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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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隊伍在群眾仇恨的目光下走出了南門。 墓xue是早就建好了的,在南郊一塊風(fēng)水寶地。那兒什么都好,就是遠(yuǎn)了一點。 陸遠(yuǎn)捧著牌位走了十幾里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感到手腳都要斷了。 41點體魄還是不夠用??! 陸義墓地的位置是風(fēng)水先生按照尋龍點xue之法確定的,坐落在山脈和平原的交界處。 背靠一座小山,面朝一條小河,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較小的山頭護(hù)衛(wèi)著墓xue,形似一把交椅。 小河中間還有個沙洲。另有一個土坡與小山隔河相望。 正是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額不對,寶xue在山腰的風(fēng)水寶地。 按風(fēng)水先生的說法,葬在這里,子孫后代封侯拜相不在話下。 陸遠(yuǎn)也不懂這個,他只知道這塊山面向的一整片平原,上百畝土地全都是陸家的。而且這些只占陸家田產(chǎn)的一小部分。 南方水稻能夠種兩季,今年第一季是大豐收,第二季長勢也喜人。 陸遠(yuǎn)前世可是在農(nóng)村里長大,也沒見過這么大片的稻田啊。 上百畝水田里,一望無際的稻田中點綴著些許嫩黃?,F(xiàn)在水稻屬于蠟熟期,還有七八天左右就能收獲了。 這要是全收下來,能打多少糧食啊。 他在山腳稍微駐足,才帶著送葬隊伍上了山。 風(fēng)水先生找準(zhǔn)了位置,和尚道士做足了法事以后,陸義的棺木就要下葬。 按規(guī)矩此處應(yīng)該有哭聲。 尤其是孝子陸遠(yuǎn),哭得越大聲越好,最好是哭到天崩地裂,哭到在場眾人懷疑人生。 問題是陸遠(yuǎn)不會哭,前世今生多少年沒哭過了。 幾百號人眼睜睜看著他,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陸家以前是土匪,這沒錯,現(xiàn)在可是土豪??! 家主下葬的時候,孝子哭不出來,這事兒可就貽笑大方了。 送葬隊伍里還有些請來的民夫,一個個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心說陸家果然野蠻,全無父子之情。 陸家眾人更不必說了。其他三院眾人先是冷眼旁觀,接著議論紛紛。 陸雙陸全兩位倒是干嚎了幾句,不過干打雷不下雨,還能抽空看看陸遠(yuǎn)咋不哭。 西院之人暗中得意,看看,這個陸遠(yuǎn)這么一副德行,怎么做家主? 五個小媽恨不得搶上前去替陸遠(yuǎn)來哭,只是礙于身份不好出面,在人群之中干著急。 陸遠(yuǎn)也懵逼啊,本來名望就臭名昭著了,再來這么一出,如何收場? 臭名昭著之下真的還有更差的等級嗎? “系統(tǒng):宿主,下一級名望千夫所指,每天掉1000點聲望。你很快就能達(dá)到這個等級了哦?!?/br> “……” 情急之下,陸遠(yuǎn)狂掐自己大腿,也沒有眼淚。 他臉上肌rou僵硬,被系統(tǒng)的副本訓(xùn)練搞得兩個嘴角上翹,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家主這是在笑?” 眾人看他這幅表情,心理活動都非常精彩。 “果然是大哥的兒子,都一樣心如鐵石啊?!标戨p陸遠(yuǎn)想。 “少爺怎么不哭,要給各院說閑話的呀!”五個小媽焦急。 這時那陸猛又跳出來了。 這貨帶了幾個職業(yè)哭喪的大媽藏在隊伍里,此時一使眼色,幾個大媽就搶出隊伍,往地上一趴,開始了她們的表演。 “哎喲我滴那個叔誒~你怎么就去得那么早誒~親生兒子都沒見上面誒~?!?/br> 幾個老娘們突然來這么一嗓,把眾人都嚇了一跳。 陸雙陸全二人臉都黑了。 請人哭喪在這年頭可是極其沒品的事。說明子孫不孝!一般只有鄉(xiāng)野村夫和暴發(fā)戶才會這么干。 二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這事肯定是西院指使的。 西院的做法也太下作! 陸家現(xiàn)在可是東??ね澹@么一搞陸遠(yuǎn)的面子固然沒有了,陸家的牌面也砸地上了。老二這是豬油蒙了心? 其實他們冤枉了陸勇,這事陸勇毫不知情,純粹是他那幾個成年的兒子氣不過西院被壓制,自作主張要給陸遠(yuǎn)難看。 “可憐滴叔誒,你要在地下能睜眼,看看兒子多孝順誒~你看他哭得睜不開眼,你看他哭得做不了聲,你好狠的心吶~” 老娘們直起身喘口氣,大腿拍得啪啪作響。 她們拉長了音調(diào),句句都在唱陸遠(yuǎn)孝順。明著夸孝順,實際就是在擠兌他哭不出來。 陸猛兄弟幾個毫不掩飾地冷哼出聲:“哼!真孝順??!” 他們內(nèi)心滿意極了,這幾個婆娘找得對路啊,晚上吃飯給加雞腿! 圍觀群眾嘩然,議論紛紛。 陸遠(yuǎn)心里p,看到這幾個哭喪的,還以為穿越回前世農(nóng)村了呢。 給我難堪是吧,當(dāng)我哭不出來是吧?跟那些職業(yè)哭喪人比起來,你們還未夠班啊。 陸遠(yuǎn)豁出去了:“系統(tǒng),我要唱小曲了,來一首忐忑!” 那么就來瞧一瞧高級唱小曲的威力吧! “系統(tǒng):走你~” 腦海中鏗鏘的古箏鑼鼓聲響起,陸遠(yuǎn)深吸一口氣,猛地跪倒在地,張嘴唱到: “啊啊啊啊~哦! 啊啊啊啊啊啊~噢誒!” 詭異的聲音把哭喪老娘們都嚇得斷了聲兒。 頭一次聽到這么哭喪的,怎么跟唱戲似得,連詞兒都沒有! 陸遠(yuǎn)表情扭曲,青筋暴起。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突然高亢的聲音驚呆了眾人。 無論男女老少忽然覺得有點心慌,心跳加速了不少。 “啊啊啊啊~哦! 啊啊啊啊啊啊~噢誒!” 陸遠(yuǎn)披頭散發(fā),呼天搶地。 眾人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怎么有種犯了錯事被人逮住的感覺呢。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陸遠(yuǎn)猛地一甩頭,狠狠盯住陸猛,唬得他連退了好幾步。 陸猛剎那間有點恍惚,大伯?! 年輕時的陸義可是狠角色,不然也壓不住陸勇兄弟幾個。這貨翻起臉來說殺人就殺人的。因此陸猛兄弟幾人從小就怕他。 而且自家老子謀害大伯的事,陸猛是清楚的,大白天的這么多人陪著,他站在大伯棺材前都心虛。 此刻陸猛記憶中陸義那陰森兇狠的臉與眼前的陸遠(yuǎn)漸漸重合在一起,后背不禁冒出了冷汗。 他甩甩頭,看清陸遠(yuǎn)的樣貌才安心。 魔障了魔障了,大伯明明躺在棺材里嘛。 “阿伊呀伊~阿伊呀伊~阿伊呀伊~阿伊呀伊~” “啊呀呦?。 ?/br> “啊呀喲??!” 陸遠(yuǎn)痛呼,簡直傷心欲絕。 “咚!咚!咚!” 陸猛精神更加恍惚,聽到大伯的棺材里砰砰作響。 “老子聽錯了?” 陸猛仔細(xì)一看,陸義一尺多厚的棺材蓋都跳了起來! “夭壽啦?。〈蟛墓撞陌鍓翰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