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jié)
祁令揚手里一空,看著面前低眉說話的女人,杜若涵也是愣住了,手里的酒杯輕晃了下。 她可以勸酒,但是她的身份,卻并不適合從他的手里拿過酒。 傅寒川諷刺過她,她也知道自己不該過來,可是看到他一個人孤單的站在這里喝酒,她就忍不住。 從祁令聰?shù)纳磉吘陀心敲炊嗟娜藝@,而他從來都是被冷落的那一個。 一樣是姓祁的,祁令揚在這種場合里,這種冷遇,更像是一種羞辱,誰都不曾將他放在心上。 她只想陪在他的身邊,哪怕無人看一眼,她也愿意守在他的身邊陪著他,可為什么就變成了她只能遙遙看著他? 心里一波動,漣漪跟苦澀一起泛起,杜若涵將酒杯輕輕的放在一邊的桌上。 因著心神不寧,那酒杯沒有放穩(wěn),擦著桌邊摔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淹沒在樂聲中,紅色的酒液血似的灑在白色大理石上,玻璃碎了一地。 附近的人被這小動靜驚到了,目光看了過來,杜若涵慌神的低下身子想要撿起那些碎片,祁令揚皺了下眉,伸手想要拉住她,但是手指還沒碰到她的手臂,就被人一下子拍開了。 祁令聰繃著臉看了祁令揚一眼,拉住杜若涵的手臂冷聲道:“這種事不是你做的?!?/br> 這是一句一語雙關的話。 他冷厲的眼掃了一側的侍應生,立即就有人跑過來收拾。 杜若涵看著侍應生蹲在地上,將大的玻璃碎片從酒液中一片片的撿起來放在托盤里。 手臂傳來捏痛,杜若涵眉毛皺了起來,她回過神抬頭看去,就見男人低下頭,耳側冰冷至極的聲音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他道:“回去再收拾你。” 她的身體微微的顫了下,抿住了嘴唇。 祁令聰側頭看了一眼周圍若有似無的投過來的視線,看向一側站著不動的祁令揚冷聲道:“你還站在這里做什么,還怕不夠人看嗎?” 祁令揚淡淡一眨眼,再淡漠的說道:“大哥,只是打碎了一個酒杯,本就沒有什么事情,需要避諱什么?” “想看,就隨便人大大方方的看?!?/br> 他淡淡的一瞥周圍的人,一副百無禁忌的樣子。 不遠處,莫非同跟裴羨已經(jīng)從陽臺那邊回來了,本是過來拿杯酒暖暖身體,將這兄弟對峙的一幕看了個正著。 裴羨胳膊肘捅了捅旁邊的莫非同,腦袋側過去一些,低聲道:“是啊,祁家怎么就沒給安排個祁二太太?” 祁家的這些秘密不算什么秘密,有人當著八卦看,也有人沒興趣知道。 會場里面的另一個角落,常妍得知傅寒川還未離婚,整個人郁郁寡歡都快哭了,常奕再疼這個meimei,這回也不能再慣著她了。 要不是這里不方便說話,他早就罵醒她了。 回頭,他還要親自給卓雅夫人致電一番,問問她是什么意思,她把他們常家,也當成了那些攀附傅家的人,那么不要臉面了嗎? 第103章 他拉長著一張臉,心情不怎么美麗 宴會結束,常奕自然不可能再讓常妍坐傅寒川的車回去。 停車場上,兩輛車隔開不遠的距離,常妍站在車門口,呆呆的望著來時她坐的那一輛賓利,身后常奕冷聲道:“還不上車嗎?” 常妍回頭看了她大哥一眼,楊燕青輕輕的推了推她,常妍才依依不舍的坐上了車子。 常奕夫妻也坐了上去以后,吩咐司機開車,這個時候傅寒川的身影從酒店門口出現(xiàn),常妍扭著頭,一路看著傅寒川的身影直到看不見。 楊燕青看著小妹癡傻的模樣,嘆了口氣。 這傻姑娘還不死心。 “卓雅夫人么?” 一道男人低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常妍立即的扭過了頭,驚慌的看著她大哥。 “大哥” 常奕抬了下手,阻止她說話,將手機換了個方向,目光冷淡的看著自家小妹慌亂不定的神情。 “嗯,是我,常奕,這么晚打擾夫人了,抱歉?!?/br> 傅家老宅。 因為一場倒春寒,傅老爺子的身體不怎么舒服,卓雅夫人看著老爺子安穩(wěn)睡下了,才從小樓那邊回來。 站在花園里,她掖了掖肩上披著的披肩,笑著道:“常先生這么晚打電話來,宴會上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常奕看了一眼自家小妹,淡淡的道:“宴會尚可,只是有一事,想要問清楚夫人。” “何事?” “請問夫人,傅先生現(xiàn)在是否單身?” 卓雅一怔,笑容慢慢的沉了下來,慢慢道:“常先生,你這個問題,問得實在突兀?!?/br> 車上,常妍揪緊了常奕的手臂衣服,搖頭小聲的說道:“大哥,不要問了” 她知道大哥打這個電話的用意,可她可是 常妍既希望能夠繼續(xù)得到卓雅夫人的照拂,又對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恥。 傅寒川已婚,她的身份跟自尊都不容許她再愛著他,可心卻控制不了。 她的心里矛盾極了。 常奕沉著臉,撥開了小妹的手沉聲道:“夫人,這個問題,答案我已經(jīng)知曉,也請夫人不要再給小妹希望,她還還是以學業(yè)為重?!?/br> 常奕這話聽著客套,但已經(jīng)說得非常重了。 意思就是不要卓雅夫人再撩撥他家小妹的心,讓她對傅寒川再心懷希望。 常妍一聽這話,絕望的松開了手指,身子倚在楊燕青的懷里哭了起來。 常奕緊繃的臉微微松軟了下,但是還握著手機,等著對方的回答。 卓雅夫人握著電話,眼睛里的光芒如夜色般黑冷。 常家高貴,傅家又何嘗不是? 對傅寒川動心的是常妍,她不過想讓他們水到渠成而已。 再者,蘇湘遲早是要跟傅寒川離婚的,只不過時間上拖一拖,常家既然沒耐心,那傅家也不是非要他們不可。 卓雅夫人抬步往主樓的方向走,勾著笑說道:“常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便是我們兩家有緣無分?!?/br> 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后,卓雅夫人站在主樓的臺階上掛斷了電話。 傅正南從后面走過來,問道:“誰的電話?” 卓雅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常家的?!?/br> “嗯?”傅正南微挑了下眉,夫妻兩個一起往客廳走,他道,“他打給你電話做什么?” 卓雅夫人輕淡的道:“常家要打退堂鼓,看來這南北聯(lián)姻是不可能了。” “哦?”傅正南的腳步一頓,“怎么回事?” 卓雅夫人徑自的往樓梯上走,臉色不怎么好看。 傅寒川跟那啞巴的婚離不了,那不管以后是什么人家的女孩,這傅太太就換不了人。 這話她也不想說給傅正南聽,說了只會加重他對兒子的不滿。 傅正南看著樓梯上卓雅夫人的腳步略沉,微微的皺了下眉。 不過沒過多久,他便知道了原因,常家知道了傅寒川還未正式離婚。 俞蒼蒼握著手機站在一家多rou店里打電話,她道:“現(xiàn)在又不是封建時代,仗著家世就能把人給搶過來。常小姐的身份尊貴,她也放不下這個身段去做別人的小老婆吧?” “不過可惜了,你們傅、常兩家的強強聯(lián)手不能成了。” “我聽你的語氣,可不像是可惜?!备嫡系恼f了一句。 俞蒼蒼微彎著腰,打量著架子上的一排多rou,手指在一盆千佛手上輕碰了下,轉頭對著店員道:“我要這兩盆,幫我裝起來。” 說著,她對著電話道:“站在我的立場,我這么想不是很正常嗎?” 傅正南不再跟她繼續(xù)討論這個問題,話頭一轉道:“這個時候還在外面?” 俞蒼蒼看了一眼窗外夜色,說道:“嗯,他今晚的心情應該不怎么好,我去看看他?!?/br> 電話那端的傅正南默了下:“嗯,讓你費心了?!?/br> 俞蒼蒼輕輕一笑道:“你把人交給我,我當然要盡心盡力。好了不多說了,我要付賬了?!?/br> “嗯,去吧?!?/br> 傅正南掛斷了電話,俞蒼蒼拿著手機掃碼付款,然后捧著一只紙箱走了出去,門上掛著的風鈴一陣叮當脆響。 書店二十四小時營業(yè),俞蒼蒼走進去,繞開一排書架才看到她要找的人。 她將紙箱放下,從里面拿出一盆放在男人的面前:“這盆是買給你的?!?/br> 祁令揚抬起頭,看了一眼那盆多rou,微微一挑眉道:“給我干嘛?” 俞蒼蒼坐了下來,笑著道:“知道你心情不好,買點東西來哄哄你?!?/br> 祁令揚微勾了下唇,將盆栽移到一邊,翻過一頁書。 書店的店員將俞蒼蒼點的花茶送了過來,俞蒼蒼拿起一邊冷下來的咖啡遞給店員道:“這咖啡拿走吧,謝謝。” 祁令揚看了她一眼,還未說話,俞蒼蒼道:“這么晚喝咖啡會睡不著,喝花茶?!?/br> 她拿起玻璃壺,倒了兩杯金黃的花茶,若有所指的道:“胎菊枸杞,清火的?!?/br> 祁令揚拿起茶杯喝了口道:“又不是第一次,沒事,你回去吧。” 受冷遇,被刻意的遺忘,甚至被呵斥,這種事情多了,便也習慣了。 俞蒼蒼手捧著茶杯笑道:“我才剛來,你就叫我走,還有沒有良心?!?/br> 茶杯貼在唇瓣上,她從杯沿上方瞧了一眼男人,忽然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我是蘇湘的話,就不會急著趕我走了吧?” 祁令揚眼皮都沒抬一下,翻過一頁書,只當沒聽到。 俞蒼蒼放下茶杯,身體坐直了,認真道:“傅寒川因為誰惹惱了他,才被奪了總裁之位,你不是不清楚吧?” 祁令揚微皺了下眉,他抬起頭來神色清冷淡淡道:“你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