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形勢突變
王若歡被心中的執(zhí)念所禁錮,忘記了眼前的形勢,更是無暇去顧及柳苡晴為何會如此信誓旦旦。 之前從殿門方向擲過來的小石子速度太快,眾人心中又都被菊冉方才那一幕所沖擊,更是沒有人注意到方才的那幾個小石子。 可是盡管如此,輕言還是敏銳的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想要將已經(jīng)沒有了理智的王若歡攔下,卻礙于身份不敢多言,只得在一旁高度集中著精神防備著四周。 王若歡近乎瘋狂的往柳苡晴這邊沖,渾身是血又帶了如此不顧一切的氣勢,看來很是可怖??纯蛇@次,還未等王若歡沖到柳苡晴面前,便被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一人擋住去路…… 還未等王若歡頓住腳步,便被輕言生生的拉住了身形,阻止了她向前沖的勢頭,也避免了她生生撞入那人懷中去。 這次擋在王若歡的面前的,并不是吹雪,而是一個高過他們的男子,輕言一眼便認(rèn)出,這人正是皇上身邊的貼身暗衛(wèi)——凌允然! 凌允然的出現(xiàn)為眼前的形勢帶來了顛覆性的轉(zhuǎn)變,瞬間扭轉(zhuǎn)了柳苡晴一方的弱勢,也給她們帶來了無盡的壓力。他身上似乎是天生帶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寒意,縱然有心用盡一切法子去抵御,卻仍舊敵不過那寒可徹骨的冷意! 王若歡亦感受到了突如其來與眾不同的氣場,心頭生出幾絲防備來,原本被輕言拉住的暗惱被壓入心底,不自覺的后退了兩步,理智慢慢回籠,稍稍退開那人一些,才抬頭望去。 單這一眼,便足以讓王若歡心中生出無盡的悲涼與絕望,這個時候,越是理智的人,就越按捺不住心中生出的敏感心思,對眼前人的一番打量過后,王若歡竟覺得心中生出了絲絲懼意…… 這個人太過強大,強大到一個高度,她們都無法企及的高度!讓人唯有仰望,卻不敢與之對抗。 凌允然雖只是皇上身邊的暗衛(wèi),可是名號卻是不小,早在王府的時候,王若歡便聽過他的名頭,之前還不覺有什么了不得之處,說到讓臨夏國三公主一見傾心之時,更是嗤之以鼻,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一個人?若是真有,又豈會甘心只做一個暗衛(wèi)而已? 如今一見,卻是發(fā)現(xiàn)自己果真是太過孤陋寡聞,這凌允然何止是強大?簡直足以稱得他是凌越在所有人之上的!除了當(dāng)今圣上,誰能與之相比? 單是這份氣勢,凌允然便讓王若歡心口折服,還未來得及交手,便讓人從心底生出懼意來,如此氣勢,在流羅國除了墨瑾之恐怕也找不出第三人來了吧! 輕言最先反應(yīng)過來,條件反射的擋在了王若歡的面前,隨即知道這個動作沒有半點的意義,只因若凌允然動手,她們連還手之力都不會有!可是她仍然無所畏懼的擋在王若歡的前頭,帶著一番絕然的氣勢。 對于眼前形勢的轉(zhuǎn)變,柳苡晴仍然是一副淡淡的神色,淡淡的睨了王若歡一眼,隨即便想往外走,根本無意現(xiàn)下與王若歡去糾纏太多。 “晴妃!” 在柳苡晴離去之后,凌允然便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王若歡與輕言只覺壓力頓減,卻發(fā)現(xiàn)柳苡晴愈走愈遠(yuǎn),心中一急,竟不自覺的大聲喚道。 柳苡晴柳眉微皺,緩緩轉(zhuǎn)身,清涼如水的視線帶了一絲不耐,卻輕抿著唇?jīng)]有說話。 王若歡心頭一沉,望著柳苡晴的模樣有些怔住,她知道眼前的形勢對她極為不利,可是心中卻仍有一絲不甘在促使著她動作,因為心生不甘,所以她無法眼睜睜的望著柳苡晴等人就這么輕松的離去! 方寸已亂的王若歡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她再去叫住柳苡晴已經(jīng)沒有半點用處,不過是……自取滅亡而已! 隨著柳苡晴的停頓,凌允然亦停了下來,轉(zhuǎn)身望著王若歡,眸光更顯冰冷。 王若歡主仆兩人在如此注視之下,幾乎連大氣都不敢出,腦中一片空白,哪里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王美人還有何事?”見王若歡遲遲不開口,柳苡晴眉頭幾不可見的皺得更深了些,冷冷問道。 “我……你……”王若歡呢喃著,卻始終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那激憤的模樣也隨之有些減緩。 柳苡晴無心再與王若歡糾纏下去,只是冷然的轉(zhuǎn)過身,再不受任何紛擾,提步離去。 見柳苡晴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直到消失在視線之中,王若歡這才稍稍回過了神,木訥的掃視了大殿一圈,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在柳苡晴等人離去之后不到片刻,一直站在原地的王若歡與輕言身邊突然圍滿了一圈人,雖然個個手無寸鐵,那股如煞羅般的煞氣仍然無法讓人小視。 王若歡環(huán)視了一圈,腳步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拉住正要上前的輕言,胸中的苦澀雖笑容瀉出,臉上亦滿是自嘲。 她怎么忘了,柳苡晴如今身為皇上心尖兒上的人,怎么可能身邊會沒有人保護(hù)呢?可笑菊冉竟然還為了救她而主動撲上來!不過是無謂的犧牲而已! 這些人,怕都是皇上近身的暗衛(wèi)吧,且不論輕言武功多高,在這么多人的圍攻下,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的。 皇上連這些人都可以派出來保護(hù)晴妃,可見對她的看重,可笑她之前竟然還想著將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她的這些動作,在晴妃的眼中怕就只是跳梁小丑而已吧! 那些人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將王若歡和輕言兩人拿下,再把菊冉拖了下去,連地上的血漬都被清理的干干凈凈,復(fù)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整座大殿之中,唯有空氣中淡淡漂浮著的血腥味說明了方才發(fā)生的一切,方才的喧鬧已經(jīng)盡數(shù)回歸平靜。 柳苡晴走出青鸞殿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柳苡晴在青鸞殿之前頓住腳步,望了一眼天色,輕聲道:“你先回去吧?!?/br> 柳苡晴雖沒有轉(zhuǎn)頭,可是那話幾人都知道是對誰而說,凌允然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最終還是向柳苡晴恭敬的行了行禮,轉(zhuǎn)身離去。 吹雪望著凌允然的背影沉思了一會,唇瓣微抿,道:“娘娘難道不去昭陽殿?” 柳苡晴此刻讓凌允然回去,顯然是要他去稟報一切于皇上,可王若歡等人卻是被柳苡晴帶回了清源殿,難道……娘娘不打算請皇上處理此事要自己親自動手了? 柳苡晴微微搖了搖頭,隨即沒有多加猶豫的往前走,目的很是明確。 吹雪跟著柳苡晴徑直回了清源殿,還未入得殿去,在門口之時便被金麥郎發(fā)現(xiàn)了吹雪的異樣。 “你受傷了?!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在看到吹雪衣袖上的血跡之時,金麥郎瞬間撤去了那副故作正經(jīng)的姿態(tài),急急忙忙的跑到吹雪身邊,也顧不得旁邊還有柳苡晴和眾多侍衛(wèi)以及宮人們,一連串急促的問話脫口而出。 金麥郎本就是個嗓門兒大的人,這么一咋呼,引來了好些人的駐足圍觀,縱然旁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不敢太過放肆,可時不時投過來那異樣的眼神也足以讓吹雪尷尬到極點。 吹雪的扭捏不答讓金麥郎更是焦急,心疼的一把抓起吹雪的手,似乎那一刀是挨在他的手臂上一般,他比吹雪更加的不淡定! 那樣心疼且無措的表情出現(xiàn)在平日一個粗枝大葉之人臉上,眾人豈會還看不出貓膩?只是礙于時機不對不敢太過肆意罷了。 柳苡晴斜睨了金麥郎一眼,眸中露出深深的恨鐵不成鋼的無奈。難道金麥郎這塊木頭沒看到吹雪的頭都快低到地上去了么?難道他沒有察覺到吹雪那羞到極點的窘迫么?若是再這么下去,莫說是日后要與吹雪發(fā)生什么,真是異想天開! 今日之后,吹雪還能施舍他一個眼神便已經(jīng)很是不錯了! 柳苡晴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提步直入殿中,吹雪早已被金麥郎煩得不行,直接跟著柳苡晴往殿內(nèi)走,迫不及待的要甩掉金麥郎。 可金麥郎豈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金麥郎又怎會是那種能夠通達(dá)清理之人?在吹雪明顯嫌棄的表情之下,仍然一路黏著吹雪一路問:“你為何不說話?快說是誰欺負(fù)你了?我給你去報仇!” 金麥郎黏著吹雪入了清源殿,一路聒噪的讓人無法插話,更是將皇上給他們下達(dá)的命令拋之腦后,渾然不顧。 金麥郎手下的那一眾侍衛(wèi)愣愣的望著金麥郎堂而皇之的進(jìn)入殿中,張著口久久回不過神來,臉上盡是糾結(jié)的神色。他們雖奉命值守清源殿,沒有命令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jìn)去,可是……可是此時公然抗命的乃是他們的將軍,這……又該如何是好?究竟是放,還是不放? 在眾侍衛(wèi)糾結(jié)之時,金麥郎隨著柳苡晴吹雪入了殿中,緊緊地跟隨在吹雪的身后,仿佛心里眼中只剩下一個吹雪。 吹雪像逃一般躲著金麥郎,最終實在被煩得不行了,直接轉(zhuǎn)過身,瞪視著金麥郎,狠狠的道:“欺負(fù)我的不是旁人,正是你的主子,你要如何為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