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舊疾復(fù)發(fā)
吹雪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站起身來,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說出什么。 柳苡晴垂眉沉思片刻,掀開了被子想要起身,一邊道:“皇上現(xiàn)在何處?” 吹雪看著柳苡晴的動作大驚失色,忙過去制止,“小姐,您現(xiàn)在身子虛,大夫囑咐了要好生休養(yǎng)!” 柳苡晴坐在床旁,突覺腦中一片暈眩,無奈只得頓住動作,卻也沒有順從吹雪的動作重新躺回床上去。休息了片刻,柳苡晴方才覺得好了一些,睨了吹雪一眼,冰冷的眸光讓吹雪心驚。 “小姐……”吹雪身子突然晃了晃,隨后咬了咬牙,蹲在柳苡晴面前,定定的道:“小姐,我?guī)湍恪!?/br> 她豈會不懂柳苡晴的苦心,她們在這小鎮(zhèn)之中遇到如此大陣仗的刺殺,這背后之人必然非同小可,按照柳苡晴的性子,必然是需要弄清楚明白的,而現(xiàn)在唯一的捷徑,便是通過墨瑾之! 吹雪為柳苡晴穿戴好,小心的攙扶著她往外頭走去。暖閣的門才被打開,一股冷風(fēng)迎面而來,刺骨的寒意讓柳苡晴不禁蹙眉。 “小姐……”吹雪為柳苡晴緊了緊披風(fēng),皺著眉頭輕喚了一聲,眸中盡是不贊同。 柳苡晴輕咳了兩聲,毅然決然的邁步走了出去。她心中尚有許多的不明白,簡單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不會讓他們那么容易上當(dāng),究竟是什么原因,讓他們那晚竟然是傾巢而出! 從暖閣出來,今日的外頭似乎特別冷,似乎又要下雪的樣子。穿過了棧中的院子,柳苡晴在一處書房找到了墨瑾之。 看到柳苡晴進(jìn)來,屋內(nèi)的幾人都有些驚訝,墨瑾之最先反應(yīng)過來,起身走到柳苡晴的身邊,輕聲道:“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會?!?/br> 柳苡晴微微搖頭,掃了一圈屋內(nèi)的眾人,隨后緩緩地走向站在一旁的凌允然,微微福了福身,“多謝凌侍衛(wèi)的救命之恩。” 一禮尚未行完,便被凌允然制止住,“此乃屬下分內(nèi)之事,小主無須介懷。” 凌允然說得謙虛,可是柳苡晴心中明白,那晚火勢如此兇險(xiǎn),若是凌允然有半點(diǎn)放棄她的心思,她都絕對不可能能夠活著走出來! 在柳苡晴的堅(jiān)持下,凌允然終是讓她行完了禮,只是柳苡晴盈盈起身之時,只見金麥郎一臉糾結(jié)的走上前來,手指揉捏著衣角,躊躇的看了柳苡晴一眼,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朝著凌允然和柳苡晴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主,凌冰人,是我太過魯莽,差點(diǎn)害了你們,請你們大人大量,不要計(jì)較于我?!苯瘥溊晒碜?,鄭重其事的道歉道。 柳苡晴和凌允然相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無奈,金麥郎神經(jīng)大條他們豈是今日才發(fā)現(xiàn)?若是都要計(jì)較,金麥郎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 “金將軍請起,你也是好心……”不過辦了壞事就是了。柳苡晴虛托起金麥郎,柔聲道。 金麥郎局促不安的抬起頭來,看了柳苡晴一眼,看她似乎是真的不介意,又看向墨瑾之。只見墨瑾之眸光只落在柳苡晴的身上,并不看他,似乎并不關(guān)心他,方才抬起頭來,拘謹(jǐn)?shù)耐说搅艘慌浴?/br> 屋內(nèi)總共有四個人,在柳苡晴進(jìn)來之前似乎是在議事。柳苡晴抬眸好奇的看向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立刻走上前來,臉上揚(yáng)著淺淺的笑容,給人一股如沐春風(fēng)的感覺,讓人不知不覺間便忽視了他的長相。他不似凌允然那般冷酷,也不似金麥郎,整個人看起來清潤溫雅,卻又和墨簡尋不同,比墨簡尋多了一份平和與親近的感覺。 “給小主請安?!蹦侨嗽诹忧缑媲拔⑽澤?,略略行了一禮,隨后抬起頭來,坦然迎對柳苡晴的打量。 柳苡晴從來沒有在墨瑾之的身邊見過這個人,只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禮。 “你身子還沒有大好,去房中歇著吧?!蹦呱锨皝恚粣偟难凵駫哌^吹雪,輕柔的對柳苡晴道。 柳苡晴一頓,手心輕輕捏緊,看向墨瑾之認(rèn)真的道:“前晚之事,查得如何了?”不著痕跡的岔開墨瑾之的話,顯然是要追根究底一番。 那個人對柳苡晴和墨瑾之相處的方式似乎極為好奇,此刻看著柳苡晴公然違逆墨瑾之的心意,在一旁撿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 墨瑾之微微蹙眉,掃了那人一眼,才沉聲道:“追查的差不多了,你現(xiàn)在的身子需靜養(yǎng),還是去休息吧。” 柳苡晴不再說話,只是眸光微沉定定的看著墨瑾之,眸中一片堅(jiān)定之色。 一個閃避,一個堅(jiān)持,兩人沉默的對峙良久,眸光在空中交匯,卻又無言。 “哎呀小主,這些事情是我們的事情,你就不要cao心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傷害你的人逍遙法外的!”金麥郎cao著大嗓門吼道,用力的拍了拍胸膛以示堅(jiān)定,說罷還向旁邊坐著的那個人掃了一眼。 柳苡晴依然沉默,只看著墨瑾之,屋內(nèi)一股詭異而奇怪的氣氛這次并沒有金麥郎的逗比而打破,而金麥郎似乎是意識到又說錯了話,捂著嘴退到了一邊沉默下來。 良久,墨瑾之終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輕聲道:“那群山匪之中混入了其他的人,想要對我們下手?!?/br> 柳苡晴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一點(diǎn)她早就猜到了,若非有人撐腰,那群山匪膽子再大也不可能在金麥郎手上吃了這么大的虧之后還如此窮追不舍!只是……柳苡晴疑惑的看向墨瑾之,而對方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打算。 “然后呢?”不得已,柳苡晴只得自己開口問道。 “沒了?!?/br> “沒了?”柳苡晴看著墨瑾之,眸中尚存了一絲疑慮。 “嗯,沒了?!蹦畧?jiān)定而肯定的看著柳苡晴,定聲道。 柳苡晴看著墨瑾之的神色,似乎是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不一樣,可是看了半晌,卻一無所獲。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過一會再去看你?!辈]有讓柳苡晴在這里再耗下去,墨瑾之直接道。 墨瑾之若是旁敲側(cè)擊推脫掩飾,柳苡晴還可以故作不知或者追究下去,可是卻不能罔顧墨瑾之的明令,只得低下了頭來,微微福身準(zhǔn)備退下。并非她疑心墨瑾之,實(shí)在是這件事情有太多的疑點(diǎn)讓她想不清楚! 待柳苡晴退出了屋子,身后似乎傳來了那個人的輕笑聲,好像還說了什么,只是柳苡晴離得太遠(yuǎn),并沒有聽清楚。 自從那日在墨瑾之的房中見到了那個人之后,隨后那人就如同他來時一般又悄無聲息的消失,那以后柳苡晴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 柳苡晴自從經(jīng)歷了那件事情之后,不知道是否是引發(fā)了寒疾,竟然又開始咳嗽起來。 這個小鎮(zhèn)上的大夫畢竟醫(yī)術(shù)有限,柳苡晴身上又帶著舊疾,導(dǎo)致柳苡晴的寒疾越發(fā)的嚴(yán)重起來。 墨瑾之等人因?yàn)槭菃为?dú)出來的,太醫(yī)們都跟著大儀仗走的,莫簡直等人就算再著急,也無可奈何。 為此金麥郎是自責(zé)到了極點(diǎn),心中帶著愧疚之意,為了柳苡晴是忙上忙下,恨不得將自己的一切都掏出來給柳苡晴。 柳苡晴纏綿病榻,若是去大城鎮(zhèn)里頭請大夫,這一來一去還不知要浪費(fèi)多少時日。墨瑾之在無奈之下,只得下令繼續(xù)前行,想要去大城鎮(zhèn)里頭尋找名醫(yī),另一頭派人去大儀仗那邊接顏太醫(yī)過來。 柳苡晴病著,出行乃是無奈之舉,墨瑾之將馬車重新布置了一番,在里頭添置了一張軟榻,還備了許多的棉被,甚至還放了一個火爐進(jìn)去。 外頭寒意瑟瑟,馬車內(nèi)卻是溫暖如春,柳苡晴躺在軟榻之上,身下被墨瑾之放了許多的軟墊,因此倒也不覺的顛簸。 吹雪和夏言乃是女流,馬車內(nèi)被塞了許多東西,墨瑾之便將她們二人重新布置了一輛馬車,一路快馬加鞭往越州趕去。 越州是距離這出最近的大城鎮(zhèn),地處交通要口,比這處不知繁華多少,名醫(yī)自然也不少,因此墨瑾之才會特地繞道到此處的。 三日后,柳苡晴等人終于到達(dá)了越州,坐在馬車之中便能聽到外頭熙熙攘攘的聲音,柳苡晴也來了幾分興致,想要坐起身來去瞧個熱鬧。 只是還未等她付諸行動,便被墨瑾之一個眼神瞪回了原處,蒼白的臉上露出委屈的模樣,嘟了嘟唇,乖乖地躺了下來。 這一病讓柳苡晴不知道憔悴了多少,身子越發(fā)的輕盈起來,面上除了一對眼神還有些光彩之外,整張臉也很是蒼白。只是這樣卻為柳苡晴增添了一抹病態(tài)美,就算是在病中,也有法子讓人一眼就記住在心中。 墨瑾之眸中閃過一絲異樣,似愧疚又似憐惜,輕柔的撫著柳苡晴的頭發(fā)。柳苡晴甩了甩頭,甩去心中那抹疑慮,就算是墨瑾之心中有愧疚,也是那晚后悔將柳苡晴一人留在棧之中吧,她怎么會想到其他的方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