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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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梅子衿一直沒有子嗣。而經(jīng)過這次邊關(guān)戰(zhàn)役,他差點(diǎn)遇險送命后,老夫人更是感覺到子嗣的迫切,一心盼著他這次凱旋歸京后,能迎娶了樂宜公主,再讓后宅的姨娘們懷上身孕,為梅家開枝散葉。 所以,得知他不愿回京,侯老夫人心急如焚。 而恰在此時,樂宜公主與唐藍(lán)兩位姨娘,同時找到老夫人,異口同聲的向老夫人哭訴,侯爺拋下京城的一切,留在邊關(guān),是為了莞卿郡主…… 所以,得知梅子衿留守邊關(guān)的真正的原因后,老夫人氣憤不已,顧不得辛苦,千里迢迢,親自來到邊關(guān)尋梅子衿來了…… 水卿卿進(jìn)去時,梅子衿與三石等人,都已跪在老夫人的面前。 辛苦趕路的侯老夫人,臉上神情難掩疲色,可一雙眼睛卻格外的威嚴(yán),見水卿卿進(jìn)來,眸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眸光一沉。 水卿卿心里一顫,連忙上前,也在老夫人面前跪下。 屋內(nèi)的氣氛分外的壓抑,仿佛空氣都凝住了。大家都低著頭不敢說話,而老夫人更是從進(jìn)屋內(nèi),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眸光悲痛的看著跪在最前面的梅子衿身上,神情難掩心酸。 頓時,原本熱鬧融融的屋子里,一片死寂! 最后,卻是昀兒打破了這一屋的沉寂。 剛剛一周歲的昀兒,個頭比同齡的孩子都要高出半個頭,走路也走得早,更是早早的懂得看大人的眼色。 所以,他看著梅子衿與水卿卿等人都跪下了來,大家都不說話,他也安靜的站在三石的身邊,乖乖呆著,拿著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 可孩子終歸是孩子,時間一長,昀兒就呆不住了,于是像往常一樣,撅著小屁股,蹣跚著走到梅子衿身邊,朝他咧嘴大聲喊道:“爹爹——” 孩子奶聲奶氣的話,像股清風(fēng),瞬間吹散了屋內(nèi)沉悶的空氣,讓大家都喘出氣來。 當(dāng)著老夫人的面,梅子衿將昀兒抱進(jìn)懷里,重重的‘嗯’聲應(yīng)下后,終是抬頭對一臉驚詫的老夫人懇切道:“母親遠(yuǎn)道而來,風(fēng)塵仆仆著實(shí)辛苦。害母親為兒子擔(dān)心cao勞,都是兒子的不對。但今日是昀兒的周歲生辰,等吃完這頓飯,兒子再向母親領(lǐng)罰!” 聞言,老夫人驚詫的形容更是震動! 她看著站在梅子衿身邊的昀兒,不敢相信,這個會喊會走,像個小大人般的乖巧孩子,竟是她曾經(jīng)的小孫子昀兒! 當(dāng)初昀兒被梅子衿抱離侯府時,不滿半歲,還是個躺在襁褓里屁事不懂的嬰兒,沒想到轉(zhuǎn)眼大半年過去,他竟是會走路了,還會喊爹爹! 天生的血脈親情,還有那半年的陪伴,讓老夫人心里一直舍不得昀兒。 所以,那怕心里再氣憤,可老夫人看到昀兒的份上,再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不想觸了昀兒的霉頭,也壓下心頭的怒火,感嘆道:“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昀兒竟是滿周歲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你?!?/br> 見老夫人熄了怒火,梅子衿領(lǐng)著大家起了身,抱了昀兒送到了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將昀兒抱起坐在她的懷里,想著他之前在侯府時那些事,不覺濕了眼眶,抹著眼淚嗔罵道:“沒良心的小東西,奶奶帶你那么久,走了也不見你回來看奶奶一次……竟是偷偷長這么大了,看來奶奶給你做的那些衣裳都做小了,穿不下了……” 昀兒懵懂的看著老夫人,似乎不太明白老夫人在說什么,只是回身拿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梅子衿,奶聲奶氣的喚了一聲‘爹爹’。 老夫人微微一愣,下一刻卻是明白過來,面容一滯,“你是告訴奶奶,他是你爹爹對嗎?” 水卿卿見老夫人臉色不對,連忙上前從老夫人懷里接過昀兒,惶然道:“老夫人熄怒,昀兒自學(xué)說話起,就只會喚爹爹……而他現(xiàn)在還不懂事,所以一直胡亂叫著……” 水卿卿知道,梅子衿對昀兒的身份不在意,可老夫人既然已知道昀兒不是侯府的孩子,怎么會接受梅子衿做他的父親?! 堂堂定國侯,怎么能認(rèn)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做兒子?! 聽了水卿卿的解釋,老夫人神色越發(fā)的低沉,而梅子衿也變了臉色,心里更是心痛難受不已—— 昀兒明明只喚他一個人做‘爹爹’,根本不像水卿卿說的那樣逢人亂叫。 可他也知道,水卿卿這樣說,是為了不讓母親生氣。 可是,即便這樣,他也不想聽到她說這樣違心的話。 所以,不等老夫人開口,梅子衿已沉聲道:“不,昀兒并不是亂叫,他一直喚得就是我,我就是他的爹爹?!?/br> 聞言,老夫人剛剛壓下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 她冷眼看著一臉急色的梅子衿,冷冷道:“自己的孩子不要,卻巴巴的認(rèn)著別人的孩子——多大的出息!難道咱們定國侯府的香火就要在你這里斷了嗎?你有臉去面對梅家列祖列宗嗎?” 說罷,老夫人氣怒站起身,眸光掃過一旁滿桌子的飯菜,再冷冷的看向臉色蒼白羞愧的水卿卿,最后眸光落在她懷里的昀兒身上,咬牙忍下嘴邊的話,冷冷道:“看來老身今日來得不是時候。你們先給孩子過生辰吧——有什么事,以后老身慢慢同你算帳!” 最后這句話,老夫人自是說給梅子衿聽的,卻也讓水卿卿全身如墜冰窟…… 老夫人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都怔在那里。 半晌后,水卿卿強(qiáng)忍著心里的心酸,招呼著大家入座吃飯,惟獨(dú)將梅子衿推了出來。 從老夫人出現(xiàn)開始,梅子衿明顯心神不寧起來。 水卿卿笑道:“你去看看老夫人吧,她剛剛來到這邊關(guān),辛苦奔波,只怕如今連個落腳歇息的地方都沒有,你去幫她打點(diǎn)好,好好陪她說說話……” 幾個月不見,梅子衿也明顯發(fā)現(xiàn)母親蒼老了,鬢角的白發(fā)也多了,形容憔悴,心里很是不舍愧疚,但—— 他傷情道:“可今日是昀兒的生辰,他一直等著我給他慶生,如果我就這樣走了,他肯定會傷心的……” 水卿卿心里一片苦澀,面上卻是淺淺笑著,抬眸定定的看著一臉為難的梅子衿,輕聲道:“侯爺先前不是問我,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么?我的愿望就是,能年年歲歲的陪在昀兒與侯爺身邊,陪你們過你們的每一個生辰。” 梅子衿心里一片感動,動容道:“所以……” “所以為了能讓以后的人生,我都能陪侯爺與昀兒渡過,侯爺不要在意這一時的缺失,去好好照顧老夫人,同她好好說說話,讓老夫人消氣……昀兒那里,我會幫侯爺說好話的,他畢竟年紀(jì)小,不會生侯爺?shù)臍狻?/br> 說罷,水卿卿硬著心腸推著梅子衿下了臺階。 梅子衿臉上滿是愧疚,握著水卿卿的手道:“今天你辛苦了,昀兒那里還要靠你去哄著……我很快回來,晚上再替昀兒補(bǔ)回來?!?/br> 水卿卿笑著松開他的手,輕聲道:“侯爺快去吧,莫要讓老夫人久等了?!?/br> 重新回到屋內(nèi)的水卿卿,臉上看不到一絲悲傷,高興的招呼著大家吃菜,逗著昀兒咯咯笑著。 如此,因老夫人變得沉悶的屋子里,再次熱鬧起來,昀兒也因?yàn)槟赣H的逗樂,忘記了追著要梅子衿,周歲宴倒是如常般的在熱鬧歡喜中度過…… 吃完飯后,下人們收拾桌子,陸霖送水卿卿與昀兒回屋。 水卿卿知道他有話要說,讓小喜將玩累睡著的昀兒抱進(jìn)屋子里去,回身對一臉凝重的陸霖道:“你有話就直說吧?!?/br> 那怕水卿卿從方才起一起笑容滿面,但陸霖知道,一切不過是她的強(qiáng)顏歡笑罷了。 重重嘆息一聲,陸霖道:“郡主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老夫人既然能親自來邊關(guān),只怕用繩子綁,也會將子衿綁回京城去的,所以……” “我知道!” 水卿卿苦澀一笑,輕聲道:“老夫人不遠(yuǎn)千里來這里,肯定是要帶侯爺一起回去的……而且,侯爺是侯府的當(dāng)家之主,理應(yīng)呆在侯府的……” 陸霖看著她擔(dān)心道:“既然如此,郡主有何打算?會隨我們一起回京城嗎?” 水卿卿心里堵得難受,眼睛更是一片生痛,翕著嘴唇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在她的心里,在這里,她能感覺她與梅子衿成了一家人??梢坏┗厝ゾ┏牵粼谒麄冎虚g的,除了重重阻礙與危機(jī),還有太多太多的拘束,譬如彼此的身份,昀兒的存在,甚至是侯府后宅的女眷,還有馬上要成為侯夫人的皇家公主樂宜…… 而若是重回京城,她與陳皇后、甚至是太子李宥之間的戰(zhàn)爭就會繼續(xù)下去,屆時,也勢必會連累到他的身上…… 心思百轉(zhuǎn)千回間,水卿卿頭痛不已,心中更是迷惘,怔吶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而另一邊,看著梅子衿追出來,老夫人心中的怒氣果然消退了不少。 見梅子衿忙著給自己準(zhǔn)備宅子安歇,老夫人冷冷道:“我沒打算在此久留——你即刻收拾行李,隨母親回京!” 雖然早已料到了母親此番來的目的,但聽到侯老夫人不容反駁的堅(jiān)定話語,梅子衿還是心里一顫,復(fù)又掀袍在老夫人面前跪下,懇求道:“求母親成全,讓我留在邊關(guān)!” 老夫人沒想到到了此時,他還這般執(zhí)迷不悟,氣得全身直發(fā)抖,指著他厲聲斥道:“你就想在這樣荒涼之地呆一輩子嗎?你堂堂大晉的定國侯,何時淪落到來鎮(zhèn)守邊關(guān)?你到底居心何在?” 而對老夫人痛心疾首的連聲質(zhì)問,梅子衿啞然無言,片刻后才一字一句緩緩道:“兒子幾次經(jīng)歷生死,越發(fā)看透世事無常,所以,余下的人生,只想與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 “呵,好一句與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 老夫人怒極而笑,冷聲道:“為了這樣一個醮夫再嫁的女子,你竟是要舍棄侯府百年榮耀,拋棄親人,就為陪著她在這荒涼之地過一輩子么?!” “她是開心了、快活了,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府上的其他女眷們,她們嫁給你,日日夜夜盼著自己的夫君回家,最后自己的夫君卻為了一個嫁過人,生過子的女子,將她們棄之如履,大好的年華就這樣葬送在了侯府后宅里,你們這樣的行徑,豈不是自私殘忍!” 侯老夫人的話,一字一句如重錘般砸在梅子衿的身上,同樣也砸在了門外前來請罪的水卿卿身上。 而那句‘醮夫再嫁’更是讓水卿卿如遭雷擊,全身涼透…… 第112章 同意賜婚 老夫人親赴邊關(guān)來尋梅子衿回去,心里窩著一團(tuán)火,所以說出口的話,自是不會留情。 而方才親眼見到梅子衿與水卿卿母子生活在一起,更是親耳聽到昀兒喚他‘爹爹’,竟與樂宜公主和唐氏她們所說一樣,心里的怒火也越盛。 何況,老夫人并不知道水卿卿在門外,所以說出口的話格外的傷人。 水卿卿全身如墜冰窟,臉色蒼白,最后終是沒有勇氣再去敲門,轉(zhuǎn)身拖著沉重的步子默默離開…… 屋內(nèi),聽了老夫人的話,梅子衿臉色也沉了下來,痛心道:“母親不能這樣說她……這一次,若不是她千里迢迢的來到我的身邊,或許我現(xiàn)在還沒蘇醒過來——為了護(hù)住我,她都帶著昀兒悄悄隱居了,是聽到我重傷不醒的消息,才重新出現(xiàn)的?!?/br> “而做出這一切的決定,也是我的主張,跟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真的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嗎?!” 侯老夫人如何會相信,不以為然的冷冷反詰道:“若不是擔(dān)心她之前與侍衛(wèi)傳出的那些私奔謠言,怕她回京領(lǐng)罰,你如何會自愿請求在邊關(guān)留下——你以為這邊關(guān)就是你們的世外桃源了嗎?” 梅子衿沉聲道:“母親也相信那樣的謠言么?那母親可知道,那位侍衛(wèi)是誰?!” 侯老夫人神情一凜,看著梅子衿的樣子,心里隱約想到了什么,不由放下手中的茶碗,不敢相信的驚愕道:“難道,那侍衛(wèi)是?” “沒錯,就是您的另一個兒子?!?/br> 侯老夫人全身一顫,震驚不已的看著梅子衿。 如此,梅子衿也不再隱瞞,將無名的身份,以及之前在京城里發(fā)生的一些事,還有太子李宥的污蔑陷害、對無名的追殺都一一同老夫人說了。 “……郡主是為了護(hù)著無名才逃出京城的——李宥猜到了他就是面具刺客,一直對他窮追不舍,殺了他多年的好友,逼著他現(xiàn)身欲將他也一并除去……” “最后,郡主拿著皇上給她的紫龍玉鈺帶無名離京、逃過李宥的追殺。可這一切,最后卻被李宥無恥的污蔑成了,她與無名的私奔……” 聽到梅子衿說起發(fā)生在無名身上的那些事,侯老夫人全身冰涼,不敢相信,他在京城時竟是遭遇了這么多危機(jī)。 而之前轟動京城的追捕,竟就是追捕他?! 自己竟是一點(diǎn)也不知道…… 下一刻,侯老夫人已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不敢置信的睜大,白著臉顫聲道:“如此……那我之前在白府看到的那個侍衛(wèi)……就是子裕?” 因?yàn)橹奥牥琢柁闭f過,說是在水卿卿正院的下人房里,看到過與梅子衿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所以,在水卿卿被陳皇后下藥成了失智之人后,侯老夫人去白府看望她時,曾悄悄讓小喜帶她去下人房看過。 可當(dāng)時下人房里,只有一個無名在,老夫人看到他的面容,根本沒想到他是易容的,就是她一直辛苦在尋找的小兒子…… 想到曾經(jīng)他就那樣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是沒有認(rèn)出他來,侯老夫人心如刀割,捶著胸口悲痛道:“我曾經(jīng)聽白氏說,說是見到他在郡主的下人房里出現(xiàn)過,我也去尋過……當(dāng)時他就站在我眼前,我竟是沒有認(rèn)出他來……我竟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認(rèn)不出來,再次將他弄丟了……” 侯老夫人之前就在家書里,同梅子衿說過白凌薇以昀兒和無名的事,威脅讓她重回了侯府的事。所以,聽到老夫人提到白氏,自然知道是她,心里不可抑止的生出了嫌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