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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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樊國人沒有直接聯(lián)絡(luò),”鄔晟道,“那時候我傷勢很重,雖是在零陵城養(yǎng)傷,但其實心灰意冷已經(jīng)是一心求死,但郭大人派人去向我許諾,說待我傷愈,會再給我個機會彌補過失,重建功業(yè),達成夙愿。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陶姜,他帶著大軍一路反撲,徹底反轉(zhuǎn)了局勢,待我傷勢痊愈之時,他已經(jīng)率軍打到了縈都城。郭大人派人將我接到了軍中,告知我,待大軍拿下縈都城,剿滅了樊國,功勞便全都成了陶姜和他帶來的援軍的。” 他說到這兒,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但如果,我能幫他除掉陶姜,他就將陶姜帶來的那三萬人交由我統(tǒng)領(lǐng),等戰(zhàn)事終了,也會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促成我的心愿?!毖杂诖?,他終于睜開眼,微微偏轉(zhuǎn)頭似乎想像那棺槨再看上一眼,但最后還是收回了視線,“我別無選擇,一步錯,步步錯,最終淪落至今日?!?/br> 游彥聽著他將話說完,良久,輕輕地搖了搖頭,發(fā)出一聲毫不掩飾的嘲笑:“你為了求娶公主,便將這家國天下,西南的安危全部拋諸腦后,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這是對公主一腔情深,只可惜天意弄人?” “難道不是?若是當日零陵城一戰(zhàn)沒有意外,我早已經(jīng)大勝而歸,娶得公主,又怎會落得如此的地步,”鄔晟澀聲道,“你不是我,根本不明白我如何的痛苦?!?/br> “零陵城一戰(zhàn)不是意外,是因為你,急躁冒進,自以為是,如若我是你,寧可在那一日跟那數(shù)千名將士一起戰(zhàn)死,也不會茍活于世,最終做出這等事情?!庇螐┚従彽溃澳阋f的都說完了,把他帶下去吧?!?/br> “等……” 游彥突然抬眼,朝他看了一眼:“對了,還有一件事?!彼剞D(zhuǎn)過身,指了指身前的棺槨,“讓他先在這里給陶姜叩三個頭,雖然現(xiàn)在賠罪沒有什么用了,但,這是他必須做的?!?/br> 第87章 自到這西南之前, 游彥就清楚, 西南的困局不是源于其外, 而要歸咎于其內(nèi)。三番兩次地在勝券在握之時莫名其妙地戰(zhàn)敗,甚至連久經(jīng)沙場的陶姜最終都折了戟,落得一個馬革裹尸的下場, 只能是在西南內(nèi)部就有一些不清不楚的東西。因此自進入西南境內(nèi)之后,游彥便派人四處查探,又專門在交州城中耽擱了兩日, 苦心經(jīng)營, 一步一步布置,才有了今日這種種這般。 諸多阻礙此刻終于料理干凈, 游彥正式接管了西南,但他心中清楚, 解決郭準只是一個開始,縈都城之敗, 給了樊國及其盟國喘息之機,反觀西南,主將戰(zhàn)死, 原益州總管是罪魁禍首, 臨陣換了主將,軍中只怕早就是一片混亂,游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穩(wěn)定軍心,讓南魏軍恢復應(yīng)敵之力。 但此刻游彥只覺得身心俱疲。 他鮮少有這樣的感受,畢竟大多數(shù)的時候, 他都是淡然且從容的,鮮少有什么事能夠耗費他如此之多的心神,更沒有什么事能讓他像此刻這般,痛心卻無能為力。 他可以做很多彌補的事情,他可以力挽狂瀾,將西南從最壞的局面之中拯救出來,他甚至有把握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結(jié)束西南的戰(zhàn)局,但,他卻不能救回陶姜的性命。 陶姜的棺槨已經(jīng)重新封好,在此之前,游彥找了仵作驗了尸,陶姜的尸身上,除了那道刺入心口的劍痕,還有十余個箭瘡。 當日一戰(zhàn),他受了來自身后的致命的一劍,依然硬撐著一口氣與敵軍廝殺,斬敵數(shù)位,拼死想要接近被護在其中的樊國國主,最終身中十余箭,力竭而亡。 游彥對著那些箭瘡沉默良久,才親手替陶姜換上他讓人重新準備的壽衣,讓人重新封上了棺蓋。閑雜人等盡悉退下,這太守府中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每個人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唯有游彥,還孤零零地站在靈堂中。 他伸手在棺蓋上輕輕地摸了摸,最終還是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長嘆。他一向覺得凡事自有命數(shù),卻始終對陶姜這命數(shù)耿耿于懷。他甚至有過一剎那的后悔,如若當初,是他親自到這西南來,陶姜是不是也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但哪怕他再為悔恨,依舊改變不了這個結(jié)局。 他倚著棺木慢慢地坐了下來,抬眼看了看供奉在高位之上的靈位,輕輕地搖了搖頭,合上了眼。 他一個人在靈堂中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腳步聲傳來,他才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暗衛(wèi):“何事?” “將軍,這太守府已經(jīng)清理干凈,先前郭準的手下已經(jīng)全部羈押等待審問?!卑敌l(wèi)道,“屬下已經(jīng)按照您的要求命人去軍中通知各位將軍來府里議事。” 游彥點頭:“待人到齊了再通知我?!彼趾仙涎?,“還有何事?” “還有就是,那日咱們在城中遇到的兩個小孩已經(jīng)接到了府里,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安置?!卑敌l(wèi)稍有猶豫,“過幾日軍中安定下來,咱們怕是就要離開這交州城,戰(zhàn)事緊迫總不方便帶兩個孩子在身邊,但,若是留在這交州城,您是否會放心?” 游彥睜開眼,目光始終看著陶姜的靈位:“先把他們帶過來吧?!?/br> “帶到這里?”暗衛(wèi)環(huán)顧四周,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整個靈堂,“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先帶過來,”游彥撐著地,慢慢地站了起來,“去吧?!?/br> 暗衛(wèi)雖然覺得帶兩個孩子進靈堂多少有些不太合適,但還是朝著游彥施了一禮,轉(zhuǎn)身退下。 游彥背對著門口站在棺槨前,對著陶姜的靈位緩聲道:“此行西南,除了我本就該做的事情,還有了點別的收獲?!彼f著話,轉(zhuǎn)過頭,看見暗衛(wèi)將兩個孩子帶了過來,小的那個抱在懷里,大的那個乖巧的跟在身后,在看見游彥的時候,一雙眼瞪大了些,腳步也比先前邁的更大了。 游彥唇角向上揚了揚,朝著她招了招手,小姑娘似乎得到了鼓勵,一路小跑到游彥跟前才停住腳步,仰著頭看著游彥,眼底帶著幾分期待,還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忐忑。小姑娘還不懂得掩飾情緒,她為見到游彥而感到歡欣,卻又擔心自己對方并不喜歡自己。 小姑娘已經(jīng)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裙,配上她本就十分出眾的異族容貌,加上一雙似乎總是閃著光的眼睛,漂亮的討人喜歡。游彥目光在對上小姑娘那雙澄澈的眼睛時和緩了不少,在她身前蹲了下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 小姑娘似乎松了口氣,悄悄地用手指勾住游彥的衣角,自以為這樣細微的動作不會被發(fā)現(xiàn),卻如何能瞞的了游彥的眼,他只是用余光瞥了瞥,朝著小姑娘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走到棺槨旁,輕聲道:“你知道這是什么吧?” 小姑娘眨了眨眼,朝著那棺槨看了一眼,輕輕地點了點頭。她雖然未必完全明白,卻也知道只有死去的人才會裝進那棺槨里。 “那你怕嗎?”游彥抬手輕輕覆在棺木上,“這里面是我的一位老友,算是你的叔父,他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br> 小姑娘似懂非懂,但還是搖了搖頭:“不怕?!?/br> 游彥盯著她看了一會,唇角向上翹了翹,他將手臂搭在小姑娘肩上,傾身看著她的眼:“那日我說要認你為女兒你可愿意?” 小姑娘看著游彥,良久,輕輕地點了點頭。 游彥笑了一下:“那好,喊聲爹來聽聽?!?/br> 小姑娘舔了舔下唇,低低地開口:“爹爹?!?/br> 游彥彎了眼角,伸手指了指腳下的軟墊:“給你陶叔父磕幾個頭。” 小姑娘對游彥格外的信任,乖巧地走到軟墊前跪了下來,朝著陶姜的靈位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頭。游彥盯著她瘦小的身影看了看,朝著陶姜的靈位緩緩道,“因為這西南的戰(zhàn)事,害的這小姑娘父母雙亡,流離失所。今日就當著你的面做個見證,從此我也是為人父的人了。她給你磕過了頭,就是認了你這個叔父,將來便是我不在這人世,也有人替我去你靈前祭掃,給你送上兩壇竹葉青。” 游彥說到這兒,笑著搖了搖頭,他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既然成了我游家的女兒,就再為你取個名字吧。”他低下頭看著小姑娘,“從此你后,你便名游悠,愿你此生悠然逍遙,肆意灑脫?!?/br> 小姑娘仰著頭看著游彥,輕輕點頭認下了這個名字。她看了看游彥,突然扭過頭看向一直站在門口的暗衛(wèi),輕聲道:“那弟弟呢?” “你跟他才認識這幾日,倒是記掛的很?!庇螐┬α似饋?,朝著暗衛(wèi)伸手,接過他懷里那個嬰兒,大概是這幾日吃飽喝足,有專人照看,這孩子比前些時日精神了不少,到了游彥懷里還在不停的扭動,一雙眼四處張望,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十分新奇。 游彥輕輕地捏了捏小孩rou嘟嘟的臉,轉(zhuǎn)頭朝著靈位道:“當日你出征前我答應(yīng)你為你尋一樁親事,等你大勝歸來,讓你娶妻生子,卻沒想到……”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低頭看向懷里的孩子:“這孩子幼而孤,上無雙親照看,想在這世上活下去都難。我便替你認下這個孩子,至于名字,就叫陶祾,從此你們陶家也算是有了后?!?/br> 游彥說到這兒,低垂下眼簾:“你不用擔心他無人看顧,既然成了你的兒子,便是忠烈之后,我會替你將他養(yǎng)大,不過,若是真的有在天之靈的話,你自己的兒子,也多看顧些,這孩子不用像你那般英勇善戰(zhàn),就當個普通人,平安順遂就行了?!?/br> 剛剛得了名字的陶祾在游彥懷里始終不怎么安分,最后干脆抬起小手扯了扯游彥鬢邊的頭發(fā),游彥看著他,忍不住輕輕搖了搖頭,最后笑了起來:“不過看起來也是個活躍的孩子?!?/br> 他將陶祾遞到暗衛(wèi)懷里,拉過小游悠的手:“明日一早,派專人送陶姜靈柩回都城?!?/br> “是,將軍?!卑敌l(wèi)道,“那,小公子與小姐呢?” “也一并護送回都城。西南戰(zhàn)事緊迫,我們須得在兩三日內(nèi)了結(jié)所有事端,之后再向樊國動手,他們留在身邊,我安不下心。”游彥輕聲道,“送回都城,陛下會替我照看他們?!?/br> 游悠聽懂了游彥的話,知道自己剛剛認了一個爹,就要父女分離,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捏著游彥的手指緊了又緊,一雙眼都紅了起來,卻沒敢哭出聲來,只是睜著一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游彥。 游彥蹲下身,輕輕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淚:“你先帶著弟弟還有陶叔父的靈柩回家可好?爹爹還有事情要做,還需在這西南再呆上一段日子?!庇螐┥斐鍪种腹醋∷?,“我答應(yīng)你,一定會盡早回去,上次拉勾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做到了,這次便也不會食言?!?/br> 游悠抽了抽鼻子,輕輕地點了點頭:“可是,我怕……” “從今以后,都城便是你的家了,回自己家又有什么可怕的,”游彥柔聲道,“更何況,家里還有你的另一位父親在,他會好好照顧你。還有,你要幫爹爹一個忙,告訴他,我很想念他。” 第88章 從西南到都城, 數(shù)千里的路程。游彥他們前去西南的時候, 快馬加鞭, 不眠不休的趕路,只用了幾日。但護衛(wèi)保著兩個孩子,扶著靈柩一路到達都城, 足足用了月余的時間。 自打游彥離開都城,藺策就沒有一日能夠安眠,即使已經(jīng)收到了來自西南的密信, 知道了西南發(fā)生的種種事端, 也清楚游彥已經(jīng)收拾了全部隱患,順利接管了西南, 休養(yǎng)生息,只待與樊國一戰(zhàn), 卻依然難掩心底的擔憂。 大概只有西南戰(zhàn)事終了,那個人平安無事地站到自己面前, 拉著他的手,藺策才能感覺到心安。 “陛下,”高庸捧著一個湯盅入內(nèi), “這是御醫(yī)專門給您熬的進補的湯。” 藺策抬眼朝他手里看了看, 又轉(zhuǎn)過視線,沒有應(yīng)聲。高庸最是了解他的脾氣秉性,捧著湯盅來到藺策面前:“游將軍上回遣人送信回來的時候,還給奴婢一條口信,讓奴婢必須盯著陛下, 好生照顧身體?!?/br> 藺策皺起眉,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伸手接過了湯盅,掀開蓋子瞧了瞧,不虞道:“先前他就不愛喝這些東西,現(xiàn)在好了,倒是輪到朕來喝了?!痹掚m這么說,他還是仰起頭,將湯盅里的東西一飲而盡,而后將空下的湯盅遞給高庸,自己漱了漱口,才又道,“不遠千里地還專門提醒你這種事情?!?/br> “這說明游將軍他到了西南還是記掛著陛下您?!备哂咕徛暤溃霸绞沁@樣陛下您越要注意身體,這樣游將軍他在西南才能放心才是。” 藺策應(yīng)了一聲,又輕輕地搖了搖頭:“只是不管怎么,朕都沒辦法安心?!彼f著話輕嘆一聲,“轉(zhuǎn)眼已有月余,也不知西南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說到這兒,他抬眼看了看高庸,“算起來,護送陶姜靈柩回都城的車隊是不是也該到了,還有那兩個孩子,”他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也只有他才能去一趟西南幾日就莫名其妙認了兩個孩子回來?!?/br> 高庸笑著應(yīng)道:“倒是游將軍才能做出來的事兒,不過這樣也好,咱們這皇宮啊,一直冷冷清清的,有兩個孩子在,也熱鬧些?!?/br> 藺策笑了起來,半晌之后突然想到什么,朝著高庸問道:“公主這段日子可有動靜?” “殿下她還是一直在寢宮之中醉心禮佛,多日不曾出宮門一步。”高庸道。 藺策想起游彥那封密信之中所述之關(guān)于鄔晟的內(nèi)容,一時之間只覺得百感交集:“罷了,她若是真的沉迷佛法,反而也是一件好事。至于西南的事情,口風都嚴一些,不要傳到她耳朵里?!?/br> 游彥雖然暫時留下了鄔晟的命,多半也是礙著樂昌公主的關(guān)系不好親自動手。但等戰(zhàn)事終了,依著鄔晟的罪行,即使是看在藺秀的面上,藺策也不可能再繞過他,不然,他又有何顏面去面對九泉之下的陶姜,還有西南那些無辜戰(zhàn)死的將士。 只是不知道到時候,面對這個結(jié)果的時候,藺秀又會做出如何反應(yīng)。她對鄔晟的一往情深與這南魏的律法,西南將士的性命比起來,又孰輕孰重? 藺策想到這,忍不住抬手抹了把臉,發(fā)出一聲嘆息。 高庸自然知道藺策的憂慮,剛想出言勸慰幾句,突然有人叩響了大殿的門,高庸看了藺策一眼,過去拉開殿門:“何事?” “西南的車隊已經(jīng)入了城,他們派人過來請問陛下如何安置?!?/br> 高庸回過頭去看藺策,藺策微微閉了閉眼,輕聲道:“將陶姜的靈柩停放于平陽宮吧,禮官已經(jīng)選好了下葬的地方跟時間,到時候,朕會親自過去。兩個孩子的話,接過來,朕先瞧瞧?!?/br> 來人得了指令立刻退了下去,藺策起身,就著盆里的水洗了洗手,回頭看向高庸:“我聽說那個小點的也就剛滿周歲,奶娘可找好了?” “陛下放心,所有的一切奴婢都安排好了?!?/br> 藺策點了點頭:“那就好?!?/br> 半個時辰之后,在護衛(wèi)陪同下的兩個小孩兒進了長樂宮。陶祾年紀畢竟小些,一路旅途勞頓,趴在護衛(wèi)懷里睡得香甜,進了宮門也沒醒過來,護衛(wèi)抱著他朝著藺策施了禮,猶豫著要不要將他叫醒,畢竟第一次面圣,實在不好太過失禮。 藺策卻揮了揮手:“讓他睡吧,這么大的孩子最是渴睡,反正以后日子還長著呢,也不急著這一日?!彼f這話,手指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臉,“你們將軍給他取了什么名字?” “將軍說,替陶將軍認了這個兒子,單名一個祾字。”護衛(wèi)回道。 “祾?”藺策點了點頭,“喻吉祥之意,他是盼著這孩子能夠福澤綿長,平安喜樂?!彼剡^頭朝著高庸看了一眼,高庸立刻捧了個錦盒過來,從中拿出一個長命鎖,戴到陶祾項上。 藺策伸手將那項圈戴正:“既然成了陶姜的兒子,便是忠烈之后。其父以身殉國,身后再無親眷,朕認其為義子,留在長樂宮,親自教養(yǎng)?!?/br> 雖然眾人都清楚,僅是憑著游彥與陶姜的關(guān)系,這孩子此生便再無顧慮,卻沒想到現(xiàn)在更是被當今圣上收為義子,親自養(yǎng)在這長樂宮,這是何等的福分。護衛(wèi)慌忙抱著還在睡夢之中的陶祾朝著藺策施禮,藺策笑著擺手:“好了,下去吧,后殿有奶娘,把孩子交給她們。等他醒了,再讓御醫(yī)過來請個脈?!?/br> “是,陛下?!?/br> 護衛(wèi)抱著陶祾跟著內(nèi)侍去了后殿,將剛剛一直安靜地躲在他身邊的游悠留在了長樂宮,小姑娘有些怕生,一路上跟護衛(wèi)剛剛熟識,現(xiàn)在護衛(wèi)跟著陶祾退下,留下她對著殿中兩個陌生的人,難免有些惶恐。 藺策放緩了面色,朝著她招了招手:“過來,朕瞧瞧?!?/br> 高庸過去牽著游悠的手來到藺策面前:“小姐,來,給陛下見禮?!?/br> 游悠咬了咬下唇,對上藺策的眼睛里藏著慌張,但還是學著剛剛護衛(wèi)的樣子跪下來,恭恭敬敬地給藺策磕了個頭。 藺策走到她面前,將她拉了起來,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還是個孩子,不用這么多禮數(shù)拘束。子卿給她取名悠字,自然是希望她能夠無拘無束,無憂無慮?!?/br> 高庸應(yīng)聲:“是,陛下?!?/br> “你爹爹可好,”藺策彎唇看著她,“他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是誰?” 游悠仰著頭,對上藺策的視線,輕輕地點了點頭:“爹爹給了我一幅畫,說,說那畫上是我的另一個爹爹,讓我?guī)е艿芑丶艺宜?。?/br> 藺策聞言愣了一下,輕聲道:“那畫現(xiàn)在在哪兒?” 游悠看了看他,從懷里摸出一個錦囊,小心翼翼地將錦囊打開,從中拿出一張折起的紙,交到藺策手里。 藺策將那紙攤開,露出其中的內(nèi)容,那是一張他的小像,下筆格外的簡單,但,這小像畢竟是出自游彥之手,寥寥數(shù)筆卻已經(jīng)足夠勾勒出他的容貌,也難怪游悠憑著這幅畫也能認出他來。 藺策的手緊握著那畫紙,目光一直落在紙上,半晌,才輕聲問道:“你爹爹可還說了什么?” “爹爹讓我?guī)е艿苓€有陶叔父的靈柩回家,乖乖等他回來。爹爹還說,”游悠眨了眨眼,小聲道,“他很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