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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他們都說朕是暴君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殿門從外面小心地推開,帶來了一丁點的冷風,高庸親自將軍報送了進來,順便帶上了給游彥的姜湯,而后便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關上了殿門。

    游彥端著姜湯喝了一口,熱辣辣的味道侵蝕了他的口腔,而后帶來陣陣的暖意。他斜倚在榻上,看著藺策拆開那軍報,而后細細地看起了上面的內容,又喝了一口姜湯,才緩緩地開口:“這軍報何人所寫?”

    “郭準?!碧A策道,他已經(jīng)看完了紙上的內容,抬眼看向游彥,“如密探所言,陶姜的確以身殉國,縈都城一戰(zhàn),我軍落敗,損失數(shù)千人,現(xiàn)已放棄攻打縈都城,暫時退守至交州?!?/br>
    “因何落???陶姜又因何而亡?”游彥握緊了手里的湯碗,“這個郭準,可又說的清楚?”

    “軍報中說,樊國國主派一小隊人,護送一輛馬車逃出縈都城,陶姜認定那馬車上是那樊國國主的家眷,所以親率了幾百名親隨前去追趕,卻不想落入了敵人的圈套,不敵而亡。同時縈都城中的守軍伺機反撲,沒了主將的我軍一時不查,來不及應對,所以落敗,但幸好及時撤軍,才沒有更大的損傷?!碧A策說完,抖了抖手中那幾張薄薄的紙,“郭準已經(jīng)暫時接管了兵權,等我的下一步旨意。”

    游彥目光鎖在藺策的手上,看著那幾張紙,突然就將手里的湯碗扔到地上,摔了滿地的碎片,驚擾到守在殿外的人,高庸慌忙問道:“陛下,出了何事?”

    “無妨,”藺策淡淡道,“湯碗太燙,你們游將軍一時沒拿住。待會再來收拾?!?/br>
    “奴婢遵旨?!?/br>
    游彥唇角帶著幾分笑意,卻滿是嘲諷之意:“他郭準是不是真的以為天高皇帝遠,就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陶姜,會放著一整個縈都城,將數(shù)萬將士棄之不顧,然后率領幾百人去追從城中逃出來的一輛馬車?這么簡單的誘敵之計,他陶姜會親自去試探?”他抬手將那幾張紙從藺策手里拿了過來,“如若他郭準不這么如此急迫的就接管了兵權,還寫了這么一封奏報過來,我還不會想到他身上,就算陶姜不是他害死的,但此事他也擺脫不了關系?!?/br>
    他低下頭,視線飛快地從紙上掃過,將上面的內容全部收入眼底,繼續(xù)道:“我先前一直以為,郭準雖然難對付,但總還有大局觀,畢竟如果西南都沒有了,他這個益州總管,也沒的當了,所以我讓陶姜并不與他計較。但如若,他因此膽大妄為,敢構陷陶姜,我一定會讓他,以命相償?!?/br>
    第82章

    藺策頭一次發(fā)現(xiàn), 長樂宮的秋日, 原來也會如此的凄清。他的書案上還堆著滿滿的奏章, 但他卻始終不能集中精神,每看一會,就忍不住要分神。這種時候, 他不得不承認,人的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其實過去的四年里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他一個人在這長樂宮過夜,游彥真正宿在這里也不過是近半年的時間, 但他卻習慣了不管何時抬起頭, 都能看見那個人在,或是讀書作畫, 又或是飲茶賞花,更或者干脆在軟塌上小憩, 不管在做什么,都會讓藺策覺得格外的心安。

    而現(xiàn)在, 游彥不過離開都城幾日,長樂宮里不過少了一個人,卻讓藺策覺得空落落的。這幾日的時間, 他連話都說的比先前少了許多, 在早朝之上更是不茍言笑,讓百官都忍不住去揣測,究竟是何事又惹惱了當今圣上。

    游彥此去西南,并沒有大張旗鼓,西南現(xiàn)在兵力依然充足, 缺的是一個真正能夠主持大局之人,加之縈都城戰(zhàn)敗的原因,陶姜的死因,都還不清楚,郭準此人的立場與居心也讓人懷疑,縈都城敗的蹊蹺,讓游彥他們甚至不敢去揣測究竟只是郭準為了奪權內斗,而借樊國人的手除掉陶姜,還是有更為可怖的緣由,所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游彥帶了一塊虎符,一把利劍,還有十余騎連夜離開都城,對外只稱他是染了風寒,暫時不朝。

    “陛下,”高庸推開殿門,快步而入,“游府的小公子聽說將軍病了,擔憂的很,所以前來求見。”

    藺策抬眼看他,回道:“就說子卿他只是染了風寒,并無大礙,但御醫(yī)說,他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就不請他進來了。另外,讓他回去給府里也報個平安?!?/br>
    “奴婢明白,”高庸朝著藺策施禮,躬身退了下去。

    藺策放下一直握在手里卻遲遲沒落下的筆,抬手揉了揉臉,站起身來。

    天氣比前幾日還要冷了些,殿內也燒起了炭盆,在炭盆不遠的地方放了一個鋪著棉布的小籃子,灰兔子懷懷正躺在里面睡得香甜。

    藺策在炭盆前蹲了下來,盯著灰兔子看了一會,伸出手指點了點它身上的肥rou,看著它撲騰了兩下耳朵,才將它整只抱進了懷里?;彝帽凰承?,受驚似的四處張望了下,而后湊近聞了聞藺策的手指,似乎確認了是熟悉的味道,便蹭了蹭臉,又閉上了眼繼續(xù)睡了起來。

    藺策漫不經(jīng)心地順了順它的耳朵,將灰兔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里,這種時候他才覺得,當日游彥養(yǎng)這么一個小東西也算是有先見之明好歹像這種時候,給他留了殿解悶的念想。

    “陛下,”高庸再次推門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食盒,“那游小公子說,這是將軍最愛吃的糕點,是游老夫人親手所做,知道他進宮,讓他帶來的?!?/br>
    藺策朝他手里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放在那兒吧。游禮回去了?”

    “是,奴婢說將軍正在靜養(yǎng),暫不見人。那游小公子聽說將軍并無大礙便放下心來,送了這食盒便告退了?!备哂箤⑹澈蟹藕茫а劭戳丝刺A策手里的灰兔,“陛下,時辰也差不多了,要不要傳午膳?”

    藺策抱著灰兔在軟塌上坐了下來,將它放在枕旁,灰兔自覺地朝著被子里拱了拱,讓自己睡的更舒服一點,藺策摸了摸它的背,才朝著高庸回道:“朕覺得身體有些乏了,想先睡一會,午膳等朕醒了再說吧?!?/br>
    高庸舔了舔下唇,猶豫道:“陛下,自游將軍離開都城這幾日,您一直沒好生用膳,眼看著就消瘦下來,這樣下去,還沒等游將軍回來,您的身體先吃不消了,到時候奴婢怕是沒辦法跟游將軍交待。”

    藺策拉了條薄毯蓋在自己身上,側身躺了下來:“朕知道他走之前肯定囑咐了你,只不過朕確實是吃不下。”他低頭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灰兔子,“朕終究只是一個凡人,沒辦法像這個小東西這樣沒心沒肺?!闭f到這兒,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朕原本以為,好歹也過去了這么多年,朕也該有了些長進,可是他這才走幾日,朕便一直心神不寧,總想著他現(xiàn)在到了哪里,一路勞頓是不是辛苦,有沒有吃好,會不會著涼,更擔心如若他到了西南,又會遇到什么樣的情況,是不是能夠平安?!?/br>
    “陛下,游將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平安。至于西南的事,奴婢并不懂,但想著,若是游將軍的話,肯定沒什么問題,這世上大概還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成的吧。”高庸上前替他掖好了薄毯,又蓋了一層被子,“既然陛下覺得身體乏累,就小憩一會,等醒了,我再讓他們送吃食進來。”

    藺策點了點頭,慢慢地合上了眼睛,灰兔子在睡夢之中似乎也察覺到身邊多了個熱源,不自覺地朝著藺策懷里蹭了蹭,一副格外安心的樣子。藺策掀開眼皮朝著它看了一眼,分了一點薄毯蓋在它身上,又盯著它看了一會,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道:“說到底,朕終究還是太過軟弱無能,既不能把他護在身后,讓他不受這些俗事的紛擾,他不得不為了朕站出來,我卻又忍受不了這樣的分別?!?/br>
    正要退下的高庸聞言一怔,慌忙勸慰道:“陛下何出此言,奴婢雖然見識淺薄,在國事之上并不了解,但也是在這宮中長大,聽說了不知多少的宮廷傳聞,卻從未聽說還有幾個皇帝能像陛下您這般勤勉愛民,您登基這短短數(shù)年,為我南魏做了不知多少的事情,南魏子民才能安居?!?/br>
    藺策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對朕來說,這些都只是為君者最基礎的事情,朕想做的,遠要比這多?!彼哂箵]了揮手,“下去吧,半個時辰之后叫朕起來,還有許多的奏章沒看。”

    “奴婢遵旨。”高庸施禮,緩緩地退了下去,輕手輕腳地將殿門關上。

    藺策在榻上躺了一會,盯著空蕩蕩的大殿看了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讓自己進入了睡夢之中,只盼望這樣能看看千里之外的那個人。

    西南腹地,距離都城有千里之遠,游彥率領十余騎連夜出行,快馬加鞭的趕路,每日只休息一兩個時辰,才在這幾日的時間,進到了西南境內。

    因為西南的戰(zhàn)事主要還是發(fā)生在邊界的幾個城池和樊國國內,對西南其他地方影響并不算大,一路過來,百姓倒也算是安居,雖然隱隱地會擔憂戰(zhàn)事會不會波及到自己身上,擔心過后,卻還是照常生活。

    百姓總是如此,他們想要的其實并不多,風調雨順,吃飽穿暖,平安順遂,至于其他的,只要不波及到他們身上,其實他們并不在意。所以大概也沒有人知道,幾百里之外的樊國內發(fā)生了什么,有多少人為了守護他們的安寧浴血奮戰(zhàn),又有多少人因此喪生,馬革裹尸,難歸故土。

    游彥勒住馬,望著不遠處的小村落,這里距離樊國國界只有幾十里,按照他們的腳程,明日他們就能抵達西南軍暫時休整的交州城,也離陶姜不幸喪生的縈都城沒有多遠了。

    暮色將至,夕陽西下,家家戶戶生火煮飯,裊裊炊煙在村落之中飄散,給這小小的村子增添了幾分的寧靜與溫馨。村口還有幾個正在玩耍的孩子,正湊在一起玩著游彥未曾見過的游戲。

    游彥一下一下地順著馬鬃,仰頭看了看天色,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暗衛(wèi):“連著趕了這么多天的路,一直不曾好生休息,反正怎么也得明日才能進交州城,今日就先歇下吧,去村里問問,有沒有誰家能夠落腳。”說到這兒,他補充了一句,“這里離邊境不遠,讓人去打聽一下有沒有什么傳聞,只要是關于戰(zhàn)事的,不管是什么?!?/br>
    暗衛(wèi)立刻會意:“屬下明白。”

    游彥偏過頭,朝著西南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里就是他們明日要去的地方:“派兩個兄弟,連夜趕去縈都城,打探一下那周邊的情況,不管任何可能與那一日發(fā)生的事情有關的蹤跡都不要放過。”

    這些暗衛(wèi)曾經(jīng)都隸屬于陶姜,與他感情深厚,對他忠心耿耿,驀地聽說他戰(zhàn)死于疆場都難以置信,此行前來是保護游彥的安全,更有意幫助游彥一起,去查探陶姜真正的死因。這種事情上,他們最為擅長與可靠。

    立刻有人領了命,掉轉馬頭繼續(xù)前行,其余人翻身下馬,朝著村口走去。

    游彥牽著馬韁,看著村口玩耍嬉戲無憂無慮的孩童,垂下眼簾。如若陶姜泉下有知,知道他誓死征戰(zhàn)能讓這個距離邊界不過幾十里的小小村落能過上如此安寧閑適的生活,他大概會覺得自己也算是死得其所。

    只是越是如此,游彥越不能釋懷。

    第83章

    自古以來交州城便是西南的要塞, 位置關鍵, 地勢險要, 易守難攻,原本一直是中原的領土,但在前朝末年, 中原紛亂,群雄割據(jù),當年的樊國國主趁虛而入, 大肆入侵, 占據(jù)了西南的數(shù)座城池。直到幾十年前,南魏與樊國再次開戰(zhàn), 從樊國手里奪回了幾座城池,逼著樊國對南魏稱臣納貢, 直到藺策登基。

    但這交州城卻因為地勢險要,難以攻下而始終被樊國占據(jù), 西南軍之前與樊國開戰(zhàn),便在這交州城耗費了極多的時間與精力。直至先前陶姜率軍反撲,才大敗樊國及其盟國, 拿下了交州城, 將這座被樊國占據(jù)了上百年的要塞重新收歸于南魏手中,自從縈都城戰(zhàn)敗,西南軍便暫時退守這里,休整軍備,順便等待來自都城的指令。

    因為兩國交戰(zhàn), 交州城首當其沖,所以平日里都封閉城門,許出不許進,以防有別國的細作混進城中。

    游彥在城門前勒住馬,仰頭看了看城門上的匾額,回過頭朝著身后的暗衛(wèi)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那暗衛(wèi)立即會意,從懷里摸出了通關的令牌,上前傳話。片刻之后,城門緩緩地打開,游彥輕輕地拍了拍馬背,一甩馬鞭,帶著幾個暗衛(wèi)進了城。

    因為接連戰(zhàn)事的緣故,交州城比起這西南其他的城池,就顯得有些破落與冷清,游彥朝著四周看了看,隨處可見燒毀或者倒塌的房屋,就算是看起來完好無損的,也緊閉著房門,唯恐再被戰(zhàn)事波及。偌大的一個交州城,就仿佛一座空城,一路上除了巡邏的兵士,再見不到一個行人,各種茶樓飯館這些原本應該開門迎客的地方也都關了門,在戰(zhàn)亂之中,能保住性命已經(jīng)是奢望。

    再一次被巡邏的兵士盤查了身份之后,游彥突然勒住了馬頭,翻身下馬,朝著一間看起來要倒塌的屋子走去。暗衛(wèi)只愣了一下,便紛紛下馬,趕忙跟了過去。

    那房屋實在是殘破的很,大半邊的屋子都已經(jīng)燒沒了,只有兩面墻形成了一個支撐。暗衛(wèi)追上游彥的腳步,詫異道:“將軍,您這是……”

    游彥擺了擺手,坐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里面有哭聲?!?/br>
    暗衛(wèi)怔楞在原地,看著游彥穿過斷墻殘瓦,繞到墻角,在一個倒塌的立柜前頓住了腳步。那暗衛(wèi)謹慎地跟了過來,才發(fā)現(xiàn)那立柜后面躲著一個瑟縮成一團渾身臟兮兮看不出面目的人影,而游彥所說的哭聲,是從那個人影懷里發(fā)出來的。

    游彥緩緩蹲下身,從懷里摸出一方錦帕,輕輕地替那人擦了擦臉,露出一張瘦小清秀的小臉,暗衛(wèi)這才看清這個人影是一個八九歲大小姑娘,從面容上來看,倒是有點像異族人。

    那小姑娘眨了眨眼,茫然無措地盯著幾個人看了看,目光在觸及到游彥身上的佩劍時,一雙明亮澄澈的眼睛里寫滿了恐懼,用力地抱緊了懷里的包裹,整個人縮成一團。

    游彥盯著她看了一會,朝著暗衛(wèi)道:“水,還有干糧。”

    暗衛(wèi)立刻回神,將水和干糧遞給了游彥,游彥將水袋打開,遞給那小姑娘:“要喝點嗎?”

    那小姑娘舔了舔自己已經(jīng)干裂的嘴唇,似乎是猶豫了一下,饑渴最終戰(zhàn)勝了恐懼,伸手接過了水袋,拼命地灌了兩口,之后捏著水袋眼巴巴地盯著游彥手里的干糧。懷里微弱的哭聲似乎驚擾到她,才讓她回過神來,慌忙地掀開懷里那個包裹上蓋著的布巾,露出一個哭的滿臉通紅的嬰兒,不知道是終于見了光,還是總算能夠稍微喘上氣來,又或者干脆是被眼前突然多出的幾個人驚到,哭聲竟然漸漸止了。

    那小姑娘急忙要把手里的水袋喂給那個嬰兒,但抱著一個嬰兒對她來說已經(jīng)十分的吃力,更別說要同時喂水給她,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將水袋里的水都灑了出來。

    游彥伸出手,握住她拿著水袋的那只手,幫著她給那嬰兒喂了點水,才慢慢地放開手,將水袋從她手里抽了出來,遞了塊干糧給她:“吃吧?!?/br>
    小姑娘低頭看了看手里的干糧,又抬起頭看了看游彥,眨了眨眼,輕聲道:“謝,謝謝?!闭f完,拿著手里的干糧就要喂給懷里的那個嬰兒,被游彥攔?。骸八€太小,吃不了,待會我們再找吃的給他,你自己吃吧?!?/br>
    小姑娘看了一眼不知是餓了還是累了,又重新睡著的嬰兒,才點了點頭,開始狼吞虎咽地啃起了那塊干糧。

    游彥挨著她坐了下來,耐心地看著她將一整塊干糧吃完,又遞了水袋過去,看著她喝完了水,動作輕柔地替她擦了擦臉,緩聲問道:“會說漢話?”

    小姑娘吃了東西,又喝了水,似乎從心底里對游彥產(chǎn)生了信任,不再似方才那么防備,聽著游彥說完話,才點了點頭:“會的,阿娘教過?!?/br>
    “你是樊國人?”游彥低下頭,看著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又看了看她懷里的嬰兒,“這是你弟弟?你爹娘呢?”

    小姑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是弟弟,”她抽了抽鼻子,眼淚已經(jīng)涌了出來,“那天著火了,好多人都在跑來跑去,阿爹帶著我跟阿娘也跟著跑,后來,后來阿娘摔倒了有人拿刀砍她,好多的血,阿爹去救阿娘……”

    游彥垂下眼簾,用錦帕擦去了小姑娘臉上的眼淚:“我知道了。那你是在哪兒看見的他?”

    他說著話,低頭又看了一眼那嬰兒,方才他沒注意,此刻認真看起來,這嬰兒雖然還沒怎么長開,但也能看的出來是中原人的孩子,跟這個異族長相的小姑娘沒有絲毫的相似。

    小姑娘低下頭,點了點那嬰兒柔軟的小臉,指了指腳下:“昨天我躲進這里,看見他躺在地上哭,就抱了起來?!?/br>
    游彥朝著四下里看了看,身旁的暗衛(wèi)立刻會意,迅速地將整間屋子查探了一圈,回到游彥身邊,低聲道:“將軍,那邊有炭火的痕跡,這幾日應該還有人在這里生火烤過東西。”

    “能舍得將這么小的孩子扔在這里……這孩子的父母,大概也不在了。”游彥皺起眉頭,對上小姑娘懵懂的眼神,“交州城雖然一度屬于樊國,但往前數(shù)個百年也隸屬于中原,城中的百姓也大多是中原的后裔。就像這個小姑娘,雖然是樊國人,卻有個會說漢話的娘親,至于這個嬰兒,更可能本就是南魏人。況且,不管是樊國人,還是南魏人,他們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br>
    “那……將軍覺得,這小姑娘的爹娘,還有這嬰兒的爹娘,會是我們的人害死的嗎?”

    “那就要看看你如何區(qū)分這個‘我們’?!庇螐├湫?,“陶姜治軍向來嚴謹,當年在西北的時候,我們殺了無數(shù)敵軍,毫不手軟,但卻不能傷及無辜百姓。陶姜多年以來也是如此治下。”游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至于郭準郭將軍,就未必了。就算這個小姑娘的爹娘還可以說是攻城之日,一片混亂之中無辜喪命??芍两袢眨恢莩且呀?jīng)攻下數(shù)日,按說也該休養(yǎng)生息,恢復生產(chǎn),可是這城中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這嬰兒更是在這幾日才成了棄兒。我倒是要看看,那位郭將軍在西南多年,究竟給我?guī)С鰜硪恢裁礃拥能婈?,上陣殺敵不見他們擅長,欺負婦孺之時倒是毫不手軟。”

    暗衛(wèi)點了點頭:“屬下明白了?!彼戳四切」媚镆谎?,起初她還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游彥,但終究是年紀小,吃飽喝足之后逐漸起了困意,正睜著下頜,跟洶涌襲來的睡意而掙扎。暗衛(wèi)看了看,不由放輕了聲音,“那,他們怎么辦?”

    “留兩個人先照看一下,尤其是那嬰兒,去看看能不能給他找點米湯?!庇螐┱f著話,站起了身,“等我去過了太守府,料理完那里的事情,真正做的了這西南的主,再安置他們?!?/br>
    “是?!?/br>
    那小姑娘的頭本來已經(jīng)快要垂到膝蓋上,但游彥起身的動作驚擾到她,讓她突然驚醒過來,下意識就朝著游彥望去,察覺到他要離開的跡象,幾乎是立刻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角:“哥哥別走……”

    臟兮兮的小手在游彥的衣角上立刻留下了痕跡,游彥看了一眼,也不在意,只是看著那小姑娘的眼睛,又蹲了下來:“你想跟著我?”

    小姑娘咬了咬下唇,而后點了點頭。

    游彥也點頭,嘴角向上揚了揚,露出了一點笑意:“我知道了?!彼郑谛」媚锏哪樕陷p輕地摸了摸,“那從今日起,你便是我游家的女兒了。只不過,我現(xiàn)在還有些事情要做,不能立刻帶著你?!?/br>
    游彥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個暗衛(wèi):“你先跟著他們兩個,過兩日他們會送你去找我,可好?”

    小姑娘有些緊張地看了看那兩個暗衛(wèi),朝著游彥伸出了小指:“拉勾。”

    游彥勾住那根纖細的小指:“好?!?/br>
    第84章

    交州城太守府。

    游彥端起面前的茶盞, 掀起杯蓋看了一眼, 嘴角勾了一下, 又放回了桌上,挑眉看著坐在首位的郭準,嘴角向上揚了揚:“沒想到在這西南邊陲, 郭大人居然還能有這等好茶。怪不得人都說西南富庶?!?/br>
    郭準微微抬眸,朝著游彥笑了一下:“游將軍說笑了,西南產(chǎn)茶, 好茶總還是有些的, 更何況是招待將軍您。不過看起來還是下官自以為是了,將軍久在京中, 見多識廣,這種茶大概也入不了您的眼?!?/br>
    游彥朝著那茶盞看了看:“那倒也不至于, 本將軍當年在西北苦極之時,一整日都喝不上一口水, 哪像郭大人如此有口福?!?/br>
    “游將軍此言讓下官實在是羞愧?!惫鶞识似鸩璞K輕輕喝了一口,再抬頭,面上仍舊帶著笑意, 似乎絲毫沒有聽出剛剛游彥話里的深意, “游將軍一心為國,凡事親力親為,下官實在是比不得。就像此次,雖然西南戰(zhàn)事緊急,但像傳遞圣諭這種事情, 也實在是沒必要勞煩將軍親自來跑一趟?!?/br>
    “如果只是傳遞圣諭的話,我當然不會專門跑這么一趟,”游彥斜倚在椅上,“想必就算是久在西南,郭將軍應該也聽說過,我這人平日里,最怕麻煩,更別提是跋山涉水地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一心為國還可以勉強算是的話,凡事親力親為,就實在是談不上,不然的話,戰(zhàn)死在縈都城的又怎么會是陶姜?”他側過頭,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郭準,“這么說起來的話,數(shù)月之前率軍出征的本應該是我這個上將軍才是,陶姜他倒是替我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