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嬤嬤牽著她的紅引子,交在另一個人手里。 從裘瑤兒的視線看,只能看見他的玉靴子。 第68章 諸睿番外二 自她款款走進(jìn)來, 諸睿便心跳加速。 他緩了緩心神,抑制住那股從心窩里傳過來的躁動。 光是看她的一身紅衣下的窄腰豐臀, 他便沒由來的一陣燥熱,后來宴飲賓客時喝了不少酒, 那燥熱依舊未消。 入洞房的吉時到了。 諸睿緩緩的呵出了幾口氣,一步一步走進(jìn)床邊坐著的女子。 他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抖, 輕輕的顫栗著。 就連諸睿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明明下定了決心,卻依舊要娶她。 有些聒噪的禮婆臉上掛著掐媚的笑意,高聲道:“還請殿下挑開蓋頭!” 燭火惺忪。 諸睿拿起一旁放著的如意桿,動作微緩的輕輕挑開了那個鴛鴦戲水的紅色蓋頭。 裘瑤兒眼前得到了光明,稍不適應(yīng)的眨了眨眼睛。心里狂跳, 抬頭看他。 眸里輕輕漾著水波, 那張小臉還沒有巴掌大。她今日臉上抹了層薄薄的胭脂,柳眉輕蹙, 朱唇微張, 有些迷茫的打量著他,像是無聲的邀請。 喜婆又說:“挑蓋禮已成,還請殿下與王妃共飲一杯合歡酒?!?/br> 諸睿點頭,面上沒什么波瀾。眸里卻涌動著深深幽潭,他伸出手, 把那小巧玲瓏的酒杯遞給榻上鳳冠霞帔的女子。 裘瑤兒也伸手接過來, 青蔥似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 忽的一縮。 兩個人就這樣把胳膊相互交纏, 抬頭飲下酒。裘瑤兒之前從未喝過酒,被絲絲辣味嗆到了,輕輕咳了幾聲,淚花都咳出來了。 喜婆見勢眉開眼笑,把空酒杯收走,將身后擺著的桂圓紅棗撒在榻子上:“合歡酒禮已成,住殿下與王妃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說完,一殿宮人齊齊跪在地上開口:“祝殿下與王妃早生貴子,百年好合?!?/br> 諸睿一陣煩躁,給了賞頭,那宮人便又齊齊的退下去了。 他轉(zhuǎn)頭,不自然的看了一會兒,干巴巴開口:“可有事?” 裘瑤兒只是被那合歡酒辣著了,便搖頭,老實回答:“無事?!?/br> 殿里寂靜,大紅喜燭爆出噼里啪啦的一陣燭火。 裘瑤兒臉頰微紅,有些局促的站在一旁。 諸睿心里勾起情絲,一縷一縷,剪不斷理還亂。他攙扶著她的胳膊還沒有松開,低聲道:“該歇息了?!?/br> 聽見這話,裘瑤兒臉上更紅,垂下睫毛,不敢四處亂看。她被扶著坐到榻子上,掙扎了片刻,抬起白嫩的一雙手,慢慢的解開衣扣。 她長的白凈,紅色里衣下的脖子皮膚細(xì)嫩,白的要發(fā)出光來。諸睿滿心滿意的目不轉(zhuǎn)睛,裘瑤兒更加羞怯,呆呆地不敢再動作了。 半脫了衣服后,諸睿倒是什么都沒做,只是躺在她身邊,輕聲道:“睡吧?!?/br> 裘瑤兒心里驚訝,雖說正合她意,但是新婚夜里就這樣躺著,若傳出去,多難堪。 新婚夜就如此,以后的日子還能好過? 輕輕嘆了口氣,她便攏攏錦被,僵硬的躺在一旁。 轉(zhuǎn)頭邊陷進(jìn)去了一小塊。一股輕到聞不出來的皂角香味鉆進(jìn)鼻子里。諸睿心里那股癢被徹徹底底的勾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裘瑤兒閉上眼睛,迷迷糊糊的要睡著的時候,身上忽然一重。 她驚慌,往下一看,諸睿勾唇揚起一抹笑,炙熱的胸膛和她嚴(yán)絲合縫。 電光火石之間,裘瑤兒猛然明白他要做些什么。她輕輕拉住他向下探去的手,臉上一片通紅,哀求道:“還請殿下憐惜些?!?/br> 諸睿心里已經(jīng)火急火燎了,四處煽風(fēng)點火。輕輕俯下身在她耳畔呢喃,答應(yīng)了一聲。 這刺激未免太大,裘瑤兒初經(jīng)人事,身體嬌弱,緊張的很。她繃直身體,還沒有進(jìn)去就已經(jīng)受不了了,眼底又向外溢出淚花來:“疼?!?/br> 諸睿心里一軟。 但那軟,很快又被別的炙熱的東西所取代。 第二日晨起時,裘瑤兒只覺得腰酸背痛,連坐起來都沒什么力氣,殿里已經(jīng)沒了人,她迷茫的盯著漏進(jìn)來的一抹太陽光看。 昨夜里,諸睿不知疲倦似的,在她身上來了多次。就連牙也不閑著,四處啃咬,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了,便央求著,眼淚也掉了好多。誰知他力氣卻越來越大,想著,裘瑤兒連忙回過神來,臉上又紅了——她這是在想些什么? 諸睿此時正在內(nèi)殿喂鸚鵡。那只鸚鵡頂管是寶石藍(lán)色的,眼珠子咕嚕咕嚕轉(zhuǎn),叫喚著:“殿下吉祥,殿下吉祥?!?/br> 他昨夜里初嘗情動,沒想到滋味竟然如此美妙。后來又想著,身下的女子嬌啼鶯轉(zhuǎn),婉轉(zhuǎn)落淚的樣子,心里又是一緊。 心里有個聲音一直回旋著。 不夠。 外面烏云密布,又已經(jīng)落了層薄雪,仿佛把世間一切的污穢都掩蓋住了。殿外的風(fēng)投過厚重的門簾子鉆進(jìn)來,發(fā)出嗚嗚的呼嘯聲音。忽的走進(jìn)來個宮女,朝諸睿福身道:“參見二皇子殿下?;叔呀?jīng)醒過來了?!?/br> 諸祁從遐想里回神,揮了揮手:“知道了?!?/br> 若論身份,他是個閑散的帝王之后。國家大事都是父皇與大哥的,無需他來cao心。日日里不是賞梅就是喂鳥,倒是真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樣子。 寢殿里一片安寂,只余緩緩青煙盤旋著升到梁頂。 裘瑤兒已經(jīng)梳洗打扮。新婚第一日要去宮中請安,無需穿的多華麗,她只是穿了身碧色的流煙傘裙,額前也只有一只梅花步搖簪子??雌饋砬宓皇阊?,見到緩緩走進(jìn)殿里的人時,臉上又悄悄蔓延出緋云。 諸睿倒是沒說什么話,走到她身邊坐下,倒了杯雪頂含翠遞給她。裘瑤兒道謝接過,眼里依舊躲躲閃閃。 她怎么不看他? 諸睿忽然伸出手捏住裘瑤兒的手,使了些力氣。 裘瑤兒一驚,連忙推他。 諸睿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便沉聲開口:“躲什么?” 裘瑤兒一怔,圓而大的眼里又露出幾絲疑惑與不解來。他這是什么意思?從昨夜她就疑惑著,不是有心上人嗎?不是說不娶她嗎?怎么非但娶了她,還要動手動腳的?她臉皮薄,這大白天的,叫人看見了多不好。 諸睿不知道她心里那些七拐八拐的心腸,又道:“你是我的妻子,躲什么?” 妻子這個詞落在耳朵里面就像是個巨石,震了裘瑤兒好一下子。她一時半會兒難以反應(yīng)過來,耳畔紅紅的,像是有火在燒。 諸睿見她耳朵又紅了,rourou的,看起來就好捏。 裘瑤兒心里忽然涌出一股不耐煩來。想起諸睿第一日見她所說的話,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拗氣,一把甩開諸睿的手:“還請殿下自重?!?/br> 被平白無故甩開的諸睿愣了愣,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了。 裘瑤兒得了空,自顧自的走到一旁坐下。離諸睿有些遠(yuǎn)。這樣憋了半響,她忍不住了,疑惑道:“殿下……為何要娶我?” 諸睿揚眉:“哦?你不樂意?” “那日初見,殿下說的話我一直沒有忘記。您說……一定不會娶我?!?/br> 裘瑤兒聲若蚊蠅,支支吾吾,雪白如玉的脖頸又紅了一片。她心里給自己打氣,又不是你的錯,無需這樣膽小。她便壯了壯膽子,直接看向榻子上虛虛倚著的男子。 諸睿側(cè)臉棱角分明,隱隱約約隱藏在窗子投進(jìn)來的光線中。半明半暗,捉摸不透。 裘瑤兒忽然發(fā)現(xiàn)他在笑。 他是在嘲笑嗎?有什么可笑的?裘瑤兒心里嘖了聲,似乎是有些焦急等著他的下文。 “沒想到本殿的皇妃還十分記仇呢?!?/br> 諸睿不急不緩的開口,聲音明朗,尾音上揚,像是山澗流水。他忽然起身,朝她逼近。裘瑤兒心里一驚——莫不是他要打她?也不是不可能!她便沒由來一陣擔(dān)憂,警惕的瞪著他。諸睿臉上帶著笑,欣賞著眼前小人兒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色,直至把她單薄的脊背堵在逼仄的一隅。 迫于壓力,裘瑤兒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低頭,盯著自己的繡鞋看。 突然下巴一旁冰涼,諸睿竟然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真是清澈見底的一雙眼睛,有什么事情都瞞不住。 諸睿開口,一字頓一字:“那是我的胡話?!?/br> 裘瑤兒暈乎乎,有些不明白。 諸睿牽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前,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又說:“你摸,我的心跳的這樣快,都要爆炸了?!?/br> 她蜷縮了下指尖,欲開口說些什么,諸睿俯身,以吻封緘。 身后是硬梆梆的紫檀木書桌,她退無可退,忽的就沒了下文。 臉上紅的要滴出血來。 兩個人氣息不穩(wěn)。過了好久,諸睿的聲音又響起來:“瑤兒難道忘了嗎?年幼時你纏著我說要做我的妻子,我可是記下來了,等了好些年?!?/br> 裘瑤兒呼吸微亂,眼底也是迷蒙的,攏了層山澗里初晨飄渺的薄霧,心事重重,欲說還休。 穩(wěn)了穩(wěn)心神,她猶豫開口,試探道:“此話當(dāng)真?年少時畢竟不懂事,殿下那日說出來的話那樣狠厲,我還以為是真的。殿下當(dāng)真沒有心上人?” 諸睿把她抱到桌上坐著,圈住她,與她霧蒙蒙的一雙眼睛對視。心里軟的像是填了水,他終于笑出了聲音,眼尾稍稍上挑著,點在她玲瓏小巧的鼻尖上,沉聲道:“怎么這樣傻?到現(xiàn)如今你莫非還不明白?” 裘瑤兒更加迷茫,整個人云里霧里。 他俯身湊到她的耳畔,呢喃道:“你呀,就是我的心上人。跑不了?!?/br> 第69章 番外先帝一 大漠孤煙直, 風(fēng)沙四起。 皇帝遇到了風(fēng)暴, 以為自己熬不過來了。身旁攜帶的隨從都被大風(fēng)吹散, 連當(dāng)做行步工具的駱駝都不知所蹤。 漫天遍野的,只有密集的黃沙, 蔓延的天邊,似乎沒有盡頭。 風(fēng)是干涸的,帶著guntang的溫度,要把人身上僅有的一點點水分都蒸發(fā)掉?;实鄹怪叙嚹c轆轆, 他甚至產(chǎn)生了幻想, 迷蒙的眼神開始渙散, 他直直的倒在柔軟的黃沙里。幾層黃沙掩埋了他的半張臉,嘴里, 鼻子里,沉沉的,似乎都是沙子。 死了,死了多好!他不會再饑餓, 不會再精神乏力……但是他又不甘心,猛的咳嗽了幾聲,嘴角流出來了鮮血,他盯著這藍(lán)天發(fā)抖, 身體劇烈的發(fā)抖……他不甘心! 忽的,鼻尖傳來一抹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