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這道聲音,既不是來自喬影,也不是來自裴羨,而是站在房門口的人。 三個人都在說著事情,也就沒有注意到傅寒川什么時候進來了。 他沉著一張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男人手掌推了下門把手,長腿邁著走了進來。 莫非同的眼睛不自在的閃了下,輕咳了一聲,將他之前想了很久的事情又說了一遍,然后不自然的道:“是我給了她陷害小啞巴的機會。這件事我也有原因,所以” 裴羨把話接了過去:“所以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你去北山想摸一摸底,如果那個人跟陸薇琪有關(guān)系的話,也算是你對這件事做了彌補?” 莫非同“嗯”了一聲,垂下了眼眸,神情顯得低落了下來。 如果他沒有在那一天叫傅寒川過去,沒有叫他把小啞巴也帶上,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陸薇琪也不會錯的這么徹底了。 傅寒川在靠窗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淡淡的說道:“這跟你無關(guān)?!?/br> 原本他就打算帶著蘇湘去劇院那邊想讓陸薇琪徹底的死心不要再糾纏這件事有他的責(zé)任。 喬影看著傅寒川的神情不大對勁,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他不是應(yīng)該在蘇湘的病房陪著她的嗎? 她張了張嘴,正要把話說出來,莫非同搶在了她的前面。 他道:“我想說,小蘇湘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北山上?” 在他醒來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都懵了。 這個問題在山上的時候他就想問了,不過那時候兩個人急著逃命,就算他問了,小啞巴也沒法告訴他。 傅寒川淡漠的道:“按照蘇湘給警方的口供,她在山下看到了你,以為你是在幫陸薇琪做事,想幫人做轉(zhuǎn)移,就在后面跟上了你?!?/br> “我”莫非同一聽,氣得又坐了起來,“哎喲” 他捂著傷口躺回了病床上,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想不到他在小啞巴的心里是這樣的人。 “她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是非不分嗎?” 傅寒川睨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喬影補刀道:“你可別忘了,你們對彼此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她這么想很正常?!?/br> 莫非同:“……” 不過就算是這樣了,她還愿意不要命的救他,還 莫非同心里百感交集,沉默的望著頭頂?shù)奶旎ò濉?/br> 傅寒川一手支著額頭,閉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么,莫非同瞧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回了雪白的天花板,他聲音寡淡的問傅寒川道:“你在一開始就不相信陸薇琪,堅定的相信蘇湘,為什么?” 畢竟從一開始在所有人的心里,蘇湘才是那個滿腹心機算計別人的人。 傅寒川沉默著沒有回答,過了會兒,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道:“因為傅贏?!?/br> “陸薇琪刺激她要搶走傅贏,她打人是正常的反應(yīng),但還沒有要到殺了她的地步。” “她膽小怕事,如果她真的要殺了陸薇琪,就要考慮到后果,進了牢房,她就再也見不到兒子了?!?/br> 莫非同蹙了下眉:“蘇湘為了傅贏,尚且能克制沖動,可是陸薇琪,她她又怎么會做出這么沖動的事情來?” 她把自己完全的毀了。 沒有傅寒川,她至少還有舞蹈,為什么要把自己逼得這么絕? 傅寒川拿出一份鑒定報告來,緩慢說道:“她不是沖動,而是從她回來就開始在策劃了?!?/br> 裴羨拿過那張報告,喬影湊過頭來看完了,兩個人都是一臉震驚,裴羨把紙遞給了莫非同。 “她的跟腱,早就已經(jīng)負傷了?” 傅寒川點了下頭道:“在三年前,她的腳受過一次嚴(yán)重扭傷,那個時候經(jīng)過醫(yī)治,她的傷得到了復(fù)原。不過在那之后的時間里,她過于追求事業(yè),沒有好好休息,導(dǎo)致舊傷惡化?!?/br> 傅寒川一直在想陸薇琪這么做的動機,她是一個醉心于舞蹈的人,再怎么樣用摔斷腳來陷害蘇湘,這個代價太大了。 陸薇琪的跟腱斷裂以后,他請了專家醫(yī)生來給她做治療。 盡管陸薇琪的傷非常嚴(yán)重,但還是被醫(yī)生從她的新傷里看出了舊傷問題。 陸薇琪所說的崩潰,應(yīng)該就是知道他跟蘇湘奉子成婚,她在打擊之下摔倒負傷。 傅寒川捏著眉心,這些事情,剛才他在陸薇琪的病房里面完全沒有提及。 他不想再給陸薇琪任何糾纏他的機會。 他本就是這樣一個冷情的人 莫非同手舉著那一張紙,擰著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語道:“難怪” 喬影看了他一眼:“難怪什么?” 莫非同將那張紙放了下去,聲音更淡了一些,說道:“我看過她在世界各地的演出,但是在北城的那幾場演出,我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現(xiàn)在回想,她旋轉(zhuǎn)的時候,速度慢了半個拍?!?/br> 莫非同就算是個粗人,看了她那么多場的演出,音樂跟動作都已經(jīng)像是膠卷似的定在了腦子里,細微的差異他可以感覺到,但沒有那么明顯也就沒有特別留意。 陸薇琪是一個非常自傲的人,以她的個性,她不允許完美的自己在舞臺上有摔倒的時候,而她又對蘇湘充滿了怨恨,就將這一切都算在了蘇湘的頭上。 如果她的這一計劃成功,就可以把蘇湘趕走,成為新一任的傅太太,也算是完成了她所說的,回來找回屬于她的一切。 而她這樣的從舞臺上退下來,還能保有那么一份榮耀。 莫非同神色復(fù)雜的看了一眼傅寒川,感慨的嘆了口氣。 喬影對這種偏激類型的毀滅性女人也是無語,諷刺的道:“她這也算得上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br> 自己落了個一無所有,還把人家算計的離了婚。 在這一場噩夢里,誰也沒有得到什么,都失去了自己重要的東西。 一陣沉默后,喬影才想起來之前要問的問題。 她看向傅寒川道:“對了,你怎么沒在陪著蘇湘?” 傅寒川眸光微微一動,但身體沒有再有任何的動作。 裴羨看他的表情不太對勁,便轉(zhuǎn)移了話題,他拍了拍喬影的手背道:“快到吃飯時間了,找家餐廳打包點好吃的來給我們莫少補補身體?!?/br> 喬影意會,起身站了起來便往門外走去。 本來她是一直的往電梯那邊過去了,但是轉(zhuǎn)了個彎,看到前面一間病房門口站著的兩個警察,里面一直不停的有叫罵聲傳出來。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不過還算是相識一場。 喬影嘆了口氣,走了過去,但沒有推門進去。 去看一個一敗涂地的人最后的狼狽沒有意思,她在門口聽了一會兒。 陸薇琪依然在瘋狂的叫罵著,忽然門口傳來一道似是嘆息的聲音。 “一樣是傷了腳,有的人是為了算計別人,有的人卻得到了人心?!?/br> “她是個啞巴,但她知道真心對人,陸小姐,你只把真心給了自己,失去也就別怨天尤人了?!?/br>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離去,陸薇琪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她一低頭,看著自己空空的兩手,失去? 第96章 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哪有什么尊嚴(yán)可言? 一個星期后,蘇湘就可以出院了。 在這一個星期里,發(fā)生了些不大不小的事。 陸薇琪人證物證具在,被警方帶走的前一天晚上,據(jù)說她曾試圖自殺,被及時救了回來,現(xiàn)今還躺在病床上,按照醫(yī)生的說法,她有很嚴(yán)重的抑郁癥。 祁令揚說起這些的時候,蘇湘很平靜。 不管陸薇琪是不是真的患有抑郁癥,她相信法律會有一個公正的判決。 傅氏的股價回升,比原來還高了幾個百分點,蘇湘聽到這個時候,覺得這個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傅氏的事,有榮光的時候與她無關(guān),辱沒的時候才與她有關(guān),現(xiàn)在她脫離了傅家,就更沒有關(guān)系了。 西班牙的旅游綜藝順利開拍,那個旅行客還特意在微博上艾特了她,給她發(fā)了一瓶雪莉酒的圖片,恭喜她沉冤得雪。 不過沒有聽到傅寒川恢復(fù)職務(wù)的事情,這段時間里,她也沒有再見到傅寒川。 蘇湘微微的皺著眉毛,這一星期里,她也沒有拿到離婚證。 “另外還有,我離開耀世了,不再是慈善項目的負責(zé)人?!?/br> 蘇湘一愣,從思緒里回過神來,一臉驚愕的看向祁令揚。 你不管了? 祁令揚笑了笑說道:“pp的項目已經(jīng)順利上線,目前來看,運營也可以,我可以功成身退,去做另外的事了。” 蘇湘點了下頭,聽起來好像是這樣,pp以后就只要維護和更新,確實沒有別的什么大事了。 那你以后做什么呢? 蘇湘記得祁令揚開始做這個項目,是說自己閑來無事才做著玩。本來以為他只是個閑散公子,但從他這幾個月做成這么大一個項目來看,他的能力是很強的。 你要去你家的公司工作了嗎? 祁令揚的目光微微閃了下,有些神秘的說道:“確實要去一家公司上班,不過不是祁氏?!?/br> 蘇湘看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不過還是笑著祝他工作順利。 “唔,一開始應(yīng)該不會太順利?!逼盍顡P挑了下眉毛,“不過我會讓自己順利起來的?!?/br> 蘇湘笑了下,這個時候護士進來給蘇湘換最后一次藥,祁令揚退開在一邊,看著護士拆開她的紗布,本來好好的,忽然另一個小護士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4052號的病人不見了,快去幫忙找人!” 那人跑進來說了一句就趕緊出去找人了。 小護士一臉慌亂,看了看蘇湘,又往走廊外看了眼。 換藥是很簡單的事,耽擱一時半會兒也沒什么,不過這里的每一個病人都是有身份的,怠慢不起。而4052號的病人是個小孩子,要是出事了,她們負責(zé)這一層樓的醫(yī)生護士都要倒霉。 看著小護士手足無措的樣子,祁令揚上前兩步說道:“我來吧,你先去找人?!?/br> 那小護士一聽,得了救星似的點頭說了聲謝就跑出去了。 蘇湘驚了下,連忙擺手,她怎么能讓他來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