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靖王聽云淺這么一說,稍微的安了心,下一刻就將屋外的小六叫了進來,小六剛進來,臉上就莫名其妙的飛過來了一本書,“啪!”的一聲,直直的砸在他臉上,小六頓時眼冒金星。 “這些是誰整理的,趕回去!”小六還沒有反應過來今夕是何夕,就聽到了靖王冷冷的說道。 小六嚇得七魂六魄都丟了一半,趕緊將地上的書撿起來,翻了幾頁,越翻越心涼,半響才直著脖子說:“回王爺,這書應該是安王爺?shù)??!?/br> 小六一時就想了起來,王爺在沒成親的時候,安王爺來過幾次這里,當時翻了幾本靖王爺書架上的書,還嫌棄了一番說這些書籍都是大同小異太枯燥無味,還說趕明兒他送些有趣的過來,小六當時也沒有在意,更不知道他所說的明兒送進來,到底有沒有送,總之他記得安王爺是沒有交給他任何的有趣書籍。 如今看來他是自己往哪書架上亂放了。 靖王爺這回也沒再說話,臉色卻是很難看。 “王爺放心,過會兒奴才就讓人重新整理一遍。” 小六說完趕緊的退下來,退回去后立馬捂著半邊臉,又將安王爺狠狠的罵了一通。 這邊正罵得上勁,兩排竹林的狹長青石板路上就風風火火的來了一人。 待小六看清來人是誰之后,差點就想撿起地上的石頭扔過去了,可也只是想想,誰讓自己只是個奴才,小六咬著牙看著安王越走越近,直到快走到他跟前了,腦子里才突然就想明白了,當下眼睛一亮,就開始笑臉相迎了。 “安王爺來了?” 小六藏著一顆心思,客氣的對安王爺行了禮。 “皇叔呢?” “正在里面呢?!?/br> 小六回答道。 “皇叔今日心情如何?” 安王爺站在小六身旁悄悄的問了一句。 “好著呢,安王爺放心的進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網(wǎng)絡不行,發(fā)了好多次......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安王聽小六這么說, 心頭輕松了不少, 腳步歡快的向里邊走去, 許是料定了靖王此時心情好,人沒到聲音就先吼出來了。 “皇叔, 我想好了, 我也要同你們一塊兒去戰(zhàn)場......” 安王說完之后, 人剛好站在了門口,話音剛落迎面突然就飛過來一個東西, 安王爺還沒看清楚是何物, 就被砸的眼冒金星。 安王瞬間就懵了。 “皇叔, 我不能坐視不管, 衛(wèi)疆都說了林婉清會死的。”安王爺咬著牙,心肝顫了兩顫, 暗道這算哪門子的心情好, 進門就被砸! “滾回去?!?/br> 安王爺一說完,靖王就回了一聲, 聲音冷硬又深沉,聽得出在生氣。 此時云淺沒有心情去在意靖王爺?shù)穆曇粲卸嗝磭樔耍X子里只有安王爺那句,林婉清會死, 衛(wèi)疆怎么會說她會死?云淺臉色瞬間就變了, 前世的記憶之中,她對林婉清的事情全然不知。 但是衛(wèi)疆知道。難怪安王爺會用他,怕他衛(wèi)疆就是以林婉清為條件去和安王爺談的吧。 云淺想的入神, 那邊安王爺卻是沒聽靖王的話,沒有滾,而是厚著臉皮磨磨蹭蹭的進來了。 “皇叔……” “皇叔,我真的想去......” “想去就去吧,干脆把林婉清也帶上,正好讓衛(wèi)疆所說的都靈驗?!本竿踹@回也不攆他了,看到他額頭被剛才飛過去的書劃出了一道紅印,心頭的氣多少消散了一些。 靖王一說完,安王爺就跟吃了癟似得,半天不動了,這也是他最近一直在想的事情,要么死死的護住林婉清不讓她出門,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不管他怎么防,林婉清該不見的時候,就是找不到她人影子,要么就是跟著皇叔一起去戰(zhàn)場,杜絕后患。 后者的把握本來就小,到時候稀里糊涂的去了戰(zhàn)場,林婉清肯定會跟著,衛(wèi)疆一時也說不清會在哪里出事,到了戰(zhàn)場上,林婉清的性子估計更是難以控制,是以,被靖王這么一說,安王自覺慚愧,一時也沒有出言反駁,知道皇叔這是在將他。 “今日你剛好過來了,本王也有話對你說?!本竿跻娝]了嘴,才又開口說道。 云淺聽到靖王要與安王說正事,自己也不好再呆了,便準備起身說道:“王爺和安王慢慢聊著,我先回去了。” “這里涼快,你坐著無妨?!痹茰\還沒起身,靖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輕聲說道。 云淺一愣,他與安王接下來所說的必定都是朝堂大事,自己在這里聽,合適嗎?云淺還在猶豫著但見靖王沒再看自己,而是起身走到了文案邊上坐下,安王隨后也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他對面,云淺也不好再堅持,躺在貴妃椅上安安靜靜的,不想打擾了他們。 “好好呆在京城,皇上一走,朝中難免會惶恐?!?/br> 靖王一開口果然就是說的大事。 “皇叔,這可不關(guān)我事,他一個皇上難道就想不到這些嗎?憑什么就只想著顧及自己,不考慮后果?”安王爺一聽靖王提起皇上,心里就來氣。 “他是皇上?!?/br> 安王爺暴躁的一通念,靖王只回答了他一句,頓時又將他的火氣澆滅了,是啊,他是皇上,皇上說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一個王爺算個屁。 “當初我要是知道他是這個德行,我就應該在他登基的路上給他添些堵!”安王一說出來,云淺都聽的心驚膽戰(zhàn),這安王的性子還真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靖王沒有出聲,但是從安王突然沉默下來的形勢來看,云淺不難猜想靖王的臉色此時一定是很難看。 “總之就是,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朱鎮(zhèn)了。” 沉默了一會兒,安王才又怏怏的開口,替自己申辯了一句。 “本王說過,他是皇上,也請安王爺清楚這點?!?/br> 靖王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 “我當然知道,這些年我處處都是讓著他,什么都聽他的,可看看他是什么態(tài)度?”安王一想起上次他居然明擺著將自己拒之門外,心里就來氣。 以后有本事就永遠都別宣他進宮。 “什么態(tài)度?他應該對你什么態(tài)度,想想你自己做了什么。”靖王睨了安王一眼,莫不是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事? 安王爺聽靖王這么一說,當場就愣著不說話了,半天才回答:“我什么都沒干啊……”他不記得他有什么地方得罪過朱鎮(zhèn)。 “你珠寶鋪子的幾位工人從哪里來的,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別整天一副誰都欠你似得,先想想自己的原因,離征戰(zhàn)還不到兩月,你要是再敢添亂,就別怪本王不客氣?!?/br> 云淺還是頭一回見靖王與安王爺說話的模樣,果然如自己想的一樣,在靖王面前,安王爺就是個孩子。 “怎么啦?那幾個工人不是衛(wèi)疆…….”安王爺瞬間臉色就沉了,沒再說話。 “還有一事,我與皇上走后,安王爺無論聽到任何風聲,都不能輕舉妄動,兩個月后,實在不知道怎么做了,就去皇家道觀里取一封信,今日過后就不要再來找本王了,好好呆在安王府,做你的安王爺?!?/br> 靖王爺丟給了安王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不出所料,安王爺又問了一句:“什么信?怎么牽扯到我身上了?” “送客!” 靖王不再理會他,起身朝著云淺走過去。 “安王爺請吧?!?/br> 小六聽到靖王的呼聲,及時的趕到了屋里。 安王起身回頭瞪了一眼小六,又看了一眼靖王,磨蹭了一陣,雖然依然是不情不愿,但好歹還是走了。 安王走后,云淺的心就再也靜不下來了,她要不是聽到他們的談話還好,聽到了,就忍不住的想問靖王幾句。 “安王妃怎么了?” 云淺猶豫了幾回,還是問了出來。 “淺淺不用擔心,只管好好的養(yǎng)身體,其他的都交給本王?!本竿鯗蕚渲匦逻x一本書讀給云淺聽。 靖王都如此說了,云淺也沒再問。 “聽說本王的聲音,他如今也聽得見,所以念的書,不只淺淺能聽,他也能聽。”靖王說著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云淺的肚子,眼光溫柔,絲毫不見剛才的冷硬。 云淺詫異了一瞬,笑著說道:“原來王爺是想讀給他聽?!?/br> “淺淺吃醋了?”靖王湊到她跟前,輕輕的碰了一下她鼻尖,眼里的寵溺頭一回這么明擺的顯露了出來。 “王爺喜歡他,我高興著呢,為何要吃醋。”云淺離靖王很近,說的很輕,可越是知道他的在乎,他的愛,心口就越是酸。 王爺再這么疼愛下去,她怎么能舍得...... 這么久了,她心口的不安,就只有在剛才五哥過來時,無意中被他挑了出來,其余的時候她都裝作什么都沒想,不去想剩下的日子還有多久,更不敢去想,靖王此一去,又要多久才能回來。 “淺淺不用吃錯,本王也喜歡淺淺?!?/br> 靖王見她臉有郁色,又說了一句。 “王爺再這樣對我好,我都舍不得了?!痹茰\終于眼眶紅了紅,一股心酸沒有忍住,就說出了口。 “舍不得最好,本王會一直陪著你。”靖王的眼睛很堅定,說的語氣也很絕對,可他是不是忘記了還有秋季的那場戰(zhàn)役啊。 但都聽他如此說了,云淺也不再去糾結(jié)了,點了點頭,也明白了此次戰(zhàn)役靖王是非去不可了,如今這般對她說,也只是來安慰她而已,既然他不愿面對,她以后就不提了,她相信他即便是去了,也會及時的趕回來的,及時的在自己臨盆之前趕回來。 前世自己是如何死的,她只告訴了靖王,她是難產(chǎn)而死,卻沒有告訴她,她是在等衛(wèi)疆,等衛(wèi)疆來看她一眼,哪怕是站在屋外什么都不說,她只要知道對方在意她,在意她們的孩子,再痛她也能堅持下去,可最后等到的卻是他摟著旁人已熟睡了消息,她怕,怕這一世,自己再臨盆的時候,又忍不住的去等待,等待靖王回來。 “淺淺躺一會兒,閉上眼睛,本王念給你聽就好?!本竿跻娝怪鄄€,以為是她乏了,便扶著她躺在了椅子上。 靖王的聲音確實好聽,雖說書本的內(nèi)容枯燥,可聽在云淺的耳朵里,就是最美妙的音律,云淺閉了一會兒眼,耳旁有靖王的聲音,遠處有潺潺流水的聲音,心思靜下,便再也感覺不到夏日的燥熱,整個人都覺得踏實了,如此沒過多久云淺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 安王從靖王府出去以后,心中一直在想他珠寶鋪子里的工匠到底怎么了?那些人當初都是衛(wèi)疆替他找回來的,確實也如衛(wèi)疆所說,找回了那幾個工匠之后,他虧了幾個月的鋪子,突然就爆紅了,狠狠的賺了一筆,就連現(xiàn)在,鋪子里都是紅紅火火。 安王回到府上就叫來了吳蹤,讓他去查。 這事查起來也不難查,但就是有些麻煩,問了幾個工匠,要想找到當初那個珠寶鋪子,就得去一趟江南,一來一回得半個月以上。 但不管怎么麻煩,安王爺都要查個清楚,立馬就讓吳蹤聯(lián)絡江南那邊的人手,為他查查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不成那幾個工匠是他皇上的人不成。 吳蹤將信息放出去之后,也沒有先去質(zhì)問衛(wèi)疆,再說衛(wèi)疆也有好幾日沒有來府上了。 對于安王爺來說,他衛(wèi)疆來不來他都不會稀罕,橫豎看到他都煩,不來就更好,但吳蹤卻是覺得奇怪,就派人去打聽了一下,一打聽就聽說侯府后院如今太鬧騰了,他那個妾室懷的孩子差點掉了,正在保胎,估計一時半會兒走不開。 衛(wèi)疆知道了吳蹤來打聽過消息之后,內(nèi)心一陣激動,當時人還在秦雨露的房里,也不管她心情如何了,興奮的說了一句:“安王爺來找我了?!?/br> 說完又興奮的換了一身衣裳,急急忙忙的出了府。 身后的云傾還是晚了一步,眼睜睜的看著衛(wèi)疆消失在她跟前,雙手握成拳,指甲都陷進了rou里。 自從新婚夜里衛(wèi)疆讓她空守了一夜新房之后,就來看過自己一回,而那一回也僅僅說了幾句話,倒是說了一句:“委屈你了?!?/br> 可云傾一聽到他說這話,就控制不住的流眼淚,眼淚一流,衛(wèi)疆也不知道怎么辦了,加上這幾日秦雨露那邊鬧的厲害,日日嚷著不活了,心里本來就壓抑,此時見到云傾流起來眼淚,心頭就覺得煩躁,雖說是虧待了云傾,但當初自己能去求這門親事,也是因為云淺,他當初是想氣氣云淺的,如今經(jīng)過了這段日子,物是人非,他心里對云淺的那份執(zhí)著,已經(jīng)淡了不少,再說云傾哭起來,連云淺的半分影子都沒有,衛(wèi)疆只坐了一會兒,就抬起屁股走了,徒留云傾流著淚錯愕的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這與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