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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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他聲音有些大,又一貫嚴(yán)厲。江寶珠眼里的淚珠瞬間止住了。她被嚇了一個激靈,繼續(xù)控訴道:“我要回家……” 諸祁起身逼近,燭火下高大的影子十分懼人。江寶珠膽怯極了,瑟縮著向后退,嘴里還呢喃抽噎:“我要回家……”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藏,鞠躬 第3章 膽怯 諸祁身為嫡子,位高權(quán)重。做什么事都要思量幾分,從來不會有從心所欲的念頭。 其實皇后本不是他嫡母的。諸祁幼時,親生母親后妃蕭氏在午夜投湖自盡,宮人們只在湖心發(fā)現(xiàn)了蕭貴妃的一雙金絲履鞋,還有在湖邊石頭上瑟瑟發(fā)抖的年幼皇子。 諸祁第二日就變了。性子狠厲手段陰辣,臉上也鮮有笑容。同宮人們說話時,那股陰厲之風(fēng)經(jīng)常把宮人嚇的瑟瑟發(fā)抖。 他沒有貼心的人。平日里也不愛說話。 好在繼后對他極好,當(dāng)做自己的嫡子來養(yǎng)著。不僅封了太子,到了成婚的年紀(jì),也像是尋常母親一般尋著門楣合適的富家小姐。這一次除了江家,還有不少入選的大戶。都是門楣高的。 想到這里,諸祁眼神暗暗,視線又落到那邊縮在角落像是個鵪鶉一樣抖著的小傻子。 小傻子頭腦不怎么清明,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明眸皓齒的看過來,無端的叫人心癢。偏偏眼里清澈,什么東西都沒有,看起來青澀勾人。這才十三四歲就已經(jīng)出落的這副模樣了,恐怕來日里長的不知道多嬌媚。 他眼底愈發(fā)陰鷙,這么好的東西,怎么能叫別人占了去呢? 江寶珠驚恐的瞪著眼睛看著他,嘴里一直嘟囔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諸祁暗笑,起身拉住她像是截小嫩芽似的胳膊。 江寶珠一個激靈,眼淚像是珠子噼里啪啦的砸下來了,她用另一只閑著的胳膊抹了抹眼睛,哭著說:“我要回家……” “好好好?!敝T祁一把把人拉進(jìn)懷里,裝做拍著背安撫道:“我?guī)慊丶??!?/br> 胸膛前有兩處柔軟的東西抵著,跟著胸口起伏。真是個身嬌體軟的小姑娘。諸祁胸前的金絲薄衣被濕濡的淚水打濕了一小塊子,他眼神暗暗,摑著江寶珠的胳膊卻愈發(fā)用力了。 江寶珠喘不過氣來,嚶,嚀一聲,險些把鼻涕抹到他身上。 諸祁叫來馬車,把江寶珠送回了江家。 那個人好可怕,真像個抓小孩兒的人販子。以后看見他一定要躲遠(yuǎn)一些。江寶珠暗自告訴自己,看見了自己的家門,像只兔子似的從馬車上跳下去,一溜煙跑進(jìn)去了。 江寶珠走了之后,乘風(fēng)從暗處走過來,低聲問:“主子,您是否去江家看一看?” 諸祁收起眼底的笑意,雙手負(fù)于身后,點了點頭。 ************* 江家里依舊熱鬧。 大小姐要嫁到東宮做太子妃了,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大事情。二夫人劉氏早就叫來了京城里最好的裁縫,為江寶月裁制衣物。東海龍珠,西山玉石,紅玉珊瑚,絨寶絲線。這些都通通的準(zhǔn)備上,金銀細(xì)軟的嫁妝足足準(zhǔn)備了幾大箱子。 徐氏在東廂房里縫織冬日里的袖手,外面的熱鬧清清楚楚的傳過來。她屋里向來素凈,只點著盞八寶玲瓏燈,爐子里燃著香。 昨日下的雪今兒個可算是停了,外面陰冷的厲害。 長嬤嬤立在一側(cè),終于是忍不住了,開口道:“圣旨上明明白白的寫了江家小姐,可到底是大小姐還是咱們二小姐都沒說明白。夫人,看劉氏那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奴婢心里想著就難受。怎么就不可能是我們二小姐了?” 徐氏瞥了她一眼:“別亂說話?!?/br> 她轉(zhuǎn)頭看外面,怎么不會是二小姐?徐氏心里難受的緊,若是寶珠不那么癡傻,怎么可能不是二小姐?都是她這個做娘親的不好,沒用…… 江寶月坐在自己的廂房里,對著銅鏡疏理云鬢。她向來愛美,屋里上上下下的擺了不少瓷器花瓶。月榭是她屋里的婢子,站在江寶月旁邊伺候著。仿佛看出來了主子心里所想,她邊遞過去篦子邊開口道:“聽說咱們大晟的太子爺文韜武略,相貌十分英俊呢?!?/br> 江寶月支起耳朵:“是嗎?” 月榭點頭:“是呀。京里無人不知呢,太子爺貌若潘安,京里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哪個不是眼巴巴的看著想一睹真容?聽說咱們小姐做太子妃,都一水兒的羨慕呢。” 江寶月不由得羞紅了臉。少女懷春的心思愈發(fā)明顯。她聽了這句話心里更加得意,急切的想要出去炫耀炫耀。 江寶珠從外面急匆匆的跑回來了,發(fā)絲凌亂的撲到耳朵邊兒。江寶月正要出門,披著狐裘大衣站在門廊上看見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寶珠,你去做什么了?這樣慌張,沒有一點大戶人家的樣子?!?/br> 寶珠噎住,瞪著杏眼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寶月心里嗤笑,不由得有幾分得意:“寶珠,你知道jiejie要做太子妃了嗎?以后在外面人多眼雜,你也注意些,別瘋瘋癲癲的叫人笑話,丟了我們江家的臉?!?/br> 月榭站在旁邊,應(yīng)景兒似的嘲諷一笑。 江寶珠屋里的婢子聞夢急忙跑過來,扶住寶珠頷首解釋道:“大小姐,我們二小姐是因為受了驚所以才會這樣,平日里是萬萬不會的?!?/br> 江寶月挑眉諷笑,咄咄逼人:“受驚?恐怕不是吧。她天生就是個傻子!” 傻子?又說她是傻子!江寶珠瑟縮了一下脖子,憑什么這樣說她?為什么誰都這樣說她?寶珠痛苦的簇起眉頭,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只是一個箭步向前,用力甩了江寶月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 江寶月摔到了地上,地上鋪著白雪,發(fā)出咯吱一陣響聲。誰都沒有看清楚,月榭驚住了,聞夢也驚住了。 江寶珠睥睨著她,認(rèn)真的一字頓一字:“我不是傻子?!?/br> 有幾分嚇人。 江寶月右邊臉頰迅速變紅,剛剛戴在鬢間的紅色珊瑚也被打歪了,垂在地上。江寶珠力氣不小,這一巴掌落在臉上的疼痛可想而知。江寶月覺得自己的臉好像在被燒,她不可置信的大吼:“江寶珠,你瘋了?!你敢打我?!” 下人們手忙腳亂的過來扶她。 江寶珠眼里迷茫,空空的,但是依舊沒有懼怕,她冷眼看著地上趴著的江寶月認(rèn)真重復(fù):“我不是傻子。” “我要告訴父親,你打我!我要告訴父親,你敢打我!?”江寶月氣急敗壞,一把甩開周圍七手八腳扶著她的下人:“滾開,你們都給我滾。” 江寶月哭哭啼啼的跑到了正廳里。 江遠(yuǎn)政剛剛結(jié)束了公務(wù),在正廳里喝茶。抬眼就看見大女兒江寶月抹著鼻涕跑進(jìn)來跪在地上:“父親!” 江遠(yuǎn)政皺眉呵斥:“你一個姑娘家衣衫不整,儀容凌亂是做什么?” 江寶月更加委屈,跪在地上小聲抽泣:“父親……江寶珠那個傻子打我!” 江遠(yuǎn)政頓了頓:“不是告訴你了,不要隨便叫你meimei傻子。外人聽見了像什么話!你還是她的親生jiejie!” 江寶月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父親會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來指責(zé)她。她不甘心的搖頭質(zhì)問:“可是寶珠憑什么打我?” 江遠(yuǎn)政這才看見,大女兒的面頰上的確有一個巴掌印子。 下人們噤若寒蟬站在一旁,偷偷朝地上狼狽的大小姐看。 江遠(yuǎn)政心里疑惑,這寶珠天性善良,是斷斷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他不好拂了大女兒的面子,只好說:“抹藥了?教訓(xùn)寶珠一頓也就是了?!?/br> 江寶珠覺得很冷,在廂房里換了一身暖和衣服才慢吞吞的走過來。徐氏和劉氏也聽說了事情,紛紛急急忙忙的跑來了正廳。 劉氏看著地上跪著啜泣的女兒氣不打一處來:“你也是,怎么叫一個傻子打了?!” 她又轉(zhuǎn)頭看著江遠(yuǎn)政:“老爺,您可得為您大女兒做主呢!這今兒個讓人打了一巴掌,明兒個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過分勾當(dāng)呢!” 說完惡狠狠的瞪了旁邊的江寶珠一眼。 江寶珠不卑不亢,眨了眨眼睛,認(rèn)真的看著江遠(yuǎn)政說:“父親。今天我從私塾下學(xué),經(jīng)過jiejie房間時不知道怎么招惹到了jiejie,jiejie就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傻子。她還說自己是太子妃,怕我丟人?!?/br> 江寶珠說話慢吞吞,但說的都是事實。 下人們倒吸一口涼氣,江寶月在地上也愣住了,這個江寶珠,還是之前那個傻子嗎? 聽了這話,明顯不是大家閨秀說的話,而是幼兒般的幼稚嘲諷。江遠(yuǎn)政動了怒,拉著臉質(zhì)問:“寶月,你meimei說的是真的?” 江寶月腦子轉(zhuǎn)的快,又做出一副楚楚動人的可憐姿態(tài)來:“父親,當(dāng)時我是看寶珠在雪地里跑的快,怕她摔跤,提醒她一句。誰知道她反過來甩了我一個巴掌,父親,您是相信我的話還是相信她的話?” 大女兒振振有詞,二女兒不卑不亢。這下子江遠(yuǎn)政可犯了難。徐氏站在一旁緊緊的拉著寶珠的胳膊,剛要開口解釋,劉氏眼睛一轉(zhuǎn),搶著說了話:“老爺。我們寶月是未來的太子妃呢。您說應(yīng)該相信誰的話?” “誰說她是太子妃?” 眾人愣神兒之際,外面廊道里傳進(jìn)來一道聲音。冷而凜,像是千年寒冰。凍的人一個哆嗦。 簾子被拉開,漫天風(fēng)雪里走進(jìn)來一個男人。薄唇冷眸,身形修長。黑色鶴氅上落了幾片雪花,他抬起只指節(jié)修長的手輕輕拂去,抬眼掃視眾人,眼里亦似盛滿寒冰,只覺得大廳里點著的燃香都失了溫度,整個人屋子都發(fā)冷起來。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這樣好看的男人…… 江遠(yuǎn)政首先回過神來,連忙把茶水扔到桌子上,向前幾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都打著哆嗦:“太子爺!您今兒個怎么有時間來鄙人家中……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 太子!眾人自愣神里云游回來,連忙一齊跪在地上行禮。 諸祁冷著臉色,沒有搭話,只是把視線落在江寶珠身上。 第4章 迎親 怎么是太子?那樣壞的人,怎么成了太子!江寶珠覺得自己暈乎乎的,頭頂上雕梁畫棟的屋頂都開始懸轉(zhuǎn)起來,一時間分不清楚東南西北。諸祁那樣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但江寶珠卻從他眼里看出來了別的東西,一個勁兒的往后退,卻被徐氏一把拉住,跪在地上。 江寶月跪在地上像是入了定,直勾勾的盯著太子看。那樣好看的一個男人,居然是太子……自己的未來的夫君嗎…… 江寶月臉上漫上一層緋云,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太子陰著臉,半響沒有開口。江遠(yuǎn)政跪著哆嗦,抬起身子略帶倉皇的低聲問:“太子,您今日怎么有空光臨寒舍?難道是朝廷上有事吩咐老臣?” 諸祁冷笑:“若不來這一趟,本殿還不知道自己居然有太子妃。本殿的太子妃,竟然這樣狂傲。” 正廳里的八翹玲瓏燈燃著香氣,燭火惺忪。下人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徐氏和劉氏都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深閨婦人,沒有見過什么大場面。只是跪在一起不敢抬頭。 聽見太子這樣說,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聽太子的意思,難道是生氣了? 江遠(yuǎn)政頓時冷汗直冒。他瞥了江寶月一眼,輕輕咳嗽一聲:“這是小女寶月,年紀(jì)適嫁,待字閨中。性格溫順……” 江寶月滿臉春色的柔弱抬頭,卻看見太子立在三兩步處俯視著她。眼眸冰涼,烏發(fā)玉冠,臉上絲毫溫度也沒有。江寶月不由得疑惑的蹙起眉頭,想要聽太子的回應(yīng)。他應(yīng)該走過來將她從這冰涼的地上扶起,再不濟(jì)也應(yīng)該立即派一個婢子過來扶她。 外面刮的凜風(fēng)掀起了廊里掛著的簾子。諸祁看著地上一群人毫無波瀾:“本殿合時說過要娶她?” 江寶月愣住了,臉色蒼白,淚珠泫然欲滴。眾人聽見了太子這樣說,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江遠(yuǎn)政不敢提出異議,疑惑道:“可是圣上的旨意……” 諸祁視線凌厲的捕捉到一旁把頭垂在胸前的江寶珠,眼底溢滿笑意,轉(zhuǎn)眼又消失不見:“今兒個說明白,本殿要娶的人是她。江家二小姐,江寶珠?!?/br> 此語一出,滿庭嘩然,繼而死了一般的寂靜。 江寶月受此羞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幾乎暈倒。劉氏也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只有江寶珠瑟縮著脖子,驚恐的抬頭瞥他,連忙小聲呢喃:“不……不……” 徐氏擔(dān)憂至極,看著江遠(yuǎn)政。 江遠(yuǎn)政心里可是打翻了墨水瓶子一時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怎么會是癡傻的二女兒? 見江遠(yuǎn)政沒有過來謝恩,諸祁眼眸冰涼更甚,挑聲質(zhì)問:“怎么?不行?” 江遠(yuǎn)政一個激靈點頭:“臣附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