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一人一狗,竟是分外的和諧。 顧星河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 不過...秦衍這個樣子,應該是不討厭的二狗子的吧? 她以前在王府的時候,聽人講,秦衍這人有潔癖,衣服上換個花紋他都不會再傳,他用過的東西,別人不僅不能亂用,稍微碰一碰,他就不要了。 如今他不但給二狗子撕雞腿吃,更讓二狗子喝他沒有喝完的參茶,大概或許可能應該是...不反感二狗子的。 顧星河稍稍放心,走出了屋子。 院子樹下,顧章則低聲哄著何怡靜,聽到她出來的聲音,才停止跟何怡靜的悄悄話,笑著對她道:“快過來,這是你的表姐?!?/br> 顧星河走過去,叫了一聲表姐。 何怡靜整個人如她的名字一般,安安靜靜的小姑娘,性子偏溫柔內(nèi)斂,長相也是溫柔嫻靜那一掛的,個子不是很高,往顧章則身邊一站,活脫脫小鳥依人模樣。 一身湘妃色衣服,更是將她襯得肌膚勝雪,腰間配著品紅色的絲絳,勾輪出婀娜的腰線,烏黑的發(fā)挽成垂鬢,鬢間簪著幾朵小珠花。 風一吹,珠花垂下來的流蘇便在她臉側(cè)晃啊晃的,好看極了。 顧星河在心里默默地為面前這么位小表姐豎了個大拇指。 這一身直男斬的裝束,也沒誰了。 怪不得顧章則看到她便像丟了魂一般。 別說顧章則,顧星河甚至懷疑,就算是屋里的秦衍出來了,也會有一瞬的失神。 男人么,大多是喜歡嬌嬌弱弱的小女生,而不是像她這樣的,咋咋呼呼的,沒個溫柔模樣。 以前在二十一世紀時,別的小姑娘挽著男朋友的手,馬尾一翹一翹地去逛街,她呢,跟一群糙老爺們擼串和啤酒。 然后喝倒了一大片,站在一群東倒西歪的人群中,獨孤求敗。 想想也是為自己拘上一把同情淚。 她母胎單身到現(xiàn)在不是沒有原因的。 何怡靜溫溫柔柔地喚了一聲表妹,聲音輕柔得像是羽毛掃在人的心口,顧星河點點頭,道:“表姐有沒有吃過早飯?” “若是沒吃,可以跟我們一起吃。” 顧星河一邊說,一邊把何怡靜往客廳里帶。 何怡靜原本是不想見她的,可她偏偏從屋子里出來了,不想見也變成了見。 見歸見,但飯還是不敢吃的,何怡靜搖搖頭,溫柔一笑,道:“謝謝表妹,我吃過了。” 話剛說完,便見一少年懷抱著狼崽子,從屋里走了出來。 少年身形如玉,氣質(zhì)清冷,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疏離:“既然來了,便坐下一起吃吧?!?/br> 何怡靜微微一怔,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里的帕子,不敢置信道:“世...世子?” 秦衍漠然點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二狗子,道:“怎么?很意外?” 何怡靜咬了咬唇,輕聲道:“民女不敢?!?/br> 一根筋如顧章則,此時都覺察出氣氛有些說不出的詭異,看看面無表情的秦衍,再瞧瞧眼圈微紅的何怡靜,遲疑了一會兒,道:“表妹,你認識世子?” 秦衍在何怡靜說話之前開了口:“不認識。” 說完話,便抱著二狗子進了屋。 秦衍的敵意來得莫名其妙,顧星河一頭霧水地看了一眼何怡靜,跟著秦衍進了屋。 作者有話要說: 秦衍:本世子是天啟城無數(shù)少女的夢 下面推一個小可愛的文: 那個美男我罩了by詠紅吟綠 水寒煙女俠下山去相親,順手救了一個美郎君(千如墨) 一救兩救三四救,再救幾次成夫妻。 奈何誤會橫生,一不小心坑死了夫君。 于是,陰陽崖一跳為殉情! 結(jié)果,不但命大沒死成,還被人給撿回了家去。 哎!——等等,這臉咋那么像千如墨呢? 第四十一章 氣氛太過詭異, 以至于顧星河在回屋的時候,腦補了無數(shù)信息。 比如說秦衍與何怡靜之前見過, 交談甚歡啊,再比如橫生枝節(jié),兩人反目成仇, 再比如就是不可描述的陰私啊.... 總之,她哥哥腦袋上, 此刻怕是已經(jīng)綠得發(fā)光了。 顧星河無限悲憫地看了一眼顧章則,進屋挨著秦衍坐下了。 從一個正常女人的審美來看, 哪怕顧章則有作為她哥哥的buff加成,她也不得不承認, 她哥的好看, 只是世家子弟豐神俊秀的好看,而秦衍,已經(jīng)不屬于正常人的那一掛了。 隨隨便便往那一站, 就自帶仙霧渺渺的特效。 顧章則出身顧家,七大姑八大姨,上面還有著顧相壓著, 哪里比得上秦家只有秦衍一人, 進門就能自己當家做主來得愜意。 何怡靜在勾搭顧章則的同時, 順便再向秦衍拋個媚眼什么的, 再正常不過了。 三歲的小孩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更別提寄人籬下長了一顆玲瓏心的何怡靜了。 再說了, 白夫人立志要做顧相的夫人,若是成功了,顧章則就會從表哥變成親哥哥,這樣一來,何怡靜想要再嫁顧章則的打算,就成一場空了。 還不如趁年輕,多撒網(wǎng),多釣點金龜婿。 顧星河都能理解,就是有點同情自己兄長。 一根筋的男人要是鉆了牛角尖,那可不得了。 許是秦衍那句話的緣故,又許是旁的原因,何怡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著顧章則進了屋,坐在了秦衍的對面,顧章則的旁邊。 小丫鬟們又拿了一副碗和筷子,擺在何怡靜面前。 小廚房做的菜雖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頗為可口,尤其是那酸酸甜甜的開胃小菜,深得顧星河的心。 顧星河又夾了一筷子。 何怡靜秀眉微蹙,看著盤里不斷減少的小菜,放下筷子,想說什么,但一見秦衍那張冷若寒霜的臉,又把話咽了下去,什么也沒說。 顧章則只是腦袋直了點,但那并不傻,空氣里的詭異他不是察覺不出來,看看比以往更為安靜的何怡靜,再瞧瞧自從進屋,就沒給何怡靜一個正眼的秦衍,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顧章則道:“表妹,你是不是不舒服?若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去?!?/br> 顧星河繼續(xù)吃著菜,心想她這個兄長還不算太笨,知道當著秦衍的面上問不出什么,所以干脆找了個蹩腳的借口,帶何怡靜出去問。 何怡靜明白自己坐在這的尷尬,順從地聽了顧章則的話,適時放下了筷子,沖顧星河秦衍歉意一笑,道:“世子表妹慢慢吃,我不太舒服,先行告辭了?!?/br> 顧星河點點頭,道:“表姐慢走?!?/br> 秦衍一臉淡然,看也未看何怡靜。 顧星河起身把何怡靜送出屋,回屋時,秦衍臉上仍是沒甚表情,慢悠悠地吃著菜。 顧星河曲起手肘,撞了一下秦衍的胳膊,好奇心爆了棚:“表姐怎么得罪你了?” “你倆怎么認識的?” 秦衍放下了筷子,上下打量著顧星河。 有時候,他挺好奇顧星河腦袋里裝的是什么,明明剛才還因為他親她的事情氣得不行,不過片刻,不用他哄,便能自己消了氣。 不僅消了氣,還會主動找他說話。 這說明什么? 說明那一吻,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就當被狗啃了,且那只狗愿意幫她調(diào)查母親死亡真相,以及自己流落在外的真相,她何樂不為? 有甚想不開的,她賺大發(fā)了。 秦衍甚至能夠想想得到,顧星河此時心里的小得意,明明是他輕薄了顧星河,此時卻生出了一種他被顧星河非禮了的錯覺。 罷了,以正常人的思維去想顧星河,本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雖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對于顧星河問的問題,秦衍還是頗為詳細地說了。 秦衍道:“她并不曾得罪我,不過是看不上白夫人的做法,連帶著一起厭了她。” 聽到這,顧星河的八卦之魂燃了起來,怕秦衍說的口渴,給秦衍續(xù)上了一杯參茶。 她在王府呆了那么久,知道秦衍生活上的小習慣。 比如說,睡醒之后必須要喝參茶,提提精神,又養(yǎng)人。 就是這種習慣太奢侈了些,清早她讓丫鬟去買人參時,花了不少銀子,rou疼。 她都舍不得去吃這些人參呢,買回來之后,抱著人參好好地親了一番,才讓廚子切成片,給秦衍熬參茶喝。 秦衍瘋瘋傻傻的時候,除了時不時犯一下泰迪的老毛病,剩下對她還不錯,又是一個人跌跌撞撞摔了一身傷找來的,她不好再讓秦衍連口茶都喝不上。 雖然她買的人參可能比不上王府動不動百年千年的野山參,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參茶有些涼了,顧星河叫了小丫鬟去換茶。 小丫鬟換了茶回來,顧星河給秦衍添上茶,催促道:“后面呢?” 說實在的,看著顧章則那么喜歡何怡靜,她挺希望他倆能在一起的。 當然了,前提是何怡靜沒有做出特別出格的時候,比如說,參與了當年謀害她母親的時候。 不過想想,何怡靜應該沒有參與。 她出生那會兒,何怡靜才是一個幾月大的嬰兒,別說給白夫人出謀劃策了,只怕連話都說不全呢。 至于何怡靜勾搭秦衍的事情,顧星河覺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如果秦衍身體好好的,又有著這樣的相貌和這樣的家世,她也想去勾搭一發(fā)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都想做的事情,憑什么指責別人三觀不正? 道德綁架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