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虛驚一場
韓風突然恍悟,臉上浮現(xiàn)驚詫的模樣,卻在下一秒釋然,臉色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地凝重起來。 “小晴兒,你可確信?”韓風神色嚴肅,正經(jīng)的望著柳苡晴,臉色亦帶了幾分凝重之色。 柳苡晴輕輕搖了搖頭,微微抿唇,道:“若是確信,我豈能容她?!?/br> 紫月身份特殊,若是她與文貴妃之事牽扯上什么,必然會累及她身邊的親近之人。韓風和柳苡晴等人都知道,紫月在這京城之中無親無故,唯一熟悉的人……便是旭王! 一旦查出旭王與此事有關,那便不是后宮之中的紛鬧了,必定引得朝堂動蕩!屆時,此事的牽連將不可預計! 許是意會了此事重大,吹雪亦不再耽擱,顧不得自己身上帶著傷,快步往外走去。 “不好了,不好了!”吹雪才走出去,未能容得韓風與柳苡晴說兩句話,夏言便沖了進來,神色慌張十分焦急的模樣。 紫月雖沒有吹雪穩(wěn)重,在柳苡晴身邊待得時間倒也不短,也從來沒有過這樣失禮的模樣,思及此,柳苡晴柳眉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接觸到柳苡晴明顯不悅的眼神,夏言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頂著高壓之下,夏言在距離柳苡晴半米處停住腳步,諾諾的道:“娘……娘娘,出事兒了!” “什么事?”柳苡晴眸光微凜,心中突然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聽到柳苡晴詢問,夏言定了定心神,咽了口口水,道:“娘娘,金將軍方才沖了出去,不顧旁人的阻攔,硬是跑到太醫(yī)院里,將剛被太醫(yī)救過來的菊冉給打成了重傷……” 柳苡晴眉頭一跳,眼角抽了幾抽,半晌才開口道:“菊冉現(xiàn)下如何?” “太醫(yī)說……太醫(yī)說怕是不行了……”夏言臉苦著,眉頭緊皺著,似乎是馬上要哭出來的模樣。 金麥郎本就是個沒腦子的人,說白了便是頭腦簡單,想必是先前聽說了吹雪的傷與王氏余孽有關,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菊冉…… 以菊冉當時的傷勢,能夠就回來已是不容易,又被金麥郎一個折騰……難道說是吹雪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那金將軍……現(xiàn)如今在哪?”柳苡晴揉了揉額頭,近來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些人也真是夠會折騰的! “金將軍被侍衛(wèi)們攔下,如今已經(jīng)送往昭陽殿了,尚且不知皇上的態(tài)度?!毕难匀鐚嵒卮?,心中不免擔心,金麥郎如今也算得上是柳苡晴的人,而這次事情的主因還是因為吹雪,若是皇上遷怒…… 柳苡晴聞言,沉吟了片刻,隨即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去,卻被韓風一把攔下。 “小晴兒,這件事情你何必再去摻合?”韓風想得沒有夏言那么復雜,他只知道,不能讓柳苡晴再出事情……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绷忧绲飨马n風的手,不容二話的往外走去。 夏言抬頭看了韓風一眼,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巴,飛快的跟在了柳苡晴的后面,一起往外走去。 待柳苡晴趕到昭陽殿的時候,金麥郎正跪在殿外,滿臉委屈,沒有絲毫的悔改模樣。 見到柳苡晴到來,金麥郎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驚喜的道:“娘娘!您終于來了!” 還未等金麥郎傾吐自己的委屈以及對柳苡晴的期盼之情,柳苡晴像是沒有看到金麥郎似的,徑直從他身邊經(jīng)過,進了昭陽殿之中。 金麥郎眼睜睜的望著柳苡晴踏入殿中,也眼睜睜的看著她對自己置之不理,心中的委屈不禁又深了一些,眼巴巴的望著隨同柳苡晴一起來的夏言身上。 夏言站在殿門口,本打算跟柳苡晴一樣對金麥郎置之不理,可是卻無法忽視那道熱切的視線,無奈之下望著他張了張口,卻因為自己也不知道柳苡晴的心思無法安慰也無法給金麥郎透露什么消息,只得訕訕的閉上嘴巴,盡力去忽視金麥郎的存在。 柳苡晴入了殿中之后,才發(fā)覺墨瑾之依然坐在案桌前,一心撲在那奏章的身上,根本沒有半點不悅的心思。 “臣妾參見皇上?!绷忧缇彶缴锨?,走到墨瑾之的案桌前,微微盈身道。 “晴晴怎么來了?”見到柳苡晴,墨瑾之稍顯驚訝,隨即立馬便放下了奏章,起身朝著柳苡晴走來,“朕本打算將這些處理完便去看你,想不到晴晴與朕還真是心有靈犀?!?/br> 皇上待晴妃特別,這是昭陽殿一眾宮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柳苡晴每每來清源殿之時,眾宮人已經(jīng)當成了默認,連通報都給省去了。 柳苡晴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卻依然不動聲色,不著痕跡的道:“去我那里?皇上可有什么事?” 墨瑾之卻是挑了挑眉,似戲謔的道:“什么事?難道現(xiàn)如今,朕要去清源殿都非得有事不可了?” “自然不是,只是金將軍現(xiàn)如今還跪在外頭,難道皇上不打算處置了?”見暗示無果,柳苡晴微嘆了口氣,徑直問道。 “處置?晴晴想要我如何處置?”墨瑾之似是疑惑的問著,竟像是完全不知事情因由。 柳苡晴抿了抿唇,定定的望了墨瑾之半晌,終是嘆氣道:“皇上難道想要告訴臣妾,皇上不知道太醫(yī)院的事情?” 見柳苡晴似乎無甚耐心了,墨瑾之才微嘆了一口氣,道:“晴晴難道覺得,我應該去處置金麥郎?” 頓了頓,墨瑾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繼續(xù)道:“可是,我卻覺得,金麥郎本無甚大錯?!?/br> “且不論金麥郎誤傷之人不過是一個宮婢,且還是廢后王氏的宮婢,本就是帶罪之身,又膽敢對晴晴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本就該死千百次,金麥郎倒是給她一個痛快了,晴晴倒說說,金麥郎何罪之有啊?” 就算菊冉后來有悔改之意,就算是因柳苡晴而受傷,也不過是功過相抵,現(xiàn)下出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想要他來給她一個公道? 墨瑾之坦言直道,直率到?jīng)]有半點隱瞞,神色坦蕩,也不似藏了其他的心思。 柳苡晴沉默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不解的望著墨瑾之,半晌才道:“既然如此,皇上為何還要金將軍去跪著?” 既然墨瑾之沒有半點的怪罪之意,又將此事看得如此輕,為何還要如此責罰金麥郎?難道說……是要給他一個教訓? 墨瑾之卻是提高了聲音,將柳苡晴眉間的皺痕揉去,道:“朕何時要他跪過?不過是他自己傻笨罷了?!?/br> 柳苡晴嘴角抽了又抽,敢情外頭的那些人個個提心吊膽的,可是墨瑾之根本沒有當成一回事兒! “讓我看看你可有傷著?”墨瑾之不想理會外頭人的那些什么想法,只想關心自己上心之事。將柳苡晴轉過身子,仔細的查驗起來。 “我無事,只是吹雪受了傷?!绷忧绲牡?,將墨瑾之的手推開了些,似乎有些不自在的模樣。 “晴晴放心,只要有朕在的一日,便不會再讓你面對這樣的危險!”墨瑾之說得十分肯定,似乎是在宣誓一般…… 柳苡晴眸光微閃,終究還是避開了墨瑾之的視線,向后退了兩步,輕聲道:“皇上政務繁忙,臣妾便不攪擾了,臣妾告退?!?/br> 墨瑾之的手僵在半空中,柳苡晴的態(tài)度讓他眸光微黯了些許,卻還是順從了柳苡晴的心思,點了點頭。 柳苡晴離去的不帶半點留戀之意,讓墨瑾之心中多了一絲什么,卻又轉瞬即逝。 柳苡晴走出來的時候,這次金麥郎沒有給她忽視他的機會,不管不顧的站起來,走到柳苡晴面前,攬住她的去路,沉聲委屈的問道:“晴妃娘娘,屬下知道錯了,請娘娘責罰!” 雖然金麥郎口中說著道歉的話,面上卻無半點的悔意,只是有著難得一見的委屈。 柳苡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隨即便想越過他離去,卻再次被金麥郎攔住了去路。 這次金麥郎索性也豁了出去,直接在柳苡晴身前單膝跪下,緊緊地攥住柳苡晴的裙擺,沉聲道:“屬下知道這次魯莽了,還請晴妃娘娘給屬下個痛快!” 金麥郎本就不算是沖動行事,要照他現(xiàn)在的想法來說,當時所做的也是沒有錯處的,可是今日已經(jīng)被吊了這么久,遲遲不給他一個痛痛快快的處置,讓他實在是難受! 再者說來,柳苡晴方才進去過,就算他不給他一個處置,告訴他皇上的想法也行??!總不能總讓他這樣心里沒底吧! 柳苡晴見金麥郎如此固執(zhí)的模樣,似乎今日她若是不給他一個結果便要死磕在這兒,柳苡晴眸中閃過一絲無奈,只得淡淡啟唇道:“回去吧?!?/br> 在金麥郎未曾回過神之際,柳苡晴已經(jīng)越過了他,帶頭往前頭走去。 見柳苡晴已經(jīng)走出去了老遠,金麥郎仍然沒有半點反應,夏言不禁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扯了扯他的袖袍,低聲道:“還不快走!” 晴妃娘娘意思都表達的這么明顯了,難道金麥郎還真的打算在這昭陽殿領一頓罰才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