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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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找到什么新鮮玩意兒?”游湛隨手放下車簾,靠在車壁上,“山里霜重露寒,我那兒有一個袖爐,待會叫瑞云去取一下?!?/br> 游彥彎了唇:“多謝爹?!?/br> 因為在李府待了小半天,等回府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申時。游湛抱怨了幾句游彥耽誤自己大半天的功夫,就進了書房。游彥無所事事,索性晃蕩到了花園,想要吹吹風(fēng),散散酒意。 剛走到回廊上,他就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亭子里坐著兩個人,走過去笑著開口:“大哥,你父子二人今日倒是悠閑?” 游俊道:“是殊文今日得了閑,趁著天氣好陪我在花園里散散步,走累了便過來歇著?!痹捳f完,他聞到了游彥身上淡淡地酒味,皺眉道,“聽府里人說,你今日一早就帶著父親出了門,難道是帶他老人家喝酒?” “熏到你了?”游彥向后退了一步,離游俊遠了一點,“今日出門是有事要辦,酒也只有我淺飲了幾杯,你別擔心?!?/br> 游禮安靜地站在一旁聽游彥將話說完,才上前扶著他在另一側(cè)坐了下來,朝著游俊道:“爹爹,叔父他又不是我,自然有分寸,您就不用擔心了?!?/br> 游彥笑了起來:“這倒是,殊文可是對自己的酒量沒什么分寸,但即使喝了個酩酊大醉,走之前也不忘了從我那兒順幾塊茶餅走?!?/br> “那茶餅是您答應(yīng)送我的,怎么又成了我順?”游禮不滿。 “對對對,是我送的。”游彥話說完,看見游俊無抬手遮了遮臉,極其壓抑地咳了幾聲,忍不住道,“怎么又咳起來了?前段時間不是好了嗎?” 游俊咳完之后接過游禮倒的茶喝了兩口,才道:“沒什么大礙,天氣轉(zhuǎn)涼了,難免會犯些老毛病,已經(jīng)重新開了藥,每日按時吃著呢。”說到這兒,他才想起剛剛的話題,“所以我才想著囑咐你,早年你在西北落下不少舊毛病,這種天氣本就應(yīng)當多加注意,你還貪杯,難道是想落得我這副模樣才知道后悔?” 游彥愣了一下,趕忙奉上笑臉解釋道:“這兩次都事出有因,之后我一定會注意,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若為了我氣傷了身,你叫我如何是好?” 游俊看著他,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殊文說的也對,你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總喜歡跑到我房里賴著讓我陪你玩的小孩了,現(xiàn)在整個游家都被你料理的妥妥當當,又怎么會照顧不好自己。” 游彥看著游俊,總覺得他似乎有某種情緒,但又無法明確感知。他猶豫了一下,抬眼朝著四下里看了看:“太陽要落山了,這會漸漸起風(fēng)了,大哥你穿的不多,讓殊文送你回房吧?!?/br> 游俊垂下眼,點了點頭,在游禮的攙扶下起身,父子二人緩緩地向回走去。才走了沒幾步,游禮突然回過頭,朝著游彥道:“叔父,待會我去您房里。” “有事兒?” “現(xiàn)在沒事兒我就不能去了嗎?”游禮疑道。 游彥笑了起來:“知道了,先送你爹回去?!?/br> 游俊聞言轉(zhuǎn)過頭朝著游彥看了一眼,又揮了揮手,最終什么都沒說繼續(xù)向前走去。 游彥站在亭子里,盯著他父子二人的背影看了一會,晚風(fēng)吹起他鬢邊的發(fā),他忍不住搖了搖頭,感嘆道:“這風(fēng)還真涼了?!闭f完,背負著雙手,優(yōu)哉游哉地回房去了。 他剛換了衣裳,散了發(fā),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熱茶,游禮就來了,一進門看見游彥面前擺著的茶盞登時開心起來:“多謝叔父?!?/br> “從我這兒拿了好幾塊茶餅,還整日來騙茶喝?!庇螐┒似鹱约旱哪潜K,喝了一口,“將你爹送回去了?” “回去了,娘親讓人煎了藥,服下之后就睡了?!闭f到自己的父親,游禮難免有些惆悵,“天氣越來越?jīng)隽?,爹爹身體受不得寒,以后怕是想出來散步都困難,整日悶在房里,就怕他悶出心病?!?/br> 游彥握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思索道:“反正我現(xiàn)在也無事可做,以后只要在府里我就去看他,陪他下下棋,說說話,也不至于太無趣?!彼а劭粗味Y,“不過他應(yīng)該最想看見的還是你這個親兒子吧。今日他雖然不提,但你能陪他散步,他肯定心情不錯。” “起初的時候一直有說有笑的,結(jié)果您來了之后又開始教訓(xùn)起人來,結(jié)果您這個被教訓(xùn)的沒什么事兒,他這個教訓(xùn)人的反而氣了個夠嗆?!庇味Y從小碟上隨手挑了顆蜜餞塞到嘴里,看著游彥披散的頭發(fā),含糊不清道,“對了,剛才在亭子里,我看見您戴我送的簪子了。” “怎么?送了簪子又舍不得讓我?guī)В俊?/br> 游禮搖頭,急忙吐了口中蜜餞核:“還不是您平日里總是戴著那支骨簪,做工也不精細,戴的年頭久了又顯得老舊,雖然我不知道那簪子究竟好在哪里,但總覺得有它在您就不會碰別的?!?/br> 游彥笑了起來:“確實不是什么精細的東西,確實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收到的一份真真切切的心意?!?/br> 當日他與藺策自御花園一瞥之后,機緣巧合又再在各種場合上見了面,游彥本就對那個寡言的韓王感興趣,有這么多次機會自然不會放過,每每碰到總會主動上前,而藺策在宮中見慣了旁人的漠視甚至敵視,卻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主動熱情地向自己示好,而這人偏偏還是個矜貴的世族公子,才識過人,譽滿都城,一來二去,二人逐漸熟識,不顧旁的任何人的看法,結(jié)成了摯友。 就是在那一年游彥的生辰,藺策拿了這么一支骨簪出來,有些惴惴不安地開口:“我,我實在送不了你什么珍貴的東西,這個骨簪,是我親手雕的,希望你能不嫌棄?!?/br> 少年游彥出生世家,見過這世上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卻唯獨沒見過一個人會為了他的生辰如此的費心思。那時候他們甚至還沒有心意相通,連游彥自己都還沒開始察覺自己早已萌動的心,只是因為他給過藺策那么一點的好意,所以,藺策就回給了他如此真心。 之后那支骨簪就被他悉心的收好,一直帶在身邊。哪怕在之后藺策還送過他各種各樣種類材質(zhì)樣式都不同的簪子,卻沒有一支能取代的了那支骨簪。 雖然那時他們還未動情,這支骨簪對游彥來說,卻是定情信物。 “叔父?”游禮喝了茶,見游彥不知在想什么愣了神,忍不住道,“您在想什么,怎么發(fā)起呆來?” 游彥挑眉,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想啊,明日怎么還不來。” “明日。明日怎么了?”游禮一頭霧水,只覺得游彥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明日是什么好日子嗎?” “只不過是突然想起了一點過去的事,迫切地想見一個人而已?!庇螐┯纸o游禮倒了盞茶,“喝完就回去吧,我今日要早些歇息,就不陪你玩了?!?/br> 游禮看了看手里的茶盞:“哦?!?/br> 作者有話要說: 游禮:踹翻這碗狗糧。叔父,你是不是忘了,上上章我還在失戀。 游彥:啥? 第26章 龍脊山行宮在都城外四五十里外龍脊山上, 據(jù)說是前朝始建, 后南魏太祖奪取天下之后, 命人將行宮重新修繕,從山上引了溫泉到行宮中,修建了數(shù)個湯池, 其繼任者之后又在龍脊山上修建了圍場,歷經(jīng)數(shù)代的修繕與擴大,龍脊山行宮便成了南魏歷任皇帝最喜歡的行宮。 不過藺策自繼位以來, 勵精圖治, 勤勉謹慎,大半的時間和精力都耗費在朝政之上, 登基四年不曾到過行宮一次。今年如果不是為了游彥,在皇陵祭祀過先帝藺策還是會即刻返回都城, 就像先前的每一年一樣,匆忙的就好像有什么事在追趕他, 讓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一大早就有馬車候在游府門口,游彥出了府門,發(fā)現(xiàn)跟著馬車的居然是高庸, 不由詫異:“內(nèi)官怎么在這兒?” 高庸朝著游彥施禮:“陛下已經(jīng)先行去了皇陵, 命奴婢帶人來接將軍先去行宮,待陛下祭祀過先帝之后,便會去行宮與將軍匯合?!?/br> 游彥彎了唇:“那勞煩內(nèi)官了,我們走吧?!?/br> “是,將軍?!?/br> 從都城到行宮路途并不算短, 雖然乘坐馬車卻也難免勞頓,等游彥上了馬車才發(fā)現(xiàn),這馬車格外的寬大,車上準備格外的充分,從薄毯到手爐,甚至還有熱茶和各類糕點,生怕他在路上有一刻的不虞。游彥將那手爐抱在懷里,用薄毯將自己裹了個嚴實,掀開車簾安享這一路的閑適。 或許是因為有所期待,游彥這一路都心情不錯,等到達行宮的時候倒是一副神清氣爽。 高庸先候在馬車外,將游彥扶了下來,緩聲道:“將軍,我們到了。陛下大概還要一兩個時辰才能過來,您是不是先用午膳,然后休息一下?” “這里倒是有趣的很?!庇螐@個南魏最大的行宮很感興趣,他站在行宮門口四下朝著四下里望了望,才回道,“剛剛在馬車上吃了不少的東西,午膳就等圣上到了一起吃吧。至于休息,我聽說這行宮引了溫泉水,有幾個湯池,想先去瞧瞧?!?/br> 高庸本就是被藺策派來照看游彥的,現(xiàn)在藺策還未到,游彥就是整個行宮唯一的主人,高庸又豈會不從?立刻引著游彥向行宮內(nèi)走去。 這龍脊山行宮不愧是南魏最大的行宮,一路走過,各種亭臺樓閣,景致之別致,絲毫不遜色于皇城。或許因為溫泉的緣故,行宮內(nèi)還綻放著各類的花草,看起來更是生機盎然。 游彥一面跟著高庸向內(nèi)走,一面賞著景,他這小半生也見過各種的景色,卻也不得不承認,這行宮能帶給人一些不一樣的愜意,倒算是一個極好的去處。 高庸終于頓住了腳步,指了指一塊大石和它身后的院落:“將軍,這個湯池是歷代君王才能享用的,平日里旁人不得入內(nèi)。不過,您與旁人不同,來時陛下已經(jīng)吩咐過,讓您與他共用這個湯池?!?/br> 游彥朝著高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沒再多言,自顧走了進去。 因為這個湯池是轉(zhuǎn)為皇帝準備,所以修建的頗為華貴,一磚一木都彰顯著帝王的尊貴,游彥興致盎然地轉(zhuǎn)了小半圈,才在高庸的服侍下,褪去外袍,穿著一件單薄的中衣,進到溫熱的池水之中。 池面上蒸騰起白蒙蒙的霧氣,顯得格外的寧靜祥和。高庸將游彥可能需要的東西都備齊擺在池邊,知趣地帶人退了下去,游彥挨著池邊坐了下來,整個人懶洋洋地半閉著眼睛,將自己完全沉浸在這暖洋洋的池水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游彥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倏地睜開微閉的眼睛,只側(cè)耳聽了聽,登時笑了起來:“陛下腳程倒是快,從皇城到皇陵,又從皇陵到行宮,中間還要祭祀先帝,居然也能這么快趕回來?!?/br> 一只手搭在他肩頭:“你現(xiàn)在從腳步聲就能辨人,看來當日去西北再武藝上還是有些精進的。” 游彥用濕漉漉的手握住了肩上那只還泛著涼意的手掌轉(zhuǎn)過頭看著藺策:“我這輩子武藝精進大概是不可能了,當年陶姜親手教過我?guī)状危缶拖铝诉@個結(jié)論。聽聲辨人我是學(xué)過,不過只能聽出你一人的聲音?!?/br> 藺策就著這個姿勢干脆在池邊坐了下來,手臂環(huán)著游彥的脖子,湊近他頸間深深地吸了口氣:“從昨晚就想見你,今日一早就恨不得讓人去接你,但又不想你去皇陵那種地方,只能快馬加鞭的趕路,總算見到了?!?/br> 游彥摩挲著他的手指,眼底滿是笑意:“真巧,我也是?!?/br> “什么?” “從昨晚就特別想見你?!庇螐┑哪抗獬纬?,是藺策熟悉的坦蕩“陛下不是要與我共浴嗎,怎么還在池邊坐著?” 藺策的手慢慢的鎖緊,喉頭抖了兩下,覆在游彥耳邊:“這可是你主動相邀,到時候可別求饒。” 游彥漾起一面唇角:“這話說錯了吧,我什么時候,求過饒?”說著,手上用力,趁著藺策沒有防備,將他整個人都拉入到湯池之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一直候在外面的高庸聽到聲響,猶豫了一下,試探道:“陛下,出了什么事兒?” “是咱們陛下看見這溫泉太過高興,一時之間失了態(tài),內(nèi)官不必擔心?!庇螐┴W钥吭诔剡?,帶著笑意看著立刻就濕了個通透的藺策,“陛下,怎么樣,這溫泉水確實不錯吧?” 藺策一到行宮就趕過來見游彥,身上還穿著一身黑色的袞服,此刻沾了水貼在身上,顯得有些狼狽,對游彥來說,更多的卻是誘人。 游彥慢慢地來到藺策身邊,動作和緩地剝掉他的外袍,只留下一件沾了水變得近乎透明的中衣,將藺策的身形勾勒的分外明顯。游彥的目光由上之下,看了個仔仔細細,才若無其事地湊過去,討好地親了親藺策的唇:“生氣了?” 藺策剛剛確實是嚇了一跳,可是對上游彥那雙眼,立刻就將所有都拋在腦后,完全顧不上自己頭上還滴著水的冠冕,伸手摟住游彥的腰,覆上了他的唇。 游彥在這種情況下總是格外的配合,雙手環(huán)住了藺策的脖子,微微仰著頭,承受著來自藺策的占有。他微微閉著雙眼,睫毛下垂,在眼下映下一小塊的陰影。直到被冠冕上的珠串撞到前額,游彥才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盯著藺策看了一眼,抬手緩緩地拔下他頭頂?shù)挠耵?,拆下冠冕,看著藺策的長發(fā)慢慢披散下來,垂到泉水之中。 察覺到懷里的人不專注,藺策中止了這個吻,睜開眼看見游彥正半靠在他身上,用手指替他梳理長發(fā)。身上的中衣隨著二人剛剛的動作已經(jīng)散開,露出大半個肩頭。 藺策下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水,替游彥剝掉了濕漉漉的中衣,捏著游彥的肩膀又重新吻了上去。 之后的一切也就理所應(yīng)當,好像不管過了多久,兩個人對對方的渴求都不會變淡,霧氣蒸騰的溫泉將這種渴求放大,讓二人之間的溫度急劇上升。 情事過后總會有些疲累,不知是不是因為泡了太久溫泉的緣故,游彥整個人都癱軟在藺策懷里,環(huán)著藺策的脖子,好像只有這樣他才不至于滑落到水中。 藺策湊過去親了親他的眼角:“聽說你也沒用午膳,我讓他們準備了東西,我抱你去吃點,然后回房休息?!?/br> 游彥掀了掀眼皮,感覺自己并沒有起身的動力,環(huán)著藺策的手臂反而又緊了幾分:“累的很,不想動。” “那就再歇一會,”藺策靠坐在池邊的大石上,讓游彥坐在自己腿上,“明日我們?nèi)鷪龃颢C吧。” “好啊,”游彥笑了起來,“你那塊虎皮毯用了這么多年都不肯換,我也只好打一張新的給你?!?/br> 藺策緩緩抬手,從游彥頭上將骨簪拔了下來:“之后我送了那么多支簪子給你,你不還是只肯戴這一個?” 說著,他低頭打量手里的簪子:“當日我還是不夠用心,這簪子現(xiàn)在看起來粗糙的很。” 游彥伸手從他手里拿過骨簪:“粗糙我也喜歡。” 藺策眼底帶著笑:“明明見過這世上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卻偏偏對著這么一個粗糙玩意兒愛不釋手。” “因為送它給我的人,才是這世上最寶貴的?!庇螐⒐囚⑿毙钡夭暹M發(fā)里,“待會讓人溫點酒送進來吧?!?/br> “又飲酒?”藺策不滿地皺起眉,“那先讓御醫(yī)過來為你診脈,御醫(yī)說沒事了,你才許飲酒?!?/br> “御醫(yī)每次診完脈,不管有事沒事都會開一大堆滋補的藥,”游彥的手指不安分地摸上了藺策的喉結(jié),那里殘留著一個淺淺的牙印,“所以能不能求陛下法完開恩,讓我放縱這一次?” 藺策低下頭看他,半晌,無奈地嘆了口氣:“事先說好,只能喝兩杯?!?/br> 游彥糾結(jié)了一下:“那好,就兩杯?!?/br> 第27章 夕陽西下, 暮色降臨, 整個行宮逐漸被夜色籠罩, 白日的喧囂也好,情yu也好,都逐漸消散, 一切最終還是歸于寧靜。 游彥換了一身長袍,坐在湯池邊,褲腳挽起白皙的小腿伸到水里, 因為水溫而蒸騰出粉色。如墨的長發(fā)披散開來, 發(fā)梢在他無意的動作下垂到水里,再次沾濕, 但游彥絲毫不在意。他從手邊拿起酒壺,倒了一杯溫過的酒給自己, 一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晃了晃腿,濺起陣陣水花,心情明顯十分愉悅。 身后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游彥笑吟吟地回頭, 看見藺策手里抱著一件裘衣,忍不住指了指身邊的炭盆:“裘衣就不用了吧?” 藺策自顧將裘衣披在他肩上,將人裹了個嚴實:“這里畢竟在山腳下,夜里風(fēng)涼?!痹捳f完,他挨著游彥坐了下來, 順勢枕在他大腿上,仰面看著頭頂浩瀚的星河,忍不住感嘆,“好像許久都沒有這么閑適的時候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