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執(zhí)迷不悟
在這場對抗戰(zhàn)中,朝臣似乎完全忘了天子之威,亦不知是因?yàn)槭裁淳壒首屗麄兙谷桓易龀龃说却竽娌坏赖氖虑閬怼?/br> “眾卿這是何意?威脅?”墨瑾之淡淡抬眸,似完全不將這等威逼放在眼里,手指微曲,一搭一搭的敲打著龍椅。 那一搭一搭的聲音落在眾人耳中,如同是在他們心頭敲打一般,心中更是忐忑,均向文丞相投去了視線。 “微臣等不敢,只是還望皇上看在墨氏百年根基的份上,求皇上三思,萬不能將祖上根基毀于一旦啊!”文丞相面色沉穩(wěn),屈膝而跪,卻半點(diǎn)沒有妥協(xié)之態(tài)。 “哦?丞相之意是說,朕是禍害墨氏江山的罪人了?”墨瑾之的聲音很輕,可是在這種時(shí)候,這樣輕柔的聲音更加讓人內(nèi)心充滿恐懼。 眾臣身子一顫,唯有文丞相依然屹立不倒穩(wěn)定如松的跪在正中,不偏不倚道:“微臣不是這個(gè)意思,只是懇求皇上為了江山社稷著想,從大局出發(fā)!” 墨瑾之猛地頓住手中的動作,眼神緊盯著文丞相,威勢傾軋而出,幾乎讓文丞相穩(wěn)不住身形。 “江山社稷?朕竟不知朕的江山社稷如此不穩(wěn)了?竟需要一個(gè)女子來祭奠?”墨瑾之輕笑一聲,似是在嗤笑眾人的愚昧無知,又似乎是在不恥眾人的行為。 “皇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難道皇上真的要拿流羅國的命數(shù)來開玩笑不成?!”文丞相似乎是被逼到了極處,突然大呼,將眾人都喚回神來。 “微臣等懇求皇上三思而行!”眾臣異口同聲,神色嚴(yán)肅至極,聲音響徹了整個(gè)朝堂之上。 “呵呵呵……”墨瑾之臉上并無異色,突然笑了起來,“眾卿可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么?” 眾人心頭一跳,面面相覷,聽不懂墨瑾之究竟在說什么。 “依朕看來,眾卿所說的不過都是一些市井流言罷了,便勞得眾卿如此奔命,不知是眾卿愚笨還是朕無知?”墨瑾之漠然起身,冷冷的掃過眾人一眼,輕啟薄唇,“若眾卿無要事啟奏,便退朝吧?!?/br> 說罷,不待眾人再說,帶頭往內(nèi)室走去。 “皇上,江山社稷不能兒戲,望皇上三思啊!”文丞相大聲驚呼,卻沒能止住墨瑾之的腳步。 墨瑾之的身形沒有半分停頓,眾臣就這么眼睜睜的望著墨瑾之入了內(nèi)室,一殿的文武百官齊齊下跪,甚至沒有惹來墨瑾之的一個(gè)回眸! “若皇上執(zhí)意如此,微臣等人就只要跪死在這議政殿,企盼皇上想通的那一日!若是未能有幸,也好去下面找先皇賠罪!”文丞相怔怔的望著墨瑾之離去的方向,身子并沒有挪動分毫,依然跪在殿正中,大聲呼道。 文丞相都如此,眾臣自然再無話可說,個(gè)個(gè)挺直了背,隨著文丞相一起跪在殿中,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坏钊她R刷刷的跪著,場面壯觀而盛大。 賢良宮中,憐兒氣喘吁吁的跑進(jìn)來,甚至來不及行禮,直直的喚了一聲:“娘娘!” 凌良妃嘴角勾起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來,掃了正在殿中等候消息的眾妃一眼,輕聲道:“眾位姐妹,是時(shí)候輪到我們出場了,走吧?!?/br> 說罷,帶頭往殿外走去。剩下的妃嬪們齊齊對視一眼,無論甘愿還是不甘愿,跟在凌良妃身后一齊往昭陽殿而去。 如此浩浩蕩蕩的一群人,走在宮中不可謂不惹人矚目,更何況又是在如此關(guān)鍵時(shí)刻,明白人自然一眼就能看清楚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娘娘,那凌良妃已經(jīng)帶著人往昭陽殿那邊去了!”吹雪匆匆走入主殿內(nèi),望著依然一派氣定神閑的柳苡晴,語氣稍顯急促。 “嗯。”柳苡晴只輕應(yīng)了聲,依然低頭品茶,似乎再沒有什么能夠激起她的心思。 “娘娘,咱們不行動么?”吹雪疑惑的看著柳苡晴,眉頭微微蹙起,如今已然到了火燒眉毛的一刻,難道她們要坐以待斃? 柳苡晴輕輕放下青花瓷杯,抬眸望了吹雪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急什么?既然她們要去自討苦吃,我們又何必?cái)r著?” 自討苦吃?吹雪眉頭皺得更深了些,那些人雖然不足為奇,可是如今還有個(gè)前朝!前朝后宮雖息息相關(guān),卻從來沒有這樣團(tuán)結(jié)在一起過,如今她們所要面臨的,乃是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哪里有柳苡晴說得那么輕松! “是福不是禍?zhǔn)堑湺悴贿^,若是天意如此,你我再怎么抗衡也是于事無補(bǔ),還是稍安勿躁。你下去吧,我心中有數(shù)。”眼見著吹雪心頭的浮躁,柳苡晴最后一句話似給她吃了定心丸一般,將她指派了下去。 偌大的宮殿內(nèi),柳苡晴一人獨(dú)坐窗前,眉頭輕輕舒展,望著窗外的場景,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昭陽殿前,凌良妃帶著一眾人洶洶來襲,卻在門口被王帛攔住了去路。 “各位小主,皇上正在處理國事,不知小主們有何事?”王帛不卑不亢的站在殿門前,微笑著望著凌良妃等人,臉上看不出半點(diǎn)異樣。 若非凌良妃早讓憐兒打聽到了朝堂上的情況,怕是現(xiàn)在都要被王帛給忽悠回去了,只是既然勞師動眾的來了,又怎能空手而歸呢? “本宮要見皇上,煩勞公公報(bào)個(gè)信。”凌良妃柔柔的笑著,看著王帛輕聲道。 “皇上此刻有要事要辦,不見人,還是請小主們回吧?;蛟S稍候,皇上便會傳喚各位小主們了?!泵鎸α枇煎绱巳崆楣?,王帛依然搖了搖頭,輕聲笑著道。 對于王帛的軟硬不吃,凌良妃面上也有些微惱,只是礙于王帛乃是墨瑾之身邊的老人,不敢輕易開罪,只繼續(xù)道:“既然皇上要事在身,我等便在這里等候,等著皇上處理完要事的時(shí)候吧。” 說罷,倒真倒退了幾步,站在廊下望著殿門,極為耐心的等候著。 其他的妃嬪見此,互相對視了一眼,在看到徐賢妃跟隨凌良妃的動作之后,紛紛順勢站在了廊下,一起等候墨瑾之忙完的那時(shí)。 王帛望著眾人如此,眉頭微微攏起,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再說什么入了殿內(nèi)。 昭陽殿內(nèi),墨瑾之手執(zhí)朱筆,面前攤開了一卷奏章,似正忙碌的模樣??墒堑攘嗽S久,墨瑾之終是沒有后續(xù)的動作,執(zhí)著朱筆僵著手坐在那里,似被人點(diǎn)xue了一般,細(xì)看之下,眸光似乎都有些僵直。 “皇上……”王帛上前收了墨瑾之面前的奏章,輕聲喚道,將墨瑾之喚回了神。 “皇上,凌良妃帶著眾位小主們正在門外候著,想要求見皇上……”王帛小心的看了一眼墨瑾之的臉色,輕聲匯報(bào)道。 墨瑾之眉頭不自覺的蹙起,睨了王帛一眼,沉聲冷冷的道:“不見?!?/br> “老奴跟良妃娘娘都說了,只是良妃娘娘始終不肯回去……”對于凌良妃的堅(jiān)持,王帛也唯有搖頭無奈,特地選在這個(gè)時(shí)候來見皇上,還非見不可,豈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墨瑾之許是也想到了這方面,將手中的朱筆放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晴妃那邊如何了?” 王帛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小心道:“晴妃娘娘那邊,沒有任何動靜!” 若是常人碰著此事,定時(shí)第一時(shí)間便站出來為自己開脫,可是晴妃卻并沒有如此,不僅沒有為自己開脫,就連半點(diǎn)動靜都沒有,若是不知情之人,還道晴妃不過是個(gè)身外人! 墨瑾之的眉頭又不自覺的抽了一下,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 沒有墨瑾之的傳召,凌良妃等人依舊等候在門外,從正午時(shí)分一直站到了日落西山,可是墨瑾之依然沒有召見的意思,存心避讓的意思如此明顯,眾人哪里還看不出來? “各位小主,老奴看你們還是請回吧,皇上今日,怕是沒空閑召見小主們了?!钡搅送黹g,王帛再次出來勸說了一次,只是這次,似乎依然成效顯微。 凌良妃等人足足站了幾個(gè)時(shí)辰,許多人平日里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如今哪里能受得了如此的罪?雖然不至于嚴(yán)重到當(dāng)場昏迷的程度,也有許多人慘白了臉色,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依然堅(jiān)持著…… “公公只待皇上閑暇時(shí)稟報(bào)便好,皇上何時(shí)召見我等,我等便什么時(shí)候離去?!绷枇煎樕m也有些不好,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改變分毫,依然掛著盈盈的笑意,十分溫柔的道。 雖然面目溫柔,卻掩不住凌良妃語氣中的堅(jiān)定,言外之意也甚是明顯——皇上只要一日不召見她們,她們便一直這么等下去,一直等到皇上召見為止! 王帛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的看了凌良妃一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搖了搖頭入了殿內(nèi)。 皇上如今看來是心意已決,這些人又何必在這里自討苦吃呢?難不成以為這小小的苦rou計(jì),便可以逼得皇上就范不成? 這些人,還是太小看皇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