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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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皇后的請求御醫(yī)的信箋沒有回音,之后兩儀宮就沒了聲音,顧皇后沒有再堅(jiān)持要求什么。 清沅很清楚顧皇后的手段并不只一點(diǎn)。過去是皇帝在,所以還壓得住。若是顧皇后知道了皇帝現(xiàn)在無法行動,不能說話,只怕要把后宮攪得天翻地覆。 這暫時的平靜,只能當(dāng)是顧皇后的謹(jǐn)慎,而不能輕敵以為顧皇后真放棄了。 蕭重鈞這次沒有給顧皇后派御醫(yī),連蕭廣逸都有些意外。他對清沅說,沒想到太子能這樣果決。 清沅聽了直笑。她說:“就這么一件小事,你就覺得太子果決啦?你這是之前太看低太子呢,還是已經(jīng)巴結(jié)吹捧他了?” 蕭廣逸也搖頭笑笑。太子能邁出這第一步已經(jīng)不容易了。雖然太子是他的哥哥,但他現(xiàn)在更像是太子的哥哥在照看太子。 這兩日皇帝病情依然是老樣子,雖然沒有明顯好轉(zhuǎn),但也算保持了平穩(wěn)。天極宮的內(nèi)務(wù)也都理清楚了。清沅也就漸漸開始抽手,之前三天她都是徹夜守在天極宮。現(xiàn)在她每日去天極宮半日,這樣無論是作為王妃的身份,還是兒媳的身份,都不過分。 現(xiàn)在蕭廣逸與她都住在與天極宮相隔不遠(yuǎn)的同德殿。同德殿宮殿較小,形制一般,也就是平時皇帝歇腳的一個地方,較為清幽。 燕王住在這里,并不張揚(yáng),清沅也很滿意。 他們都不是那種乍一得勢就飄飄然的性格,前幾日是情勢不得已。這幾日情況已經(jīng)緩和并在控制中了,燕王當(dāng)然不會再與太子同居天極宮。雖然天極宮寬敞得多,足夠他們住下。 燕王住去同德殿之后,第二日依然如之前一樣,一早就去天極宮見太子。 他正要入殿,正好遇上了姚丞相。 燕王就慢了兩步,等姚丞相一同入內(nèi)。 姚丞相與燕王見過禮,微笑道:“殿下一早就從天極宮出去又回來,實(shí)在辛苦?!?/br> 燕王假笑,道:“我也是和丞相一樣,剛剛才來天極宮——丞相不知道么?我已經(jīng)住去同德宮了?!?/br> 姚丞相沒想到燕王不聲不響,已經(jīng)從天極宮搬出來了。他臉色神色不變,又寒暄幾句,只是稱贊燕王。 蕭廣逸并不真是小伙子,對姚丞相想的什么怎么會不知道。他沒錯處,丞相還要仔細(xì)挑些錯處,他又怎么會送上這么大的把柄給對方。 從天極宮議事回到同德宮,蕭廣逸就見宮人正好捧了藥盅過來,清沅正準(zhǔn)備吃藥。 蕭廣逸一看,就道:“這就是……” 清沅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這正是裴聞仙開給她的方子,用來調(diào)理身體。前幾日在天極宮不便,也沒時間。來了同德宮清靜多了,她也可以吃藥了。 蕭廣逸要宮人給清沅試了藥,然后才讓清沅服了。他看著清沅服藥,目光溫柔。清沅喝了藥,宮人奉上茶給她漱了漱口。蕭廣逸就問:“怎樣?” 清沅笑道:“是傻了么?才吃了一次,哪能怎樣?不就是藥味?!?/br> 蕭廣逸就坐在她身邊吻了吻她的唇。她唇間還留著淡淡的藥味,是一種帶苦味的香。 當(dāng)天夜里,他們這幾個月來第一次同房。 蕭廣逸之前在邊境巡邊,后來又受傷,養(yǎng)傷之中又一路回京。這幾天兩個人都已經(jīng)十分疲倦,但偏偏是在這時候兩個人都忍不住想要。 做完了之后,蕭廣逸只是將清沅摟在懷中。清沅撫著他的頭發(fā)玩,一邊低聲道:“這次回京,我本來想回一趟懿光園的……” 她知道蕭廣逸和她一樣,有些懷念在懿光園的時候。 那些人明明沒有隔幾年,卻好像已經(jīng)過了太久,漸漸開始和上輩子的事情混在一起。如今棠婳遠(yuǎn)嫁,玉苓回了霖州,而她還在這里。 蕭廣逸道:“等事情平息了,我們走的時候,我陪你去懿光園看一看吧?!?/br> 清沅知道他們早晚要回寧州。蕭廣逸放不下寧州。能讓蕭廣逸放心回京的那一天,只會是像上輩子那樣,西戎被徹底掃平,丹支邪徹底臣服。 “什么樣才算事情平息了?”清沅淡淡問。 皇帝的病情雖然暫時平穩(wěn),但中風(fēng)這種病,誰知道會怎樣。即便皇帝靠神醫(yī)和名貴藥材吊著命,這樣一直昏迷不醒,也持續(xù)不了幾年……到時候皇帝升仙,又是一番風(fēng)起云涌。 是等大朝會之后,太子暫時監(jiān)國穩(wěn)定了;還是等太子登基了,坐穩(wěn)皇位了,才算事態(tài)平息? 她其實(shí)不介意蕭廣逸留在京中多久,她也知道,顧皇后這個隱患未決,他們離開京中也無法安心。她只是覺得蕭廣逸對太子付出太多了。 她平日清醒時候不會有這樣的抱怨,只是這樣至親的私密時候,她才會低聲抱怨一句。 “你是要為太子春蠶到死絲方盡么?” 蕭廣逸突然“唔”了一聲,是那種牽動傷口的聲音。清沅連忙側(cè)身抬頭去看他的傷口,她一下子臉色都變了,生怕是蕭廣逸的傷口開裂了。 她低頭認(rèn)真檢查著蕭廣逸的傷口。蕭廣逸心中卻有些愧疚——他并沒有傷口疼,只是用這個躲開清沅的抱怨??吹角邈溥@樣緊張害怕的樣子,他不忍心了。 “沒事,剛剛只是有些刺痛,可能是天涼了,傷口有些癢……”他握住清沅的手,讓她還是躺在自己身邊。 清沅還是不放心:“真的沒事么?” 她有些后悔剛才兩個人做的事情。 蕭廣逸不說話,他只是抱住清沅,吻住她的唇,又欺身上去。 大朝會的日子正式定了下來,隨著日子愈近,朝中眾臣都是繃緊了那根弦,生怕這時候站錯了位置,說錯了話。 喬家這邊也在緊張準(zhǔn)備著。喬煦雖然暫時決定保住喬檀,不在大朝會之前把豐城行宮案挑出來,但并不意味著他什么也不做,對喬檀沒有懲罰。 他如今不會逼喬檀以死謝罪,畢竟喬檀是他的親弟弟,他下不了這個狠心。還是先行家法,打了一頓。 喬檀雖然還在豐城行宮監(jiān)造的位置上,但最近皇帝病重,誰也不關(guān)心修行宮的事情了,豐城行宮已經(jīng)暫時停工。喬檀被喬煦關(guān)在家中,領(lǐng)了一頓棍子,然后關(guān)在家中閉門思過。 喬煦還讓這個不成器的弟弟,把之前所有做過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出來。喬家保的是喬煦,那個慫恿喬煦作惡的同僚喬家是不會放過的。 喬家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他們差一點(diǎn)連知己都沒做到。喬檀把事情都交代了,也算讓喬家有個底。 喬煦在家準(zhǔn)備了兩日,終于出手。這天晚間趁著夜色,喬煦去了丞相府上。他特意換了車馬便裝,悄悄進(jìn)了丞相府,他知道這時候姚丞相一定不希望他來拜訪的事情大張旗鼓,眾人皆知。 喬煦一到丞相書房,就見原來已經(jīng)有另一位客人了。正是翰林學(xué)士李修致。 喬煦與李修致敘過禮,心中卻想丞相的用意。他與李修致過去接觸不多,卻知道李修致也是敢對皇帝說真話的人。之前曾在貴妃,造大佛,和邊境事務(wù)上都勸過皇帝?;实垡恢比棠椭?,朝中都看皇帝什么時候踢走李修致,沒想到突生變故,太子監(jiān)國,李修致的翰林學(xué)士反而做得更穩(wěn)了。 姚丞相喝了茶,看了看眼前兩人,才對喬煦道:“大理寺的案子,太子十分關(guān)心。豐城行宮的案子還沒了,又來一個毒殺案?!?/br> 喬煦正要說什么,姚丞相就伸手阻止他,看了一眼李修致,道:“太子秉政,已經(jīng)下決心要一掃這幾年朝中的頹唐。不論涉及的人對東宮來說如何重要,太子公正無私,絕不徇私情。我看太子如此,也是欣慰?!?/br> 李修致默默聽著。他之前與顧澤行有交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做學(xué)士之后,顧澤行還主動疏遠(yuǎn)了,他信得過顧澤行的品性。豐城行宮案,他一直相信顧澤行是被冤枉的。今天再聽丞相這么說,他就知道喬家在這案子里脫不了干系。但既然丞相今日將他們?nèi)司墼谝黄?,那就還是偏袒喬家的。 喬煦應(yīng)了丞相的話,只說豐城的案子由大理寺斷,若喬檀牽扯其中,喬家不會偏袒,只是喬檀也是受了人蒙騙云云。至于毒殺案,與喬家斷無關(guān)系。 李修致不接他們的話茬。他不是大理寺的人,只能對太子建議,管不了審案。 姚丞相又提點(diǎn)了喬煦幾句,又問李修致對大朝會的看法。李修致本不愿多說,但姚丞相是百官之首,也算是李修致的師長,他只能應(yīng)付。 李修致一開始不明白姚丞相為什么要把他們聚在一起——他與喬煦雖然都是文官,勉強(qiáng)可以說一句都屬清流,但喬家已經(jīng)出了太子妃,可以劃到外戚去了。他與喬家又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但說著說著,李修致明白了。姚丞相是要確認(rèn)一件事情。一件不能在太子面前提起的事情,至少姚丞相不想在太子面前明說。一件他認(rèn)為可以左右朝局的事情。 這件事就是,太子監(jiān)國之后,朝廷對顧家和顧皇后的處置。 李修致算是太子心腹重臣之一,之前又與顧家有過瓜葛,與顧澤行來往過,還做過顧澤行大兒子的老師?,F(xiàn)在姚丞相要把他拉到同一條船上,同一個立場來——反顧。 “圣上從沒有廢后,顧皇后仍是皇后,太子母親,將來的太后?!币ω┫嘟K于說了出來。 李修致在心中大笑。 既然姚丞相非要他表態(tài),那他就表明態(tài)度也無妨。 “顧皇后雖然是太子的母親,但太子已經(jīng)成年,又已成婚生子。豈有成年的監(jiān)國,需要母親輔佐的道理?!边@是李修致的真心話。 姚丞相終于滿意,他點(diǎn)點(diǎn)頭:“圣上這一年來,雖因身體疲憊,許多政務(wù)未曾有決斷,但對顧氏的清理卓有成效。這一點(diǎn)決不能半途而廢?!?/br> 他完全肯定了皇帝對顧家的清算。既是提點(diǎn)李修致,也是在安撫喬煦——朝中不允許顧家想卷土重來。 李修致還有一半話放在心里沒有說。他想說,但顧皇后歸顧皇后,顧皇后不可插手政務(wù)。顧家的案子依然該公平審理,不可因?yàn)槭穷櫴暇蛯υ┌敢暥灰姟?/br> 姚丞相對李修致的表態(tài)很滿意。喬煦來吃了一顆定心丸,也暫時放下心來。李修致按捺住不耐,與他們又聊了許久,才起身告辭。 臨走時候,姚丞相對李修致冷不丁又問了一句:“你對燕王夫婦熟悉么?” 李修致否認(rèn)道:“我之前只教過燕王妃的弟弟,與燕王妃從未見過。與燕王也只在朝會上見過。不會比大人知道更多?!?/br> 姚丞相便不再提。 李修致從丞相府出來,回家就寫了一封信,命人送去觀云坊西顧。次日顧澤行一收到信,看過之后立刻燒了。 李修致在信中只是慰問他一番,只是在最后提了一句。顧澤行看出來,他在提醒顧澤行,朝中已經(jīng)有人看燕王夫婦在太子身邊不順眼了。 后宮這邊,宮外宮內(nèi)仍未能通信,不許人出入。只有壽真公主在宮中已經(jīng)住了好幾日了,太子也不好再強(qiáng)留壽真在宮中,再說宮外也都知道了皇帝的病情,再留壽真,就真變成囚禁了。 壽真公主因此出宮回府,出宮之前,壽真還去天極宮看了一下皇帝??吹交实厶稍诓¢缴希皇呛ㄋ?,人比之前瘦了一圈,壽真到底還是流了眼淚。 等馬車駛出了宮,壽真才收斂了淚水,她從袖中取出一封信,那正是昨日袁貴妃托人輾轉(zhuǎn)轉(zhuǎn)到她手中的信。 壽真知道袁貴妃的意思,但她這時候已經(jīng)用不上袁貴妃了。她慢慢將那封信撕得粉碎,打開車窗迎風(fēng)灑出。 回到公主府,懷恩十分少見地親自迎接了壽真。宮中出這樣的大事,壽真又幾日未歸,懷恩畢竟還未真正出家,還是放不下。 壽真見到女兒仍做居士打扮,略覺刺眼,但她知道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只是紅了眼睛,一把抱住懷恩,哭道:“宮中這下不成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感覺拉票的聲音都不響亮了…… 第191章 懷恩見母親哭得傷心,也有些不忍。這幾日有關(guān)皇帝的病情,京中傳得滿城風(fēng)雨。甚至還有傳說皇帝已經(jīng)駕崩了,宮中只是秘而不宣。什么說法都有。 壽真又在宮中幾天未歸,懷恩還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的。見母親這么一哭,容顏憔悴,她忙扶住壽真,母女兩人在榻上坐下,侍女端來了水,懷恩親自服侍壽真洗臉,又奉上茶,讓壽真緩一緩再說話。 懷恩最關(guān)心的當(dāng)然是皇帝的身體,她問:“舅舅身體如何了?這幾日有沒有起色?” 壽真滿面愁色,搖頭道:“他是中風(fēng)之癥,哪那么容易好。我今早離宮之前去看過他,仍是老樣子。眼睛睜著,人卻像都不認(rèn)得的樣子,連我認(rèn)不出,聲音也沒法出。這短短幾天功夫,就老得像六十多歲的人?!?/br> 懷恩只是性子清冷了些,聽到壽真公主的話,心里還是為皇帝難過。 壽真見懷恩流露難過之色,又慢慢把話引了出來:“偏偏是在七皇子百日宴這樣的好日子里,發(fā)病的時候我們都在游船,你舅舅還拉著安平和太子的手正說著話,正是最高興的時候,突然就病發(fā)了……把滿船的人都嚇壞了,永貞和小六嚇得直哭……” 懷恩聽到太子二字,心中只隱隱作痛。她這幾日也想過,皇帝一病,所有事情肯定都落到太子身上了。她轉(zhuǎn)念又想,她又何必?fù)?dān)心他。難道還有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么。袁貴妃沒了皇帝,也起不了風(fēng)浪。顧皇后雖然手段多,但她斷不會害自己的親兒子。再有安平和燕王,都不是jian詐之人。 但越是這么想,懷恩就越是難停下去想太子的事情。這時候聽母親提起太子,她只是沉默,不想去問太子如何。 壽真拿不準(zhǔn)懷恩是不是真對太子放下了,但她知道這事情要懷恩配合,不能cao之過急。她不再提宮中事情,只說累了,要回房休息。懷恩忙送她回房。 直到晚上,壽真公主才又叫懷恩來陪她。他們母女兩人好久沒躺一起睡覺了,今日難得。 壽真躺在那里,看著懷恩梳頭,低聲道:“你瞧你,這樣年紀(jì)輕輕,多好。母親已經(jīng)老了……你父親也是整日不回府的,京中出了這樣的大事,他照樣在外面打獵。” 懷恩低聲道:“母親,舅舅這一病,京中恐不太平。母親也在府中休養(yǎng)罷。不要進(jìn)宮了?!?/br> 她知道壽真的脾氣,怕壽真總往宮里跑,又卷入是非。之前壽真惹怒皇帝就是因?yàn)閹皖櫥屎笳伊藥讉€道士。她雖然不知道這里面的內(nèi)情,但推測也知道這里面肯定是犯了忌諱。 壽真長出一口氣,平平淡淡道:“宮中現(xiàn)在亂得跟一鍋粥一樣,我一個老人去湊什么熱鬧。如今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懷恩咬著嘴唇,她終還是沒忍住,問道:“不是說,宮中已經(jīng)平靜下來,太子已經(jīng)監(jiān)國了么?!?/br>