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傅寒川微瞇著眼睛,看著手機(jī)中存著的那一張照片,眸光沉沉的。 蘇湘,等你見到傅贏的時候,看你怎么跟他解釋。 燈光中,抽屜的一個角落微光閃爍。 傅寒川彈了彈煙灰,不經(jīng)意的一瞥,看到抽屜里的東西,伸手拿了出來。 那是一枚粉鉆戒指,蘇湘離開之前快遞過來的。 傅寒川捏著戒指在指尖把玩,鉆石切割的每一個面在燈光下亮著細(xì)碎的光芒。 這時手機(jī)上忽然切換成了來電顯示,鈴聲在安靜的書房響起,手指一劃,接通的電話那端,一道低低的聲音響起來道:“傅先生,今晚來不來一起過夜生活?” 傅寒川嗤笑了聲,將電話掛斷,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祁家老宅。 祁海鵬一催婚,蘇湘的笑意就顯得勉強(qiáng)了起來。 她道:“祁叔叔,我的事情還沒有全部的定下來,有些答案,我必須要找到,不然我無法安心。在這之前希望您能諒解?!?/br> 祁海鵬微微的蹙了下眉毛,他看了眼祁令揚道:“還沒找到線索嗎?” 祁令揚道:“蘇潤把公司賣了,人也躲到了日本,蘇湘這次回來,就是看能不能從蘇明東的那些老朋友那里找到一些線索?!?/br> “嗯”祁海鵬沉著眉點了點頭,他看著蘇湘道,“也只能這樣了。” “不過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幾十年,你要做好準(zhǔn)備,不一定能找得到?!?/br> 蘇湘笑了下道:“應(yīng)該會找到答案的?!?/br> 祁海鵬看了她一眼,也便不再說什么。一起吃過晚餐,蘇湘在樓下陪著珍珠玩,祁海鵬把祁令揚叫到了書房里。 門關(guān)上,祁海鵬在沙發(fā)上坐下,指了指另一邊道:“你也坐?!?/br> “謝謝父親。”祁令揚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兩人這兩年才有些父子的感覺來。 自從兩年前的事后,祁海鵬便戒了煙酒,他在茶盤上按了自動燒水鍵,立即響起了燒水的沙沙聲音。 他的身體往后靠在柔軟的皮沙發(fā)中,看著祁令揚說道:“看樣子,她可能還是不大想跟你結(jié)婚?” 祁令揚道:“她只是在沒有得到準(zhǔn)確的結(jié)果前沒有把握,不想把麻煩帶到祁家來?!?/br> 祁海鵬看了他一眼,傻小子。 他輕嘆了口氣道:“我已經(jīng)老了,這兩年的身體一直這么耗下去,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你得趕快過來幫我的忙。你跟她結(jié)了婚,也就了了件事,心思也能集中起來?!?/br> 水燒開,祁令揚拎起水壺倒茶,他道:“這不是就準(zhǔn)備來祁氏上班,幾天時間總能撐一撐的吧?” 祁海鵬捏著茶杯瞪了他一眼:“我是擔(dān)心你一直找借口,嘴上答應(yīng)卻給我無限期的推下去。” “這不是已經(jīng)回來了么” 父子兩人又在書房說了會兒話,等下來的時候,蘇湘窩在沙發(fā)已經(jīng)睡著了,小珍珠窩在她的懷里,小嘴的口水流下來,衣襟被她弄濕了一灘。 傭人在她們的身上蓋了條毛毯,也不敢打擾,走路都是輕手輕腳的。 祁令揚看著母女倆睡著的畫面,眸光一柔,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手指碰了碰蘇湘的臉。 蘇湘模模糊糊的醒來,就看到祁令揚站在她面前笑看著他。 “口水都留下來了?!?/br> 蘇湘下意識的擦了擦嘴角,睜著朦朧的睡眼揉眼睛,嗓音比起平時更沙啞了些:“要回去了嗎?” 祁令揚“嗯”了一聲,拎起扶手上搭著小斗篷給珍珠裹上,小心翼翼的抱著她,蘇湘接過傭人拿過來的外套穿了起來。 兩人一起跟祁海鵬告了別,車上,祁令揚握著蘇湘的手指,尤其在她無名指的地方重重的捏了下。 蘇湘吃痛,轉(zhuǎn)頭看向他:“怎么了?” 祁令揚捉著她的小手在掌心把玩,看著她白皙纖長的手指放在唇邊吻了下道:“想一直這么牽著你的手?!?/br> 蘇湘笑了下,啐了他一口道:“rou麻?!?/br> 她不習(xí)慣這么直白的表白,小手掙了掙,祁令揚卻更握緊了一些道:“那你只能習(xí)慣了?!?/br> 他熾熱的眼盯著她:“蘇湘,如果你能早點嫁給我就好了,我的心也能安定一些?!?/br> “不然,我總怕再弄丟了你。” 蘇湘抿唇,正要說話時,祁令揚打斷了她道:“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 看著蘇湘平靜的眼眸,他頓了下,退了一步道:“算了,你堅持我也拿你沒有辦法。不過你可不能忘了,你要嫁給我的事?!?/br> 他的神情非常認(rèn)真,就見他托著她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緩緩的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晶亮的鉆石在車廂中閃著微光。 蘇湘怔了怔,愣愣的看著祁令揚。 祁令揚看著那一只手,微微笑著道:“微型手銬?!?/br> 蘇湘笑了下,抽回手放在眼皮底下?lián)軇恿讼陆渲傅溃骸翱雌饋砗觅F重?!?/br> “是挺貴的,花了我好幾個月的時間?!边@是他自己設(shè)計做的。 車子往前緩慢行駛,明亮燈光劃破黑夜 洗過澡,蘇湘習(xí)慣性的打開了電腦,文檔里全部是傅贏的照片,從出生時一直到他三歲的時候。 她看到最后一張,腦子里還能浮現(xiàn)所有的那些照片記憶。 祁令揚看到她房間的門半開著透出燈光,敲了敲門走了進(jìn)去。 蘇湘并沒回頭,幽幽的道:“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了?!?/br> 看著屏幕上的照片,他道:“你每一晚都看,怎么不跟他聯(lián)絡(luò)。我記得你說過,教會他用視頻了的?!?/br> 蘇湘搖了搖頭:“聯(lián)系不上?!?/br> 后來,她想聯(lián)系不上就算了吧,她怕見到傅贏會忍不住跑回來。 那時,她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也沒到可以回來面對的時候。 “算了,現(xiàn)在回來了,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1988。 車子在門口停下,傅寒川進(jìn)去,一樓大廳正熱鬧。四周的那些游戲機(jī)也還在,幾個紈绔子弟摟著女人在那里顯擺把妹。 傅寒川徑直穿過燈紅酒綠,上了電梯一直到頂樓。 若大的空間,里面就只有裴羨跟莫非同兩個人在。 莫非同在那里玩抓娃娃機(jī),旁邊已經(jīng)堆了好幾個,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有回一下,抓起一邊的酒杯喝了一口,臉色好像更難看了些。 裴羨拎著紅酒杯閑適的坐在沙發(fā)上看他玩機(jī)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傅寒川,有話沒話出口就倆個字:“來了?” “嗯。” 傅寒川在酒架上挑了一瓶啤酒,在裴羨的斜對角沙發(fā)坐下,瓶口在茶幾角上一敲,細(xì)膩的泡沫涌出來,他喝了一口,看了看安靜的大空間道:“這就是你的夜生活?” 傅寒川現(xiàn)在可以說是完全的繼承了傅氏,成為了掌舵人,也就不再是以前的傅少,裴羨便開玩笑的叫了他傅先生,傅爺,反正怎么高興怎么稱呼。 一來,傅寒川比起以前更忙,沒有時間,二來一個單身男人要照顧兒子,夜生活就更少了,三來,莫非同為蘇湘的離開還在責(zé)怪傅寒川,兩人間嫌隙未解,1988已經(jīng)極少過來。 多虧裴羨還在周旋,勉強(qiáng)維持著兄弟情誼,不然三劍客早就散了。 這時,一聲砰的重響,兩人一起回頭看向莫非同。 莫非同重重的拍了個確認(rèn)鍵,爪子往下抓起一只小娃娃,四周的彩燈立即的亮了起來表示祝賀。 莫非同抓著娃娃脖子,散漫走到沙發(fā)邊上坐下。 裴羨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對著傅寒川道:“還沒有蘇湘的消息?” 余光中,就見到莫非同似是豎起了耳朵。 傅寒川漠漠道:“沒有?!?/br> 裴羨揚了下眉毛:“能從你眼皮子底下躲得人都找不到,倒是本事了?!?/br> 莫非同懶散的癱坐在沙發(fā)上,揪著兔子的兩只長耳朵打了個結(jié),又拆開來,反復(fù)了幾次,好像就是沒事找點事情做似的。 不過那一張嘴就是抿著不開口。 幾句話后,陷入了沉默,各自的喝酒,在酒精的余味中尋找寧靜。 裴羨看了看冷著臉,連眼神都不交流一個兩人,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我們?nèi)齻€” “怎么?”莫非同給面子的搭了一句。 裴羨道:“我們這三個,是不是應(yīng)了句話?” 傅寒川喝了口酒:“哪句話?” “有些人表面上看上去風(fēng)光,背地里連個女人都沒有?!?/br> “……” 一時死寂的,一個搭話的人都沒了。 裴羨跟喬影兩年前膩歪到叫人人神共憤,突然就情轉(zhuǎn)急下,分手收場。 這也是他為什么喝起了紅酒。之前有喬影管著,他不能多喝,現(xiàn)在怎么喝都無所謂。 反倒是傅寒川,因為蘇湘走了,為著兒子的緣故不再喝得醉醺醺回家,再怎么樣,他那威嚴(yán)的嚴(yán)父形象更要保持了。 莫非同將手里的毛絨兔丟在了一邊,拿起茶幾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在他彎腰的時候,口袋里一張東西掉了出來,裴羨先他一步撿了起來:“什么東西?” 紅色的硬紙貼,上面寫著燙金的“邀請函”三個字。 莫非同看了一眼道:“今年的扶蕊慈善晚會邀請函?!?/br> 每年的十月底,入冬時,北城會辦一場慈善晚會,發(fā)起人是個很有名氣的電臺主持人,利用她的影響力號召起來,已經(jīng)持續(xù)舉辦了十年了。 每年這個時候,全國各地的名流等都會進(jìn)入北城來參加宴會,為了真的做點慈善事業(yè),或是借機(jī)露個臉,或是借機(jī)攀上一些關(guān)系。 不管怎么說,能被邀請來參加這個宴會,也算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裴羨沒什么興致的打開看了看,因為每年都會收到,也就沒有什么新鮮感了。 他的助理把邀請函送過來的時候,被他隨意的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