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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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塵是什么人?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九歲筑基,十八歲結(jié)丹……普通人十八歲能筑基就該額手稱慶了。 她自己是什么貨色,實在心里太清楚不過,能在修真大派昆侖里頭修煉修煉,混混日子就十分滿足了。 讓她跟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一同練習(xí)雙劍合璧? 這……這不是開玩笑嗎!她怎么可能跟得上天才的進度?這分明是送上去給天才肆意碾壓啊! 而比這更要命的,則是自她得了這把號稱與紫塵佩劍一對的神劍之后,她已經(jīng)有至少七回差點遇到意外隕落。她便是再傻,也不會覺得這不是人為的。 就在她真心懷念身為普通弟子的平靜小日子時,便聽聞了掌教要將女兒嫁給紫塵師兄的消息,說實在,她內(nèi)心簡直都想鼓掌歡呼三聲。 因此,如此刻隔壁洞府那位同門的話,她就搖搖頭,覺得非常不中聽:“此差矣!世上成雙成對的東西海了去,比如孿生子便是一例,孿生子能湊成一對內(nèi)部消化嗎?明顯不能??!所以我跟大師兄手持對劍,就說明我們之間有的頂多是滿滿的兄妹情誼,若再進一步就……就得要了我的小命了!況且,哪有主人隨著劍走的?這是人使劍,還是劍耍人?” 等同門面色怪異地離去后,她坐在月下,低頭看手中泛著青芒的劍,掩去心中那絲悵然若失,嘆了口氣:“若能將劍還回去該多好……” 真不知這么一把神光湛湛的劍,為何偏偏會選擇她為主人。 暗夜中卻意外地傳來了回應(yīng)聲:“你幾次三番推脫,不愿來與我練劍,哪里有什么滿滿的兄妹情誼?” 她訝異地回頭,才發(fā)現(xiàn)師兄紫塵不知何時就站在她身后不遠處,手中握著挽紫劍的劍柄,樹枝的陰影打在他臉上,令他神情在夜色下顯得有些陰沉:“身為劍修,絕對不能輕易舍棄自己的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你擁有神劍卻不知珍惜,終究算不得一個合格的劍修?!?/br> 紫塵說著,緩緩從陰影中走出,月色逐漸照出他無可挑剔的面容。然而他身上傳來的劍意,卻令蓮紋沒有欣賞月下美人的心思,謹慎地起身,一手同時抓住了自己的劍柄。 “大師兄!”她有些緊張地喚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紫塵嘴角勾了下,眸底毫無波瀾,只簡短吐出兩個字,“證道?!彼氖治磩?,但腰間挽紫劍卻發(fā)出低鳴,激起了蓮紋手中劍的輕顫。 蓮紋更緊張了,她握緊手中劍,劍刃已經(jīng)露出劍柄一寸,青芒隱現(xiàn)。 證道?因為一個疑惑,又或者一個執(zhí)念,而探尋一個答案,求證自己所行之道。 想不到紫塵天才如斯,也有想不明白的疑惑,抑或是無法消除的執(zhí)念? 但紫塵的證道為何會找上她? 第209章 證道2 蓮紋覺得不可思議,更莫名其妙。 要知道證道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后果非常可怕。修真界幾乎每年都會有那么幾個想不通或者有執(zhí)念的人,為尋求無上大道,會干些殺妻證道、殺親證道的事。雖然此舉確實可以斬塵緣斷俗念,但對于他人來說未免太過慘絕人寰。 紫塵作為千年難遇的天才,想來應(yīng)該不至于要殺以上那些來證道,但看他手中劍芒將吐未吐,還是令人背后發(fā)涼。 蓮紋手握劍柄,一邊努力安撫顫動不休的神劍,一邊莫名其妙地苦思自己究竟哪里沒做對,又或者哪里做得太對了,以致于刺激得本門的天才找她來證道。 “大師兄,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她仔細思來想去,最后得出這個結(jié)論。 在得到神劍之前,他們從未有過交集,她只有在角落里,遠遠望著被眾人簇擁的紫塵的份兒。在得到神劍之后,她也只因練劍,而與紫塵有過幾次接觸。 印象里,這就是個笑容溫暖親切,實則內(nèi)里帶著些冷漠的天才師兄。有自知之明的她,雖然因獲得神劍,而有了與他練習(xí)雙劍合璧的機會,卻并不敢過于熱情地湊上前。 每回她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按時過去,練得再累也不敢抱怨,練完更不敢多停留,幾乎都是小心翼翼地馬上告辭離開,唯恐逗留太久引來對方不快。 他們倆之間,著實算得上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了吧? 就這樣淡得像白開水一般的交情,紫塵竟會突然跑來找自己證道?無論是殺妻證道還是殺親證道,她都挨不上邊好么,所以這位大師兄明顯是找錯人了! 蓮紋問完之后,越發(fā)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于是十分好心地指點道:“大師兄,其實你要找的是鳳葆師姐吧?那就應(yīng)該去掌教所在的主峰才對。雖然現(xiàn)在夜色已深,但想來你們即將成為道侶,鳳葆師姐必然會很高興你去找她的?!?/br> 然而紫塵卻未回話,在她啰嗦完之后,十分直接干脆地一劍刺來。 紫塵號稱修真界千年難遇的天才,又已經(jīng)結(jié)丹,這全力而出的一劍自然非比尋常,刺來時四周都仿佛瞬間靜止,只剩下他手中夭矯虬曲的紫色游龍帶著風(fēng)雷之聲,向她咆哮襲來。 這證道的一劍剛出,蓮紋便發(fā)現(xiàn)自己是無法抵擋的。但幸而托這些時日里與紫塵一同練劍的福,她并未被這一劍的聲勢所嚇住,索性反攻為守,手中青芒閃過,已化為一條青色小蛇,朝游龍卷纏過去。 雖然差了一整個境界,但她平日修煉尚算認真,天賦也還未差到不堪一提,更因為之前曾練過雙劍合璧,對紫塵的劍招有所了解。因而此時她竟真的擋住了紫塵的劍,甚至還馭劍與他手中的挽紫劍游斗了一番。 她正心中有點意外又有點驚喜加點小得意時,那紫色游龍忽地昂首飛起,一口咬在青蛇七寸處,蓮紋手中劍芒頓時收斂,迅速黯淡下去,卻原來剛才紫塵還并未展現(xiàn)自己全部實力。 挽紫劍光化出的游龍一擊之后,并且停下,繼續(xù)呼嘯著向蓮紋猛撲而來,似要順勢將她吞噬。 蓮紋被那磅礴的劍意壓制,這回真的沒法抵擋了。 她不由心中暗嘆一聲。 自從她得到神劍,羨慕嫉妒的眼神便包圍著她,伴隨而來的還有各種暗害。 方才隔壁洞府的同門對她所說的話,分明帶著試探意味。蓮紋雖然素來有些遲鈍,但這些日子來屢屢遇到兇險,便也能隱約覺察到對方的不懷好意。 在掌教促成自己愛女與紫塵結(jié)為道侶的關(guān)頭,若是她方才說錯一句,再被有心人傳出去,說不準(zhǔn)便見不著下一次的日出了。 想不到千小心萬小心,躲過了他人的各種嫉妒與暗害,卻躲不過實力足以碾壓她的天才紫塵證道。 想來想去,不就是因為得了一柄她從不敢肖想的神劍么? 她不要還不行? 蓮紋惡從膽邊生,干脆撤去了防御。無視空中紫色游龍挾起的狂風(fēng)吹散自己發(fā)髻,她抬手就將已經(jīng)黯淡無光的牽青神劍往地上一拋,恨聲道:“什么證道,同以殺入道有什么區(qū)別?大道三千,偏偏要選最血腥的那條,也不怕將來這殺孽變作心魔!” 說罷,她閉上眼睛,做出引頸就戮的姿態(tài)。 心跳得厲害,但不就是一死,誰怕誰?她不反抗了還不成! 然而在她閉目的瞬間,身周的狂風(fēng)卻驟然停了下來。 紫塵這證道的一劍,竟沒有落下去。 蓮紋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便感覺到自己的面頰被一只溫暖的手輕觸了下,那手的指間有常年練劍留下的厚繭,磨在臉上麻麻癢癢的。這麻麻癢癢之間,手指已輕巧地將她因劍氣而散落下來的發(fā)絲,重新攏到耳后。 紫塵的呼吸聲近在耳邊,甚至能感受到那溫?zé)岬臍庀⒕吐湓谒稀?/br> 剛才引頸就戮時狂跳的心,不由停頓了一下。正不解時,那手指卻離開了她的臉頰。 蓮紋重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紫塵仍站在原處,仿佛他從不曾走近半步,而剛才那一切都是幻覺一般。 紫塵臉上的神情,已再度恢復(fù)為平日里的溫柔和煦,哪還有之前的半絲陰沉。 “大師兄……你不是要證道嗎?”蓮紋遲疑地看了眼不知何時已經(jīng)收回鞘中的挽紫劍,終究還是開口問道,“你若打定主意了要找我證道,不如……還是來個痛快的!”這樣說殺不殺的,反而更讓人覺得害怕。 紫塵就在月下看著她,眼神晦暗復(fù)雜。 許久的沉默后,他嘆了聲,轉(zhuǎn)過身去:“我已經(jīng)證道了……” 隨著他的走動,他身周的景致如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輕輕晃動,竟是他早在不知不覺間,便于外圍設(shè)下了結(jié)界。難怪發(fā)生那般大的動靜,都未曾驚動門中任何人。 蓮紋站在夜色里,伸手輕輕按在心口。 只是為何,剛才驟然停頓的心,此刻卻跳動得更快了。 那日之后,沒多久,便傳來了紫塵拒了與掌教愛女結(jié)為道侶之事,將一身修為還于昆侖,獨自下山歸凡。 這個震驚整個修真界的消息傳來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為紫塵大師兄離去而傷心痛哭的同門那么多,自己論資排輩是怎么也排不上號。但她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夜紫塵在月下晦暗復(fù)雜的眼神,還有他手指攏起她的發(fā)絲時,那種麻麻癢癢的,仿佛自心尖傳出的說不清楚的感覺。 因為這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她連鞋履都沒顧上穿,便赤足奔下了昆侖。她便是向來如此思維遲鈍,做事又沖動的姑娘,但她卻從未因為自己的沖動而后悔過。 可是直到紫塵破碎虛空,飛升離去,她都沒能理清楚心頭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究竟有怎樣的意味。 直到那滴淚自她眼中滑下,滴落在崔塵額間的花瓣上時,她才終于覺得,自己恍然間明白了些什么。 第210章 決裂 那一滴淚落下的瞬間,似乎有什么從她體內(nèi)一下子被抽空。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最后的印象就只有淚滴落在崔塵額間時,那朵嬌艷欲滴的惜瀾魔花驀然光華大盛,似在用盡全力掙扎。卻在僅僅一息之間,鮮紅的花瓣便收縮黯淡下去。 而后她的世界便也灰暗了下去,如同黑夜毫無預(yù)兆地降臨。突然就那樣無知無覺,五感封閉,六識喪失……再無疼痛,再無恐懼,連意識都不再存在。 似乎連她這個人,都是不存在的。 趙坦坦沒想到自己還能再醒來。 醒來時,身周仍環(huán)繞著白蒙蒙的霧氣,仿佛之前的那滴淚,不過是她在一場夢中的幻景。 她迅速地坐起身,檢查了一下自己,除了丹田內(nèi)空蕩蕩似乎沒了修為以外,其余卻沒有什么異樣。本以為流出那滴眼淚后,有可能會立即隕落,卻想不到僅僅是失去修為。這比預(yù)計的已經(jīng)好太多,她不由松了口氣。 只要能救師兄,失去修為又如何,何況這修為大部分還是師兄傳給她的。 再抬頭看身周,這里雖然同樣是霧蒙蒙的一片白,卻已經(jīng)不是清源劍派中,那個紫萌所設(shè)的幽谷結(jié)界,而是她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水芝境中心,崔塵曾將修為強行灌頂給她的那間密室里。 推開密室門,趙坦坦便訝異地發(fā)現(xiàn)外間原本濃郁的靈氣,已經(jīng)比從前稀薄了許多,仿佛被什么超負荷吸取了這個空間里的靈氣。 能做到這一點的,也就只有這個空間最初的主人,慕白道尊了吧。 而慕白道尊…… 趙坦坦猛然反應(yīng)過來,她飛快地向外面奔去。 在她記憶中,水芝境是紫塵修得大神通之后,撕裂空間強行開辟出來的一片天地。除了以“蓮”字的別稱來命名之外,在其中心地帶最顯眼的,便是一池蓮花。那是當(dāng)年在布置水芝境時,紫塵特意引入靈泉所種下的。 蓮花因有靈泉滋養(yǎng)而常年盛放,時不時會有淡淡清香隨風(fēng)而來,襯得這個空間越發(fā)似仙境一般,一度叫她驚喜不已。 空間開辟之后,他們就是在那個蓮池畔筑結(jié)廬而居,相伴著日夜修煉,一同度過了兩千載歲月。 那里,也是后來她身為趙坦坦時,與崔塵一同閉關(guān)修煉之所。 趙坦坦腳步一頓。 她忽然想到,三年多以前崔塵將池畔的屋舍解鎖之后,她初初走進去,看著屋中景象只覺得眼熟,卻并未立即想起為何會眼熟。后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朦朦朧朧想起水芝境這回事。 又比如當(dāng)初潛入皇宮,看到的宮殿庭院也是陌生中透著熟悉,她卻未曾意識到自己十分熟門熟路地,就走去了當(dāng)年蓮樂宮的所在。直到隨著二皇子打開那前朝皇后的畫卷,她才腦中驀然閃過靈光:呀……是了,我確實記得…… 那些她自以為存放于記憶深處的東西,在開始時她并未馬上記起來,而她身在其中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待之后想起時也只當(dāng)是記憶太過凌亂的緣故。 為何會這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是她還不曾想起來的?因為不記得,因為只記得她記得的,所以會以為她自己從沒有忘記過任何事? 她驀地想起雪衣曾經(jīng)問過的話:“主人,你真的覺得,自己什么都記得?那你可記得為何自己會神魂受損,至今未愈?你就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嗎?” 雪衣問這句話之前,她也曾隱約感到不對勁,卻下意識地避開了這個問題。 此時的趙坦坦也下意識地停下了思索,仿佛繼續(xù)思索下去,便會有什么十分可怕的,讓她根本無法承受的事情會出現(xiàn)。 趙坦坦強行掐斷了腦中從前與如今記憶交替不斷的閃現(xiàn),氣喘吁吁地在蓮池畔停下。 從水芝境中心的密室到這蓮花池畔,路程并不遙遠,她卻累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