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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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李宥回頭笑吟吟的看著梅子衿,“所以侯爺還是對她死心罷。等侯爺從邊關(guān)凱旋歸來,本宮會為侯爺羅選各地的絕色美人,補(bǔ)償侯爺心中的空缺,如何?” 得知李宥要娶水卿卿的真正目的后,梅子衿不再理會他,眸光在四周的人群里逡視著,眼看城門越來越近,心里也越來越急切。 默默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李宥,心里冷冷一笑,面是卻是怡然自得道:“侯爺,要不要打個(gè)賭,本宮賭你想見之人,今日不會來相送侯爺。” 眼看城門越來越近,梅子衿的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往下沉,面上卻堅(jiān)定道:“她會來的。” 看著他篤定的形容,李宥心情大好的笑了起來,信心滿滿道:“她已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侯爺只怕要失望了?!?/br> 若換做平時(shí),面對李宥的挑釁,梅子衿必定狠狠的回?fù)?,可今日,他心里莫名的不安。更是在久尋她的身影不見時(shí),心里的堅(jiān)持也一點(diǎn)點(diǎn)的潰散,再也不像先前那般堅(jiān)信她會來送自己了。 最后,到達(dá)城門再出城,那怕梅子衿望眼欲穿,終是沒有見到水卿卿的身影,心里空蕩蕩的一片,無比的失落難過。 出了城,送行的隊(duì)伍止步,梅子衿鄭重的向侯老夫人拜別。 看著母親憔悴傷痛的面容,梅子衿心有不忍,他如何不知道母親心中的痛。 上前附到母親面前,梅子衿壓低聲音輕聲安慰道:“母親不要煩憂,等兒子歸來,一定會尋回弟弟,讓他與我們團(tuán)聚的?!?/br> 聽了梅子衿的安慰,侯老夫人哆嗦著手撫上他堅(jiān)毅的眉眼,忍下淚水,殷殷不舍的囑咐道:“刀槍無眼,你一定要好好顧著自己,千萬不可大意了。你要記住,侯府不能沒有你!” 梅子衿喉嚨一硬,哽著聲應(yīng)下。轉(zhuǎn)過身囑咐唐氏三人好好照顧老夫人。 離開的最后時(shí)刻,他終是再次來到了李宥的面前。 李宥看著他陰沉的臉色,爽朗低笑道:“侯爺賭輸了?!?/br> 梅子衿咬牙忍下心頭的失落與憤恨,沉聲道:“那怕你要利用她做你的棋子,也不能傷害她。否則,別說你的太子之位,屬于你的一切,本侯都要摧毀——我說到做到!” 李宥心里一冷,面上卻一如既往的淡然笑道:“侯爺放心,只要侯爺能對本宮鼎力相助,本宮非但不會傷害她,還會給她天底下最尊貴的尊榮?!?/br> 那怕心里有無數(shù)擔(dān)心和無舍,但軍令如山,梅子衿停留不得。 他最后回頭切切的看向來路,卻還是沒有看到水卿卿的身影,心里一酸,下一刻,揚(yáng)馬加鞭,終是領(lǐng)著大軍奔赴戰(zhàn)場…… 然而,梅子衿那里知道,水卿卿正在重傷昏迷中,如何能來送他? 侯老夫人已不是第一次送兒子出征,可這一次,她的心里卻比任何一次都擔(dān)心難安,久久看著遠(yuǎn)去的身影不舍離開,糾心不已。 而在高高的城墻陰影下,無名身子隱在陰影之下,臉上再次戴上了他的面具,如老夫人般,默默的看著踏著黃土遠(yuǎn)去的背影,最后又將眸光收回,落在了一臉擔(dān)心傷神的老夫人臉上,心中黯然悲涼—— 果然,在她的眼前,永遠(yuǎn)都只有她的大兒子。因?yàn)?,她的大兒子能為家族奪著榮譽(yù),而他,卻是家族的恥辱與災(zāi)難…… 而無名一路悄悄跟來,也不自禁的在人群中搜索水卿卿的身影,可讓他感覺到意外的是,她竟然沒有來給他送行。 難道,她真的斬?cái)嗔伺c他之間的情意,決定接受命運(yùn)的安排,安心的做她的三王妃了么? 思及此,無名的心里五味雜陳,既為她了斷與梅子衿的情意暗自歡喜,又為了她即將嫁做新人婦而郁悶寡歡…… 三皇子是他的前主子,更是對他有恩,所以無名心里再郁結(jié),也只是默默的在自己心里難受,卻不會做出背叛李宥的事。 默默的呆立了許久,直到送行的人都離開城門回城,無名才轉(zhuǎn)身離開。 他想,他也到了該離開的時(shí)候了…… 送完大軍起程離開,李宥讓身邊的人去宮里去回話,自己卻是駕馬直接往白府而去。 其實(shí),一大早,李宥就得知了水卿卿出事的消息,所以,看到梅子衿一路上到處找尋水卿卿的身影,他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更是故意打賭相激。 她都尚在暈迷中,如何來送他? 看著梅子衿最后失落離開的黯然樣子,李宥因甜糕一事,積壓在心頭的那口惡氣,總算出了,整個(gè)人不由都舒暢了。 等他趕到白府時(shí),有人卻早他一步到達(dá)白府了。 正是被陳皇后威脅的盛方。 昨日離開儲秀宮后,盛方心亂如麻,整整一晚都沒合眼。 他不想害水卿卿,但一想到自己女兒被白綾勒令脖子,吊在自己面前的可憐樣子,他的心又動(dòng)搖了。 何況,若是他不依皇后所言,死的不止一個(gè)小女兒,還有妻子和馬上就要出嫁的長女次女。 想到這里,盛方只得狠下心來,一大早出門來白府求見。 聽聞盛方上門求見,正為水卿卿遲遲不醒而一頭急亂的白浩清,不免微微一怔,面色涌出不郁來—— 雖然盛家是水卿卿的救命恩人,可白浩清為了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水卿卿曾經(jīng)以盛家幺女盛瑜的身份替嫁進(jìn)侯府做過沖喜娘子,一直不與盛家多做往來,那怕有時(shí)在宮里遇到盛方,都裝做不認(rèn)識。 所以,聽到盛方主動(dòng)找上門來,正在心煩的白浩清,并不想見他。 但想到他終歸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醫(yī)術(shù)相較府里的府醫(yī),要高明許多,或許有法子能讓昏迷的水卿卿醒過來,所以,還是讓人傳他進(jìn)來。 盛方進(jìn)屋后,向冷著臉的白浩清見禮,白浩清面色不郁道:“盛太醫(yī)一大早,不在宮里當(dāng)值,怎么到這里來了?” 盛方一晚沒睡,臉色也很是難看,然而一想到后面自己要做的事,更是良心難安的煎熬著。 按下心頭的慌亂,他恭敬回道:“白相有所不知,昨日下官在宮里為郡主看過診后,診出郡主心頭郁結(jié),長此以往,對身體大有損傷,所以特意過來看看郡主,想為她開方診治郁癥。” 白浩清遲疑片刻,緩下語氣嘆息道:“盛太醫(yī)有心了,只不過現(xiàn)下,治郁癥事小,讓郡主醒來卻是首要。” 說罷,終是將水卿卿摔倒磕傷昏迷的事,同盛方說了。 盛方心里一驚,連忙道:“下官不才,愿意替郡主看看?!?/br> 白浩清親自領(lǐng)了他進(jìn)到里間的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水卿卿,頭痛擔(dān)心道:“整整一晚了,沒有半點(diǎn)轉(zhuǎn)醒的跡像,府醫(yī)各種法子都用盡了,還請盛太醫(yī)用心看看?!?/br> 盛方上前給水卿卿把了脈,又解開她頭上的紗布重新看過她腦后的傷口,向面色擔(dān)心的白浩清道:“相爺請放心,郡主是失血過多,再加上高燒身子孱弱不堪,等下官給她重新開過藥方后,郡主自然會蘇醒過來?!?/br> 盛方來到外間開藥,執(zhí)筆的雙手一直輕輕的顫抖著,最后,終是咬牙在藥方中,加入了陳皇后給他的藥方上的幾味中藥…… 藥方開好后,盛方讓自己身邊的藥童去抓藥煎藥,全程不讓侯府的人插手。 藥童剛接了藥方下去,李宥已大步進(jìn)來,進(jìn)門就沖到水卿卿的床邊,查看了水卿卿的傷勢后,沉聲問白浩清到底怎么回事? 白浩清只聽到下人稟告,說看到二小姐與大小姐爭吵時(shí),將大小姐推倒了,卻并不知道兩人是為了何事爭吵。 但依著白浩清的精明厲害,他大抵猜到是為著昀兒或是梅子衿的事,所以,如今面對李宥的質(zhì)問,他當(dāng)然要瞞下,只說是水卿卿雨天走路濕滑,不小心自己滑倒摔著的。 與白浩清一樣,李宥最關(guān)心的也是水卿卿的傷口何時(shí)可以痊愈?會不會影響大婚? 盛方斟酌了片刻,卻是將白浩清告訴他的,關(guān)于之前府醫(yī)的診斷的那些話,大同小異的回稟給了李宥。 聽聞水卿卿這一摔,很有可能會影響大婚,李宥當(dāng)即變了臉色,眸光也冷沉下去,冷冷看向一頭冷汗的白浩清,涼涼道:“相爺,還有五日就是本宮與郡主的大婚,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shí)刻,相爺為何不能好好照顧郡主,總是事故頻發(fā)呢?” 從李宥進(jìn)門開始,白浩清的冷汗就沒停過,涔涔而下。 他心里一邊將白凌薇恨得咬牙切齒,立誓等下抓到她,一定要將這個(gè)惹事精狠狠處置掉,一邊卻是惶恐的向李宥保證道:“請殿下恕罪,微臣一定會想辦法讓莞卿早點(diǎn)醒來,更會遍尋良藥讓她早痊愈,絕不會影響殿下的大婚!” 默默守在一邊的盛方,卻是一直小心的打量著李宥的神情,見他不是假意關(guān)心水卿卿,心里不由詫異起來—— 盛方之前一直以為,是這位出身尊貴的三殿下,因水卿卿之前做過沖喜娘子,嫌棄她,才會讓陳皇后出面,使計(jì)取消這門婚事。 可如今看來,似乎這位三殿下是真心希望水卿卿早日康復(fù),不希望耽擱了五日后的大婚。 想到這里,盛方心里驀然想到了什么,連忙悄悄出門,追上去抓藥的藥童,提筆將陳皇后吩咐的那幾味害人的藥劃掉了…… 喝下盛方的藥后,水卿卿于傍晚時(shí)分終是悠悠轉(zhuǎn)醒,讓白浩清高懸的心也放下半分。 彼時(shí),李宥已離開回王府了,屋子里只有白浩清與盛方守著。 醒來后的水卿卿,乍然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盛方,微微一怔,片刻后卻艱難開口道:“老爺,你怎么在這里?” 她一說話,后腦勺的傷口牽扯到,痛得她不由倒抽了一口氣。 盛方正要回話,白浩清已沉聲道:“盛太醫(yī)來府上為你治郁癥,恰巧看到你昏迷不醒,就一直留在這里照顧你?!?/br> 水卿卿看了眼外面昏沉的天色,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失聲道:“今日,可是二月初四了?!” 她一開口,白浩清已猜到了她的心思,冷冷道:“是,今日一大早,文武百官送定國侯出征了,為父因?yàn)槭刂?,倒是難得的缺席了。” 水卿卿心口瞬間就涼透了,她蒼白著臉怔怔的看著外面的暮藹,哆嗦著嘴唇顫聲道:“這個(gè)時(shí)辰,侯爺……到哪里了?” 白浩清沒有再搭理她,盛方看著她眸光里的傷痛,不忍道:“這個(gè)時(shí)辰,只怕大軍已到了離京最近的回雁城了,大軍人數(shù)太多,路程最怕過快不了……” 盛方話未說完,水卿卿顧不得后腦上的傷痛,從床上爬起身,披上外衣頭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可不等她跑出院門口,迎面就撞上了的李宥。 見她醒來,李宥面上露出喜色,可看著她要往外沖的架勢,心里已明白過來,眸光瞬間冷下去,伸手?jǐn)r下她,涼涼道:“你剛剛醒來,又要去哪里?” 見到李宥的那一刻,水卿卿全身一涼,眸光灰暗的看著擋著自己去路的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浩清已從屋里追了出來,拉著呆愣住的水卿卿往回走,一面當(dāng)著李宥的面,冷聲吩咐道:“來人,將整個(gè)正院封鎖起來,沒有本相與三殿下的許可,郡主從這一刻起,不能離開正院一步!” 水卿卿無力的被拉回屋子里,心里涌上了無盡的傷痛—— 她昨日說不去送他,可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與說出的話恰恰相反,她多么想送他最后一程,看著他出征…… 這一別,不知道何時(shí)才能再見他一面。 而再見面,她已不再是如今的水卿卿了…… 李宥略帶涼意的手撫上了她后腦上的傷口,劇烈的痛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 而李宥冰冷的聲音卻貼著她耳朵低低的響起—— “不要再想他了——想一個(gè)將死之人,豈不是浪費(fèi)你的感情?!” 全身劇烈一顫,水卿卿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一臉淺淡笑意的李宥,哆嗦著嘴唇道:“你……你方才說了什么?” 李宥卻一臉寵溺的對她笑道:“沒說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來看你。” 水卿卿全身如墜寒冰,怔怔的看著一臉無事人般的李宥,心里一片迷惑—— 難道,方才是自己頭暈,聽錯(cuò)了么? 可方才那種不寒而栗的可怕感覺,卻是那么真實(shí),讓她內(nèi)心生起了深深的恐懼感…… 而另一邊,侯府的世安院里,侯老夫人聽到下人來報(bào),白凌薇在府外求見,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可是,下一刻,看著下人拿進(jìn)來的包裹,老夫人心里卻是咯噔了一下,思慮片刻終是放她進(jìn)來。 看著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白凌薇,老夫人沉聲道:“你想干什么?” 白凌薇得意一笑,一字一句緩緩道:“老夫人,妾身要重回侯府!” 第85章 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