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節(jié)
蘇湘微扯了下唇角,她就知道,蘇麗怡想得很通透。 蘇麗怡下午還要回到劇組去,只過來與蘇湘交個底兒就離開了。 蘇湘瞧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心里一塊石頭算是落下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龐夫人發(fā)出公告,聲明辭去扶蕊慈善總負責人的職務(wù),過了兩天,扶蕊慈善的官微上就發(fā)出了新的通告,任命蘇湘為新一任的負責人,這一切都是在六月初完成的。 而同時,傅氏集團隨著傅寒川重新走馬上任,又迎來了新的時代。他公開了與英國高氏集團的合作消息,傅氏的權(quán)利交替過渡的非常平順,沒有起一點波瀾。 遠在加拿大傅正康謀害妻子一案的消息傳到北城,媒體也只是用傅氏前總裁的稱呼來報道這件事,對傅氏沒什么影響。 1988的頂樓,莫非同幾個人聚在一起,上面擺了一張四方桌,他們在玩紙牌。 裴羨,傅寒川,莫非同三個人以東南西依次坐著,封輕揚被拉過來坐北位。 裴羨旁邊的椅子上坐著燕伶,莫非同的旁邊坐著藍理,就只有傅寒川跟封輕揚兩人旁邊是空著的。 此時,藍理抓著一幅牌,糾結(jié)了很久都沒下定決心出哪一張。 傅寒川與裴羨他們被晾在一邊,等的無聊時,傅寒川掃了一眼莫非同,莫非同抓了抓脖子,大手伸過去要抓牌,藍理馬上抓著牌側(cè)過身去:“等一下,我還沒想好出什么?!?/br> 莫非同無奈的摸了下額頭道:“大小姐,你都想了有五分鐘了,還沒想好?” 他就下去處理件事兒,讓她代打了一把,這姑娘就占著位置不挪了。 不挪就不挪吧,把他贏來的錢都給輸出去了。 他就說:“自負盈虧?!比缓缶统霈F(xiàn)了這樣的局面。 感情不是她的錢,她輸?shù)脽o所謂,用她的錢賭輸贏了,她就一分一厘都想掙回來了。 莫非同倒不是心疼那幾個錢,而是覺得沒面子。裴羨那幾個人臉上的憋笑都快藏不住了。 藍理手上沒幾張牌了,這一把她做地主,如果她贏了,可以吃三家。 她想了很久,抽出了三張牌:“三個,有沒有?”這已經(jīng)是很大的牌了,如果沒有可以壓住她的,她就可以再出一個二,他們都沒有,她再最后甩出那個小六子。 裴羨跟喬深都說沒有,到了傅寒川那里,傅寒川甩了三個老出來,壓住了她的三個,藍理失去了出牌機會,懊惱的耳朵都塌了下去。 怎么會這樣,怎么還有三個老! 傅寒川甩出一對三,結(jié)束了這一把牌。 藍理呆呆的看著那個人,欲哭無淚。 她對著莫非同哀怨道:“早知道我就不來找你說事了,如果我不來,我也就不會被你抓來頂替上去,如果沒有頂替你,我也就不會輸錢?!?/br> 此時的藍理已經(jīng)完全忘了,后面完全是她不肯讓出位子還給莫非同。 燕伶淡淡笑著看小姑娘在那賣慘,看莫非同怎么接話。 莫非同吐了口氣,斜睨著傅寒川道:“有人情場失意,賭場就會得意。你出幾個小錢,就當賞傅少幾個喝酒錢。” 傅寒川抿了口紅酒,懶懶睨了一眼莫非同,桌底下踢了他一腳:“找事兒?” 公交站那天過后,也不知道哪個路人拍到了他跟蘇湘親吻的照片,被人發(fā)在了網(wǎng)上。正好傅寒川重掌傅氏,新聞?wù)菬岷醯臅r候,這一張照片出來,更添了一把火。 一個身價不菲的英俊男人與一個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吻,總是引人遐想的。 只是照片上的女人被遮住了面容,模樣看不清連身材也看不到,外界不知是何人,只傳傅寒川又有了新歡,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外界怎么傳傅寒川的緋聞,吃瓜的是群眾,惹惱的是蘇湘。 陸薇琪的照片已經(jīng)被蘇湘親手刪除,可這張照片是過路人拍到的。 路邊停著豪車,傅寒川一幅貴公子的模樣,他的顏值又不低,在馬路上親吻一個女人,這樣招搖不拍他拍誰? 蘇湘從那以后就更加不搭理傅寒川了,電話不接,工廠那邊更是躲著與他見面,兩人通過封輕揚傳話。 封輕揚的存在感從未那么強烈過,傅寒川自己搬起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有苦說不出。 莫非同被傅寒川踢了一腳,但他嘴上討了便宜就不跟傅寒川計較了。他讓藍理給錢,藍理不甘不愿的丟過去幾個藍籌,站起來道:“你來吧。” 她以后再也不玩牌了,財神爺不照顧她,她發(fā)不了橫財,就是個勞碌命。 莫非同看她嘟著嘴不高興了,摁住她的肩膀道:“那幾把就當是你的學(xué)費,我來教你?!?/br> 他莫三少,吃喝玩樣樣都行,還能玩不過傅寒川嗎? 莫非同親自洗牌,他看著傅寒川道:“現(xiàn)在整個傅氏都由傅爺當家做主了,還能缺這點小錢嗎?” 傅寒川才三十多就坐上傅家家主的位置,莫非同就開玩笑叫他傅爺。 又一把下來,這回莫非同贏了,而且還是把大的。 他壓得多,贏的也多,一大把的籌碼撒在藍理面前,顯擺似的道:“這下滿意了?” 藍理瞧著面前一把五顏六色的籌碼,這下小臉見晴了。 她埋頭在那數(shù)籌碼,一邊道:“莫非同,你怎么這么厲害。” 傅寒川看著那兩人在那一唱一和的,心情很郁悶。他一口酒喝完了,酸他們道:“當心秀恩愛死得快?!?/br> 藍理的臉頓時紅了,她瞪著傅寒川道:“傅爺,我跟莫非同是合作伙伴,你別輸紅了眼就隨便炮轟,我還要找男朋友的?!?/br> 兩人是娃娃親,藍理一直沒承認莫非同是她的未婚夫,只當他是朋友。 她怎么可能找一個混黑的人做她的老公。雖然他玩牌挺不賴的,也挺會賺錢的。 藍理把未來對象跟莫非同分得清清楚楚的。她的左心房是未來老公,右心房是莫非同這個合作伙伴,中間還有一道瓣膜。 藍理分得這樣清楚,殊不知不管是左心房還是右心房,都是心上的。 莫非同也沒承認藍理就是他女朋友了,不過覺得她挺好玩,兩人還算合得來,跟她在一起不覺得無聊,而且看她還算順眼。 莫非同瞧了眼藍理,雖然他不承認藍理是他的人,可親耳聽到這小妮子說還要找男朋友,心里頗不是滋味。 他張開手臂搭在藍理的肩膀上,吊兒郎當?shù)膶χ岛ǖ溃骸拔覀儌z就秀了,怎么著,你看著嫉妒就去找?。咳思依砟惆。俊?/br> 莫非同仗著是蘇湘的大哥了,就使勁兒刺傅寒川,誰讓他把他妹子給惹毛了。 藍理的肩膀上一沉,身側(cè)是男人混著淡淡煙味的渾厚氣息,她的臉頰又紅了一層,縮了縮脖子想掙脫,又不敢做的太明顯。 怎么說,莫非同也是幫她在說話呢。 傅寒川掃了他們兩人一眼,他們兩張嘴也沒說到一處去,他懶得再廢話。 他重新倒了杯酒,抬頭時,藍理已經(jīng)跟莫非同湊著腦袋在討教怎么出牌了,另一邊,燕伶?zhèn)€裴羨兩人也在有說有笑。 這段時間,裴羨好像在證明著什么,一直跟燕伶出雙入對的。 傅寒川把玩著酒杯輕晃,紅色的酒液滌蕩著透明的玻璃,旋轉(zhuǎn)出一波酒花。他有些百無聊賴,目光中透出幾許無奈。 那張照片被人拍到,是他也沒想到的事。 那天晚上,他也沒有約到蘇湘,一個人在餐廳吃了慶祝晚餐。 那天,他對著精致的菜肴,沒有人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封輕揚看了眼發(fā)呆的傅寒川,摸了摸下巴,這兩人就這么完蛋了? 她也很苦惱,她參與進那個工廠,是為了躺著賺錢的,現(xiàn)在她成了傳聲筒,成了最累的那一個。 桌角擺著一盤楊梅,封輕揚拿了一顆,咬了滿口的汁水,酸酸甜甜的,手指上也染上了一層紅色。 她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看了看窗外。 就要進入梅雨季了,工廠那邊要建一個污水處理池,到時候會積水嗎? 她伸手又拿了一顆楊梅,邊吃楊梅邊盯著傅寒川,唇角彎了起來…… 牌局結(jié)束,各自回家。 出了1988的大門,方知外面已經(jīng)下起雨來了。豆大的雨點落下,砸在身上還挺疼的。好在車子就停在不遠處,裴羨開車送燕伶回去。 雨一下起來,就好像天空往下倒水似的,雨刷器一下一下的刮著玻璃,視線依然模糊??删褪窃谶@樣的模糊里,裴羨看到了馬路邊一個往前狂奔的女人。 他把車速降了下來,注意著那邊的情況,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似乎在生氣,又像不舍。 他把車子停下來,從車門的空檔拿了一把雨傘打開下車。 燕伶不明白他這個時候下車做什么,車門一打開,外面嘩嘩的雨聲灌入耳朵,黑夜里,落下的雨線在燈光下發(fā)出一道道銀色光芒。 她大聲道:“裴羨,你干嘛去???” 裴羨轉(zhuǎn)身道:“你先等一會兒?!彼麤]說做什么去,把車門關(guān)上了。 車子擋在女人的面前,女人已經(jīng)停了下來,她被雨水濕透,頭發(fā)貼在腦袋上,雨水順著她的頭發(fā),皮膚往下滑。 她看著車燈下的那個車牌,臉色蒼白。 一把傘撐在她的腦袋上,她可以不用再被雨點砸得冰冷生疼,可她的身體卻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她抬眸看著面前的男人,嘴唇微動了下。 喬影的車又出了狀況,這次索性拿去大維修了。今晚輪到她值班,本想著慢慢走回去,半路上卻突然下起了雨。這么大的雨,很難打到車,她只能邊跑邊等看有沒有經(jīng)過的出租車。 可她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到裴羨。 她一身狼狽,而他依然儒雅,即便在這樣的雨夜,他依然風度翩翩。 喬影低下頭,打算繞過他繼續(xù)往前。 腳步一動,出了雨傘的范圍,冰冷的雨水又一次的落在她身上,很冷,很疼,但是她的眼底很熱,熱的要出淚。 裴羨腳步移轉(zhuǎn),抓住她的手臂,細瘦的觸感讓他擰了下眉,她比以前瘦了很多。 這段時間,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開口,他問道:“車呢?” 喬影道:“拿去修了?!?/br> “雨很大,我送你回去?!?/br> 喬影捏了下手指,耳邊是雨點落在傘面上的噼啪聲,像是釘子砸下來一樣,她的心里也是一片雜亂。 她將自己的慌亂死死的壓在了掌心里,指甲掐著掌心的疼痛讓她不要軟弱,不要見到他就抵不住淚涌。 她抽回手臂,往車邊看了眼,再看向裴羨道:“你把雨傘借給我就好,謝謝了?!?/br> 車內(nèi),燕伶看著前面幾步遠的兩個人。 喬影她是見過的,他們兩人好的時候,喬影有空就會來影視公司玩,她是個很有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