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緊繃了那么久,她一下放松下來身體軟軟的滑了下去。 她并非一點都不怕,事實上,她怕得顫抖。 蘇潤被劃刀的時候,她怕得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因為那讓她想起了父母跳樓躺在血泊里的那一幕。 她知道蘇潤有錢,不可能被逼到山窮水盡的,他只是盯著她不肯放罷了。 自從父母不在以后,他就挖空心思的從她身上掏錢,她已經(jīng)成了他的取款機。 傅寒川已經(jīng)跟她離婚了,她身后再也沒有任何人,可她也不想再被蘇潤繼續(xù)利用控制,這才逼著自己狠心不要去管。 可蘇湘今天的這一“不管”跟“狠心”,也為她之后埋下了禍根。 莫非同看到蘇湘軟倒在地上,將她扶著起來道:“小啞巴,你怎么樣?” 蘇湘白著臉搖了搖頭,走到陽臺那邊坐了下去。 她喝的紅酒還有的剩下,她微微的顫著手倒了一大杯酒一口咽下,僵冷的血液熱了起來,在身體里流動,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莫非同擰眉瞧著她:“小啞巴,你哥一直是這么對你的?”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親眼看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明有錢,卻要掏空自己meimei的口袋。 當(dāng)年只知道她跟傅寒川睡了一覺,覺得她可恨,現(xiàn)在回頭來想,整件事里面最無辜的就是她。 這么一想,莫非同只覺得那一腳踹得輕了,他應(yīng)該直接剁了他的手才是! 蘇湘的喉嚨翻滾著苦笑了下,想起來什么,語音道:“莫先生,你怎么會突然來?” 大樓下,傅寒川的車剛停下,就見到一群大漢從樓道里面走出來上了一輛面包車。 他推開車門的手頓了下,既然那些人出來了,也就是事情解決了? 想來,他給她的那一大筆錢,已經(jīng)填補了蘇潤那個無底洞。 卓雅夫人給蘇潤設(shè)局的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明白自己的說辭已經(jīng)無法取得她的信任。 她對蘇潤下手就是在告訴他,她的那一句“不客氣”不是說說而已。 既然他已經(jīng)決定要奪回繼承人的位子,而卓雅夫人又已經(jīng)開始下手威迫,不如就此放手。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蘇潤竟然去找了高利貸來解決困境。 而現(xiàn)在既然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他沒有上去的必要了。 傅寒川一直看著那輛面包車開走了,他靜靜的坐在車?yán)?,仰頭看著五樓的位置。 那一家的窗口明亮,窗簾微微的拂動著。 “叮”的一聲,打火機的聲音響起,黑暗中火光照亮了男人冷峻的面容,一瞬間后又恢復(fù)了黑暗。 煙霧慢慢在車廂內(nèi)彌漫起來,充滿了煙草的味道。 這時候,樓道里又走出了兩個人來,蘇氏夫妻那兩人的身影,傅寒川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皺了下眉,看著蘇潤好像傷得好像很重的樣子。 空氣里隱約傳來魏蘭茜咒罵的聲音。 “才走了一個傅寒川,就又勾搭上別的男人了,你meimei這狐媚功夫可是不得了了,難怪現(xiàn)在這么硬氣” 一路上罵罵咧咧,直到上了車。 傅寒川的眼眸倏地陰沉下來,抬頭往上看。 難道她找了祁令揚? 陽臺上,蘇湘的人影一現(xiàn),她好像去陽臺了,然后一個高大的人影也在視線里一閃。 因為距離的關(guān)系,并不能看到那個人的面容,但是心已經(jīng)狠狠往下一墜,令他極度的不舒服。 事情解決了,居然還留著不走? 呵呵,她還說跟祁令揚只是朋友關(guān)系嗎? 傅寒川的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緊握著方向盤青筋都鼓了起來,控制著自己不要沖動的沖上去。 好,很好 好個屁! 傅寒川一把推開了車門下去。正要走進樓道的時候,他的腳步在一輛車旁邊頓了下。 但是他在這里并沒看到祁令揚的車 他往車牌看了過去,剛才沒有注意,如今就著昏暗的路燈一看 他跟莫非同那么多年的好兄弟,好到穿什么牌子的內(nèi)褲大家都清楚,莫非同的座駕他又怎么會不認(rèn)得。 傅寒川的眉毛擰了起來,往樓上那個人影瞥了一眼,莫非同跑過來干什么? 他抄起手機打了過去。 樓上,莫非同正在給蘇湘解釋他來的原因。 他拿起被遺忘在一邊的書遞給蘇湘。 蘇湘好奇的把書接過來,看到上面的封面一愣。 中國手語? 莫非同把這個給她干什么,總不會是他心血來潮想要學(xué)手語吧? 莫非同對著蘇湘清亮的眼睛,心臟就有種管不住的感覺,忽輕忽重的亂跳。 他忽閃了下眼,躲開蘇湘的注視,指著那書道:“這是” 才開口,手機鈴聲突兀的橫插了進來,莫非同皺了下眉,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目光虛晃了下。 他看了眼蘇湘,走到一邊將電話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男人陰沉的聲音傳過來:“你在哪兒?” 莫非同一聽到傅寒川這低沉平靜的嗓音,頓時心虛的感覺沒了,反而是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氣怒道:“傅少,你知道剛才小啞巴經(jīng)歷了什么嗎?她” 傅寒川卻是冷聲打斷他道:“你在她那里干什么?” 第119章 敵人在內(nèi)心 莫非同感覺一噎,嗆道:“你還問我干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倆的事!” “幸好我過來了,不然小啞巴就要被她那混蛋哥哥嫂嫂活吞了!” 他故意說的很夸張,說了什么流了一地的血,蘇湘如何被蘇潤夫妻逼著還錢等等,就是希望傅寒川能緊張一下,誰料傅寒川只是風(fēng)淡云輕的說了一句。 “是么?”傅寒川淡淡的說了一句,再道,“出來喝酒?!?/br> 他根本不擔(dān)心莫非同說的那些,因為他親眼看到的是蘇潤傷勢慘重,被他老婆扶著上了車。 傅寒川輕扯了下唇角,蘇湘那脾氣,蘇潤能把她怎么樣? “我去你的”莫非同有種一口氣吊在喉嚨口不上不下的感覺,這時候他還有心情喝酒? 他氣得揮了揮拳頭:“你等著!” 他把手機掛斷走回到陽臺,蘇湘還在那翻書,神色平靜。 莫非同輕咳了一聲道:“小啞巴,這書是傅少落下在我那兒的。我過來,就是想把這個給你看一下?!?/br> “嗯其實他并不是那么嫌棄你,他、他這么做也許是有苦衷的。” 書還是很早之前,傅寒川去他那莊園落下的,當(dāng)時留在那兒了,也沒回來拿,就一直擺在了那里。 幸好沒被他丟掉。 莫非同看著平靜的蘇湘,他這個人一向不怎么會安慰人,脾氣也急躁,這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看她這邊似乎一早就備著紅酒,估計是被傅寒川給刺激到的,這才在這里自斟自飲。 蘇湘沒什么反應(yīng),莫非同有些尷尬的撓了撓后腦勺道:“那事情都結(jié)束了,你早些休息,就別想太多了?!?/br> 說完,他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腳步聲嗒嗒的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剛走了幾步,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去。 他把桌上那剩下的半瓶紅酒拿在了手里,蘇湘握著書靜靜的抬頭看他,幽幽燈光中,那一抹紅潤的唇瓣像是夜間海棠似的,粉白的臉頰,明潤的眸光 莫非同腦子里又拂過那次的畫面,連忙閉了下眼,將那畫面摒棄在腦海外。 他晃了晃酒瓶道:“這,就當(dāng)是給我的謝禮吧。” “還有,如果他們再來找你麻煩的話,就打電話給我?!?/br> “還有我剛才說是你大哥,不是說說的,以后,你就把我當(dāng)成你的大哥,有什么事就來找我,小啞巴?!?/br> 莫非同說完這些,才算是放心的離開。 蘇湘看了眼空了的桌子,上面只剩下了那只空酒杯。 她知道,莫非同把酒帶走,只是不想她一個人喝醉了。 蘇湘的目光落回到手中的書。 這本書,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xué)了,別的小孩牙牙學(xué)語,而她是學(xué)手語。 整個蘇家,就只有她跟母親在學(xué),是母親先學(xué)會了,再手把手的教她。 因為她需要跟人交流,她必須要學(xué)會啞語。 不知道那個時候,知道她生下的女兒是個啞巴,她是什么樣的心情,又是什么樣的心情在學(xué)著這本書,在教她的時候,又是什么樣的心情。 蘇湘記得自己教傅贏手語的心情,很無奈很心酸。 別的mama教寶寶學(xué)說話,她卻要教他手語。 蘇湘深深的吸了口氣,單手對著書上的一個手勢做起來。 這一個動作是“不離不棄”的意思。 這書,不知道翻過了多少遍,看起來很舊了,里面還有折角。 傅寒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