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你試試這個糕點(diǎn),是不是要比夏侯府的味道要好許多?”她忽然笑著遞了一塊過去,目光卻落在了外面那幾個丫鬟身上。 今日那幾個散漫的丫鬟她可都記住了,過幾日就拿她們先開刀立威! —— 昨夜洞房反派不在,可見對她是真沒興趣,夏桐也松了口氣,果然傳言是正確的,對方的確不近女色。 入夜,剛用了晚膳,夏桐便讓人打了水在房里沐浴,聽聞府里有個溫泉池,不過她不敢去,要知道那可是反派的專屬領(lǐng)地。 屋內(nèi)水霧朦朧,偌大的浴桶中灑滿艷麗的花瓣,露出女子一截滴著水珠的鎖骨,白皙無暇,墨發(fā)微潤,手里還拿了一個小話本,許是天氣轉(zhuǎn)涼,覺得水有些冷了,又沖門外的人喊道:“清兒,打點(diǎn)熱水進(jìn)來?!?/br> 屋外夜色漸沉,露出半截冒著瑩光的銀月,隨著長廊盡頭走來一道高大的身影,屋外的人皆是一驚。 顧秦也不知自己為何要來這,只是想到這本來就是他的房間,為何要讓這個女人霸占? “奴婢見過王爺!”門口的人皆是跪下行禮,都沒想到王爺今夜居然會過來! 掃了眼外面的人,顧秦徑直推門而進(jìn),倒是清兒一副欲言又止,卻又被芳瑜拉住,微微搖頭。 一進(jìn)門,里面就彌漫著一層朦朧水霧,紫木屏風(fēng)后正冒著一個小腦袋,顧秦腳步一頓,一眼就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清兒,幫我拿件厚的襯衣?!?/br> 實(shí)在是有些冷,夏桐決定還是不泡了,本以為進(jìn)來的是清兒,只是等她一起身就看到門口站著到高大的身影,霎那間,嚇得整個人猛地又縮進(jìn)了水中,小臉猛地漲紅一片,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你……你進(jìn)來怎么不敲門!” 那抹春光還回蕩在腦海中,顧秦眸光一暗,忽然邁步往那邊走了過去,走近時,只看到女子整個身子都埋進(jìn)了水中,只留下一個漲的通紅的腦袋。 “本王的房間,你倒是用的自在?!彼痈吲R下的望著她,神色冷淡。 夏桐感覺自己都沒臉見人了,小臉漲的通紅,一邊支支吾吾起來,“我……我不知道?!?/br> 他眼神極好,隱隱能看到一些水里的風(fēng)景,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躁動,可冷峻的面容上又帶著抹譏諷,“就你這小身板,有什么好遮的?!?/br> 自以為自己遮的很嚴(yán)實(shí),本來夏桐還很不好意思,可一聽到對方的嘲諷,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自己身材這么好,起碼有c好吧!可見這人剛剛肯定什么都沒看見! “臣妾的確沒發(fā)育的好,王爺若是喜歡,大可再納幾個妾,臣妾絕對沒有意見?!彼仓斓?。 顧秦盯著水面,忽然俯身握住她后頸,眸光一冷,“你再說一遍?!?/br> 第26章 回門 四目相對, 夏桐被對方盯的后背發(fā)麻, 可她又沒有說錯什么,像自己這么大度的正室可不多見。 脖子一縮,她干脆連著腦袋整個人都鉆進(jìn)了水里, 飄著花瓣的水面泛著陣陣漣漪, 青絲也逐漸沒入水中。 指尖沾了些水漬,男人屈指一彈, 眸光幽深的看著彌漫著陣陣波紋的水面,白皙的肌膚在水底似若隱若現(xiàn),他眼神微暗, 忽然不聲不響邁步離去。 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 夏桐以為對方還沒走, 可她實(shí)在是憋不住了,整個腦袋頓時從水底冒了出來, 濺起不少水漬, 可等她定睛一看,眼前哪還有什么人影? 趁對方走了, 夏桐自然是立馬從浴桶里鉆了出來。 屋外的人都在聽著里面的動靜, 誰都知道昨夜王爺并未與王妃洞房,也不知今夜是否會留宿,可直到房門忽然從里面打開時,看著出來的那道身影, 眾人又立馬低下頭畢恭畢敬的行禮。 夜色如漆, 曲折的長廊中不見一絲光亮, 男人腳步沉穩(wěn)悠緩,似并不受黑夜的困擾。 “主子今夜還要睡書房?”后面的西風(fēng)終忍不住試探性問道。 望著天邊若隱若現(xiàn)的弦月,顧秦神情清淡,薄唇微啟,“明日找個房間,把人挪出去?!?/br> 西風(fēng):“……” 看著前面那道孤傲清冷的背影,他默默低下頭不再說話,其實(shí)他也不明白主子如今對王妃到底是種什么想法? —— 嫁人了有個好處,就是不用一大早起來去給老太太請安,一覺睡到自然醒,夏桐起來聽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她搬走。 “這本就是王爺?shù)姆块g,今日林管家又給您選了處環(huán)境清幽的院子,離王爺這并不遠(yuǎn),奴婢剛剛?cè)タ戳耍ㄈ粫矚g的。”芳瑜一邊替她穿衣一邊恭聲道。 一旁那些收拾著屋子的丫鬟皆是忍不住想偷笑,王爺明顯就是厭棄了王妃,這才讓人遷出去的,不然昨夜怎會不留宿? 夏桐并沒有遺漏那些丫鬟的小表情,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急不緩道:“我待會去看看。” 用了早膳,她便去了芳瑜說的那間院子,的確不遠(yuǎn),環(huán)境也很清凈,其實(shí)這樣最好,反派這樣疏遠(yuǎn)她,她就不用擔(dān)心對方有什么別的想法了。 等把東西都搬過來時,管家也跟了過來,看到夏桐后,立馬恭敬的遞上一疊賬簿,“這是府中近月來的賬冊,還有還有府中一些開支用度,王妃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奴才就是?!?/br> 夏桐正在修剪那顆新盆栽,聞言立馬心中一驚,掃了眼那疊賬簿,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王爺……可知道?”她故作淡定的問道。 管家依舊躬著身恭敬回道:“王爺自是知曉的?!?/br> 他也問過王爺了,王爺沒有說話,西風(fēng)大人卻說王爺答應(yīng)了,他這不只好立馬把東西送過來了。 聞言,夏桐立馬放下剪刀,按耐住心中的訝異,伸手把東西接了過來,隨手翻看了幾下。 可越看她就越明白對方為何這么好心讓她管家,敢情這只是一份明面上的賬簿,里面的收入支出都是干干凈凈的很,她就說對方怎么敢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她,可縱然如此,這明面上王府也是富的流油呀! 壓住住內(nèi)心的躁動,她一邊把東西遞給清兒,一邊拿過手帕擦擦手,淡淡的瞥了眼那個管家,“勞煩你跑一趟了,若有不懂的我定會差人問你的?!?/br> 見此,管家自是笑著點(diǎn)頭,“那沒其他事,奴才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夏桐看了眼芳瑜,后者立馬遞過去一個荷包,管家愣了一下,還是客氣的接了過來。 荷包很薄,出了院子,管家拆開看了下,好家伙,居然是張五百兩的銀票! 他自是不缺銀錢的,只是沒想到這新王妃居然這么大方,管家不禁回頭看了眼后面的院子,心情一度有些復(fù)雜,真是世事難料,還記得數(shù)月前這王妃與夏大人一同來王府時,還差點(diǎn)淹死在池子里,沒想到如今搖身一變居然成了王妃,不過他瞧著,這王爺對王妃還是不同的,日后先看看再說。 等人一走,屋里的清兒就忍不住欣喜道:“主子您看,王爺居然把管家權(quán)都給了您,可見定是極其信任您的?!?/br> 拿過那疊賬簿,夏桐立馬靠在軟榻上翻看起來,只是越看越心驚,這反派原來這么有錢,居然還在各地繁華地段都開設(shè)了酒館茶肆,這有權(quán)果然不一樣,想給自己批哪塊地就批哪塊地,而且說不定連錢都不用給。 她看這些商鋪一年的純利潤都嚇得死人,還沒有記錄那些暗地里的收入來源,這朝中上下各個關(guān)卡可都能撈大把油水,特別是反派這種一手遮天的人,看那個太師就知道了,光是貿(mào)易稅就卡走了四成,真是太**了,這樣下去遲早把國庫給吸干。 只是反派開了這么多酒樓,肯定不只是掙錢那么簡單,外界必定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她看上面的記錄,原來京中的那間金月茶館也是反派的,難怪她就說怎么每次自己一出現(xiàn)都能被逮住,可這些信息應(yīng)該也很重要,他難道就不怕自己泄露出去嗎? “清兒jiejie說的對,無論如何,這種東西王爺肯交給您,肯定也是相信您的。”芳瑜也認(rèn)真的說道。 慢慢合上賬簿,夏桐小臉上滿是復(fù)雜的神色,她現(xiàn)在也有點(diǎn)看不懂這個反派了,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可不是什么探子,最多也就偷偷撈點(diǎn)油水,又不會做什么背信棄義的事?!毕耐┢财沧欤诉^一旁的熱茶輕輕一抿。 清兒低笑一聲,只覺得其實(shí)主子嫁給王爺也沒什么不好的,說不定在東宮還沒這么自在呢。 倒是芳瑜一臉異樣的掃過院外幾個清掃著落葉的丫鬟,看著夏桐低聲道:“您剛到王府不久,底下的人可不是這樣想的?!?/br> 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落井下石的人她見多了,等她回門后再拿那幾個勢利眼開刀! “我都明白,明日就要回門了,等回來再說?!彼p聲道。 聞言,芳瑜也不再說話,一邊又去給她沏壺?zé)岵琛?/br> 看出嫁女子是否在夫家受寵,首先得看夫君是否愿在三日后陪她回門,林弈在婚后第二日,便帶著夏凝去了山西任職,所以并未回門,不過夏桐也不指望反派陪她回去,免得把她娘給嚇到。 一大早她就給她娘還有老太太幾個人準(zhǔn)備了回門禮,只是還沒出門,就聽到西風(fēng)說讓她等等,說是他們主子下朝后會和她一起回去。 夏桐本來還有些受寵若驚,只覺得這反派有時候還挺通情達(dá)理的,可就這么等到了巳時卻連個影子都沒等到。 她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耍她的,平時下朝那么早,今天卻那么晚都沒看到個人影,這回門時間都過了,到時候她那幾個嘴碎的伯母肯定又要說不吉利。 現(xiàn)在天都冷了,夏桐在門口吹了許久的冷風(fēng),終于看到了那輛悠悠將至的馬車,望眼欲穿說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 “今日朝中必定是有要事,王爺才耽擱了些許?!币慌缘奈黠L(fēng)忍不住替自家主子解釋了幾句。 夏桐沒有說話,眼睜睜看著車夫車夫撩開簾子讓她進(jìn)去,反正都遲到了,總比不去強(qiáng),她深呼吸一口,攏了攏身上的披風(fēng),一邊提著裙擺踩著踏凳走了上去。 “這個?!蔽黠L(fēng)連忙把一件墨色金絲祥云遞上去,縱然他知道主子必定不會穿,可備著總是好的。 夏桐皺皺眉,隨手把披風(fēng)拿過來,一邊鉆進(jìn)了馬車?yán)铩?/br> 車廂很大,地面都鋪著羊毛毯,還有著一張超級大的軟榻,旁邊有一些茶水點(diǎn)心,里面也全是瓜果香,沁人心脾。 男人身姿清冷的半靠在那,手持一本純黑封面的書籍,身上并沒有穿朝服,可見他平日里上朝也都是不穿的。 夏桐矮著腰坐了過去,一邊將手里的披風(fēng)給人遞過去,并不敢詢問他為何遲到的原因,沒錯,她就是這么慫。 男人眼角一瞥,掃了眼她手里的披風(fēng),神情冷淡。 見對方不接,夏桐忍不住輕蹙眉頭,只覺得反派架子真大,連穿件衣都非要讓人服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只好湊過去,將披風(fēng)蓋在他身上,還“貼心”的替人系好,聲音輕細(xì),“無論如何,今日還是謝謝您了?!?/br> 她半蹲在軟榻前,瑩白的雙手在他脖間系著披風(fēng),指尖微涼,清麗的小臉頗為專注。 見她穿了件厚實(shí)的月藍(lán)色散花外裳,才什么天,身體虛成這樣,女人果然都嬌弱不堪。 “本王一向以德報怨,你只要安分守己做好你的王妃就行?!彼欀迹S手又把身上的披風(fēng)扯開。 夏桐:“……” 馬車已經(jīng)開始行駛,只是微微搖晃而已,她在那蹲了好一會,最后還是保持著微笑,安分守己的端坐在一旁乖乖做個老實(shí)人。 車廂外漸漸傳來小販的吆喝聲,嘈雜刺耳,夏桐靠在那無聊的玩著手帕,完全不敢跟人搭話,可就在這時,馬車驟然一停,她身子猛地往前一聳,腦門扎扎實(shí)實(shí)的磕在了車壁上,疼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 “王……王爺恕罪……” 車夫在外面顫抖的請罪著,似乎深怕里面的人要了他的腦袋,聲音都帶著抹恐懼。 顧秦眼角一瞥,瞧了眼女人那眼眶通紅的模樣,眉頭一皺,似沒見過這么嬌氣的人。 而這時,外面的西風(fēng)也跟著出聲道:“主子,前面是太子的馬車?!?/br> 第27章 打算 此話一出, 夏桐立馬悻悻的捂著腦門不再吭聲, 現(xiàn)在劇情都歪成這樣了, 她還是老實(shí)點(diǎn)為好。 隨手放下手里的書,顧秦不咸不淡的掃了眼外面, 聲音低沉,“還要本王給他讓路不成?” 夏桐:“……” 大佬就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屬下這就走?!蓖饷娴奈黠L(fēng)也不敢再耽擱。 街道很寬,剛好能容納兩輛馬車,直到那輛黑木馬車往前行駛著,對面那輛檀木馬車還是微微錯開了一條道, 周圍的小販們依舊在那大聲吆喝著,京城達(dá)官貴人多, 自然無人注意這一幕。 直到兩輛馬車擦身而過,那輛檀木馬車上的侍從面上不禁露出一絲不滿, 扭過頭就沖里面的人道:“這攝政王著實(shí)過分, 屬下看他娶夏四姑娘就是在故意和您作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