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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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慶華笑了下,卻有點冷:“你覺得呢?我是該生氣?還是不該生氣?” 目光瞬了下,溫淑芳的眼眶有些濕潤,雖說沒流眼淚,卻到底覺得鼻酸,有點委屈,又有點難堪。 她是真的為了徐慶華好,但…… 忽地想起meimei說的那些話,溫淑芳再看徐慶華,忽然就不覺得委屈了。 “你該生氣的,是我不好,我不該……我、我只是做jiejie太久了……” 身為長姐,她習(xí)慣了把所有事攬上身,總是想著把身邊的人都安排妥當(dāng)了,卻忘了她并沒有資格去cao心徐慶華的事,而且,徐慶華也根本就不需要她的cao心。 深深望了一眼溫淑芳,徐慶華忽然轉(zhuǎn)身,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就走了。 溫淑芳下意識地追了一步,卻又頓住腳步,收斂眉眼想要退卻。 在院里聽著的夏明慧急了,沖出門猛地推了溫淑芳一把:“還不快去追!” 被夏明慧一推,正在失魂落魄的溫淑芳下意識地就沖了出去。 眼看著溫淑芳追上去了,夏明慧松了口氣,搖搖頭,轉(zhuǎn)身進院。 她也只能幫到這兒了,要是兩人真是彼此有意,區(qū)區(qū)一個誤會什么都算不上,相反的,要是徐慶華真是生氣了,就這么不再理她家大姐,那徐慶華這個男人也不值得挽留。 回了屋,夏明慧也沒主動提看到溫淑芳的事,等到姜婉如惦記得直到門口張望,才淡淡說大姐應(yīng)該是不回來吃飯了。 姜婉如還想問,可看看板著臉坐在炕上的溫文清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溫淑芳這一追,直到黃昏時才回來,雖然啥話都沒說,可夏明慧看她那紅潤的面色,水汪汪的眼,就知道大姐和徐慶華這事兒是成了。 到了第二天,溫淑芳特意早回家,趕在溫文清沒回來時,拉著做飯的姜婉如小聲說道:“媽,那個,許志亮,我不想再去見他了。” 姜婉如一開始還沒會過意,只忙著切菜:“不見就不見唄,反正我也覺得你倆現(xiàn)在看是不大合適……” 聲音一頓,姜婉如猛地回頭看女兒:“芳兒,你是不是和誰處上了?是——那個徐公安?” 溫淑芳羞嗒嗒的,只是小聲道:“媽,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您可別往外說。” 張了張嘴,姜婉如到底沒再追問,心里卻是隱約有些擔(dān)心。 這么過了一個星期,星期六黃昏時,溫淑貞一回家就嚷嚷看到姐了,就坐在徐大哥車上。 讓她這么一嚷嚷,溫家就都知道溫淑芳真是和徐慶華兩個處對象了。 姜婉如既是開心又是擔(dān)憂,這女兒才開始處了對象,她已經(jīng)開始在想著以后他們要結(jié)婚的事兒了,甚至背著溫文清把藏在倉房里的小箱子掏出來把那私房錢數(shù)了又?jǐn)?shù)。 夏明慧肚里偷笑,半夜鉆了溫淑芳的背窩摟著姐小聲說,直把溫淑芳羞得直擰她,把溫淑貞也吵醒了,姐兒三鬧成一團,直到東炕溫文清一聲咳嗽,才算消停了。 趕著星期天回了趟二生產(chǎn)隊,夏明慧自然不會和夏飛仙說她在學(xué)校里的那些事。 要說被欺負(fù)應(yīng)該算是吧?要換個真的小女生,也可能又氣又哭沒辦法好好過日子了,但在夏明慧看來,她那些同學(xué)的把戲都太孩子氣。 什么往她后背貼用豆角葉剪的王八,往她課桌里塞個毛毛蟲啥的,再不然故意冷落她,在她經(jīng)過的時候說些怪話,這都算個啥? 拳頭沒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的,夏明慧只當(dāng)是小孩子胡鬧,根本就沒想過要找老師告狀。 上輩子,挨的罵受的打,可比這個嚴(yán)重多了,現(xiàn)在這點都不算個事兒,比起這個,她能坐在寬敞的教室里,聽老師講課,真是太美了,上輩子她哪里敢這么想??? 找機會又去了楊家一趟,把周伯言答應(yīng)幫忙找孩子的事兒告訴了楊娟,楊娟咬著嘴唇,眼淚直接就下來了,要不是怕楊大娘聽到,八成就要號啕大哭,最后也只是哽咽著捂了嘴,一個勁地沖著夏明慧點頭。 知道楊娟是想謝謝她,夏明慧也不過是笑笑,謝謝什么的她不在意,只盼著有一天周伯言真能把那個孩子找回來,圓了楊娟母女團圓的夢。 周一一大早才到校,就覺得教室里氣氛不一般,總覺得一般孩子都在偷偷看她,還有幾個在竊竊私語的。 夏明慧也不看別人,只看坐在前面的李美。 她也不用看別的,這個班里她所有的遭遇再離不開李美的謀算。 抿嘴笑笑,夏明慧坐下身,看看身子下意識往外扭的同桌,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也不急著把書包放進去,夏明慧笑瞇瞇地盯著書桌堂,不知道是會又鉆出兩條蟲子?還是會爬出條蛇。 啊,要是蛇的話就有點過了,涼嗖嗖的滑溜溜的她還真不愿意抓。 嘆嘆嘴,夏明慧終于伸出手。 還沒等她手摸進去,里頭就突然有什么東西蹦了出來。夏明慧還沒看清是啥東西,同桌已經(jīng)一聲尖叫忽地一下跳起來跑邊上去了。 李美的笑聲剛爆出一聲,就息了,瞪了眼睛罵人:“張可芬,你喊啥喊?知不知道啥是早自習(xí)秩序??!” 張可芬沒敢出聲,只是捂著嘴委委屈屈地看向夏明慧。 夏明慧眉毛一揚,只差說“關(guān)我啥事”了。 瞇眼看看手里捏著的蟲兒,夏明慧還挺高興:“螞蚱啊!不知道有多少……” 話都沒說完,就又有一只螞蚱從桌堂里蹦出來。 夏明慧的眼立刻亮了,順手把書包倒空,手里的螞蚱丟進包里,捏了包,抓向蹦出來的螞蚱。 不知是不是想嚇?biāo)幕煨∽記]把關(guān)螞蚱的盒子關(guān)好,一只又一只的螞蚱蹦出來,直接跳到課桌上,兩腿一蹬,就上了別的課桌,把那個女生嚇得一聲尖叫蹦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教室就徹底亂了套,夏明慧直想捂耳朵:不就是螞蚱嗎?就再是城里姑娘,也不用這么叫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 字也能賣錢 也不知是夏明慧一下沒撲對,還是怎么的,原本要被抓住的一只螞蚱直接跳了起來,無巧不巧地蹦到了李美身上。 李美一身尖叫,跳著腳雙手一個勁地身上劃拉。 “呀呀,小心點,踩死了……”夏明慧叫著,竄過去拈起被李美抖在地上,已經(jīng)踩個半死的螞蚱。 李美又恨又氣,尖聲罵:“你故意的!夏明慧,你竟敢故意害我……” 夏明慧懶得理她,直接去抓蹦過去的一只螞蚱,眼看那只螞蚱就要跳出教室門,范美琴正好進門,夏明慧一撲,差點就撞在范美琴身上。 “這、這是干什么呢?”范美琴一看屋里的亂局,就皺起了眉。 夏明慧眼睜睜看著那只螞蚱跳出門去,有些可惜地?fù)u了搖頭。 倒是李美,立刻尖聲告狀:“范老師,夏明慧故意放了一堆蟲子嚇人!金英,你說,是不是夏明慧故意嚇你的?” 站在課桌上的金英眨巴眨巴眼,看看李美,再看看夏明慧,“嗯嗯”地點頭:“是、是夏明慧放的螞蚱?!?/br> 范美琴就看向夏明慧。 夏明慧也沒有分辨,只是淡淡笑道:“范老師,我剛在教室里抓了不少螞蚱,中午可以燒了吃打牙祭了!” 看看夏明慧手里還捏著的一只螞蚱,范美琴一把捂住嘴,差點就吐出來。 有心呵斥,可看看夏明慧明亮的眼眸,再想想之前那篇作文,她又覺得心軟。 這孩子真是吃過不少苦,像她,當(dāng)年三年饑荒時,雖說吃不飽,天天肚皮貼著骨頭,餓得看人喝水都不覺咽口水,卻也沒吃過蟲子??!哪像這孩子,生在鄉(xiāng)下,又是不招人待見的養(yǎng)女,居然吃蟲子都成了打牙祭。 夏明慧是不知道范美琴在想什么,要是知道,準(zhǔn)得瞪大眼張大嘴:這城里人還真是可憐,連燒螞蚱都沒吃過。 要知道,這可是一道美味,就算不是饑荒年,這東西也好吃著呢! 夏天草木豐盛時,螞蚱遍地都是,鄉(xiāng)下小孩在田里草坷里亂跑,半天就能抓到一小簍,有那家里富裕的就用油來炸,只撒些鹽,味道就已經(jīng)十分鮮美,可算是鄉(xiāng)下孩子最愛的零食之一,等到初秋時,螞蚱更是肥美,若是閑著時,連下田的大人都會抓些螞蚱,或油炸,或火燒,就是一道飯桌上最好的下酒小菜。 夏明慧從前嘴饞時可是沒少抓這些螞蚱來解饞,所以剛才看到螞蚱,沒半點害怕的意思,直接就把這些小蟲當(dāng)成一道美味了。 這會兒,她還特坦誠地笑著和范美琴說:“老師,到時你嘗嘗就知道多好吃了。” 范美琴只能苦笑:“算了,老師領(lǐng)你的情了?!?/br> 也沒如李美的愿,批評夏明慧,竟是輕描淡寫地放過了她,示意她回座位上坐。 李美臉氣得都漲紅了,那頭還站在桌上的金英也尷尬地爬下來,有些心虛地看了看范美琴。 范美琴今天似乎是心情很好,竟沒追究早自習(xí)的哄鬧,只是拍了拍手:“好了好了,都坐好吧!今天有個好消息要和同學(xué)們宣布——” 抿著唇微笑,范美琴望著臺下,目光很是慈祥,李美皺起眉,順著范美琴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夏明慧,立刻就沉下臉了。 明明以前她才是范老師最喜歡的學(xué)生,可現(xiàn)在夏明慧卻討了老師的歡心。 “大家看看,這是鶴城的晚報,我們班有位同學(xué)的作文就登在昨天的晚報上……” 一聽這樣的消息,整個班級都亂了,雖然老師在講臺上,不敢大聲喧嘩,卻是竊竊私語,都在小聲問誰的作文登在報上了。 雖說之前很長一段時間,知識分子都被叫成是“臭老九”,可其實國人骨子里對知識的敬畏仍在,有很多人在私底下還是對高知分子心存一分尊重。 文章能登上報紙,在這年代可是很光榮的事,尤其是聽說身邊的同學(xué)居然能在報上刊登作文,那更是一大新鮮事。 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李美,李美卻是緊抿著唇,誰看她她就瞪誰,只差沒沖上去懟人:誰說是我的作文了?你們都看我干啥? 雖說她之前的作文總是范文,常常在課堂上當(dāng)眾朗讀,可這回…… 咬了咬嘴唇,李美可不覺得范老師會把她的作文投到報紙上,心里埋怨,她忍不住回頭去瞪了眼夏明慧,卻發(fā)現(xiàn)夏明慧低著頭翻書,根本就沒在意范美琴說的好消息。 “夏明慧……” 夏明慧應(yīng)聲站起,還沒明白范美琴叫她干什么。 “夏明慧,恭喜你了,你的作文登在晚報上,可又給咱們學(xué)校爭了光?!?/br> 眨巴眼,夏明慧愣愣地問:“我?我沒投稿??!” 就算這輩子上了學(xué),還連跳兩級上了初中,可她從沒想過啥往報紙投稿,那哪是她能做到的?那得是有大學(xué)問的人才能登文章的地兒啊! 范美琴微笑:“是老師替你投的,就是你之前寫的那篇《我的母親》。” “哦……”夏明慧仍是怔怔的,沒什么真實感,還是范美琴笑道:“你的稿費也寄過來了,老師替你領(lǐng)了……” “稿費?”瞪大眼,夏明慧看著范美琴手上的牛皮紙信封,總算有了真實感。 她真的登了篇作文?還得稿費了? 看著范美琴招手,夏明慧直接就上了前,強忍著立刻打開信封看的沖動,等著下了講臺回了座位,她才在課桌堂里用手指搓開粘在一起的信封。 這么薄,應(yīng)該沒多少,一塊?兩塊? 瞪大眼,夏明慧摸著信封里的那張大白邊,忍不住咽口水。 就那么一篇文章,就給她十塊錢?哇!快趕上學(xué)徒工一個月工資了。 就連小同桌張可芬也是直瞪眼:“十塊錢呢!好新啊……” 可不是好新!估計范老師有意的,這張十塊錢是一張嶄新的新票,摸在手里那個順滑。 夏明慧點頭,忍不住小聲笑:“嗯,真新——原來,字兒,也能賣錢的……” 原來,有一天,她的字也能賣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