的責任。說實話,青山村,已經(jīng)是對我們這些知青最照顧的村了。您還記得前段時間跟著許建業(yè)同志一道兒過來的顧淮寧同志嗎?他曾經(jīng)說過,有些地方,對下鄉(xiāng)知青沒有任何照顧,還故意安排了最臟最累的活鍛煉他們,您對我們足夠關(guān)心了,我們心下都很感激您。” 張大河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些許,擺手道:“說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將心比心,要是我的孩子,十多歲就跑到一個偏僻荒涼的地方去干活,我心里能不惦記?說起來還是我對不住你們的父母,沒照顧好你們。” 舒顏心下一暖,能碰上這樣一個實誠的大隊長,他們這幾個人的運氣不錯。 見張大河這般厚道,舒顏也想給他賣個好,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您別想那么多,別說我們這三個剛來的知青了,就是牛棚里住著的那兩位,心里都挺感激您?!?/br> 張大河繼續(xù)抽了口旱煙,樂呵呵地笑道:“行了,你就別安慰我了。那兩位一到我們村,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工分還只能拿一半。他們心里不恨死就好了,哪里會感激我呢?” 舒顏搖頭,接著道:“這些都是上頭的政策,并不是您的本意。再說了,要沒有您暗地里的照顧,兩位老人家的身子骨也沒這么硬朗?” “嗐,什么照顧不照顧的?我就是看他們兩個一把年紀還被下放,挺造孽的,也沒忍心再組織村民批.斗他們。其他的活我可沒幫忙。” 舒顏心下一嘆,想著自己了解到的,這個時代那些瘋魔的整治黑五類的酷刑,心說能為這兩位老人保留下最后一分尊嚴,在這個年代已經(jīng)是難能可貴的事了。 這么想著,舒顏的聲音更低了,一手往天邊指了指,悄聲道:“我爸媽上回來信說,首都已經(jīng)有不少被下放的同志返城恢復了職位,我看咱們村里這兩位老人家氣質(zhì)也不一般,說不得也是身份不得了的貴人。您不如給他們賣個好,送個人情?” 張大河深深地看了舒顏一眼,輕笑道:“閨女,你和那兩位的關(guān)系不一般?村里人有幾個在念叨,好像見你往牛棚去了好幾次?,F(xiàn)如今形勢還不太明朗,你還是小心點,別被人抓住把柄了。村里人實在,卻也有幾個黑了心肝的東西,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可得記住了?!?/br> 舒顏點頭,正要開口,一旁的張紅梅卻忍不住順著舒顏的話頭說了下去:“爸,舒顏說的沒錯。那兩個人看著就不像是普通人,肯定是不得了的大官。咱們現(xiàn)在幫了他們一回,以后也好來往。你不是想帶領(lǐng)鄉(xiāng)親們過上好日子嗎?說句不好聽的,有這樣的大人物照拂著,還怕以后村里沒好處?” 別人不知道,重生的張紅梅可是一清二楚,那兩位大人物,過完年后就被軍車接走了,當時來的車可多了,過了好幾年,村里還在討論當時的大場面。 張大河的嘴動了動,悶頭又抽了幾口煙,沉聲道:“這事兒再讓我好好想想,過幾天再說。倒是陳平回城的事,找個時間讓鄉(xiāng)親們開個會,大家來表態(tài),看看到底同不同意他回城?!?/br> 舒顏和張紅梅一同點頭,就差直接動腳把陳平踹回去別來礙眼了。 然而等到開座談會的那天,還是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