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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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嬸那抓二十幾只的算是平常,抓得最多的就屬白玉鳳還有羅秀英。 大概是覺得這筆錢不能錯過,一定得海賺一筆,就都比照著夏家,一家抓了一百只,另一家抓了一百二。 這時候的小雞雛還嫩著,照顧得不好隨時都會死掉的,一時間,勝利二隊的女人們都把心思放在了這些小嬌物上,只聽得家家戶戶“啾啾”聲不絕,熱鬧極了。 小雞雛不好養(yǎng),別的不說,光是被熊孩子捏在手里玩死的,家家就都得有那么幾只了。 照顧小雞雛,夏明慧也是有經(jīng)驗的,把小雞雛圈在雞棚子里,卻沒直接就那么散養(yǎng)了,而是用席子圈出一塊地方,就把這些小雞雛困在里頭,這樣既跑不丟,也不會太擠,要是覺得冷了還能擠在一處取暖。 又用深口盤子裝了水,只喂小米子,卻是蒸熟了再拔散涼干了,而不是像別個家一樣把生的小米隨隨便便地往地上一撒就了事。 過得幾天,又在窖里取了棵白菜,剁得碎碎的,和小米粒攪在一起喂給雞吃。 一般人家都不會這么養(yǎng)雞,嫌太廢精力,但以夏明慧的經(jīng)驗,雞還是得吃點蔬菜什么的,這樣才會不缺維生素。 看夏明慧抓了這么多雞雛,夏飛仙是不大高興的,只怕她會耽誤了學(xué)業(yè),但眼見夏明慧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絲毫沒有手忙腳亂的意思,也就緩了那股子怒氣。 夏明慧早上拌好雞食上學(xué)了,夏明慧就幫著喂雞,聽著小雞雛“啾啾”的叫,看著小雞雛一天天長大,心情也跟著好了似的,再不抱怨夏明慧抓太多雞雛了。 勝利二隊可不是家家都像夏明慧這樣的,各家有各家的喂雞法,卻都沒有夏家精心,他們養(yǎng)雞那就是養(yǎng)雞,夏明慧養(yǎng)雞可是像養(yǎng)孩子一樣精心,雖說這不是孩子,可這可都是出錢的,不精心怎么能有收獲? 那些粗養(yǎng)的人家,這雞雛自然難免有死掉的,但這種事也常見,雞雛嘛,十個里頭死個一兩個,都太平常,往年里也是這樣。 不過,今年卻有點不同,別家也就罷了,抓的沒那么多,死個一兩只也不心疼。 可白玉鳳和羅秀英卻是抓的雞雛多,羅家可能還好些,可李家白玉鳳前些年根本就不管養(yǎng)雞這事兒,家里的雞那都是夏明慧照顧的,就是這兩年家里養(yǎng)的也少,就是散養(yǎng)基本不管,過年時殺雞都是瘦津津的。 現(xiàn)在突然抓了一百只小雞雛,又怕死了,又覺得這天還不算太熱,這雞雛放院里不得把雞凍死了?所以晚上時索性就把雞雛放在炕上。 這個時候東北天氣其實已經(jīng)算暖了,一件毛衣套上外套就很保暖,但從老傳下來的習(xí)俗,家家戶戶還是會燒炕睡。 也不用特意燒,做飯時多加一把柴禾,晚上睡就很暖和了。 白玉鳳又怕小雞雛冷著,不只多加一把柴,可能還加了兩三把,晚上這個睡得熱乎。 人是睡得熱乎了,可是小雞雛卻受不了了,沒兩天,就拉了稀,白玉鳳還不以為意,倒是李金庫直皺眉頭。 “這是啥味兒?。窟€讓不讓人吃飯了?” “叭”地一聲把筷子摔在桌上,李金庫拉拉著臉,一臉的不快。 李玉華低著頭,端著碗扭了個身,也小聲道:“是不好聞……” 李拴柱卻仍是大口扒飯,沒受半點影響,就是聽到聲兒了也只是抬頭瞄了一眼就又開吃,吃得那叫一個香。 李玉華就小聲嘀咕:“傻子……” 白玉鳳狠狠瞪了閨女一眼,又賠笑道:“這不,咱們也養(yǎng)點雞,到時賣雞蛋也能多賺幾個,畢竟現(xiàn)在不比從前……” 她話還沒說完,李金庫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了:“你說這話啥意思?白玉鳳,你這是覺著我沒用了是吧?” 白玉鳳唬了一跳,忙擺手:“我也沒說啥呀……” 就是沒說啥,李金庫那臉也一樣冷,看白玉鳳就跟看仇人似的,似乎只要她有一句接不好,他就能一巴掌扇過去似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熱病 白玉鳳咽了下口水,別過臉去沒吭聲,她是潑,在外頭總是愛拔頭闖尖,掐個架罵個仗對她來說不算啥,有時候回了家也和李金庫打兩場。 可白玉鳳也是個聰明人,看著苗頭不對還是貓起來為妙。李金庫可不是什么心疼媳婦的人,下起手來可是狠,沒必要硬要吃那份虧。 白玉鳳是學(xué)精了,可是這飯桌上卻有個永遠(yuǎn)都學(xué)不精的,捧著飯碗把飯扒干凈了,李拴柱都不知道抹干凈嘴角粘的飯粒,轉(zhuǎn)了身就去抓圈在炕席里的小雞雛。 把小雞雛抓在手上,他倒知道不能太用力,只輕輕地捏著,“呵呵”地逗著小雞,還把手?jǐn)傞_,一掂一掂的:“飛飛、飛飛……” 李玉華剛撇嘴說了句“雞不會飛,小雞更不會撲騰”,那被掂來掂去的小雞雛就一撲騰,直接就脫了李拴柱的手,摔在飯桌上了。 這一掉也是跳得巧,正好掉在李金庫面前的菜盤子里,也不在是受驚還是怎么的,不只掉在盤子里,還一泡稀屎拉在盤子里,那個臭??! 不過再臭也比不過李金庫那張臉臭。 一片嫩黃的羽毛輕飄飄地落在李金庫鼻頭上,他伸手輕輕摘下來,看著那片羽毛瞇起了眼,只是一瞬間,就突然爆發(fā),幾乎是用撲的,一把抓住那只懵懂轉(zhuǎn)著腦袋還不知道自己闖了禍的小雞雛,狠狠摔到了地上。 那只小雞雛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摔死在地上,李拴柱一看就急了,跳到地上捧起小雞雛,“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白玉鳳最緊張這個兒子,立刻跳下炕去哄,李拴柱卻忽然把小雞一丟,撲過去狠狠打李金庫:“還我雞雞,還我飛飛雞……” 雖然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但李金庫卻從沒像白玉鳳一樣那么慣著他,一開始沒防備被李拴柱打了兩下,李金庫立刻反手狠抽李拴柱。 雖說他不是那種壯漢,可到底是成年人,李拴柱接連被打了幾下,哇哇大哭卻沒有后退,仍是像頭小野豬似地?fù)浯颉?/br> 白玉鳳看得心疼,撲上來攔著,又吼:“你打他干什么?他懂什么???你要有氣去外面撒?。⊥忸^沒地兒撒氣,回來找我們娘倆兒的……” 一句話沒說完,白玉鳳應(yīng)知道糟了。 果然,李金庫放開李拴柱,反手一巴掌打在白玉鳳身上,沒等白玉鳳護(hù)住腦袋,就劈頭蓋臉地打下來。 “你也瞧不起我是吧?當(dāng)我沒用了是吧?看老子不能管工分了,就覺得我完蛋了是吧!?” 這個時候,白玉鳳哪兒還敢說別的。 自打去年承包到戶了,也不用再管工分了,李金庫這個大隊會計就沒什么活兒了。 別人家承包到戶,賺錢賺得開心,可是他們家卻是時時得看男人冷臉。 她自然是不敢說什么的,可其實在心里也是抱怨過的。在外面沒什么活計,那就好好干家里的活兒不就行了,反倒還能賺得更多??衫罱饚炱唬约杭业幕顑翰辉敢飧?,還想著過去別人人人討好的日子。勝利二隊這一年多,可能就他家賺得最少了。 護(hù)著頭臉,白玉鳳咬著牙沒還手,只是護(hù)著身下的李拴柱,生怕李金庫的拳頭再落在他身上。 炕上的李玉華咬著嘴唇,卻沒有哭喊也沒有上前拉架,只是把自己往炕里更縮了些,遠(yuǎn)遠(yuǎn)地躲開。 護(hù)著李拴柱,等到李金庫打累了狠狠啐一口出門了,白玉鳳才松了口氣,放開李拴柱,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就去檢查李拴柱傷到哪兒,李拴柱卻好像忘了挨打的事兒,一把推開白玉鳳,撲過去捧起小雞雛:“飛飛雞,飛飛雞……飛……” 他的手一撒,好似希望小雞雛能飛起來,等看到小雞雛掉在地上,李拴柱一下就又哭起來。 白玉鳳怔怔地看著兒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抹起淚來。 李玉華磨磨蹭蹭地湊過來,小聲叫:“媽……” 轉(zhuǎn)過頭看看李玉華,白玉鳳的臉冷了幾分:“剛才干什么去了?這會兒知道喊媽了。” 扁了扁嘴,李玉華哭出聲:“我怕……” 原本還想罵上幾句,可看李玉華這樣兒,白玉鳳到嘴邊的話就收了回去,只是轉(zhuǎn)過身去扯李拴柱。 李家的這一場鬧,動靜其實不太大,可隔壁住著個多嘴長舌的王桂花,自然是瞞不過屯子里這些好信兒的。 聽著王桂花帶著“看好戲”的語氣說李家的事兒,只要聽過的都忍不住想打聽下到底是為的啥。 不過這具體是為著啥,王桂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婆娘可被打慘了”。 夏明慧倒是知道得多一點,這不有個李拴柱在她跟前說嘛。 “飛飛……”雖說李拴柱是學(xué)不明白話的,可也聽得出是一只雞惹出的禍。 “那雞雛怎么能養(yǎng)在炕上呢?還不都得熱病了?”雞雛和嬰兒一樣,最怕得熱病。 說完這句,夏明慧看看李拴柱,禁不住一聲嘆氣。 這太愛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種花一樣,因為太愛才澆水澆得那么勤,卻不知道花死了是因為水燒了根。 李拴柱雖說是個傻的,但要是白玉鳳嚴(yán)苛一些,說不定還能教得他懂些事,像現(xiàn)在這樣從小溺愛到大,反倒是真的完全廢了。 就像夏明慧說的一樣,白玉鳳養(yǎng)在炕上的小雞雛果然得了熱病,先是拉稀,后來就是拉的膿水,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始死,不到一個星期就死了兩十來只,等再稍大點,個個蔫巴巴的,身體小小,翅膀?qū)拰?,?yán)重不成比例,風(fēng)一吹,就栽嘎,直接就倒地上了。 這樣的雞,等于就是從根子上落了毛病,以后再養(yǎng)也養(yǎng)不大好了。 反觀夏家的雞,個頂個地壯實,養(yǎng)成半大子雞雛時竟是一百多只里只死了兩只,在雞圈里一放,個個靈巧的,跑這跑那兒,自己都知道刨地找小蟲吃。 大概是隔壁的張大娘瞧見,把這話說了出去,夸夏明慧養(yǎng)得好,白玉鳳聽得酸溜溜的,直接就說夏明慧不知怎么討好那賣雞的呢,把好雞都賣給夏家,專留了病雞給她家。 夏飛仙氣得不輕,夏明慧卻只是笑:“管他呢,娘,且看后頭的……”病雞病雞,以后那才真是不好侍候呢!這才哪兒到哪兒?。?/br>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新事業(yè) 不管白玉鳳在屯子里傳那些瞎話,夏明慧過自己的日子還過不過來呢。 這頭屯子里有張大爺幫襯著,地里的事兒都不用夏明慧cao心,今年的春耕,夏家倒是拔了個頭籌,是最早完成任務(wù)的一批。 凡是走過田頭的,遠(yuǎn)遠(yuǎn)看到夏家地里好幾個壯勞力貓著腰干活,可是把人羨慕壞了。也不是沒有因為這點嫉妒心就說怪話的。 “這以后生兒生女有啥不一樣的?你瞧瞧,人家就一個老娘們帶著一丫頭片子,可還不是有人照樣在地里忙活得歡?這吧,院子里種了花,還愁不來蜜蜂?” 這樣的話傳到夏飛仙耳里,自然又是一頓惱。站在門口大罵“爛了舌根子的”,還是夏明慧摟著娘的胳膊安慰。 “娘,那些家伙是在嫉妒你呢!你不知道,那些老娘們看著你,那眼睛都通紅的,恨不得都成了你,也好好享享這福?!?/br> “啥老娘們不老娘們的?不興你這么說話??!娘罵人那是正常,娘一個農(nóng)村婦女,你可不行,我閨女那以后是大學(xué)生,說話得斯文?!?/br> 先是點了夏明慧,夏飛仙才嘴角一撇:“有啥好嫉妒的?好像人家干活咱不給錢,不供飯似的?那來干活的農(nóng)工,那個沒給錢啊?” 是給錢了,不過這農(nóng)忙的時候能找來這么多壯勞力來干活可不是容易。張大爺這也是路子多,腦子活,這時候農(nóng)村里不是沒有好勞力能騰出手來嗎?那就找城里人?。?/br> 這城里頭的人可不是個個都只當(dāng)大老爺享福的,那有正式工作吃工資的就不說了,那沒有工作的,還有待業(yè)的小青年那不得想著法賺點錢?尤其是今年,有好多個知青回了城,一時沒有被工廠招工,又沒有念成書的,成天在家游手好閑的多著呢! 有的還端著架子,咱是回城的知青,既然回了城那就得找個好工作,過上好日子。就這么寧可在家閑著,見天的蹲路邊上頂著待業(yè)青年的名頭混日子。 可也有務(wù)實的,沒工作可不就得在家吃閑飯?那年青的還沒結(jié)婚的還好,也有好些知青是結(jié)了婚的,兩口子拖兒帶女或住在婆家或擠在娘家的,要是賺不著錢可不是要看家里人白眼? 為了賺錢,這些務(wù)實的知青可是什么活計都肯做的,只要不犯法,什么苦都能吃。聽說爾河現(xiàn)在火車站貨站那邊扛包的可有一半都是返城的知青了。 像這種農(nóng)活,知青們也是干慣了的,就算是城里人,在農(nóng)村呆了好幾年也成了半個農(nóng)村人了。像張大爺找來的幾個,那干活的麻利勁兒不下于農(nóng)村土生土長的。 這個改革開放剛開始的年代,要說賺錢,那是容易又不容易。 說容易,是因為這個年代不管是哪個行業(yè),都是剛起步。甚至有很多后世很常見的行當(dāng)這時候都沒有。只要肯動腦筋、肯吃苦,這錢就很容易賺,可是這不容易的就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抹得下臉,去做那些根本沒人瞧不起的營生。 夏明慧是真知道這時候人的思想有多固執(zhí),像她,勸了姜婉如多少回從廠子里辭職,可是姜婉如只是笑怎么都不肯答應(yīng)。 三月初的時候,在巷子口建的婦幼保健院就已經(jīng)投入運(yùn)營了,這到了五月,已經(jīng)成了縣里很出名的地兒,已經(jīng)有不少產(chǎn)婦生孩子時選擇住院,而不是像從前一樣在自己家里頭請助產(chǎn)士或是產(chǎn)婆了。 這回夏明慧也不勸姜婉如,而是自己拿了小米袋子擠進(jìn)溫家。 “娘,你看,我這想出來的法子不去做,總覺得虧了。這么著,我拿了小米、雞蛋,您就幫我看著火就中,要有人來買,你就賣唄!就當(dāng)是幫我的忙兒?!?/br> 在溫家,夏明慧提出來的事兒,姜婉如就沒有不答應(yīng)的,雖說家里廠里一大堆事忙都忙不開,可姜婉如還是點頭應(yīng)了。 姜婉如做什么事最是認(rèn)真,這熬粥煮雞蛋的事,夏明慧更沒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