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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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神識受損,對于趙坦坦來說,當(dāng)年的事只剩下腦海深處那點隱約的記憶。 也就憑著這點隱約的記憶,她方才通過主從契約的感應(yīng),托同樣懂陣法的雪衣在陣內(nèi)進(jìn)行了調(diào)動,配合她手中所掐法訣,順利在關(guān)鍵時刻將護(hù)山大陣轉(zhuǎn)化為攻擊陣法。 原本只是如此,她還不確信以自己如今的修為,是否能擊潰如今修為幾乎已凌駕整個修真界的魔尊。幸而魔尊不知為何竟突然將她的劍還了出來,她與師兄的劍本是對劍,雙劍合璧之威已有萬多年不曾現(xiàn)世。而有雙劍合璧的加入,足以將除魔的成功幾率一下提高到了七成。 “你這滿手血腥、狠心殘虐的魔尊,哪怕是為了凡界的生靈,也要讓你試試我清源劍派的萬劍洗禮!”趙坦坦躍起在半空中,指揮雙劍合璧會合萬劍同時攻向魔尊后,便落在了及時出現(xiàn)的雪白鸚鵡背上。 陣法發(fā)出的萬道小劍與紫青兩道劍光匯聚在一起,燦若群星劃過天際,令整個清源山脈方圓千里范圍都被籠罩在璀璨華光之中,而光芒匯聚的目標(biāo),便是魔尊。 黑衣黑發(fā)的魔尊,在這片燦爛光芒中如同即將被光明驅(qū)逐的黑暗。 在發(fā)動陣法攻擊的前一刻,他正將手探向自己的心口處。 然而這一刻的他,卻同方才一般,沒有抵抗,沒有閃避,更沒有反擊……他只是定定地站在原處,用漆黑的雙眸定定地望著半空中手捏劍訣的趙坦坦,甚至他的手仍維持著放在自己心口處的姿勢。 “果然……沒有機(jī)會了么……”他苦笑著,話語才出口便已消散在萬劍引起的疾風(fēng)聲中。在萬道劍芒刺向他時,他的雙眸仍不曾移開,似乎要在這最后的時刻,將趙坦坦的模樣刻入靈魂般。 那瞬間,自他的眼眸深處,依稀仿佛能窺見千年前那個山間偶遇的少年。那個尚未被暴虐糜爛的陰影吞噬內(nèi)心,不帶一絲黑暗與腐尸氣息的少年。也是那個能在陽光下爽朗而笑,為追逐心中所慕之人,而踏遍千山萬水只愿相伴的少年。 趙坦坦在這般眼神的注視下,閉上了雙目。 就這樣吧,等到她下一次睜開眼,這個千年前令凡界化作地獄的帝王,千年后又為禍修真界的魔尊,應(yīng)該會從這個世上消失,再無一絲痕跡。 魔尊望著空中閉上雙目的少女,陌生的容貌、陌生的氣息,卻又讓他感到如此熟悉。 若是千年前固執(zhí)地視一切法術(shù)為障眼法的帝王,是決計想不到有一日,自己執(zhí)意帶回宮中的皇后會真如仙子般,衣袂飄飛地凌空立在雪白的鸚鵡背上,指揮著空中似流星飛舞的群劍。 哪怕當(dāng)年有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男子,帶著周身仍嗶啵作響的雷電余威,自空而降闖入滿是禁制陣法的皇宮,搶走皇后的遺體并指責(zé)他,那時的帝王都未曾真正接受世間有仙人之說。 直到他自己最終放棄了一切信仰,從英明睿智的帝王墮落成為屠戮生靈的亡國昏君,最終墮入魔道后,才終于確信了這世上真的有仙有魔。 真好。那時剛成為魔的月白曾想。若如此,那必然有一天,他能重新找回他的皇后,他的蓮兒。 千年來苦苦尋覓,想盡了各種可能,也想盡了尋獲之后的各種可能。 但在這一刻,他望著空中手捏劍訣,輕盈立在鸚鵡背上衣袂飄飄的少女,卻突然什么都不想了。 在趙坦坦閉上雙目,隔絕了他的視線后。他眼中最后一絲光芒黯淡了下去,眸底除了深濃的悲傷,還有意外的有一份釋然和解脫。然后他也閉上了眼。 萬道劍芒劃過天空不過是須臾之間,眼看就要以摧枯拉朽之勢,穿透魔尊的身軀,令他在下一瞬灰飛煙滅。閉目認(rèn)命的魔尊卻似突然想到什么,重又睜開眼,在那千鈞一發(fā)之際,伸出一手做了個推拒的動作,而一直放在心口的手則冒出重重黑氣護(hù)住了自身。 下一瞬山搖地動,天地失色,除了被陣法護(hù)住的清源劍派之外,方圓千里之內(nèi)山岳崩塌,萬木披靡。 而趙坦坦全身的靈力因此一擊而瀕臨枯竭。 清源劍派流傳了萬年之久的護(hù)山大陣,畢竟是當(dāng)年慕白道尊在化神境界全盛時期所設(shè)的陣法,以她目前元嬰境界的修為來改陣與驅(qū)使攻擊還是太勉強了。若非到關(guān)鍵時刻,有雪衣將自身靈力也及時輸送給她,恐怕在那一擊之后,她也將身受重傷,甚至修為倒退。 盡管如此,她此時也是靈力不剩分毫,與同樣失去靈力支撐的雪衣一同跌落地面。而那兩柄先前還似神勇無敵的仙劍,則收起光芒落在她身前,直入地面數(shù)寸,此起彼伏地發(fā)出暢快的鳴叫。 神識傳來熟悉的劇痛,趙坦坦禁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待神智清醒些后,她才緩緩睜開眼望向前方,然后怔住了。 魔尊已經(jīng)不在原先的位置,放眼望去,護(hù)山大陣外滿是崩落的山石與草木,清源山脈外圍透出與往日里蓊郁景致截然相反的蒼涼。 但趙坦坦不敢放松警惕,因為來自魔尊身上的魔氣并未完全消失。 果然,即便這樣的全力一擊,也無法將他誅滅嗎? 趙坦坦說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情緒,伸手握在身前的仙劍劍柄處,正在勉強撐起身子,遠(yuǎn)處忽地傳來女子的驚呼:“尊上!” 那是在山門前挑釁的蘇曼姿終于趕了過來。 第202章 紫金葫蘆 好不容易利用陣法與雙劍合璧,眼見著重創(chuàng)了魔尊,怎能功虧一簣? 趙坦坦一咬舌尖,手中拄劍支撐起身子,迅速地朝著蘇曼姿的方向結(jié)了個印。后者隨即似撞上一堵無形的墻,痛呼一聲自空中墜下。蘇曼姿的修為雖進(jìn)步飛快,但終究還未達(dá)到元嬰期實力,元嬰修士隨手布下的結(jié)界,足以抵擋她一陣。 布完這個簡單的結(jié)界,本就是強撐著的趙坦坦面如金紙。 她站在自己臨時所布結(jié)界中心,回頭望向早已力竭昏倒在地的雪衣鳥,又望向已被夷為平地的前方,心知魔族的自愈能力強到可怕,若不趕緊趁著此時結(jié)果了魔尊,等再過會兒就會徹底失去這個機(jī)會。 感受著前方碎石間隱藏的那絲微弱魔氣,她將手中劍緊緊握著,強撐起一口氣,奮力舉起手中劍向前劈去。 滿地的碎石雜草,被這一劍劈開,紛紛向兩旁滾落,露出中間的一角漆黑衣袍。 “尊上!”遠(yuǎn)遠(yuǎn)望見躺在雜草碎石間不知生死的魔尊,結(jié)界外的蘇曼姿發(fā)出了慘呼。似下了什么決心,她面部痙攣,渾身黑氣一股接一股地往外冒,直直地向著面前結(jié)界而去,似要吞噬滲透這道臨時結(jié)界。 這就加劇了趙坦坦的負(fù)擔(dān)。 本就接近枯竭的靈力,頓時不堪重負(fù),神識中的疼痛也陰鷙加劇,趙坦坦神智有些恍惚。她望著眼前的一角黑袍,再一次壓下心頭強烈起伏的情緒,咬牙再度舉劍。 要快!必須在蘇曼姿突破臨時結(jié)界前,做個徹底了斷…… 她聽到自己手中劍發(fā)出劈空之聲,直直地向那角衣袍處砍去。仙劍帶起的疾風(fēng),令碎石四濺紛飛,衣袍的主人逐漸完整地露出地面。頭發(fā)凌亂如瘋子的魔尊,漆黑的衣袍已經(jīng)破爛,渾身上下被劍氣洞穿了無數(shù)道傷口,就連原本俊朗的面部都被劍氣削得皮開rou綻,帶著魔氣的血令附近的泥土草木發(fā)出滋滋的腐敗聲。 但他果然還活著。 若換做旁人傷成這般,怕是早已魂飛魄散,然而他卻還活著。 明明曾是凡人,卻在墮魔之后,擁有這般可怕的生命力。 盡管還活著,魔尊的氣息終究是微弱的,他痛苦地雙目緊閉,手中卻緊緊抱著一物。 那是一只紫金葫蘆。 趙坦坦手中的劍停頓在半空,目光投注在紫金葫蘆上,一時竟忘記了繼續(xù)揮下。 曾經(jīng)瘋瘋癲癲,也曾暴虐狠辣的魔尊,在這氣息奄奄之際,依舊死死地抱著這只葫蘆,好像抱著一個稀世珍寶般。這只葫蘆必然是被他養(yǎng)在了心口處,日常以心頭血滋養(yǎng)。直到剛才那刻,萬劍齊發(fā),他才自體內(nèi)召出葫蘆全力護(hù)著,生怕萬劍穿過他身軀時,損毀了這只葫蘆。 趙坦坦曾經(jīng)在黑山沼澤看到過這只葫蘆。那時這只葫蘆就出現(xiàn)在黑山沼澤地底下,在充斥著黑色魔氣的洞xue中懸浮于虛空,而魔尊則靜靜地仰望空中的葫蘆,如同在仰望一個可望而不可得的戀人。 看到那一幕的趙坦坦,曾感到過一種難以喻的古怪心悸。 而此時這種心悸,在趙坦坦再度看到這只葫蘆的時候,再一次強烈侵襲而來。 胸口隨之隱隱作痛,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令她禁不住口中又涌出一股鮮血,有些淌在衣襟上,有些則落在了魔尊臉上。 這葫蘆之中到底有什么?為何她會有這般反應(yīng)? 似是被這鮮血的氣息所喚醒,魔尊動了動,艱難地睜開眼,望見了對面眼底閃過迷茫的趙坦坦。下一刻,出人意料的,他緩緩地將懷中葫蘆向外推出去,向著趙坦坦的方向。 “抱著……”傷勢過重,令魔尊每個字都說得十分痛苦,他眼角褪不去的傷疤,因痛苦的表情而扭曲起來,說出來的話卻輕得幾乎聽不清楚,“抱它……” 幾乎是下意識的,趙坦坦想要向后退,遠(yuǎn)離那只葫蘆。熟悉的窒息感和極度的痛苦,令她心生恐懼,急切地想要逃避某個真相。 然而她的雙腳卻沒有動彈,她也沒有力氣再動彈,只能握著劍,定定地看著被魔尊推到面前的紫金葫蘆。 這個時常歇斯底里的魔尊,此時看著她的目光中,沒有瘋狂也沒有殺意,唯有一點希冀。他用顫抖的手,輕輕推著這只紫金葫蘆給她,連一句確認(rèn)的話都不再問,仿佛真的已經(jīng)認(rèn)定了她是誰。哪怕她曾經(jīng)數(shù)次差點死在他手里,而她剛剛也差點就殺了他。 “這里是……”在魔尊希冀的目光中,她的唇顫了下,正要將心中的猜測問出口,遠(yuǎn)處突然傳來的呼喝聲卻打斷了她的話。 結(jié)界外,是追趕蘇曼姿而來的清源劍派掌教,以及無極真人。 是了,后山發(fā)生那樣大的變故,幾乎令方圓數(shù)千里都為之震撼。他們必然會趕來查看,更別說不會坐視蘇曼姿隨意來去。 既然他們趕到了,那么事情便好解決了。 “徒兒,快將這結(jié)界解開,讓為師將那魔尊結(jié)果了!”無極真人在結(jié)界外喊道。 趙坦坦松了口氣,伸出手正要收起結(jié)界,卻心中冷不防打了個突。 她重新望向站在掌教身旁的無極真人:“你方才喚我什么?” “徒兒啊,你怎么了?”無極真人嘆息中透著焦急,“還不快解開結(jié)界?萬一這魔尊恢復(fù)了,可就難對付了!” 趙坦坦聞垂眸,卻沒有收起結(jié)界的意思。 她望了眼仍希冀地等待她接過葫蘆的魔尊,又回頭望向昏迷在地上的雪衣,輕輕嘆了聲,重新握起了劍:“你是什么人?竟然冒充無極真人!” 第203章 神秘大能 “徒兒,你在瞎說些什么?”無極真人望著趙坦坦,有些不可思議,“誰能冒充得了為師?” 他掃了眼結(jié)界內(nèi),始終手中捧著葫蘆已經(jīng)傷重昏迷的魔尊,似明白了什么般,一手指向仍不管不顧在用黑霧侵蝕結(jié)界一角的蘇曼姿:“那魔尊確實皮相不錯,徒兒莫非是對他心動,也要步那小輩后塵,卻怕為師阻撓,才會反咬為師?” 無極真人此一出,城府較深的清源劍派掌教及眾長老還好,隨后趕來的后輩弟子們恰好聽到,立時一片嘩然。 要知道無極真人是什么人?那可是修煉短短八百年便已達(dá)到元嬰后期修為,千年前還曾擔(dān)任過清源劍派掌教的奇人,多少人想拜他為師而不可得,而這個有幸被收為弟子的,竟然因為迷戀上魔尊反咬自己師尊?這也太過大逆不道了! 一時間,結(jié)界外皆是猜疑趙坦坦的議論聲,連一旁本該被追殺圍攻的魔女蘇曼姿的存在,都被暫時忽略了。畢竟若是自己同門也因為迷戀魔尊而墮魔,讓瓊?cè)A派的丑聞在清源劍派重演,將是件多么令人羞恥的事情。 隱約知曉趙坦坦真實身份的姜思等女,沒有參與這樣的議論。 只沙橖在聽梅彩說了什么之后,開口問了句:“你說無極真人是冒充的,那誰有本事能冒充他?” 是啊,放眼現(xiàn)今整個修真界,元嬰修士雖多,但能達(dá)到元嬰大圓滿境界的修士,也就唯有清源劍派的無極真人一人了。 修為實力擺在那里,誰能冒充得了他? 這也是所有同門更相信無極真人所的最大原因。 在這樣的氛圍里,無極真人又嘆了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般:“你師兄如今冰封自身,生死未卜,你卻短短時間內(nèi),便戀上了害你師兄的魔人。枉費你師兄平日里那般愛護(hù)你,你將他一番心意置于何地?” 無極真人這幾句話,幾乎句句誅心,尤其最后一句話,似還在影射著什么。 趙坦坦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白如透明,靈氣的枯竭令她無力去辯駁。她掃了眼結(jié)界外眾人,索性無視他們的議論,手中劍依舊斜斜指向無極真人,強撐著一口氣簡短說道:“你確實裝得很像,我差點就信了……可惜,無極真人從不會喚我‘徒兒’?!?/br> 她的話音一落,本有些遲疑的掌教與長老們互相交換了下眼神,竟是露出一絲恍然。 她身為趙坦坦,與無極真人一同隱居青竹峰上,朝夕相處過十八年。無極真人心情好的時候會喚她“如寶”,心情差的時候會連名帶姓喚她“趙坦坦”,卻從來沒有一次,喚過她“徒兒”。 從前懵懂之時,她未曾留意過這一點,如今被結(jié)界外的無極真人這么一口一個“徒兒”喚她之時,她才突然意識到這一聲“徒兒”的稱呼有多陌生。 在她成為趙坦坦的記憶之初,便已是無極真人收留在身邊的小徒弟。雖然還不知這期間究竟發(fā)生了怎樣的事,無極真人又為何會成了她的師尊。但前者顯然了解她的本來身份,修真界又歷來講究尊師重道,他在面對創(chuàng)派祖師的師妹時,稱呼上自然會有所避諱。 既如此,這個在結(jié)界外喊著她“徒兒”的人,雖裝得十分像,卻必然不會是無極真人。 這短短的片刻時間里,她腦海中迅速回憶著之前與無極真人的每一次接觸。似乎……從那一次無極真人為掩護(hù)她,而挺身截住化神期神秘大能之后,她便再未曾見過無極真人一面。 而從那時到現(xiàn)在,她與無極真人有過數(shù)次用傳音符送信,確知他雖重傷卻無礙,只是需要閉關(guān)養(yǎng)傷,她才放下心來。等雪衣凈化完天機(jī)鏡的那段時間里,她也曾收到無極真人傳音,說傷勢已經(jīng)痊愈出關(guān),要前往凡界游歷一番。她得知就更覺得放心。 而如今,顯然她放心得太早了。 趙坦坦握著劍的手在顫抖。如果眼前的無極真人不是本尊,那么真正的無極真人是不是已經(jīng)…… 這一點,掌教與諸位長老此時自然也想到了,眼中現(xiàn)出戒備之意,只暫時未輕舉妄動。 結(jié)界外驀然響起的笑聲,令正因趙坦坦的話語而將信將疑的清源劍派眾人齊齊一驚,因為這笑聲來自前一刻還一副凝重表情的無極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