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陸薇琪坐在卡座正中央,旁邊圍著她的并不是莫非同他們幾個,而是另外幾個女孩,她的好閨蜜們。 陳晨是最先看到傅寒川的,她小聲在陸薇琪旁邊道:“傅少來了?!?/br>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傅寒川,一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看他逆著光穩(wěn)步而來。 以前,這兩個人的相愛,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此時,自是更多了一些看熱鬧的成分。 舊愛什么的,還能擦點火花出來嗎?還是只剩下了尷尬? 事實上,傅寒川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在莫非同、裴羨那一側(cè)沙發(fā)上坐下,頭一抬,微冷的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掃視了一圈,笑著說道:“你們看我做什么?我臉上又沒有花?!?/br> 另一側(cè)的沙發(fā)上,一個穿著花色西服,看起來很張揚的男人笑著打趣道:“傅少,你臉上是沒有花,但我們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樂開了花?!?/br> 三年前,傅寒川在一場賽事得冠后就向陸薇琪求婚,這事兒這里的人都知道,再見到喜歡的女孩,不就是心里樂開花了嗎? 陸薇琪現(xiàn)在是“天鵝公主”,以前也是朋友們眼里的公主,愛慕她的人很多,女孩子們也喜歡跟她玩在一起,他們兩人站在一起,哪里都是焦點所在。 這里的人,跟陸薇琪關(guān)系交好的更多一些,傅寒川娶了個啞巴,都以為他背叛了陸薇琪,大部分的人跟他關(guān)系疏遠(yuǎn)了,有些人,一年都沒見上幾次面,就算在別的什么場合遇見,也只是打個招呼就過去了。 曾經(jīng),傅寒川、莫非同、裴羨、梁易輝,這四個人號稱北城四少。 有些友情,走著走著就散了,哪怕這個人當(dāng)年曾經(jīng)跟你關(guān)系有多好,一起開過車,一起打過架,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 梁易輝也是玩賽車的,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職業(yè)賽車手了,而傅寒川自從那件事后,就退出了賽車界,回家接手家族企業(yè),轉(zhuǎn)戰(zhàn)商場,至于裴羨跟莫非同,也各自有了天地。 這一大群人,若不是陸薇琪回來,已經(jīng)難聚一堂。 傅寒川勾了勾唇角,沒有搭理梁易輝,從茶幾上拿了一瓶巴黎水?dāng)Q開喝了一口。 從傅寒川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陸薇琪都是微微笑著,平靜淡然的好像幾天沒有見面的老朋友一樣,沒有激動的泛出淚水,也沒有怨懟的目光,更沒有遺憾的感嘆聲。 她微微笑著打招呼:“寒川,我們好久不見了?!?/br> 傅寒川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道:“對,好久沒見了?!?/br> 他拿起手里的巴黎水,跟陸薇琪伸過來的酒杯輕碰了下,又喝了一口。 一切看起來都平靜自然的不能再平靜自然了,連一點詭異的氣氛都沒有。 但這份平靜自然的下面,誰的心跳亂了,就不得而知了。 私下里,眾人都打著眉毛官司。 不對啊,怎么三年沒見面,這么安靜?連一點火花碰撞的跡象都沒有。 這時,莫非同湊過去,在傅寒川的身上聞了聞道:“菲諾雪莉酒?!?/br> “你身上明明有酒氣,怎么這會兒喝起了礦泉水?” 傅寒川睨了他一眼道:“你屬狗的,鼻子這么靈。” 莫非同挑了挑眉毛,他一個酒吧賣酒的,還能不知道酒香嗎? 不過,傅寒川今天是回家吃飯的,他離開后接到了陸薇琪的電話,就說要給她接風(fēng)洗塵,便來了1988先準(zhǔn)備起來了。 他問道:“大白天的,你跟誰一起喝酒呢?” “關(guān)你什么事兒?!迸崃w一腳踢了過來,問東問西的,一點都沒眼力見兒。 喬影并非他們朋友圈的,但是跟著裴羨一起過來了。她笑著道:“你還說傅少喝水,也沒見你喝酒啊。你自己說說,從開場到現(xiàn)在,你喝了多少水了?” 她下巴朝著茶幾上點了下,那邊幾瓶空了的水都是他喝的。 “三少,你該不會年紀(jì)輕輕的得了糖尿病吧?回頭去我們醫(yī)院掛個號,我找??漆t(yī)生給你瞧瞧?” 一陣哄笑,莫非同沒好氣的道:“你才糖尿病呢,我這是在傅少家吃飯” 被小啞巴那一桌菜咸的。 莫非同看了一眼陸薇琪,后面沒有說下去。 這話還是不要在她面前說了。 他有意不往下說,但有人好奇。 “三少,你去傅少家吃飯?是老宅那邊,還是” 如果是傅寒川跟那小啞巴的“愛巢”的話,那可真有意思了。 傅寒川的那棟別墅,基本沒有人去,不,是他們這些朋友,一個都沒有踏足過。 莫非同算是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陸薇琪饒有興致的看著莫非同:“在寒川家吃飯?那傅太太做的菜好吃嗎?” “傅太太”三個字,第一次的被人提了出來,一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怪異的看著她。 這些人都小心的避免提起這個只聽說過,沒有親眼見過的“傅太太”,就怕她難過。 沒想到卻是她本人輕松而平常的說了出來,沒有一點介懷的意思。 莫非同臉色怪異的扭曲了下,看了眼傅寒川,再看了看陸薇琪道:“還算可以吧” 其實是很難吃,但當(dāng)著傅寒川的面,又不好說的太直白。 這家伙最近有些陰陽怪氣,中午吃飯的時候還一個勁兒的勸他吃菜,逼得他不得不把那些又咸有辣的菜吃下去。 陸薇琪笑著道:“那以后有機(jī)會的話,我也去嘗嘗傅太太的手藝。”她看向傅寒川,“寒川,可以嗎?” 這個時候,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這才叫詭異。 傅寒川慵懶的斜倚在沙發(fā)的扶手上,手里把玩著一只打火機(jī),聞言,把打火機(jī)隨手丟回了茶幾上,看了她一眼道:“沒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要來當(dāng)然沒問題。不過她身體不大好,不適合cao勞?!?/br> 既是答應(yīng)了,又說不適合cao勞,這種拒絕,也算是高級拒了。 陸薇琪微愣了下,梁易輝諷刺的笑道:“傅少可真疼傅太太。” 到底是真的疼那個啞巴太太,還是拿不出手,恥于見人? 誰不知道,傅寒川從不帶那位太太出來見人,馬路上一起走路都要隔開三米遠(yuǎn)。 呵呵,居然放著完美的公主不要,睡個啞巴還娶了她,這不就是笑話嗎? 傅寒川一個冷眼看過去,氣氛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這時,又一道輕柔的聲音冒出來,陸薇琪笑著道:“梁少說的沒錯,你可真疼你太太?!?/br> 這句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沒有一點嫉妒的意味。 剛才的氣氛其實是有些尷尬的,甚至有些冒火花的苗頭了,但陸薇琪就是能把尷尬化為無形。她抬頭看了四周一眼,那些閃著彩燈的游戲機(jī)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尤為明顯。 她看向莫非同道:“對了,非同,你這1988里,什么時候開始弄這些玩意兒了?” 1988是高級會所,擺著這些游戲機(jī),看起來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莫非同水喝多了,撐得癱躺在沙發(fā)上,懶洋洋的拐手一指傅寒川:“喏,問他。” 如果不是小啞巴玩什么抓娃娃機(jī),這兒哪里會有這種不上檔次的東西,他也不會去傅家吃那一頓飯,到現(xiàn)在還口渴。 陸薇琪再次的看向傅寒川,傅寒川神色淡淡的道:“現(xiàn)在的會所酒吧查的嚴(yán),這些機(jī)器擺在這里,可以賺些額外收入?!?/br> 莫非同頓時睜大了眼睛看向傅寒川,傅寒川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莫非同摸了摸鼻子頓時無語了。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端了,不過從昨天一晚上的營業(yè)額來看,確實多了不少。 “哦,這樣啊”陸薇琪抿了一口酒,輕輕的笑了,“我許久沒有回國,感覺都變了好多。” 幾句話過去,話題從傅寒川的身上岔開了,大家又各自的開始了說笑,因為陸薇琪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來,那些人又問起了她這些年在國外的生活。 “世界各地的飛,幾乎沒有什么停留?!标戅辩魑⑽⒌目嘈α讼?,“有時候還是很想念大家的?!?/br> “肯定很累?!标惓啃奶鄣目此?,“都瘦了這么多。不過還是一樣漂亮。” 說完,她有些幽怨的瞥了一眼傅寒川,如果不是他,陸薇琪也不會一直在外漂泊,傷心的不肯回來。 試問,深愛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還生了個兒子,心里能不難過嗎? 只是她不肯說出來罷了。 到現(xiàn)在,她還不愿意給傅寒川任何的壓力,裝作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 傅家別墅。 蘇湘一個人坐在玻璃房喝了些雪莉酒,甜甜的味道,酒香里有一股淡淡的杏仁香,確實很好喝,一口酒,一口煎餛飩,居然喝完了整瓶的酒。 從看夕陽一直到看月出。 雖然雪莉酒的濃度不是很高,但這么一瓶子的酒下去,腦子就有些發(fā)漲了。 蘇湘搖了搖頭,好在沒有喝醉。 她披了件外套下樓散散酒氣,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小區(qū)附近的小公園。 因為天氣冷了,這里到了晚上就很少有人出來散步消食了。 公園中央的秋千無人玩耍,蘇湘平時都帶著傅贏坐上去玩一會兒,自己倒沒怎么坐過。 一坐上去,秋千的支架吱吱嘎嘎的響,寂靜的夜也就多了這么一點點雜音。 她將秋千稍微蕩的高了一些,整個人騰空起來,像是要飛起來,一顆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但幾次過后,就放開了,越蕩越高。 “啊” 一聲驚呼,蘇湘嚇了一跳,立即的停下了秋千,鞋底在地面上一陣摩擦,等穩(wěn)住身形往身后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人扶著一個健身器材在那里喘氣。 蘇湘連忙跑過去,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撞到你了? 這里黑漆漆的,就一點路燈,沒有注意到也是有可能的。 女人扶著心口看著她的手臂一陣比劃,微愕的看著她:“你你是個啞巴?” 不過她沒有表現(xiàn)出惡意,只是純粹的闡述了一個事實。 蘇湘抿了下唇,看她只是驚嚇到,便放心了些。 她掏出手機(jī)來寫道:你沒事吧? 女人搖了搖頭,被蘇湘扶著坐到一邊的休息椅上。 她笑了笑,臉色依然有些蒼白:“沒事,剛才走過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br> 蘇湘看著她,女人長了一張鵝蛋臉,尖尖的下巴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是個大美人,而且有種我見猶憐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