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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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請你幫忙照顧她,你,照顧的挺好的,救了她,還讓她住了你家,趙兄弟,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做的,你說一聲,我老王,一定幫?!蓖跛膶毚蛐难塾X得趙衛(wèi)東是個不錯的人,他這次手上帶了錢過來,給趙衛(wèi)東看腿,但進來的時候,霍笙和他說,別給錢,給看也不收,下次帶些吃的東西過來,或者時不時帶幾塊rou。 王四寶記得趙衛(wèi)東時不時就要到黑市上來買rou的,這會也沒把準備的錢拿出來,打算聽閨女的。 “……”趙衛(wèi)東道:“沒有的事,這不,剛剛霍笙不是還幫了我嗎?我還要謝謝他,不然,這會我就在派出所呆著了。” “是啊,當時的情況也只能這么辦了,反正都是假的,我閨女不會耽誤你以后找對象的,你是個好小伙子,實誠好人!” 王四寶的贊揚,讓趙衛(wèi)東頓了幾下,他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話了。 其實霍笙耽誤也不怕的,就怕她不耽誤。 徐力爭跟了宋燕子和吳新志一路,摸清楚了果然舉報是這兩個人干的好事,他匆匆忙忙到了趙家和趙衛(wèi)東說情況。 “這兩人吃飽了沒事干,要這么害你們。”徐力爭把他看到聽到的都一五一十說了,“他們兩個就是警察口中的人證,宋燕子就不說了,那個吳新志才到隊上沒多長時間,就敢舉報隊上的隊長,你和他沒仇沒怨的,平時上工也沒苛待他,你說,他這么干圖什么?心眼怎么這么黑,要把你弄派出所去?!?/br> 徐力爭憤憤不平,嗓門越說越大,趙衛(wèi)東看了他一眼,他才把聲音壓了下去,但還是替東子叫屈,明明現在腿傷了,好都沒好,還整出舉報這么一出,要換成別人怕是早坐不住了,找吳新志和宋燕子麻煩了。 但東子現在腿傷了,徐力爭于是道:“怎么樣,要不要我去教訓一頓,讓他們長長記性,別再琢磨著怎么害你?!?/br> 趙衛(wèi)東想抽煙,但煙被阿婆沒收了,他喝了口水,搖了搖頭,獰笑出聲,“要教訓他們兩個也是我親自動手,不用你,而且,能用的別的辦法解決的,我們盡量不動手,我是實誠的好人。” 徐力爭:“……” “東子,你是今天被警察嚇傻了吧,什么好人壞人?!毙炝幝曇粜×讼氯?,隨后話鋒一轉道:“虧得霍知青反應快,不然上了派出所,管你是真犯事還是假犯事,從里面出來,都得扣上勞改過的帽子,以后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這樣你以后還怎么在村里混?!?/br> 趙衛(wèi)東壓根不在意,不管怎么混,只要有錢日子好過就行,他慢悠悠的說道:“怕什么,我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又不是沒有,從小戳到大,有什么稀奇的,而且,這兩個膿包這次干的事,算是陰差陽錯,干的合我的心意,我現在暫時不和他們計較。” 要計較也是等他腿好了之后再說,到時候再慢慢算。 他這么一說,徐力爭忽的笑了,用手肘頂了頂他,“嘖,合你心意啊,現在甭管假的真的,在外面霍知青可是和你趙衛(wèi)東處對象了,東子,你,現在是不是特別美,心里都樂開花了?!?/br> 還沒發(fā)起總攻,霍知青就自己上套了,怕是心里早就樂成一朵花了。 “美什么美,又不是真的,都是假的,就是掛個面?!闭f起這個趙衛(wèi)東真是感覺臉都沒了,那個女人胡說些什么,他們兩個什么時候拉手了? 趙衛(wèi)東想著,忽然感覺手被徐力爭抓住,他打了個哆嗦,一下抽開,“摸什么摸!你鬼上身了?” 徐力爭捂著肚子笑,打趣道:“霍知青不是說,拉你手你都臉紅嗎?我試試,看看咱們的東子是不是真會害羞?!彪m然經過了白天警察的一遭,但他現在想起霍笙的話就樂的很,反應真快,還編的像模像樣的,要不是他知道情況都要信了。 “我一個男人害羞什么,你別在這跟著起哄?!壁w衛(wèi)東臉僵住,他轉開頭,透過窗子看向霍笙屋子隱隱約約亮著的光,油燈的光并不是很亮,映出霍笙的影子來,趙衛(wèi)東看了半響轉頭說:“……端午左右就會來人接我去治腿,家里你幫忙照顧一點,吳新志和宋燕子才鬧出事情,估計暫時不會再干什么,你多盯著點,有事給我拍電報,回來我會謝你。” “這些不用你說,你放心去把腿治好?!毙炝幨掌鹆四樕系谋砬?,問:“什么時候能回來?” “不會超過三個月。” 端午的這天,霍笙是在趙衛(wèi)東家過的,她原想著到縣上找王四寶一起過的,但王四寶在端午的前一天有事出了門,要幾天以后才能回來,臨走的時候給霍笙留了一小口袋的糙糯米,讓她帶回趙家一起包粽子吃。 村里過節(jié)節(jié)氣還是很重的,比平時都熱鬧,一些人一大早摘了新鮮的蘆葦葉到河邊沖洗干凈,帶回家熱熱鬧鬧的包粽子,晚飯的時候蒸上就能吃了。 包粽子霍笙是第一次,她不怎么會,坐在阿婆旁邊學著樣子。 阿婆一早就去摘了蘆葦葉,此時家里的所有人都圍在一起包粽子,糯米金貴,都是摻著粗糧和其他干果子一起包,干果子種類多,核桃,花生,還有一些山里采回來的曬干的果子,有些霍笙都沒見過,嘗了一個,像山楂一樣酸的掉牙。 糙米和糯米提前用水泡了一整夜,放在捅里,霍笙把王四寶給的糙糯米也打算泡下來包粽子,但阿婆說家里人少,包多了吃不完反倒是浪費了,糙糯米留著放點豬油蒸了之后捏成飯團,味道也香,不比蘆葦葉包的差。 “河里的蘆葦葉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去的時候看到有大半的葉子被人禿嚕沒了,公社支書來了一趟,懷疑是有人倒賣蘆葦葉,這會估計還帶著人在村里巡查?!卑⑵乓它c米摻著干果包在一起,念叨著她去割蘆葦葉時聽到的事情。 霍笙正在學著包粽子,包了半天也才包了兩個,速度是最慢的,就連虎子包的也比她包的好,聽到阿婆說的霍笙手里的動作停了一下。 趙衛(wèi)東難得出了屋曬太陽,他瞥了霍笙一眼,心里知道了個大概,那天他瞅著霍笙一早就騎著自行車出了門,這女人又是個膽子大的,十有八九是她干的,他把手里一個粽子包好,放進旁邊的竹篩子里,朝阿婆沉聲道:“一點蘆葦葉,村里平時都沒人要的,估計是生產隊的社員放牛放豬的時候被吃了,河里蘆葦葉那么多,少了就少了,今天端午,公社支書肯定現在早就回家過節(jié)了,不會在村里轉悠?!?/br> 霍笙聽著趙衛(wèi)東說的,暗自松了口氣,她當時就是怕被人逮住,就只擼了三口袋,都沒敢多擼就怕招人注意。 阿婆就是說出來嘮幾句嗑,此時也不再說關于蘆葦葉的事情了。 過端午,村里也熱鬧,小孩子在外面追逐打鬧,笑成一片,遠遠的外面?zhèn)鱽硪魂囮囉泄?jié)奏的搖撥浪鼓的聲音,阿婆聽到,把手里的粽子包好,擦了擦手站了起來,撥浪鼓響了,應該是收破爛的來了。 收破爛的會隔一段時間到不同的村里,搖著撥浪鼓,挨家挨戶收一些東西,像雞毛、爛涼鞋、爛報紙之類的都收。 家里通常都是把這些東西攢下來,留著到時候給收破爛的換東西。 阿婆把家里攢的雞毛拿出去換了,家家戶戶有能換的都會瞅著這次機會去換,不然下一次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換了,霍笙看著阿婆拿的雞毛有半口袋,不知道攢了多久。 “米漏了?!?/br> 趙衛(wèi)東三個字讓霍笙回神,她一看忙把漏出蘆葦葉的米塞回去,蘆葦葉本來面就窄,霍笙只能再拿了一片好不容易才把米裹住,樣子丑些,但好歹不破。 “蘆葦葉是野生的,應該是有人覺得葉子少了上公社支書那里去說了,既然有人說了,公社支書肯定是要來檢查的,不過就是打個過場,讓人看到他的能力,不用管?!壁w衛(wèi)東把手里的粽子包好放到篩子里,看了一眼霍笙包的四不像,笑的惡劣:“包的真難看,你包的,自己要全部吃掉?!?/br> 霍笙:“……” 換東西的阿婆回來了,她用雞毛換了一些五顏六色的軟糖進來,給了虎子當零嘴,霍笙還以為能換錢呢。 沒過一會,外面?zhèn)鱽砬瞄T聲,阿婆以為是收破爛的,“已經換過了?!?/br>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幾下,霍笙把手擦干凈,沒再包了,怕趙衛(wèi)東真讓她把自己包的全部吃掉,她離門口的位置近,就走過去開門,“剛剛東西已經換——”她看著面前的人,話猛的止住。 “霍笙,你怎么在這里?” 帶著磁性沙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門口的人五官英俊帥氣,穿著整齊干凈的套裝。 霍笙好半天才回過神,“覃鶴清,你怎么來了?!?/br> 第39章 039 趙衛(wèi)東聽到陌生的男人聲音, 把手里的粽子丟進篩子里,他皺起眉,朝站在門口的霍笙問, “誰來了?” 這次霍笙還來不及說什么,覃鶴清已經邁了進來, 在他出現的時候, 趙衛(wèi)東臉色忽的繃緊,神情都變了。 兩人對視, 眼神交錯仿佛暗潮涌動,半響,趙衛(wèi)東忽的笑了,“來的挺快的?!彼聪蚝Y子里霍笙包的四不像的粽子,看來是吃不上了。 覃鶴清朝趙衛(wèi)東走過去, 沉靜的視線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他掛上有禮的笑,伸出手,“覃鶴清?!?/br> 趙衛(wèi)東視線移到他的手上, 伸手噓握了一下,“趙衛(wèi)東。” 覃鶴清看向趙衛(wèi)東受傷的左腿,“你腿上的傷不能耽誤, 我和爸問了給你看腿的醫(yī)生, 最好現在盡快動身, 爸在縣上等你, 我接你過去。” 站在門口的霍笙沒弄清楚情況, 現在這什么意思,趙衛(wèi)東和覃鶴清認識?可書里沒提到過趙衛(wèi)東這個連路人甲都算不上的人,他怎么會和覃鶴清認識?而且看這情況,兩人似乎之前應該是見過的,霍笙一直以為,來接趙衛(wèi)東看腿的是趙家的親戚,可這個人是覃鶴清,書里的男主,這讓她猝不及防,完全沒想到。 阿婆站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不對,霍笙都能感覺到現在院子里氣氛不尋常。 跟著覃鶴清一起來的還有劉承,劉承也沒想到霍笙怎么會在趙家,不過看到霍笙她還是很高興的。 霍笙退了一步,走到劉承旁邊,壓低聲音問:“你們,和趙衛(wèi)東認識?接他去醫(yī)腿?” 劉承點了點頭,他看霍笙的眼神依舊充滿愛意,“我們這次來不能多呆,你在這過的怎么樣?!?/br> 霍笙道:“挺好的?!?/br> 這時趙家陸陸續(xù)續(xù)又進來幾個人,都是壯實的男人,是幫忙來接趙衛(wèi)東的,趙衛(wèi)東已經把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既然來接他的人來得快,他也能早點回來,于是他和阿婆和虎子說了幾句就要跟人走,說完之后,他看向站在門角的霍笙,“你過來?!?/br> 霍笙走過去。 “我走了,有什么事,記得給我拍電報,或者找徐力爭也行。” “恩,好,我會幫阿婆干活的,你不用擔心,把腿治好了?!?/br> 趙衛(wèi)東盯著霍笙看了好一會才移開視線,朝覃鶴清道,“走吧?!?/br> 隨即有一個人來背起趙衛(wèi)東,就出了趙家,趙衛(wèi)東什么都沒帶,就像只是出門一趟,一會就回來了,虎子紅著眼眶喊著哥,想要跟著去,但阿婆抱著他,沒讓他跟著去,“虎子,乖,你哥去醫(yī)腿,過段時間就回來,我們不去添亂?!?/br> 趙家涌進來了幾個一看就是人物的人,然后背著趙衛(wèi)東走了,一些人想看熱鬧但也不敢伸長脖子看,只是都在好奇,現在是什么情況。 覃鶴清好久沒見霍笙,給她發(fā)的唯一一份電報,也沒收到回應,在河溝村這么長時間,霍笙看著一點都沒變,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以前只覺得溫婉,現在卻多了似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而且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樣,沒了那份糾纏人的意思,覃鶴清樂見其成,笑著道:“小姍也來了,你們姐妹好久沒見,要見見嗎?她就在村口,我?guī)氵^去。” 河溝村在端午的這天,十分的熱鬧,家家戶戶在包粽子的也不包了,跑到了村里看熱鬧,看稀罕玩意,因為村里來了兩輛洋汽車,蹭亮的停在村口,村里人哪里見過這東西,就是平時上縣上的公社見到了也沒有現在這兩輛看著氣派,所以不少人都圍在村口看,好奇村里是來了些什么人。 然后沒一會,看到趙家的趙衛(wèi)東被人背了出來上了洋汽車,一群人頓時一陣唏噓,這趙衛(wèi)東是遇到貴人了? 霍笙見到霍姍的第一眼就感覺到了不同,不是之前的親昵,而是敵對仇視。 霍姍坐在車上,看到覃鶴清的時候笑得明媚,但看到他身后的霍笙,表情一下凝固住,她下了車,覃鶴清上前,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覃鶴清和霍姍兩人之前離開河溝村的時候,霍姍不喜歡覃鶴清,眼里沒有愛意,被強制,只有委屈和憤恨,自然是看不到覃鶴清這個男主的好處,但現在,她看覃鶴清卻都是依賴愛意。 看兩人的舉止,霍笙都在懷疑是不是已經肌膚相親,亦或是已經結婚了? 覃鶴清給霍姍整理下衣裳,溫柔道:“我去接人的時候,在趙家遇到了霍笙,就帶她過來了,你們好久沒見,說說話?!闭f完覃鶴清示意劉承去開車。 劉承這次來是想見見霍笙,說幾句的,但現在也沒有辦法,深情的看了霍笙幾眼在她身邊用極快極輕的話道:“你meimei,霍姍有些不對勁,和以前不一樣了?!?/br> 他說的太快,從霍笙旁邊擦身而過就說完了。 劉承上了前面趙衛(wèi)東坐的車上,覃鶴清囑咐劉承先把人送到縣上,他爸還在縣上等著,至于他們隨后就到。 趙衛(wèi)東坐上車,瞅著霍笙怎么跟來了,難不成是來送自己的,做戲做的夠足的,真是沒辦法,于是他伸頭朝霍笙道:“我走了,你回去吧?!彼捯袈涞?,汽車已經啟動開走了。 霍笙笑著剛抬起手招了招,沒招兩下,趙衛(wèi)東坐的車已經一溜煙的開走了。 “我話還沒說完?!壁w衛(wèi)東沉著聲音看向駕駛座上的劉承。 劉承開著車,目不斜視:“覃部長已經在縣上等著了,你的病耽擱不得?!彼杏X到了這個人喜歡霍笙。 趙衛(wèi)東盯緊劉承看了好一會,沒再說話,閉上了眼睛,靠在車上。 這邊,霍姍卻說出一句讓霍笙驚愕的話。 “果然,你也是,我還在想你為什么會留在這里,原來你巴上他,是不是還想害我和鶴清?!被魥櫳砩洗┲F在最時髦的衣裳,短發(fā)燙過微卷,唇上抹著淡淡的口紅,臉上妝容精致,像是一個豪門的公主,手上挎著一個銅鼓釘紋手鏈錢包,已經不是當時霍笙見到的樣子。 比起她,霍笙只穿著素色的襯衫搭著淡綠的長裙,烏發(fā)未束,自然垂落肩頭,清湯寡水,但眉目清秀,沒有妝容涂抹,宛若一朵清水芙蓉,搖曳生姿。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態(tài)度,霍姍看霍笙的眼神冷冷的,還有,她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霍笙杏眸暗了暗,想起剛剛劉承走時在她身邊說的話,她心中有一個猜想擴大,她回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 霍姍的眼神像是淬了冰渣子,“不明白?不明白,你怎么會留在這里,還認識了覃東?!?/br> 這次霍笙真是徹底的愣住了,在這本書中,她不熟悉趙衛(wèi)東的,但對覃東還是熟悉的,這個人在書中只是一筆帶過,是覃鶴清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且還是對頭,最后把覃家搞的支離破碎,覃鶴清是男主,有主角光環(huán),帶著霍姍最后退居到了海外過著人人羨慕的幸福生活。 趙衛(wèi)東是覃東? 這可是一個反派啊,雖然書中關于他的事情過于過多的提起,幾乎都是一筆帶過,但他把覃家搞的夠慘的,男主都差點栽在他手里,導致霍笙在看書的時候對覃東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鶴清身邊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之前的事發(fā)生,你死了心吧,他不愛你?!被魥櫳舷露际莿偃谖盏臍鈩荨?/br> 霍笙完全可以確定了,霍姍重生了,怪不得,一直以來都給她寄包裹、拍電報,最近一個月霍笙卻沒有再收到霍姍的任何消息。 這是重生了。 “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先聲明,你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敢興趣,覃鶴清更是?!被趔犀F在頭都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